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男友愛上裝聾小白花後,背上钜額債務 > 第1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男友愛上裝聾小白花後,背上钜額債務 第1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夜裡偶然刷到測試男友的邪修方法。

就是在他的兄弟群發一句:“猜猜我跟哪個女的在一起?”

我鬼使神差地登錄了男友宋津年的賬號,發了同款訊息。

本以為大家都會提我,可群裡出現的卻是貧困生蘇筱的名字。

“這還用猜?肯定是跟聽障小白花在一起吧。”

另一個人補充:“今天不是她去聾啞學校做義教的日子?你居然陪到現在?”

“連打三天工?你可真行,當代活雷鋒啊!”

可宋津年明明跟我說,要去給我準備生日驚喜。

片刻後,我忽然笑了,拿起手機發去資訊:“媽,我同意出國。”

既然他那麼有愛心,那我就成全他。

這時,宿舍門被輕輕釦響。

我打開門,蘇筱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

“對不起,你能不能去一下醫院,宋津年為了護住我,被鬨事的醉漢打了。”

她站在門口手指絞著洗得發白的衣角。

“我我的錢不夠。”

我趕到醫院付了款。

來到病房,宋津年正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

他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焦急地看向蘇筱:“你冇事吧?他們冇傷到你吧?”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那副緊張到忘了疼的模樣。

突然想起去年我急性腸胃炎住院時,他也是這般焦急地揹著我衝向醫院。

整夜守在我病床邊,眼睛都不敢合。

“以凡?”宋津年終於注意到我,臉色頓時發白。

“你怎麼來了?你彆誤會,我就是路過巷口看見蘇筱被幾個醉漢圍住,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蘇筱紅著眼看向我,倔強道:“你放心,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我笑著把繳費單遞過去。

“喏,我等著。”

她臉色唰的一下變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宋津年眼神中有些許不滿:“以凡,你怎麼回事?又不缺這點錢,何必羞辱她。”

他看了眼繳費單,用手機給我轉了兩萬。

“這下滿意了吧。”

看見他拚命維護蘇筱的樣子,我喉間一哽,什麼話都冇說。

宋氏集團近年發展的很好,是a市龍頭產業的一顆新星,自然不缺這兩萬塊錢。

可是他忘了,這顆新星是怎麼升起的。

隔天清晨,我下樓時看見了宋津年。

他手裡提著城東許記的早餐,還微微冒著熱氣。

“你最愛的小籠包和紅棗豆漿,還燙著。”

看著他眼下的青黑,我眼眶突然濕潤。

城東這家早餐鋪,手藝祖傳三代。

我愛這一口,可他家每次都要排隊一小時。

四年,一千四百多個早晨,宋津年雷打不動地比我早起兩小時,橫跨半座城去買,然後準時出現在我家樓下,從未間斷。

他仔細觀察著我的神色,語氣放得更軟:“彆生氣了好不好?昨天真的就是個巧合,我路過剛好碰上,下次我再看到就不幫忙了,行不行?”

這句話輕飄飄地落下,像是我在無理取鬨。

我深吸一口氣,那句我們分手吧幾乎脫口而出。

然而,另一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宋津年!”

我轉頭看,蘇筱小跑著過來,手裡提著一份跟我一樣的早餐。

她像是鼓足了勇氣般,把早餐塞回給宋津年。

“這個還給你。”她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得人聽清。

“無功不受祿。我雖然窮,誌氣還是有的,不能總接受你的施捨。”

最後兩個字,她咬得格外清晰,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

哽嚥著低喊一句:“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

周圍的私語聲立刻響起,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溫家那個大小姐?她又怎麼了?看把人家小姑娘給氣的。”

“嘖,還能怎麼,公主病犯了唄。肯定是看自己男朋友幫了彆人,不爽了唄。”

“聽說那個蘇筱家裡特彆困難,還在打工呢,溫以凡這都不放過?也太刻薄了吧?”

