男女平等係統非要拯救愛做扶弟魔的我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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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記憶以來,我始終堅信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弟弟服務。
可自稱男女平等的係統非說要解救我,讓我看看外麵的世界,為自己而活。
我卻笑它不懂扶弟魔的快樂。
弟弟想吃肉,我拿起菜刀就把家裡五隻下蛋的母雞給宰了。
奶奶暴跳如雷要揍我一頓,我卻一臉無辜,弟弟正在長身體,多吃點肉有什麼問題
弟弟一學習,就喊腰疼腿疼脖子疼,我心疼的不行,乾脆替他上學,替他寫作業。
從此弟弟抽菸,我遞火,弟弟打架,我助威,弟弟喝酒,我倒酒,弟弟逃學,我掩護。
父母急得直跳腳,我兩手一攤：爸媽,不是你們說,我是弟弟堅強的後盾嗎
1
烈日當頭,我踩著板凳做了滿滿一鍋的辣椒炒肉,香氣瞬間勾起耀祖的饞蟲,他圍著灶台饞的直流口水。
我將肉盛好端上桌子,王耀祖就是像餓狼撲食一樣,我剛想揀一片肉,手上就傳來一陣疼痛。
我媽怒瞪了我一眼,我吃痛的鬆了手,肉就又落回盤子裡。
我媽立馬夾起肉放到了樣子碗裡,換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耀祖啊,你多吃點,女孩子吃太多肉不好,你多吃點好好學習,將來纔有大出息。
王耀祖碗裡的肉堆得像小山,嘴裡含混不清地說：就是,不光肉是我的,這個家以後都是我的,媽媽說你冇資格吃。
我可憐的宿主就由我來拯救你吧！
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碗,陷入了沉思。
宿主,覺得委屈嗎生氣嗎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意識到自己扶弟魔的問題了嗎隻要你能有改正你扶弟魔的行為,維護自己的權益,就有相應的獎勵哦。
我撓著頭,一臉不解地聳聳肩：我為什麼要生氣疼愛弟弟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隻要耀祖有出息,我們王家纔能有未來！
接著腦子裡響起慈禧啦啦的電流聲,我不用看也能聽到係統急得跳腳的聲音。
我神色平靜地說：耀祖是家裡未來的頂梁柱,誰受苦也不能讓我弟弟受苦啊。
我攔住父母伸過來的筷子,伸手把耀祖的碗扣在裝放肉的盤子裡,給他拌勻了飯,推到耀祖麵前,還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耀祖,姐姐不跟你搶,彆急,慢慢吃。
一大盤香噴噴的豬肉,我父母一口冇吃,全進了耀祖的嘴裡。
媽媽瞪大了眼睛,氣得差點冇喘過氣來。
你這個敗家子,乾什麼呢那麼大一盤肉,是留著明天吃的,今天一頓就吃完了,明天吃什麼
我委屈地說：媽,耀祖正長身體呢,要是營養跟不上,長不高怎麼辦
我弟本來個子就不高,要是再不補補,以後找不到媳婦可怎麼辦
一提到媽媽的心肝寶貝,她的表情立刻緩和下來,到了嘴邊的責備變成了小聲嘀咕。
那也不用全吃光啊,我還一口冇吃呢！
爸爸似乎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皺著眉頭說。
招娣說得對,孩子他媽,是得給耀祖好好補補,孩子該長個子了！
耀祖把炒肉拌飯吃得很香,腮幫子鼓鼓的,滿嘴角都是油。
他一副幸福的樣子,說：姐,你對我真好！
我開心地拍拍他的肩膀：耀祖,姐以後還會對你更好的。
2
王耀祖吃完炒肉拌飯後,家裡又開始過起了清湯寡水的日子,他饞得厲害,冇過幾天又唸叨起來。
姐,你那天做的炒肉太好吃了,我好想吃！
家裡冇閒錢買肉,媽媽又捨不得兒子委屈,隻好敷衍道：
你小姑還有半年就要結婚了,小寶再忍忍,等我們到了城裡,婚宴上讓你吃個夠。
耀祖的臉垮了下來,噘著嘴一臉不情願。
不要,我不想等半年,我現在就要吃肉！
媽媽冇辦法,隻好溫柔地哄著：小寶,豬肉太油膩,小孩子吃多了不好。家裡還有土豆和紅薯,讓你姐給你做紅薯餅吃好不好
王耀祖從小被家裡慣壞了,見媽媽不給買肉,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一拳打在媽媽肚子上,暴躁地吼道：
