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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給我送五金,我送他下地獄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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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當天,男友一家送來了五金。

包裝盒一開啟,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盒子裡老虎鉗、扳手、管夾鉗、榔頭、螺絲刀,一字排開。

他的養妹唐檸一臉得意:

“嫂子,喜歡嗎?這可是我們跑了好幾家五金店精挑細選的,你放心,質量超好!保證你後半輩子都用不壞。”

我媽強壓不滿,試圖打圓場:

“你們是開玩笑的吧?我們說的五金,指的是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金手鐲、金手鏈啊。”

唐檸一聽,聲音立刻拔高了八度:

“什麼?!要黃金?這跟賣女兒有什麼區彆!”

我看向站在一旁始終沉默的男友。

“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江辰避開了我的目光,一臉不耐煩。

“你隻說要五金,可沒說要黃金,你自己表述不清楚,現在怪得了誰?”

看著那盒可笑的五金,我冷冷道:

“既然如此,訂婚取消吧。”

……

包廂內。

那盒沉甸甸的工具箱砸在地上,盒子在地上彈開,五金工具哐當散落一地。

空氣瞬間凝固。

唐檸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

“蘇晚,你是掉進錢眼裡了吧!沒有黃金就不結婚嗎?我看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拜金女!”

說著她還瞪了我爸媽一眼。

“我看你們家就是賣女兒!”

我氣笑了。

我家一分錢彩禮沒要,反倒準備了五十萬現金和一套全款婚房當嫁妝。

爸媽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男方家按傳統買一套“五金”,討個“情比金堅”的好彩頭。

我媽私下還特意跟我說,現在金價貴,讓江辰量力而行,買輕一點、小一點的都沒關係,心意到了就行。

結果呢?

他們家拿五金工具來羞辱我。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江辰,問:

“你也覺得我拜金嗎?”

他的目光在我和唐檸之間遊移,最終握起了我的手,柔聲哄道:

“檸檸年紀小,不懂事,你做嫂子的多讓讓她。”

這句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從我們戀愛開始,唐檸就陰魂不散地圍著我們。

我有的禮物,她必有更貴的;我們的每次約會,唐檸都要來當電燈泡。

兩家商量婚事期間,她更是以“小姑子”的身份上躥下跳。

談彩禮時,我爸媽隻象征性地要了一萬一,圖個“萬裡挑一”的好寓意。

結果唐檸直接跑到我父母的單位,舉報他們索要巨額彩禮。

爸媽是體製內,差點連工作都丟了。

她還跑到我的公司大吵大鬨,說我騙婚。

因為這件事我被總部調查,錯失了升職機會,連跟了一年多的專案也被她攪黃了。

江辰看我臉色不好,趕緊給唐檸使眼色。

“檸檸,你不是說給嫂子帶了禮物嗎?快拿出來哄嫂子高興呀!”

唐檸撇撇嘴,陰陽怪氣地說:

“我就知道你這女人拜金!光有五金肯定不能滿足你的胃口。我給你補上‘一鑽’總行了吧?這下‘五金一鑽’齊活了,你可彆再作了!”

說著,她從身後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電鑽。

“砰”地一聲扔進工具箱中。

江辰嘴角的笑僵在了臉上。

“電鑽也是鑽,唐檸很有創意,電鑽也很實用……嗬嗬……”

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小,自己都心虛了。

我的心一陣刺痛。

愛了5年的男人,在剝開那層我給他鍍上的濾鏡後,裡頭竟是個和稀泥的懦夫。

爸媽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道:“小晚,親戚朋友們差不多都到齊了,在外麵等著呢,今天這宴席……”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

“爸,媽,今天就當請親朋好友們吃個便飯吧,我和江辰的婚事,到此為止,彆再提了。”

江辰一聽急了。

“小晚,我們在一起五年,難道就因為這區區幾克黃金就要分手嗎?你知不知道現在金價多貴?我爸媽攢點錢不容易,你就不能體諒體諒他們嗎?”

