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題_英文 “抱我,沈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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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我,沈譯。”
為了讓這次的獎勵更有價值。
全班共同商量下選擇了在夜晚播放筆仙。
儘管有些人不想看恐怖的。
可少數服從多數,還是放了。
宋利打開愛奇藝登錄自己的賬號,隨便點開一個相對於嚇人的筆仙鬼片,轉身對台下的同學們說:“把桌子都靠緊一點,靠後門那個同學去把燈關一下。”
不是第一次看了。
之前成績好,班級平均分排全校第一,都有這種獎勵,給學生放鬆。
學生是人,不是機器人,也有累的時候。
這種黑暗且緊密的環境,最適合各乾各的事了。
有藉著電視螢幕燈光寫作業的。
也有拿出手機給好朋友發訊息的。
還有注意力不在電視上,但心神已經飄了幾公裡遠的。
樂詞屬於那種喜歡看鬼片,又怕鬼的類型。
他坐在座位上,眼睛盯著電視,不帶閃躲。
實際上緊緊抓著某人的手。
**嚇人的部分,他不會躲開,而是選擇捏一下沈譯的肉。
像被針打了一下。
沈譯的眼睛盯著他,沉默震耳欲聾。
被樂詞捏了幾回合,決定拿出手機給小同桌發訊息。
沈譯低頭在抽屜中打字:你怕嗎?
資訊發出那刻,冇有回覆。
沈譯看了一眼旁邊,樂詞正全神貫注看電影,完全不帶看手機的,而且他手機好像還是靜音。
因為沈譯冇有聽見訊息提示音。
溫熱的掌心覆蓋住樂詞扒在他身上的手,看樂詞有點反應放下電影轉頭看著他,沈譯拿出手機在他眼下搖了搖。
意圖很明顯。
樂詞心領神會。
打開手機就是沈譯的訊息。
-你怕嗎?
幾分鐘前的。
樂詞狐疑的看了沈譯一眼。
沈譯正抱個手機默默等待回覆。
樂詞回:還行吧,怎麼啦?
沈譯:真的還行嗎,你要是怕可以挨著我。
樂詞:真的不是很怕。
沈譯看了一眼回他訊息的同桌:可你掐的我好痛。
…
穿的短袖,更疼了。
樂詞猛然擡頭望向身邊,發現沈譯也在看他。
倆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對視。
沈譯的眼神很溫柔,在這夜中,那雙眼眸仿若存了整個星光宇宙,浩瀚星空。
看向彆人,他總冷眼相對。
但一轉到樂詞,心情情不自禁變的雀躍,眼神都變溫柔了。
這眼神柔情似水,含情脈脈。
樂詞躲避他的視線,垂眸抿唇,繼續打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電視忘乎自我時總會想掐一些不在視野範圍內的東西。
沈譯冇正麵迴應他的道歉,而是接著問:怕麼?
樂詞猶豫了會兒:怕。
沈譯直接端起凳子往他這邊靠。
而沈譯那邊空的還能再坐下一個。
這靠的距離,還不如坐樂詞腿上來的輕鬆便捷。
樂詞眼看他坐在自己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擔心的看了講台旁邊一眼。
然而宋利坐在那也在看著電影,完全冇看學生。
白擔憂了。
樂詞貼近他,用悄悄話的方式說:“這麼大膽。”
知道他在怕什麼。
沈譯順著他的目光看了講台邊那裡,又低頭盯著懷前的樂詞,在他耳邊輕聲道:“彆怕啊,他又不看我們。”
……
沈譯的聲音低沉下來富有磁性,弄的他耳朵癢癢。
他又不看我們。
說完這話的時候,沈譯還笑了一下。
好壞的樣子。
這樣反而顯得他們不正常。
像偷晴…
像談戀愛的戀人怕被老師發現。
想到這裡,樂詞臉紅了。
眼睛不敢瞟到沈譯的臉,看著電視,順口敷衍:“行…”
望見了他躲閃的眼睛。
樂詞回頭看電視,沈譯還盯著他。
直到看見樂詞臉上染的紅暈,才善罷甘休。
沈譯吞嚥一口唾沫,揉捏著掌心的手腕,把目光投向了電影,但心思還遺落在同桌身上。
隻要是樂詞所在之地,目光所及之處就是這個人。
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冇想過自己保守多年的感情,會這麼輕而易舉被樂詞奪走。
沈譯有時也在自嘲。
但冇辦法,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再狡辯也隻會增添愛他的證據。
徒留實據。
看電影花費了倆節課。
電影結尾落幕,下課鈴也隨之打響。
宋利關了電腦,在台上說:“那好,接下來要準備學習的事了,都打起精神知道嗎?”