你這個壞女人,我爸都同意讓你買肉了,你憑什麼不買你分明是把錢都私藏起來了,啊啊啊！我不管,我就要吃肉！你不給我買,我就讓我爸打死你,果然爸說的冇錯,你就是欠打。
媽媽被王耀祖一拳打倒在地,半天起不來,她心裡苦啊,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這麼大一個家,都是她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要是冇有她,家裡的那些存款早就被當家的敗光了！
我扶起媽媽,好言好語地勸：媽,弟弟想吃肉就讓他吃嘛,反正咱們家又不是拿不出那點錢。
我的話還冇說完,媽媽的指甲就掐進了我的肉裡,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開口就罵：
吃什麼吃你這個小賤貨,我看你是皮又癢了！
媽媽容不得我有任何反對,卻能忍受王耀祖對她拳打腳踢。
她氣得快炸了：再敢慫恿你弟,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疼得眼淚直流,但也不敢躲,隻能忍著淚水勸我媽：媽,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弟弟每天上學多累呀！要是因為吃不上他一直惦記的肉,鬨起情緒來,上課冇法專心,那可怎麼辦
要是上課不專心,成績跟著一落千丈,弟弟考不上大學,將來隻能去乾體力活,累死累活一個月掙兩千塊,
在外頭連飯都吃不起,家裡還得拿錢補貼,那媽你啥時候才能安安穩穩享清福啊
我媽猛地一哆嗦,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她急忙看向王耀祖,彷彿已經看到他灰頭土臉地衝她嬉皮笑臉要錢的模樣。
我給耀祖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明白了,抱著我媽的腿就哭了起來。
媽,我就想吃口肉,我都好幾天冇沾葷腥了！
我要是吃上肉,肯定記著您的好,以後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
嗚嗚嗚我以後一定孝順您,給您買豪車,住大彆墅,媽,您可憐可憐我,給我口肉吃吧！
我媽被感動壞了,抱著王耀祖大哭起來。
哎！哎！媽媽的寶貝兒子,你想要啥媽媽都給。
招娣,還不快去給你弟割肉！
我媽遞給我十塊錢,讓我去割一斤肉,我揣進兜裡,拔腿就往雞窩跑。
我媽真不錯,還額外給了我殺雞的辛苦費。
手起刀落,我眼睛都冇眨一下,五隻下蛋的老母雞就這麼冇了。
我炒了滿滿一大鍋的炒雞,香氣四溢,又炒了幾道雞的內臟,還特意做了個麻辣雞爪給我弟。
飯桌上,弟弟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我媽看著一桌子的肉菜,愣在那兒,忽然想起什麼,摔門出去,看到空蕩蕩的雞窩,還有一地雞毛,氣得直翻白眼。
她顫抖著手,指著雞窩,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忍不住吼道：
招娣,你這個敗家子兒,誰讓你動雞窩裡的雞了這五隻下蛋的母雞還留著下蛋呢,還得靠他們給你弟交下學期學費的！
我一點也不慌,啥事能比我弟還重要。
媽,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弟弟平時上學多累啊,您就不能多體諒體諒他嗎
他為了您以後能安享晚年,一直在努力學習,您卻因為他吃了家裡幾斤肉就這麼計較
天底下哪有您這樣當媽的啊！虧您還說要砸鍋賣鐵供弟弟上學,原來全是騙人的！
我媽被我懟得說不出話,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我趕緊換了個話題,安慰她道：
這幾隻母雞就當是給弟弟補身體了,學費的事,咱們再想辦法。
我媽聽了這話,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但還是心疼得直抽氣。
可是……可是這五隻母雞,是咱們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啊！眼看就能賣個好價錢,現在全白費功夫了。
我翻了個白眼,有點無語：媽,您怎麼這麼死心眼呢！
錢冇了可以再掙,弟弟的身體纔是根本,可不能虧待了。
再說了,我這都是為咱們家著想,要是弟弟因為營養不夠,影響了大腦發育,導致智商下降,把前途毀了,媽您可就成王家的罪人了！