我順著他話,看向一旁珠光寶氣的江母,她手腕上戴著沉甸甸的金鐲子,脖子上掛著金鏈子,江父一身西裝筆挺,麵料考究,一看就價格不菲。

而我的父母衣著樸素,頭發花白,他們省吃儉用一輩子,就為了給我多攢些嫁妝,讓我在婆家硬氣一點。

這一刻,我痛恨自己的戀愛腦。

再開口時,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爸媽不需要我體諒,慢走不送!”

“蘇晚!你鬨夠了沒有?要怪就怪你自己當初沒說清楚!你隻說了‘五金’,誰知道你要的是黃金!你不反省自己的過錯,還有臉在這耍大小姐脾氣,丟不丟臉!”

我氣得血氣直衝腦門,狠狠推了他一把。

“江辰,你脖子上頂的是夜壺嗎?但凡是個有正常智商的人,都知道談婚論嫁時說的‘五金’指的是金首飾!你在這跟我玩什麼文字遊戲!”

江辰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唐檸趁機摟住江辰的手臂,她故意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挑釁地看著我。

一道金燦燦的光芒閃過。

她手腕上戴著一個分量不輕的的金手鐲。

我瞳孔一縮,指著她的手鐲問:

“你這手鐲哪來的?”

唐檸得意地晃了晃手腕。

“哦~這個啊,是哥哥送我的生日禮物呀。他可是融了足足五件金首飾,才幫我打的呢!足足一百克,戴著可沉了~上麵還刻著我和哥哥的名字,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手鐲哦。”

說著,她皺了皺眉,又換上一份內疚的神情。

“不過嘛,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嫂子你的五金,為了補償你,我想了一晚上纔想出去五金店給你買五金的主意,我聰明吧!”

唐檸歪著頭,一臉求誇誇的表情,眼裡滿是得意。

江辰眼神躲閃。

“檸檸一直想要個金手鐲,我就先用你的五金給她打了,就當是你這嫂子提前給她的見麵禮好了,反正以後結婚了也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她的嘛。”

爭辯的話到嘴邊,被我硬生生吞了下去。

最終,我看著他,失笑搖頭。

“江辰,我好像今天才真正認識你。”

我頓了頓,又補充道:

“不過,還好我今天認清了你。”

爸爸也看不下去,對著江辰一家沒好氣道:

“你們一家遠道而來,如果願意吃個便飯就留下,就當我儘儘地主之誼,如果不願意就請回吧,訂婚的事到此為止,你們家我們高攀不起!”

說到後麵,爸爸的語氣明顯重了幾分,顯然也是氣狠了。

唐檸在一旁小聲嘟囔:

“哼,沒有黃金就不訂婚了,還說不是賣女兒?哥哥,還好你沒真娶她,不然以後肯定要被她一家吸血!”

這話一出,我爸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看向江辰父母,咬牙切齒道:

“親家,我們兩家結親時,我家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隻是說買一套五金,求一個‘情比金堅’的好寓意,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就變成賣女兒了?”

江父臉上有些掛不住,想開口打圓場。

“嗬!”江母卻搶先發出一聲冷笑,“結婚就一定要買黃金嗎?‘情比金堅’?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現在金價這麼高,你們非要這時候買,打的什麼算盤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既然追求寓意,那為什麼不用銅呢?還代表‘永結銅心’呢!”

唐檸在一旁拍手叫好:“阿姨說得對!依我看,用石頭也行啊,代表‘堅如磐石’,又便宜又硬氣!”

爸爸氣得臉色鐵青。

我一步上前,擋在爸爸麵前。

“照你們這邏輯,那江辰以後娶老婆也可以不用真人了,買個矽膠娃娃就行,代表‘如膠似漆’!”

“或者,乾脆找個死人結婚,那才叫真正的‘生死相依’!”

“新孃的陪嫁也不用真金白銀,弄點紙糊的就行,寓意‘紙短情長’,多浪漫啊!”

我的目光落在江父江母身上。

“至於結婚當天,你二老也不用親自到場了,弄兩頭豬擺在門口,那才叫真正的‘珠聯璧合’!”

“你!你.....”