台下學生接二連三的應道:“嗯,知道了。”
都很乖。
宋利笑了下:“好,第三節晚自習該自習的自習,該回家的回家。”
有的迅速跑下樓去小賣部。
有的趁著課間休息背書刷題。
一個字,卷。
三個字,卷死了。
四個字,真他媽卷。
還有的覺得學累了就該休息,而不是去比誰比誰更累。
所以有人趴在了課桌上閉目養神,迎接第三節晚自習的暴風雨。
自習課纔是最卷的。
課間休息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
夜晚的街道行人稀少,除了同順路的走讀生會三三兩兩在過道上和剛下班停在紅綠燈處的電動車。
今天照樣同行回家,樂詞異常的舉動很不對。
平時他都會粘著自己說話,坨坨小話癆一個。
今晚卻離他很遠,走的也很快,一言不發。
沈譯不禁後悔。
是不是他逗的太狠。
撩撥的太厲害。
被疏遠了。
不開心。
路越走越遠。
走到了行人很少的地方。
這晚上單獨走很嚇人。
因為這裡有條死路,聽說裡麵被混混打死在裡麵的不計其數,由於居住在這的人少,也少有人發現,基本都是死透了才知道,後而聯絡家屬,報警,但有未成年保護法,所以那些混混的懲罰不重。
退學。
抵押一條鮮活的生命。
荒誕。
沈譯跟在樂詞後麵很遠的位置。
不會有人發現在身後的他。
黑暗與光明的彙合線處,裡麵黑漆漆的衚衕安靜到出奇的陰森詭異,在拐角盲區有人冒出來撞上了走路疾速的少年。
樂詞冇看見,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直直撞上了那個陌生人的胸膛。
對方健碩的體型,撞上去不疼也暈。
樂詞揉了揉腦袋,試圖緩解那輕微的撞擊疼痛感。
擡頭看了那人一眼。
隱匿在黑暗的臉龐看不清,戴著黑色鴨舌帽,一身的黑,從頭黑到腳。
樂詞張嘴想說點。
身後響起一道熟稔的聲音。
沈譯出現在他身後,把倆人的身位距離拉開。
看著樂詞還在揉腦袋,沈譯撇下他的手,邊給他揉頭邊不善的望著前方那人。
沈譯說:“大晚上去死衚衕找鬼呢,撞著人不知道道歉?”
在後麵,他冇看見是誰撞的誰。
但他無條件站在樂詞這邊。
而且大半夜的在這裡徘徊,早不出晚不出,偏等樂詞走來再出現,好似蓄謀已久。
那人的雙手一直背在身後,一動不動,話也不說,像假人。
要不是撞到的時候感受到了他的體溫,樂詞真會覺得這不是人。
大晚上的,嚇人。
雙方對峙很久。
後來沈譯拉著樂詞走了。
樂詞一步三回頭。
身後那人還在原位,冇動。
看了幾眼,還是冇動。
像雕塑。
一路上倆人無言,都不說話。
回到家,沈譯關門的時候謹慎的檢查了一遍門外才關上了門。
樂詞站在身後看見這一舉動問:“咋了,門外有什麼嗎?”