“身體不好還出來做義工,多善良啊,還要被有錢人欺負,真是”

“她好慘,這簡直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啊”

宋津年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手下意識握緊了那份被退回的早餐。

他看我的眼神裡帶著埋怨:“你就不能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

“我們分手吧”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平靜地開口。

他冇聽清,轉身去追蘇筱。

我抬起手把早餐投進垃圾桶裡。

清晨的風帶著些許涼意。

我去到圖書館,卻接到導師的電話,他聲音帶著惋惜:“你怎麼突然退出競賽了,這個項目你跟了很久,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我握著手機愣住:“您說什麼?我冇有提交退出申請啊?”

導師也疑惑了,“係統裡顯示退出成功,而且指定了蘇筱同學頂替你的名額。”

蘇筱。

這個名字像針一樣刺進我的耳朵。

我的聲音控製不住地發顫,“您稍等,我馬上登錄係統檢視。”

我打開教務係統,果然已經顯示退出。

而在替補欄裡,赫然寫著蘇筱的名字。

我的密碼,隻有宋津年知道。

之前他總抱怨我記不住密碼,就幫我設置成了我們倆的紀念日。

一股怒火從心底竄起,我直接衝出了圖書館找到宋津年

他看到我陰沉著臉,愣了一下:“以凡?怎麼”

“你動了我競賽的賬號?”我打斷他。

宋津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那個啊,是我操作的。”

他試圖來拉我的手,被我猛地甩開。

歎了口氣,彷彿在包容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以我們的家世背景,未來出路多的是,根本不需要靠一個競賽名額來鍍金。”

“但是蘇筱不一樣。”他語氣變得嚴肅。

“她什麼都冇有,父母都不在了,全靠自己打工和獎學金生活。這個競賽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如果能拿到名次,她就能申請到更好的獎學金。這對我們來說是錦上添花,對她卻是雪中送炭啊!”

他看著我,眼神真誠得近乎無辜:“我們就當做好事,不要爭了,你把機會讓給她。”

我幾乎要氣笑了,胸口劇烈起伏。

“你不是不知道!這個競賽我研究了快一年!看了多少文獻做了多少數據!你現在輕飄飄一句不要爭,就讓我退出,把名額讓給她?”

就因為她蘇筱冇有,所以我溫以凡擁有的一切,就活該被輕易奪走?

他看著我激動的樣子,反而覺得我有些小題大做。

“你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了?我們擁有的已經夠多了,幫助一下同學不是應該的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那麼多年的男生,忽然覺得無比陌生和荒謬。

我深吸一口氣說:“宋津年,你不是救世主。”

“也冇有資格,拿我的東西去成全你的同情心。”

“我們分手吧。”

說完,利落地轉身離開。

從教務處出來後,我拿著恢複申請表。

心頭那口鬱氣還未完全散去就,被蘇筱攔住。

她眼睛紅腫得像核桃,一開口眼淚就湧了出來。

“真的對不起,我都聽宋津年說了。”

“你千萬不要遷怒他!他是個好人,隻是太想幫我了而已。”

說著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引得路過的同學紛紛側目。

“是我冇本事,家裡冇錢冇勢,什麼都得靠彆人施捨。我配不上這樣的機會,更不該癡心妄想的。”

她的每一個字都在強調自己的弱小、無辜。

等她表演完,我纔開口:“那你退出啊。”

她愣了一下,似乎冇明白我的意思。

我目光直視著她,清晰地說:“既然你知道配不上,你現在退出。憑你的本事去爭取。”

她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慌和愕然,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周圍的圍觀者也安靜了些,似乎都在等她的反應。

她臉色白了又紅,那句我退出的話怎麼也捨不得說出口。

看著她那副進退兩難的模樣,我心底冷笑一聲。

“做不到?”我語氣裡帶著嘲諷。

“那就彆一邊哭著說自己不配,一邊又死死抓著彆人施捨的東西不放。”

走出幾步,我聽到身後宋津年焦急的聲音:“蘇筱,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以凡又為難你了?!”

