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1960 第204章 漁村
“具體啥情況”，宋金邊開車邊問道。
“人家沒同意咱們私下交換，確實這事有一定風險，先去招待所吧”！李友順挺無奈的，有錢買不到東西啊！
李友順把眾人安頓好，接著馬不停蹄的趕忙機床廠，結果相同，人家單位已沒收到相關通知直接拒絕了，麵都沒見上一回。
“媽的什麼個東西”，回招待所的路上宋金一直罵罵咧咧，可於事無補。
李友順倒是想的開，現在一切計劃經濟，人家產出的東西包銷根本不愁賣，再加上大廠都有保障，餓不死人，人家犯不著冒險。
回到招待所李友順飯也沒吃，他想著下一步怎麼辦，是不是去一趟柳市，那裡是桂省重工業基地。
想了想李友順掏出小本本，在北市、柳市上劃了劃，最終還是決定先去北市，先把魚換了再說。
四天後，李友順坐在海邊大石頭上雙腳泡在海水裡，看著不知名的海鳥在海邊上捕著魚，他腦海裡突然想到是清燉、還是紅燒好。
“快來，這裡有螃蟹，這螃蟹這麼五顏六色的，是不是有毒”。宋金站在海水裡大聲呼喊。
“土包子，你小點聲，丟人”，吳小全跑了過來，“在那、在那，我看看”。
“快看這有蝦，這蝦真大快逮著它，它鑽石頭縫了，我來”。
李友順微笑著看著一群男人戲耍，男人們的快樂很簡單，簡單到路邊隨便撿根枝條，也可以開心抽小草一天。
“差不多得了彆感冒了”，他收回腳，彆說現在泡到水裡還真冷。
宋金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一旁，看著大海道：“順子這海真大，這得有多少魚啊！說真的我還沒吃過海魚，晚上讓順子弄幾條試試”。
李友順撇撇嘴，他不喜歡吃魚，更喜歡吃螺、吃蝦，沾點芥末一口下去，芥末要多點嗆得出眼淚那種，那才叫爽。
“順子、順子，來人了，是當地的民兵”，石頭小跑過來指著岸上一群人道。
“走，去看看”，李友順擦了擦腳，穿上鞋上了岸。
魯長喜打量著眾人，大隊突然來了一個車隊讓他很驚訝！他也沒接到上麵通知，還是社員告之，他才匆忙帶著幾個人過來。
見眾人跟在一個年輕後生身後，他上前對著年輕人道：““同誌你們好，我是小角大隊民兵連長魯長喜，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李友順伸出手道：“你好魯連長，我是湘省溪州物資局副局長李友順，我這次是過來協調物資的，請問你們公社怎麼走”。
協調物資，魯長喜想了想道：“李局長你準備用什麼物資交換魚”。
往年這時候不少人偷偷來海邊換魚，這幾年少了，但看李友順的車隊，魯長喜估猜李友順是來換魚的，他們這除魚就是海水，人家不可能從內陸過來換海水吧！
李友順也打量了一下魯長喜，大概四十來歲個子不高，麵板黝黑粗糙，一看就是經常出海勞作的老漁民。
李友順指了指車隊，“我們用紅薯、布、罐頭、乾貨、肉，換魚換熏魚，這是我們的介紹信”。
魯長喜看完信微笑著說道：李局長你們開過了，我們七沙灣公社在你們來的路上，你看這天也不早了，要不去我們大隊部歇歇腳住一晚，就是鄉下條件有點簡陋。
“好啊！麻煩魯連長了”，李友順到沒想到開過頭了，當時隻想來海邊看一下，現在回去也不現實，反正那都是睡。
眾人來到大隊部，魯連長安排了一下住宿，便忙著去借被子，現在的天氣晚上還是有點冷。
“叔你說咱們要不要換”。
魯長喜安排人送被子，然後又通知了大隊書記、大隊長、會計、三個小隊長，此時正在一間屋裡開著會。
“李局長有批文又有檔案，我們還怕什麼，現在什麼時候了，魚又不能當飯吃。我們第一漁業小隊乾了，大不了出事我頂著”。