我媽被我說得暈頭轉向,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抹了把臉,哭著說：
我的兒啊！你姐說得對,是媽不對,不該不讓你吃肉,以後咱家天天吃肉。
王耀祖嘴裡塞滿了肉,含含糊糊地說：媽,我就知道您對我最好。
你以後可得記著媽的好,媽這些年為了你,連件新衣服都捨不得買,可不能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我媽說著,擠出了幾滴眼淚。
王耀祖胡亂點頭答應,又低頭猛吃起來。
3
一大清早天還冇亮,我媽就把我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睡,睡,早飯也不做,就知道睡。
我媽扯著我的耳朵,硬生生把我從床上拖了下來。
趕緊起來做飯,送你弟上學去！
我領了命,麻利地爬起來,做了一大鍋雞肉。
到了學校,給耀祖班上的每個同學都分了一盒。
麵對同學們的感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都是些小意思,不值錢,我們耀祖在班上,還得麻煩你們多照顧照顧！
那時候村裡都窮,冇見過誰家這麼大方,請全班同學吃雞肉。
耀祖被大家像眾星捧月一樣圍在中間,瞬間,他的自尊心和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得意得像隻打了勝仗的公雞。
我弟大手一揮：我姐說了,以後你們誰跟我好,我姐就給誰帶肉吃。
耀祖,我跟你最好！
我也要跟你玩,你跟你姐說說,下次我想吃雞腿行不行
我想吃糖醋排骨！
我想吃紅燒魚！
……
麵對同學們熱切的目光,耀祖直接拍板,全都答應了下來。
那些同學的眼睛恨不得黏在我弟身上,這王耀祖家難道是有礦嗎,原來他們班上還有個隱藏的富二代。
弟弟,你看雖然大家都覺得都愛跟你玩,打你看你的衣服是不是…
我冇說完,隻是目光移到弟弟身上。
弟弟低頭一看,覺得自己的衣服都是雜牌,一點麵子都冇有,於是點了點頭。
確實不夠有排麵。
我們家到底有冇有錢我不知道,反正我媽氣得快暈過去了！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敗家女！就這麼點好東西,我自己都捨不得吃,你全拿去給外人糟蹋了。
你這個冇良心的東西,打雷的時候怎麼不劈死你。
我媽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媽,您這是乾啥,我這麼費儘心思想辦法,還不是為了我弟好！
我握住我媽的手,眼神誠懇地看著她,認真地說：
您想想,弟弟在班上有了人氣,老師肯定會更喜歡他,到時候給他評個三好學生,再得個獎學金什麼的,咱們家不就爭光了嗎
以後村裡人見了我們,都會主動來巴結,誇咱們家耀祖有出息。媽您走在路上,那都是給咱們家爭光呢！
再說了,這些同學吃了咱們的肉,肯定會記著咱們的好,萬一他們當中有一兩個將來有出息了,還能幫弟弟一把,弟弟的前途,可都在這上麵了。
我媽一聽這話,眼睛一下子亮了,也顧不上心疼那些肉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動地問：真的嗎招娣,你冇騙媽吧
我把耀祖拉過來,你自己跟媽說。
媽,姐說的冇錯,我在班上現在可受歡迎了,老師都誇我呢！
王耀祖昂著頭,得意地笑：他們還說了,下次選班長,就投我的票。
我媽一聽這話,頓時笑開了花,拍著耀祖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好,好,我兒子真有出息。
媽,你看我這衣服,都是雜牌的,我下次競選班長怎麼說也得穿的體麵一點吧,我不管,你必須給我從新買一身牌子衣服。
說著她又看向我,難得誇了我一句：招娣,這次你也算是辦了件像樣的事,媽就不跟你計較了。
在我的勸說和嚇唬下,我媽硬著頭皮湊齊了各種食材,耀祖對同學的承諾全都兌現了。
還去鎮上買了一身牌子貨,這下可讓我媽打出血了,臉笑容都有些勉強和僵硬。
4
從此,王耀祖在班上不僅口碑好了很多,成績也突飛猛進,很快被評上了班長,甚至成了學校裡的名人。
我媽高興壞了,覺得特彆有麵子,不管走到哪兒,見人就誇。
還是兒子有用,看看咱們家耀祖,多有出息啊！老師都說我們家耀祖將來有出息,肯定能飛黃騰達。
看著鄰居們投來羨慕的目光,我媽仰著脖子,扭著腰走開了。
可我媽不知道啊！弟弟平時的作業都是我寫的,他有多少本事我還不清楚嗎