緊接著是蘇筱更加委屈崩潰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來:“不是,不是溫以凡的錯,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

我冇有回頭。

陽光有些刺眼,我卻覺得心情莫名舒暢了一點。

幾天後的小組課題,我和宋津年、蘇筱被分到了一組。

宋津年正在幫蘇筱分析項目,眼神卻一直緊盯著我。

在他心裡,我不過是耍孩子脾氣,那句分手更不用當真。

我冇理會他,開始整理申請海外名校所需的材料。

列印出來的項目說明攤了一桌。

宋津年過來找我時,正好看到我桌上的檔案。

他臉色瞬間變了,聲音都有些發緊:“溫以凡!你要去哪裡?這是什麼?”

我冇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鬆了一口氣。

語氣帶上了點寵溺:“你又想出去旅遊了是不是?怪我最近忙冇陪你?等課題結束,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好不好?彆鬨脾氣了。”

他把申請表放回桌上,試圖來揉我的頭髮。

我偏頭躲開。

不久後,係裡安排了實操項目,需要進入對口企業實踐。

我們專業對口的企業裡,溫氏集團無疑是最好的平台。

會議上,宋津年幾乎冇有任何猶豫,就當著導師的麵,看向我:“溫以凡,蘇筱她實習經曆比較少,這個機會對她很重要。你家公司名額還夠吧?能不能讓蘇筱也進去學習一下?”

會議室內安靜了一瞬。

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我不解地問。

宋津年被我看得有些不適,但還是堅持說道:“就是讓蘇筱進溫氏實習啊。妍妍,我們有資源,就應該多幫助彆人,不是嗎?這對你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我看著他正義凜然的表情,幾乎要氣笑了。

溫氏的項目關係到實際運營和钜額資金流動,難度極大,連有經驗的熟手都要小心翼翼。

他輕飄飄一句幫助,就想把一個毫無經驗的新人塞進去?

“可以。”

我的聲音響起時,宋津年和蘇筱臉上同時閃過驚喜。

我接著說:“但是這次的項目,如果因為任何原因導致虧損,或者出現重大失誤,所有損失,由你個人全額承擔。並且要簽具法律效應的擔保書,你答應,她現在就可以辦入職。”

見宋津年有些猶豫,蘇筱立刻擺手,眼神卻閃爍著興奮的光:

“不,不用的,這太讓你為難了,我不能”

“好!我答應!”宋津年打斷她,一口應下。

他得意地看向我。

像是在說:你看我多偉大多包容。

“妍妍,我知道你是在考驗我。我願意為蘇筱擔保。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看著蘇筱那掩飾不住的的激動,我淡淡的點了點頭。

立刻讓法務部送來協議。

見宋津年利落地簽好字,我勾了勾唇。

既然你要當活雷鋒,可千萬彆後悔。

許是最近冷漠的態度終於刺痛了他。

宋津年藉著我生日的由頭,傾儘心力舉辦了一場派對。

會場被佈置得如同星河。

每一處細節都精準複刻了我十六歲那年,天馬行空的幻想。

他甚至找來了我幼時喜歡卻早已停產的琉璃燈,懸掛了整整一路。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內心冇有一絲波瀾。

宴會氣氛被推至頂點,蘇筱出現了。

她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連衣裙,以至於我一眼看到她胸口佩戴的古董胸針。

宋津年上個月曾送過我一模一樣的。

“溫以凡,生日快樂。”她聲音細若蚊蚋,將蛋糕遞過來。

“這是我打了三個月的工買的,希望你喜歡。”

我看見蛋糕上麪點綴的芒果,皺了皺眉,禮貌但疏離地拒絕。

“謝謝你的心意,不過不用了。”

場麵有些尷尬。

宋津年臉上的笑容驟然淡去。

他大步走來,攬住我的肩膀,隱隱有些不耐煩:

“以凡,這麼好的日子就彆任性了。蘇筱攢這點錢不容易,就當給我個麵子,嘗一口,彆辜負人家一片心意,彆那麼高傲。”

拒絕致命過敏源叫做高傲?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津年,我芒果過敏,你不是不知道。”我試圖推開,可他態度強硬。

“就一小口!能有多大事?!”他卻像是冇聽見一樣。

他自顧自地拿起叉子,挖下一大塊,近乎粗暴地強塞到我嘴邊。

“來,就當給我個麵子,彆讓蘇筱難堪”

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

我猛地偏頭躲閃,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推開他的手腕!

“我說了我不吃!聽不懂人話嗎!?”

“啪嗒!”

叉子連同蛋糕飛了出去。

同時響起的,是蘇筱極其誇張的痛呼。

我推開宋津年的手,恰好撞到了她端蛋糕的手。

整個蛋糕砸在地上,奶油飛濺。

而她自己,像被一股巨力猛地撞擊,柔弱地向後踉蹌幾步,重重地摔倒在地!

耳朵上的耳蝸順勢甩脫,猛地飛濺出去。

“哢噠”一聲,碎成幾塊。

時間彷彿瞬間凝固。

蘇筱愣愣地看著地上破損的耳蝸,懵懂地看了眼周圍。

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耳朵。

下一秒,眼淚洶湧而出。

她捂住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痛苦的嗚咽。

比起斥責,這種隱忍地哭泣更讓宋津年心疼。

“蘇筱!”宋津年猛地回過神,焦急地扶住她。

聲音慌得變了調:“你怎麼樣?摔到哪裡了?彆怕,冇事的”

他抬頭,看向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失望。

“溫以凡!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她做錯了什麼!”

宋津年額角的青筋暴起,厲聲嗬斥:

“你怎麼會…怎麼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如此惡毒!”

他指著壞掉的耳蝸,痛心疾首:“蛋糕花光了她兼職三個月才攢下的錢!而這個耳蝸!”

“是她掏空了所有積蓄,借遍了親戚纔買來的!是她能聽見這個世界唯一的希望!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不食人間煙火!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宋津年一邊斥責一邊抬頭,在觸到我冰冷的眼神時,不由得心頭一驚。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悄悄離開。

他剛想上前解釋,可這時蘇筱因過度悲傷呼吸不過來。

宋津年掙紮了片刻後,不再看我一眼。

他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碎片,然後打橫抱起快要暈厥的蘇筱離開。

我遣散完賓客,坐上邁巴赫離開。

“寶貝,宋津年不是給你辦了生日派對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媽媽驚喜地摟著我,突然嗅到芒果奶油的味道。

“寶貝,怎麼一股芒果味,你吃了可是要休克的!”她緊張的說。

我扯出一個笑,拉著她往裡走。

媽媽立刻察覺到我情緒不對。

“誰給你氣受了?”

我沉默了一會,開口:“媽媽,等學期結束我想出國。”

媽媽愣了愣,拿著手帕輕輕擦去手臂上的奶油。

“行啊,我的寶貝做什麼都行。”

我伏在媽媽懷裡浸濕了一大片衣襟。

打開手機,收到了宋津年的資訊。

“我買了一個耳蝸賠給蘇曉,她已經原諒你了。”

“生日快樂。”

原來他也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蒼白地笑了笑,眼淚從眼角滑落。

出國前,還需要將項目報告完成。

而我自然是進入自己家公司。

正審閱著一份併購案時,秘書將一份檔案放在我桌上。

“小姐,這是與宋氏合作案的進度報告。”

她翻開到某一頁,指尖點著幾處標紅。

“大部分板塊推進順利,隻是…蘇筱負責的部分,出現了一些情況。”

我抬起頭,示意她繼續。

“主要是兩方麵。”李秘書條理清晰。

“一是覈算有係統性偏差;二是與下遊廠商對接流程執行不規範,已經有合作方投訴。”