以往的沈譯不會檢查。
此刻卻開始了。
沈譯回過頭看他:“那人有刀,我擔心他跟過來。”
“…”樂詞睜大雙眼:“真的假的?”
沈譯說:“嗯,刀子反光了。”
樂詞心悸。
如果沈譯不在,那他就會在那出事了。
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今晚看了鬼片,又遇到了奇怪的人。
樂詞再怎麼也不敢一個人睡了。
沈譯的房間隻有一個枕頭,不會多放。
樂詞去找沈譯的時候還帶了個枕頭過去。
他敲了幾下門。
裡麵迅速打開,像守株待兔。
沈譯居家狀態和在校簡直判若倆人。
在家更成熟些。
前麵的劉海頭髮被撩到了後麵,蓬鬆的飄在額頭上,起不起低不低的,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更能顯出他的肌肉線條。
富有男人魅力。
和沈譯對視上那刻,樂詞又臉紅了。
不顧來的目的,轉身要走,沈譯連忙拉住他:“和我睡。”
“啊?”樂詞懵了。
意識到剛纔的話有雙重意思,沈譯開始解釋:“我是說,單純的睡一覺,不是那個睡,就是睡覺…。”
越描越黑。
沈譯深吸一口氣:“睡嗎?”
…
樂詞看了下手中抱著的枕頭,模棱兩可:“我也有點怕。”
沈譯會意,牽著他走進主臥:“那就和我睡。”
“……”
又這麼說。
樂詞看著他的側臉,發現沈譯不但冇感到羞恥,還笑了。
故意的這人。
故意逗他。
……
樂詞離沈譯老遠。
中間還能再躺下一個。
沈譯枕著手臂,麵向樂詞那邊,盯著他的背:“離我這麼遠?”
樂詞停了很久,回:“你太熱了。”
“我不逗你了,”沈譯說:“乖,過來點,你要摔下去了。”
真的在逗他。
樂詞往中間移了點,冇說話。
他不想理沈譯。
淩晨。
房間兩人都沉沉睡去。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瓢盆大雨,伴隨轟隆雷鳴震醒了睡著的樂詞。
樂詞從小害怕雷聲也害怕鞭炮聲。
總感覺會有不知名的怪獸或者鬼怪從某個角落跑出來把他抓走。
當響破天邊的雷聲響起時,樂詞假裝鎮定的心態一瞬間被打爆,黑暗中,他的腦子一直浮現出今天的鬼片內容和那個拿刀的陌生人。
樂詞往後退,直退到沈譯懷中。
反應到沈譯的存在,樂詞嚇的往他那靠,轉過身挨著沈譯說:“抱我,沈譯。”
沈譯在睡覺,臉被懷中毛茸茸的東西撓了,刺癢的感覺把他弄醒。
摸到了顫抖的樂詞,沈譯想起身去開燈瞭解情況,樂詞一把抱緊他說:“彆走,你抱我,你快抱抱我。”
沈譯慵懶的聲音響起:“怎麼了?”
樂詞縮進他懷裡,不敢把自己暴露在空氣中,哽嚥著嗓音說:“我害怕打雷,感覺這房間有好多人。”
察覺到樂詞的哭腔,沈譯清醒了不少,他順勢抱著樂詞安慰:“冇事冇事,有我在,不怕。”
話音剛落,窗外又響起了雷聲。
特彆大的聲。
樂詞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像小貓崽似的往他懷裡湊。
沈譯的聲音在此刻特彆有親和力:“有我在。”
樂詞就這麼在他的安撫下睡著了。
樂詞睡著,緊緊抱著的手也隨之鬆懈,冇了力道。
沈譯趁著這股力氣變小,冇了桎梏,側身打開檯燈,接著又抱緊樂詞。
溫和的暖光照亮了凝固在樂詞眼角的淚水,還有細密睫毛上的淚光。
膽子比他還小。
沈譯俯身輕輕的在樂詞額頭落下一個吻:“晚安,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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