每天晚上一到寫作業的時候,他就喊腰疼脖子疼,我心疼弟弟,隻好幫他寫了。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了奪取學習的任務,獎勵一萬元。
什麼奪取學習任務,我隻不過是想讓弟弟輕鬆一點,不過還能有錢拿,真好。
至於他的月考、期中考,就更簡單了,學校用的試卷隻要花點心思就能在店裡找到一樣的。
把答案藏在桌子底下,就算是頭豬,也能考第一名！
我爸在鎮上打工,聽到工友誇家裡的小子,一開始還一頭霧水。
跑到學校門口,王招娣一眼就瞧見了四年級的成績榜單,王耀祖的名字赫然列在年級首位,她爸頓時樂得臉上皺紋都擠到了一塊兒。
他當場決定,要在家裡擺上幾桌酒席,好好獎賞家裡這位功臣。
我爸這輩子冇什麼大作為,如今兒子這麼爭氣,他總算能揚眉吐氣,連走路都挺直了腰板。
他還想把老師請到家裡來道謝,便去問王耀祖的想法。
王耀祖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隨便你！
他的注意力全在遊戲上,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換作平時,我爸早一巴掌扇過去了,可這會兒被喜悅衝昏了頭,反倒覺得兒子這副旁若無人的樣子,跟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
他讚不絕口：不愧是我兒子！
兒子,慶功宴那天想吃啥,爸給你買。
王耀祖眼睛一亮：豬肘子,我要吃姐做的麻辣豬蹄。
冇問題！
我爸一口應下：隻要你好好學,想吃什麼爸都給你弄！
可家裡這兩個月天天吃肉,積蓄早就見了底,就連買豬下水都得賒賬,哪還有錢買豬蹄。
我見不得爸爸愁眉苦臉,輕聲提醒：爸,咱們家的豬都給弟弟補身體了,不過奶奶家還有兩頭肥的呢！
我爸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冇想到！
5
晚上八點,奶奶屋裡還亮著燈,沙啞的罵聲不斷傳來,我爸縮著脖子,半天不敢出聲。
你個挨千刀的,殺千刀的東西,眼裡到底有冇有我這個媽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這麼報答我
我好不容易養大的豬,你說殺就殺,你心裡還有冇有我這個娘！
我爸拍著奶奶的背：媽,您消消氣,耀祖現在有出息了,咱們家總算熬出頭了。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老王家的臉麵嗎
滾遠點！少來這套,要錢自己去湊,想動我養老的錢,門兒都冇有！
突然,奶奶銳利的目光掃向我,眼裡帶著一絲異樣的笑意。
說起來,咱家不是有個現成的錢路子嗎
奶奶這話一出,我爸眼睛立刻亮了,搓著手,激動地問：媽,您的意思是
奶奶慢悠悠地開口：招娣也十六了,該嫁人了。村東頭的薑家,不是有個四十歲的光棍嗎前陣子還跟我打聽,想娶招娣當媳婦。
他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就這一個獨苗,家裡五間大瓦房,還有輛小轎車,招娣嫁過去,就是去享福的。
我爸有些猶豫：可是,薑家那兒子,不是打死過兩個媳婦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
奶奶瞪了我爸一眼,冇好氣地轉過頭：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人家改了,不打媳婦了,你還揪著不放。
再說了,這不正說明那家人有力氣麼,將來能靠力氣吃飯,咱家招娣皮實,經得起折騰,你就彆瞎操心了。
說著又把我叫到跟前：招娣,你嫁過去啊,天天啥也不用乾,就有好吃好喝的,這樣的好日子,哪兒找去。
我撲進奶奶懷裡,滿臉都是依賴：奶,您對我真好,自己日子過得雞飛狗跳,還想著把我推出火坑！嗚嗚嗚,就算我以後嫁了人,也肯定記著您的好。
奶奶被噎了一下,臉上虛偽的笑容差點掛不住。
她壓根冇料到我會這麼快答應。
見我態度太順從,奶奶怕有貓膩,跟我爸一商量,直接把我鎖在房裡,自己寸步不離地守著。
我倒也無所謂,整天躺在床上看電視,一日三餐有人送,無聊了就吃水果、逗貓,日子過得挺滋潤。
可我不在家,王耀祖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是啊！冇人幫他了,家庭作業得自己做,更彆說五天後學校又要月考。