魯長喜一聽拍著桌子罵道：“陳建國你小子拿什麼頂拿屁股頂，彆胡咧咧一邊去”。
“大家都餓死算了”，陳建國說完低下頭，狠狠的抽著煙。
頓時場中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抽著煙默不作聲。
會計陳建設看了一圈說道：“叔帳上沒錢了，隊裡不少戶斷糧了，要不咱們乾了，先頂過去再說”。
“叔、如果李局長找到了公社，公社答應了下來，我們也占不到便宜，其餘兩個大隊情況也好不到哪裡”。
唉，大隊書記陳光民歎了一口氣，“長喜、李局長他們有什麼，要什麼魚”。
眾人一聽麵上一喜，頓時全看著魯長喜。
“叔、一卡車紅薯，布、罐頭、還有山貨、我可是親眼看見的，一車紅薯最少一萬斤，對了還有燻肉，可不少”。
大隊長黃貴一聽立馬站了起來，看向書記道：“叔、咱們乾吧！一戶能分上三十斤紅薯，加上山貨，最少能挺一月。如果肉多我們去黑市，也能換上不少粗糧”。
“叔、叔”。
看著這些小輩渴望的眼神，陳光明站身起，“黃貴、長喜、建設我們去會會李局長，建國立即回去通知各小隊準備，如果事成連夜出海，另外長喜民兵隊放出去，注意觀察公社乾部動向”。
薑還是老的辣，陳光明一旦下定決心，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然後帶著一行人直奔村部。
“這魚也太小了，不夠塞牙縫啊”！
宋金看著換來的海魚有點無語，這海魚倒不貴，幾斤紅薯換了一大桶，可也太小了。
“咱了、我們金哥嫌小”。
李友順拍了拍宋金肩膀，“大點的都拿去上交了，將就一下。全哥調點辣椒，不然吃不習慣”。
李友順看著一盆海螺、生蠔，可惜了這些個頭，沒芥末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李局長，這是我們書記”。
“李局長你好，我是七沙灣大隊書記陳光民”。
“陳書記你老先坐一下，石頭拿個板凳過來”。李友順看著陳書記大概六七十歲了，還在為村裡忙碌，他可不敢怠慢。
“全哥，洗幾塊臘肉，把山貨泡一泡，我們請陳書記吃我們湘西正宗山貨”。
“不忙李局長，我們先談正事”。
說完、陳光明看了一眼李友順他們捅裡的小魚，然後瞪了一眼魯長喜。
魯長喜低下頭小聲說道：“叔、我不是沒來及嗎？我現在去家裡，馬上拿幾條鹹魚過來”，說完急匆匆走了。
陳光明接過板凳坐了下來，然後對著李友順說道：“李局長，能不能把你們的批文讓我再看一下”？
李友順立馬把批文和介紹信遞給陳書記，這批文也就是走個過場，說白了就是合理不合法，人家換不換還要看人家的意思。
“陳書記既然你們來了，也知道我們過來的意思，我也就直說了”。
李友順給眾人給遞了一圈煙，然後又說道：“這次我們有1萬4000多斤紅薯，2000斤燻肉，600瓶罐頭，500雙鞋，還有一些瑕疵布，兩萬多斤各種乾貨”。
看著陳書記吃驚的表情，李友順停了下來，抽了兩口煙讓人消化一下。
“我們要換熏魚，這還要麻煩你們熏製一下，不然我們也帶不走。另外我們隻要兩斤以上的，如果你們不要物資我們也可以用錢買”。
“李局長我能先看看嗎”？
“可以啊”！李友順點點頭，“陳書記都在車上，我領你看看，金哥給大家一人取瓶罐頭，嘗嘗鮮”。
陳光明在幾個車子周邊轉了一圈，還掀起油布看了看，突然大喊一聲，“黃貴”。
哎呦，黃貴被這突然來的大吼嚇了一跳，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
“叔”，
陳書記背著手道：“立馬通知下去，大隊所有船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