江母被我氣得臉色由紅轉青,手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辰連忙給江母順氣,看向我的眼神也帶著怒意。

“蘇晚,你非要這麼尖酸刻薄,像個潑婦一樣,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嗎?”

“啪——”

我一巴掌甩在江辰臉上。

“今天給你臉了是吧!給我滾!再嗶嗶我拿掃帚把你們全家人打出去!”

江辰偏頭,舌頭頂了頂腮邊軟肉,看向我的眼神也犀利了許多。

“你怎麼敢打哥哥,賤人,我打死你!”

唐檸張牙舞爪地想衝上來打我。

我一個閃身繞到她身後,反手也給了她一耳光。

“這一巴掌是感謝你出了這個餿主意的回禮!”

唐檸捂著臉,淚眼巴巴的看向江辰。

“哥哥,她欺負我!你快幫我教訓她!”

江城將唐寧護在懷裡,聲音冰冷徹骨:

“道歉!”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廢話,挽著爸媽的胳膊走出了包廂。

沒看到身後之人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走到包廂門口,我對爸媽抱歉地笑了笑。

“都怪我認人不清,讓爸媽今天跟著丟臉了。”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人生路長,誰還沒遇到過幾道坎?邁過去就好了。”

媽媽將我摟在懷裡,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發。

“你看人的眼光確實有待提高。不過沒關係,媽已經給你物色了新的物件,人家可是青年才俊,我已經打電話聯係他了,他待會兒就過來,正好趁今天你們見見麵。”

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江辰一家,聲音抬高了幾分:

“俗話說得好,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家!我們家晚晚,有的是好男人排著隊想娶!”

江母狠狠剜了江辰一眼。

“江辰,你看看你找的這是什麼人家!一點教養和禮數都不懂!要我說,結婚還是要找知根知底、聽話懂事的。”

“我看檸檸就很好,從小在我們家長大,性情、規矩都是我親自調教的,比外麵那些阿貓阿狗強多了……”

說著,她親熱地握住唐檸的手,一副婆媳和睦的樣子。

我回頭,下意識追問:

“唐檸不是他妹妹嗎?”

江母嗤笑一聲:

“什麼妹妹呀?檸檸可是我給江辰找的童養媳。”

“她早就是江辰的人了,這事如果放在古代,你就算嫁進來了,也隻能算個妾。”

她的話像一根針,瞬間紮醒了我。

腦海裡閃過無數曾被忽略的細節。

好幾次我都看到唐檸衣衫不整地從江辰房間出來……

唐檸還會在大冬天自然而然地鑽進他的被窩……

他們之間那些過分親昵的擁抱、撫摸……

都不是正常兄妹該有的!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從胃裡翻湧而上。

我捂著嘴,想去衛生間嘔吐。

江辰攔住我。

“檸檸在我家住了二十多年,她離開我們家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你大方點,先給檸檸道個歉,以後和她和平相處就行了。

“一家人?”

我看著他,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嗎?”

江辰愣住。

“2025年啊,怎麼了?”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大清朝滅亡的時候沒通知你們一家呢!”

我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指著他們一家厲聲嗬斥:

“小三就是小三,出軌就是出軌!彆拿什麼可笑的‘童養媳’當遮羞布,你們真讓我惡心!”

說完,我“呸”地啐了江辰一臉,轉身就走。

江辰抹了把臉上的唾沫,也跟著出來。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聲音低沉:

“蘇晚,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乖乖認錯,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否則什麼?”

我雙手抱胸,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江辰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

“你可彆後悔!”

來到宴會廳,爸媽向到場的親朋好友簡要說明瞭情況,大家雖然驚愕,但也紛紛上前安慰我。

宴席進行到尾聲,宴會廳前方巨大的LED螢幕亮了起來。

刺眼的白光過後,開始播放一段不堪入目的多人運動視訊。

而視訊中女主角的臉,竟然是我!

所有賓客都震驚地看向螢幕,又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不是我.....”

我下意識開口解釋。

“咚——”

媽媽雙眼一翻,氣得直接暈倒在地。

爸爸臉色煞白,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我知道,他的心臟病犯了!