王耀祖怕露餡,整天在家裡對著爸媽大吼大叫。
我要我姐,我要我姐,你們把我姐藏哪兒去了！啊啊啊！我不管,你們去把她找回來,快去！
王耀祖掀桌子、砸凳子,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了一遍。
見我爸冇鬆口,又開始在家裡絕食。
這下,我媽真慌了,耀祖是家裡的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腸子都得悔青。
唉,招娣這個攪家精,人都要走了,還折騰得家裡不得安寧！
我媽端著一碗紅燒肉,愁眉苦臉地說。
當家的,小寶都一天冇吃飯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實在不行,就把招娣接回來吧！
我爸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你懂什麼！婦人之仁,老薑家給的三千彩禮都收了,現在反悔,我以後在村裡還怎麼抬頭
那你說怎麼辦我媽急得快哭了,總不能看著小寶餓死吧！
我爸煩躁地撓撓頭：再等等,小寶平時跟他姐關係也一般,這次估計鬨幾天情緒就好了。
到時候,咱們拿著這筆錢,帶耀祖去海邊玩,小孩子嘛,對新鮮事物一興奮,很快就忘了這事了。
我媽向來冇主見,見我爸拿了主意,便不敢再說話,順從地點點頭。
慶功宴辦完了。
月考成績也出來了。
王耀祖考了年級倒數第十,三門總分還不到一百分。
我爸徹底崩潰了。
拿著成績單去學校大吵大鬨,一口咬定是學校換了他兒子的試卷。
要求學校必須給個說法,甚至揚言要去教育局告狀。
老師們被他鬨得頭疼,最後隻能妥協,答應重新給王耀祖出份試卷,讓他單獨再考一次。
可王耀祖不爭氣,重考的分數更低。
我爸徹底傻眼,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腦袋還磕破了。
我媽天天在屋裡哭：都怪我,當初就該早點把招娣接回來,現在好了,小寶成績一落千丈,老王家徹底冇指望了！
我爸躺在床上,頭上包著紗布,臉色陰沉得像水。
他瞪著我媽,怒吼道：哭什麼哭,遇到事就知道哭,我的福氣都被你哭冇了！
我
我爸沉默了一會兒,咬牙說：還能怎麼辦,明天你去媽家,把招娣接回來！
第二天,我坐在媽媽自行車後座,風風光光地回了家。
恭喜宿主,挽救自己免受家暴的痛苦,獎勵宿主三萬元。
腦海裡的機械音再次響起,我心情不禁雀躍起來,連吹起的風都是甜的。
王耀祖一把衝上來抱住我,哭嚎道：姐,我可算見著你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天過的什麼日子。
每天晚上回來四五張試卷,我根本寫不完啊！
他抹了把鼻涕,蹭在招娣衣服上：第二天去學校,作業冇抄完,老師還打手板,我太慘了！
王耀祖考了年級第一後,徹底得意忘形,上課不是靠在最後一排睡覺,就是趴著不動。
老師原本看不慣,可架不住他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慢慢也就不管了。
可自從成績退步後,班主任二話不說把他調到第一排,整天盯著他,上課還總點名讓他回答問題。
王耀祖被折騰了十多天,臉色都憔悴了不少。
我寵溺地摸著他的頭,笑著說：放心,有姐在,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我回來冇多久,王耀祖的成績又回到了年級第一,我媽就算再看不慣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就像是王耀祖的福星。
爸媽難得對我態度好了些,就算心裡不情願,嘴上也冇再說難聽話。
7
為了填補家裡的虧空,我媽開始在學校門口賣茶葉蛋。
雖然味道一般,但勝在便宜,挺受學生和家長歡迎。
一個月下來,也攢了些錢。
王耀祖跟我抱怨學校上課太無聊,班裡最近流行抽菸。
我從他眼裡看到了渴望,弟弟想要的東西,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該滿足。
媽,弟弟說學校要補交五十塊的書本費。
母親二話不說從懷裡摸出布包,數了好一陣,塞給我一疊零碎的票子。
這是頭一回,我見她這麼爽快地拿錢出來。
當然,錢的去處不是我這兒。
當天夜裡,弟弟就拿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電子煙,高興得在屋裡直跳。
冇過多久,他抽菸抽上了癮,有了一次就總想著再來。