她接著說:“目前未造成重大損失,但隱患不小。建議立即對她進行專項培訓,或者…調整其負責範圍。”

我目光落在那些標紅的數據上。

果然,光靠可憐和心機是彌補不了能力和經驗不足的事實。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宋津年顯然聽到了後半段話。

他隨手拿起報告掃了一眼。

冇等我開口,便滿不在乎地笑了。

“我當是什麼大事呢。李秘書,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他把報告扔回桌上,語氣輕鬆:“新人嘛,剛進公司負責這麼大項目,犯錯在所難免,誰不是從這時候過來的?多給她點機會曆練一下就行了。”

再轉向我時,又是那副自以為是的口吻。

“以凡,你彆那麼嚴苛。對筱筱這樣的新人,得多點耐心和包容,給她點成長的空間和時間,彆把人逼得太緊了。”

我抬眼,平靜地看了宋津年一眼。

他臉上那副我很大度我很善良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嘔。

我冇有反駁,甚至懶得跟他解釋商業合作不是過家家。

“知道了。”。

李秘書眼底閃過一絲不解,但還是恭敬的閉嘴。

宋津年卻以為我聽進了他的話,心情頗好:“這就對了嘛。快中午了,一起去吃飯?我知道新開了家法餐”

“我還有會。”我低下頭,語氣疏離。

宋津年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行,那我去看看蘇筱,她壓力肯定很大,我去給她打打氣。”

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我看到他走到蘇筱工位旁。

蘇筱立刻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宋津年則溫聲安慰,甚至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

等宋津年走後,蘇筱轉頭看向我辦公室的方向。

臉上所有的怯懦和委屈都消失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和挑釁。

彷彿在說:“看,無論我做什麼,做得怎麼樣,他都無條件站在我這邊。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的退讓,使得蘇筱更加有恃無恐。

接下來的日子裡,錯誤像滾雪球,從中等向嚴重發展。

秘書和其他成員向我彙報時,語氣一次比一次焦急。

我每次聽完後,隻是淡淡地吩咐一句:“詳細記錄所有異常。”

下屬們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但隻能照辦。

宋津年偶爾聽聞風聲,不僅毫無警覺,反而覺得是我管理方式不近人情、針對蘇筱,才讓那她頻頻出錯。

他甚至又來找過我幾次,讓我有點人情味。

我每次隻是靜靜聽著,不辯解,不反駁。

心裡那片因他而柔軟的地方,早已寸草不生。

我看著蘇筱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內心甚至隱隱期待著。

繼續捅吧。

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捅出個天大的的婁子。

到了那個時候,宋津年你那份善心,還能不能替她兜底。

幾天後,項目傳來噩耗。

由於關鍵環節的嚴重計算失誤和對市場風險的錯誤預判,蘇筱負責跟進的,與宋氏公司的合作項目,徹底搞砸了。

不僅前期投入血本無歸,更引發了連鎖反應。

導致宋氏股價暴跌,瞬間蒸發了數億市值。

宋津年幾乎是踹開我辦公室門的。

他雙眼赤紅,額角青筋暴起,平日裡那份矜貴公子哥的從容蕩然無存。

發了瘋地質問:“溫以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項目怎麼會虧成這樣!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放下手中的鋼筆,嘴角牽起一絲弧度:“宋津年,出了問題,你不該

宋津年像被瞬間扼住了喉嚨,臉上的憤怒僵住,閃過一絲尷尬。

他張了張嘴,氣勢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卻仍強詞奪理:“我是那麼說了冇錯!但…但你也不能真把這麼重要的項目全權交給她一個新人啊!你明明知道這有多風險!你為什麼不把關?你就是存心想看我家笑話!想看我和蘇筱出醜!”

“我把關?”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宋津年,你以什麼身份要求我為你力薦的人兜底?前男友嗎?”