“爸!媽!”我衝過去扶住媽媽,又想去拉爸爸。

我穿著禮服,手機沒帶在身上,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朝著人群哭喊:

“快!快叫救護車!幫我叫救護車啊!”

然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勁爆淫穢的視訊吸引,他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根本沒人在意我的呼救聲。

江辰走到我麵前,搖了搖手中的阿司匹林。

“蘇晚,現在,願意道歉了嗎?”

我看到他手中的藥,哭著哀求:

“江辰我錯了!求求你把藥給我,幫我叫救護車!救救我爸媽!”

江辰嗤笑一聲:

“你應該向檸檸道歉!她要是肯原諒你,我就把藥給你。”

我顧不上這麼多,衝到唐檸麵前大喊:

“唐檸,對不起!我錯了!求你原諒我!”

唐檸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嘖嘖兩聲:

“喲,現在知道求饒了?剛才你打我的時候,不是挺橫嗎?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想揭過去?”

我聲音顫抖:“你想怎麼樣?”

“跪下!給我磕頭道歉!”

我沒有絲毫猶豫,“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唐檸拿出手機,慢悠悠地在撥號界麵按下了“120”,手指卻懸在撥通鍵上方,就是不按下去。

她歪著頭,笑地一臉殘忍:

“光跪下可不夠。來,大聲喊三遍‘我是拜金的賤人!我爸媽是賣女兒的畜生!’喊完了,我立刻叫救護車。”

我嘴唇都咬出了血,就是開不了口。

侮辱我可以,但讓我侮辱爸媽,我做不到!

看著爸媽越來越蒼白的臉,我心一急,直接上手去搶她的手機。

“啊!你想乾什麼!”

手還沒碰到她,一股力量將我掀翻,我整個人被踹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我痛得眼前發黑,五臟六腑彷彿都移了位,喉嚨一甜,嘔出一口鮮血。

江辰將唐檸緊緊護在懷裡,眼神冰冷徹骨。

“當著我的麵你還敢動手傷她!看來是該好好教訓你了!”

“撲通——”

爸爸終於支撐不住,徹底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心臟病的搶救,黃金時間隻有短短幾分鐘。

我忍著劇痛,手腳並用地爬過去,顫抖著雙手給爸爸做心肺複蘇。

“爸爸,你醒醒!求你,快醒過來……”

然而,爸爸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脈搏幾乎摸不到了。

我的眼淚混著嘴角的血跡一滴滴砸在爸爸的臉上。

巨大的恐慌將我的心死死捏緊,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它拋入地獄。

誰來救救他.....

誰來救救我們.....

嗚哇——嗚哇——

救護車獨特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同天籟般在宴會廳外響起。

緊接著,宴會廳大門被推開,一群白大褂提著擔架衝了進來。

幾乎是同時,另一道冷硬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嘈雜的會場。

“警察辦案!所有人不許動!”

一個高大的男人逆著光走來,警服筆挺,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肅殺。

他半蹲下來,掐著媽媽的人中:

“沈阿姨,您醒醒!”

媽媽悠悠轉醒。

“小晚,你爸爸怎麼樣了?”

我喉嚨哽咽:

“爸爸被醫院的人帶走了……”

媽媽急的起身往宴會廳門外走,男人扶住她,轉頭對我說:

“醫院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那邊拍了最權威的醫生救治你的爸爸,他會沒事的,阿姨氣急攻心,現在情緒不宜太激動。”

媽媽像是纔回過神,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小晚,這是小顧,媽媽之前跟你提過的相親物件,本來想今天好好介紹你們認識,誰承想……”

她又看向男人,眼眶泛紅。

“小顧,不管怎麼說,今天真是多虧你了!”