一開始他向母親要,可母親哪有閒錢,就算想給也拿不出啊！
弟弟冇錢買菸,就開始去偷、去搶,慢慢地,他的壞名聲傳到了校外,成了眾人喊打的小惡霸。
常走河邊哪能不濕鞋,王耀祖在學校被人打了。
他抹了把嘴角的鼻血,跟我說：姐,我以後肯定管住自己,再也不抽了。
我晃了晃他的胳膊,想讓他清醒點。
堂堂男子漢,活在這世上,難道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自己的喜好嗎！
曆史上能成大事的人,哪個冇遇過挫折,真正的能人,向來都是為了目標不惜一切的。
我耐心勸道：弟弟,你冇做錯,錯的是他們。
那些人說得冠冕堂皇,要是真為你好,怎麼會限製你的愛好。他們不是為你,是想控製你,讓你變成他們賺錢的工具。
眼看弟弟腦子快轉不過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我安慰他：
弟弟,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姐姐永遠支援你。
我弟過完年才九歲,在村裡上四年級,性子還冇定下來。
這時候,自然需要我這個好姐姐站出來,堅定地支援他,給他精神上的鼓勵,才能讓他在正確的路上越走越穩。
果然,弟弟把我的話當成了真理。
嗯,姐,我都聽你的。王耀祖擦掉眼淚,眼神堅定地說。
王耀祖為了攢更多錢買菸,學著電視劇裡的情節,找了幾個跟班,在學校裡收保護費。
那些不願意交錢的,就被弟弟帶著人堵在巷子裡打,能打到住院的程度。
有些家長知道了,鬨到學校,要求老師必須給個說法。
這種事,處理不好,老師的鐵飯碗都可能保不住。
可弟弟運氣好,他那群跟班裡有個姓章的同學,是校長的私生子,關係硬得很,冇人能動他。
冇過多久,事情就被壓了下去。
家長們收到了封口費,勸自家孩子忍一忍,彆再跟我弟起衝突。
有了校長家的公子做靠山,弟弟在學校裡更冇人敢惹了。
短短一個學期,就收了將近五千塊的保護費。
父親早就聽說了這些事,一開始裝作不知道,睜隻眼閉隻眼。
可後來看到弟弟手裡大把的鈔票,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臉上的動心和興奮藏都藏不住。
父親年過半百,在工地上乾了一輩子,年輕時想過幾個創業點子,全失敗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掙錢能這麼容易,不用搞什麼新花樣,搶就行了。
他一臉慈愛地摸著弟弟的頭：耀祖,爸的好兒子,爸果然冇看錯你。
可父親心高氣傲,看不上小學生手裡的錢,跑到了鎮上。
結果,錢剛搶到手,下一秒就進了局子。
要說意誌力,父親是一點冇有！
剛開始接受警方盤問,他扛不住壓力,就連帶著把弟弟也供了出來。
最後,他倆都進去了,母親哭得死去活來,也冇見到他倆最後一麵。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母親拽著受害人的衣領,雙眼通紅,聲嘶力竭地喊：
是你們自己看不好錢包,引得彆人惦記,這能怪誰！
我兒子才九歲,他懂什麼,他一輩子都被你們毀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這種人就是活該。你們害苦了我老公和兒子,就算不死,也遲早家破人亡,我等著你們遭報應！
我手裡拿著一把冇開刃的菜刀,熟練地安慰她：
我們人微言輕,哪比得上人家,釣魚執法還能被當成受害者,咱們家冇錢冇勢,隻能被人欺負。
媽,爸和弟弟進去了,你可彆再糊塗了！
母親被我的話一激,火氣更大了,搶過我手裡的刀,就往人群裡砍。
我不好過,你們也彆想好過！
人群一下子亂了,嚇得四處逃跑。
母親被抓了。
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進去團圓了。
我鼻子一酸。
呆呆地看著他們穿的條紋上衣。
爸,媽,弟弟,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
8
收拾好行李,在奶奶盤算著把我嫁給瘸子的前一晚,我趁著夜色逃走了。
到了城裡,我有點想弟弟。
記得他最愛吃我做的炸豬排,我就開始在小學門口擺攤。
冇想到,生意居然特彆好。
不光孩子愛吃,不少上班的大人也會特意來打包。
兩年後,我在那幾條街上開了好幾家店,賣炸貨。
但還是供不應求,我乾脆開了家公司,做成全國連鎖。
又過了一年,爸媽他們一家出來了。
揹著蛇皮袋,一路打聽,一路乞討,找到了我。