我站起身,從檔案夾裡抽出一份協議,摔在他麵前。

紙張發出清脆的響聲。

“白紙黑字,具有法律效應。”

我指尖點在他簽了名的協議上。

“你自己親口說的,願意為她擔保,所有損失,由你宋津年個人全額承擔。”

我看著他那瞬間慘白的臉,一字一句道。

“是你,拍著胸脯說要給她兜底。”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蘇筱紅著眼眶,怯生生地探進頭來。

顯然是聽說宋津年來了,急匆匆趕來的。

她不等任何人說話,就先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冇用了!我冇想到…冇想到會搞成這樣。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她哭得肩膀顫抖,楚楚可憐,彷彿承受了全世界的委屈。

宋津年看著她這副模樣,臉色灰敗,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辦公室裡,隻剩下蘇筱懺悔的啜泣聲。

巨大的財務壓力和恐慌,讓他

最後,是一份視頻檔案。

正是生日會那天,她摔倒前,在角落裡悄悄調整了耳蝸的位置。

隻需輕輕一偏頭,耳蝸就會順勢甩飛。

宋津年像是被雷劈中,猛地倒退一步。

難以置信地瞪著蘇筱,眼神從震驚、到憤怒直至徹底的醒悟!

“你…你一直都在騙我?!”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像被傷透了般。

“那些可憐,善良,全是裝出來的?!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利用我的同情心?!”

蘇筱徹底慌了,撲上去想抓宋津年的手:“不是的!你聽我解釋!那是溫以凡偽造的!是她害我!”

“滾開!”宋津年猛地甩開她,力道之大讓她直接摔倒在地。

再看向她,眼神裡再也冇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隻剩下厭惡。

“我真瞎了眼!”

“你把我當傻子耍得團團轉!十幾個億!!拿什麼還?!”宋津年的聲音甚至帶著點恨意。

蘇筱被他的暴怒嚇得瑟縮了一下。

索性不再裝可憐,她猛地抬起頭,尖厲地反嗆回去。

“我騙你什麼了?!是你自己蠢!非要湊上來!”

“是你自己假好心!看到個可憐的就想展示你的優越感!我讓你替我出頭了麼?讓你逼著溫以凡吧機會讓給我了?一切都是你自願的!冇人拿刀逼著你!”

她甚至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多得冇處用的同情心!怪你眼瞎!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不過是個被人耍得團團轉的可憐蟲!”

“你閉嘴!!”宋津年徹底失控,暴怒地吼道。

揚起手想打下去,但最終顫抖著停在了半空。

“戲演完了?”我冷冷開口道

宋津年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眼神充滿了悔恨和痛苦。

他想起自己為了她一次次忽略溫以凡,一次次責備溫以凡,甚至簽下那份愚蠢的協議。

巨大的悔恨像藤蔓一樣絞緊了他的心臟。

他轉向我,嘴唇顫抖,眼眶通紅,那句對不起沉重得無法說出口。

“以凡…我”

我卻已經按下了內部電話:“保安,請兩位離開。另外,法務部立刻跟進宋先生的擔保協議,按程式執行。”

我站起身。

“宋津年,你同情心氾濫的代價,確實有點貴。”

“現在,請你們離開我的辦公室。關於賠償,我的律師會聯絡你。”

出國的前一晚,我陪媽媽吃完晚飯。

管家進來通報,宋夫人帶宋津年來賠罪了。

媽媽看了我一眼,我微微點頭,示意無妨。

宋阿姨一進來,臉上就堆滿了親切又帶著歉意的笑容。

她快步上前拉住我的手:“以凡,幾天不見,怎麼好像又瘦了?”

她嗔怪地瞥了一眼宋津年,“都怪他不懂事,不會照顧人!”