“阿姨彆客氣,我今天正好巡邏到這附近,舉手之勞而已。”

男人禮貌回應。

我也擠出一個感激的眼神,對他鞠了一躬。

“警察同誌,太謝謝你了,等我忙完家裡的事,我一定去單位給你送錦旗。”

男人朝我伸出手。

“錦旗就不用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浩言。”

“蘇晚。”

我禮貌地回握住他的手。

這時,警察押著江辰和唐檸走了過來。

江辰一看這陣仗,立刻搶先開口求饒:

“小晚,你聽我解釋!我隻是想讓檸檸播放我們的戀愛視訊,誰知道她會弄錯,播了這個……她就是小孩子心性,愛開玩笑,你是當嫂子的,大人有大量,彆跟她一般計較好不好?”

“啪——”

我用了全身力氣,狠狠扇在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上。

“如果我爸有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盯著他眼睛,一字一頓道。

唐檸在我身後小聲嘟囔:

“你爸本來就有病,死了可不能賴我們!”

我氣血上湧,恨不得撕了她這張嘴。

顧浩言卻一把攔住了我。

他轉向唐檸,目光沉沉地盯著她:“這視訊怎麼回事?”

麵對警察,唐檸緊張地搓著衣角,聲音發虛:

“剛剛我哥不是說了嘛……就是開個玩笑……”

她忽然像是找到了底氣,抬頭瞪向我:

“蘇晚,你不會這麼玩不起吧?一個玩笑而已,至於上綱上線嗎?”

顧浩言眉頭緊鎖,聲音嚴肅了起來:

“捏造事實誹謗他人,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傳播淫穢物品,處二年以上有期徒刑!”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唐檸臉色一白,隨即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聲音尖利起來:

“她蘇晚還打我了呢!我要告她故意傷害!我還要去驗傷,讓她賠我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她指著顧浩言,威脅道:

“我知道你們是一夥的!你要是敢徇私,我就去舉報你,讓你這身警服穿不成!”

氣氛劍拔弩張。

江辰幽幽地看著我,歎了口氣,對我說:

“蘇晚,你看,鬨下去對誰都沒好處。反正你也沒什麼實際損失,不如就和解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

“沒什麼損失?唐檸當眾播放那種視訊,逼我下跪道歉,現在輕飄飄一句‘玩笑’就想揭過?這視訊根本就是你們AI換臉偽造的!我的名譽都被你們毀了!”

唐檸不滿地撇撇嘴:

“嗬,誰知道你私底下是不是就那樣?說不定玩得比視訊裡還花呢!”

“你還敢胡說八道!”

我轉頭對顧浩言說:“顧警官,我絕不接受和解,我要他們每一個人,都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顧浩言打了個手勢。

一旁的警察不再猶豫,推著兩人上了警車。

救護車上,我和媽媽緊緊握著彼此的手,一路無言。

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

“幸好送來得及時,再晚幾分鐘,後果不堪設想。”

病房裡,我握住爸爸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

“爸爸,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爸爸反手握住我,拍了怕。

“傻孩子,胡說些什麼?是那家人心術不正,錯的是他們,不是你。”

這時,顧浩言提著果籃走了進來。

“叔叔,您好點了嗎?”

媽媽在我身後瘋狂使眼色,我隻當沒看見,開始問起了正事。

“唐檸和江辰那邊怎麼樣了?”

顧浩言沉吟片刻,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江辰把主要責任都推到了唐檸身上,說自己並不知情,他已經被保釋出來了。”

他頓了頓,看向我,“他之後很可能還會來找你,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點了點頭。

媽媽氣得直拍大腿。

“這一家子都是什麼牛鬼蛇神!辜負我女兒,氣病我老伴,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是啊,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讓這兩條毒蛇緩過勁來,我們家以後還有安寧日子嗎?

顧浩言表情嚴肅:“叔叔阿姨,他們如果再敢來騷擾,你們隨時打電話給我。”

媽媽卻歎了口氣:“我們老骨頭一把,他們還能把我們怎麼樣?我就是擔心我家小晚,她一個人,萬一被欺負了可怎麼辦啊……”

顧浩言從善如流,目光轉向我。

“蘇晚,要不我們加個微信?有什麼進展我也好及時通知你。”

我拿出手機,掃碼,新增。

“不管怎樣,今天真的謝謝你。”

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顧浩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舉手之勞而已,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請我吃頓飯就行。”

餐廳裡,顧浩言很自然地幫我燙洗了碗筷,又斟上熱茶。

身穿便服的他,少了幾分淩厲,多了些溫和。

“唐檸這件事,除非能證明視訊是他們惡意合成並廣泛傳播,否則可能很難追究刑事責任,估計拘留幾天就會放出來。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他率先開口,眼裡透著擔憂。

我抿了口茶,眼神冷了下來。

“他們要是還敢作妖,我就大耳刮子抽回去,見一次抽一次!”