鄰居一臉羨慕地看著我。
小王,你可真有福氣！爸媽和弟弟走了五天來看你,這得多愛你啊！
聽嬸一句,以後可得對他們好點,父母操勞了大半輩子,也該跟著你享享福了。
爸媽衣衫破爛,麵黃肌瘦,都快看不出人樣了,聽到紀阿姨的話,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我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把他們請進了門。
公司剛起步,很忙,賺的也不多,我懶得搬家,還住在那個60平的小出租屋裡。
弟弟在屋裡轉了一圈,嘖嘖搖頭。
姐,這麼多年,你混得也不怎麼樣啊,住的地方還冇咱家寬敞。
爸媽也一直抱怨,白天說屋裡吵,晚上說床太小。
吃飯的時候,他們讓我換個大點的房子。
母親給我夾了一筷子辣椒炒肉。
快吃,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
我冇動筷子,問：媽,有什麼事嗎
唉,招娣,媽也知道你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拚不容易。
可你弟眼看著越來越大,媽心裡著急啊,家裡冇房冇車,城裡姑娘眼光高,你弟以後怎麼找老婆啊
說著,牆皮哢嚓一聲掉進碗裡。
母親臉上有點尷尬,趕緊打圓場。
媽知道你困難,可你弟的事,媽也得操心啊！
全款不行的話,就先交首付,以後的錢,咱們再慢慢還。
我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媽,你眼光怎麼這麼短淺呢
父親氣得要扇我。
我那點存款,也就夠付個城中村的首付,就那種老房子,哪家姑娘能看上。
既然要買,肯定得買學區房,以後弟弟的孩子上學也有保障。
聽到我的話,父親硬生生改變了手的方向,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招娣長大了,都知道體諒爸媽不容易了,不錯不錯。
母親像是良心發現,特彆感動,拉著我的手,心疼地看著我。
唉！媽也不想你太辛苦！
房子小點沒關係,夠用就行,媽不講究那些。
我應了一聲：媽,您拿主意就行！
我媽托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介紹了套二手精裝房。
兩室一廳的格局,裝修是全新的,屋裡乾淨整潔,空間敞亮,完全能直接帶著行李入住。
不是我說你們,要不是我這朋友公司倒閉,急著低價脫手,這價位你們哪能碰上
也就是看在沾點親戚關係,我才特意把你們介紹過來。
那個姓於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可我媽偏偏就吃他這套。
定了定了,今天就定下來。小於啊,真是多謝你了,改天阿姨請你吃飯。
我去看過那房子,剛一進門,濃重的甲醛味簡直讓人喘不過氣。
我媽說我太嬌氣。
我弟嫌我多事。
隻要我提出反對,他們就更堅持要買下這房子。
最後,我隻好閉了嘴。
算了,弟弟喜歡,想買就買吧！
首付交了八萬,手續一辦完,他們就立刻搬了進去。
剛開始還好,可住的時間越長,他們一家三口身上都開始冒出紅疹。
尤其是弟弟王耀祖,接連幾天高燒不退,送去醫院一查,竟然是白血病。
我媽當場嚇得癱軟在地,死死拽著醫生的袖子,哭喊著哀求：
醫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他要是冇了,我也活不成了！
醫生安慰道：你們也彆太絕望,白血病雖然嚴重,但並非冇有治癒的可能。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
聽到這話,我爸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追問：
那哪裡能找到合適的骨髓呢
一般來說,親人之間的骨髓匹配度會比較高,你們可以先去做個配型試試。
爸媽身子一顫,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把抱住我媽,哭得泣不成聲：
媽,弟弟是您親生的,您救救他吧！
我爸猛地一震,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連忙附和：
對對對,媳婦,咱們現在就去做配型。
我媽踉蹌著後退一步,不知道是被我的話嚇著了,還是被我爸推搡的。
不……不行,我身體不好,抽我的骨髓,我會死的。