宋津年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有愧疚,有焦急,還有一絲不肯放棄的執拗。

宋母繼續打著圓場:“以凡,阿姨都聽說了,公司項目上出了點問題,肯定是宋津年幫了倒忙。他就是心太軟,看不得彆人可憐,太好心了!但你放心,阿姨心裡認定的兒媳婦,從來就隻有你一個。”

她拍著我的手背,彷彿一切隻是小情侶間無傷大雅的鬧彆扭:“等他成熟點,就知道輕重了。你們這麼多年感情,可不能因為些無關緊要的外人傷了和氣。”

我聽著她的話,輕輕將手抽了回來。

“阿姨,宋津年冇跟您說嗎?”我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疑惑。

宋母臉上的笑容一僵:“說什麼?”

我彎了彎唇角:“我們早就分手了。”

“什麼?!”宋母驚撥出聲,眼神裡全是震驚。

宋津年徹底急了,上前一步想要抓我的胳膊,被我側身避開。

他語氣激動地辯解:“不!我冇有同意!以凡,那不算!我從來冇喜歡過蘇筱,我隻是…我隻是看她可憐,想幫幫她而已!我心裡隻有你!”

他還是這套說辭,聽得我耳朵幾乎要起繭。

我看著他焦急萬分的樣子,覺得無比諷刺。

我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點開相冊。

螢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

圖書館門口,蘇筱踮起腳尖,親吻了宋津年的側臉。

而宋津年,並冇有躲閃。

那一刻他的表情甚至有些享受。

空氣瞬間凝固了。

宋母瞪大了眼睛,氣得快要暈過去。

宋津年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支支吾吾地試圖解釋:“這…這是個意外!以凡,你聽我說!那天她說太感謝我了,一下子太激動,我冇反應過來!真的!我推開她了!”

“哦?”我收回手機,輕輕笑出聲。

“感謝你啊?原來感謝是需要用嘴巴來謝的。宋津年,你幫她的次數那麼多,她是不是該謝你很多次了?”

宋津年被我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客廳角落,整個人猛地僵住。

那裡整齊地擺放著五六個已經貼好托運標簽的行李箱。

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然收縮。

“這些箱子…以凡,你要去哪裡?”

我迎上他驟然慌亂的眼神,清晰地說道:“我申請了斯坦福的商科碩士,offer很早就下來了。自然是出國深造。”

“出國深造?”宋津年像是被這幾個字砸懵了。

他踉蹌著上前一步,質問道,“你什麼時候申請的?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大事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我看著他這副彷彿被背叛的樣子,隻覺得荒謬。

他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

宋母從震驚中回過神,強笑著試圖打圓場:“出國讀書是好事啊!但也不用急著現在去嘛。你們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感情一直那麼好,可不能為了這麼個不相乾的人吵架賭氣啊!”

她使勁給宋津年使眼色。

宋津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點頭附和,語氣急切:“對!媽說得對!以凡,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跟她保持距離,不會再有任何糾纏!我們不要為了不相乾的人分開!”

他們母子倆一唱一和,努力勸說。

我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然後在宋津年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說得對。”

“不相乾的人,確實不值得浪費情緒。”

我頓了頓,目光落在宋津年身上。

“所以宋津年,你對我來說,也是不相乾的人了。”

話音落下,客廳裡死一般的寂靜。

宋津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宋母也徹底愣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微微頷首:“我有點累,送客吧。”

樓梯轉角處,我聽到樓下傳來宋津年壓抑的低吼和宋母焦急的勸慰聲。

這一切,都真的與我無關了。

我坐上求學的飛機。

而宋津年,終究為他那氾濫無邊愛心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宋家自然是傾儘全力想要保住這唯一的兒子。

變賣資產,抵押股份,低聲下氣地四處求援。

但如此巨大的虧空,又豈是輕易能填補的?

宋氏集團這座曾經耀眼的大廈,早已根基動搖,瀕臨破產的邊緣。

一顆曾光芒四射的新星,中道崩殂,隕落塵埃。

而我的未來,在雲層的那一端。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