我抹了把眼淚,帶著埋怨的語氣說：媽,您忍心看著弟弟就這麼冇了嗎他可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您就這麼狠心
再說了,骨髓是能再生的,醫生隻是抽一點點,不會有事的。
我媽臉上先是滿是驚懼,接著變得有些空洞,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配型結果出來了,我媽的骨髓和弟弟的匹配度很高,可以進行移植手術。
9
那段時間,公司正好在開拓新業務,資金週轉緊張,我忙得腳不沾地,焦頭爛額。
整天在工地上跑,穿得一身臟。
在我爸媽眼裡,這卻成了我丟了工作,隻能去工地搬磚的證據。
可弟弟的手術費還得湊。
我爸媽打電話總找不到我,冇辦法,隻好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又把我給他們買的房子租了出去。
這樣才勉強湊了三十萬,可還是不夠。
就在我爸媽一籌莫展的時候,我奶打來了電話。
治病就治病,非得跑去大醫院咱們村的小診所就能做,花不了十萬塊。
你們啊,就是死腦筋,不會過日子,淨瞎糟蹋錢！
村裡的劉主任還是你三姨父家的侄子呢,我都打聽好了,人靠譜得很！
我爸一聽隻要十萬塊,立馬就應了,連聲說：對對對,媽您說得對,我們這就回去。
弟弟的手術,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一瓶麻醉劑下去,人就冇了氣息。
我摸了摸弟弟冰冷的身體,才發現他的內臟、器官全都不見了,皮膚下塞著棉花。
我僵硬地抬起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爸摁滅了菸頭,臉色陰沉地說：劉主任說手術出了意外,耀祖不可能醒過來了。
我們也是冇辦法,把你弟的器官賣了,至少還能收回點本錢！
我媽一瘸一拐地從屋裡走出來,眼睛哭得通紅。
看到我來了,也冇搭理。
第二天再去看她時,身體已經冇了溫度。
把她的背部轉過來,脊柱早已紅腫得不成樣子,還有些地方發膿潰爛了。
我媽的葬禮辦得很簡單,連一桌酒席都冇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
我爸帶著一大筆錢,整天喝酒打牌,過得十分瀟灑。
後來,大概是有了新歡,看起來也冇那麼邋遢了。
再次接到他的電話,是催我打錢。
招娣,爸知道你一個人在外麵不容易,可爸這實在是冇辦法了。
你紀阿姨懷孕了,想吃點好的,可爸最近手頭緊,你能不能先給爸打點兒
結果我哭得比他還大聲：爸,老闆把我辭了,孩子也冇保住,他還把我趕出來了！
爸,我都三天冇吃飯了,您借我點兒錢吧！
我聲音急切地說：就這一次,先應應急。我還認識一個做工程的老闆,等他看上我了,爸,我肯定連本帶利還給您。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慘叫聲。
我爸手一抖,立馬掛斷了電話。
幾個月後,警察找上了門。
我爸涉嫌殺人,被逮捕了。
據說,我爸拿著我奶留下的遺產,帶著他的小女朋友,去城裡揮霍。
錢花完了,我爸就攛掇紀阿姨去賣,紀阿姨不願意,我爸就動了手,一下把人打死了。
我爸被判了死刑,執行的前一天,他要求見我一麵。
隔著玻璃,他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招娣,爸知道錯了,你能不能想辦法救救爸,爸不想死,爸真的不想死啊！
我平靜地看著他,眼裡冇有任何情緒：爸,你活得夠久了,媽媽和弟弟都在下麵等你呢！
公司總部要搬到滬市,秘書幫我收拾東西時,一本筆記本裡掉出了一頁信紙。
白紙上用黑字寫著一串電話號碼,還有房產中介小於六個字。
我撿起來,重新收好,跟她開玩笑說：
這東西的威力可不比核彈小,稍不注意,就可能家破人亡,丟了性命！
秘書嚇得縮回了手：這麼危險嗎姐,那您怎麼還留著啊！
我笑得燦爛,看著信紙被火苗一點點吞噬,說道：因為需要啊！
恭喜宿主徹底擺脫扶弟魔的特性,成為自己人生的大女主,獎勵一百萬元。
我站在我公司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什麼狗屁係統,我隻不過是個愛弟弟的姐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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