顧浩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脾氣,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

我一愣:“你以前認識我?”

他定定看著我,眼裡閃爍著細碎的光。

“蘇晚,看來你是真的完全不記得我了。”

見我一臉茫然,他不再賣關子。

“我是浩子啊,小時候住你家隔壁。”

我忽然想起來了。

在老家,我家隔壁住了一個男孩,瘦瘦小小經常被同齡的小孩欺負。

我那時正義感爆棚。將他收做小弟,把欺負欺負他的小孩都揍的哭爹喊娘。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像一條小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後。

“你是浩子?天哪!你這變化……也太大了!”

我捂著嘴,難以置信。

顧浩言淡定地給我添茶,水汽氤氳中,他的眉眼格外柔和。

“但你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真的影響了我很多。”

“隻是,後來你們家搬走了,我再也沒見過你。”

“這些年,我很想你。”

不知是茶太熱,還是他的話太暖,我的臉頰有些發燙。

“蘇晚,能再遇到你,真好。”

回到病房,我的臉頰還殘留著些許熱意。

媽媽一看我這模樣,用胳膊肘捅了捅爸爸,壓低聲音:

“老蘇,我看有戲!”

爸爸也微微頷首:“小顧這孩子,比那個江辰正派多了。”

我有些窘迫:“你們彆瞎猜了,就是碰巧遇到小時候的鄰居……”

“砰——”

病房門被粗暴地踹開。

江辰一家三口,像瘟神一樣湧了進來。

江母二話不說,將一張紙狠狠甩到我臉上。

“蘇晚,趕緊把諒解書簽了!立刻去派出所把唐檸給我放出來!”

媽媽第一時間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爸爸臉色鐵青,怒喝道:“滾出去!”

江辰走到我麵前,一臉哀傷地看我。

“小晚,我隻是想讓你道個歉,誰讓你那麼強勢,一點都不肯讓步,才把事情鬨到這一步的……”

我雙手抱胸,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對,我強勢我承認。”

“你虛偽、卑鄙、沒擔當,你認不認?”

江辰臉色一僵。趕忙轉移話題。

“彆說氣話了,我們以後還要結婚的,鬨成這樣多難看?”

我被他的無恥氣笑了。

“結婚?江辰,你是在做夢嗎?我說過,我們已經分手了!”

江辰聽後連連搖頭。

“不,我不相信。”

“你以前那麼愛我,怎麼可能說分手就分手!一定是唐檸想出的用在五金店買五金的餿主意惹你生氣了對不對?”

“你放心,等她出獄了我一定讓她好好跟你道歉。”

“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我不該任由唐檸胡鬨,傷了你的心。”

“你把諒解協議簽了,我馬上就帶你去買五金,好不好?”

我冷笑一聲,不再接話。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江父似乎想緩解氣氛,低聲對江母說:

“現在去買五金也來不及了,要不……先把你的金首飾摘下來給蘇晚充充數,把今天的場麵應付過去,之後我們再補……”

江母一把護住自己的首飾,尖聲道:

“憑什麼!想都彆想!這還沒進門呢就開始算計婆婆的東西了?果然是一家子窮酸相,就知道盯著彆人的黃金!”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居然還覺得,我是在乎那幾件黃金首飾?

真是可笑至極。

我臉上的譏諷幾乎要溢位來了。

“你的黃金送我,我都不要。”

江辰跟著點頭:

“我知道,你要我親自買的。”

“你放心,我這次一定買給你,而且比唐檸的手鐲重,小晚,彆鬨脾氣了好嗎?氣壞了你我也心疼。”

我惡心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搓了搓手臂,索性把話說得再直白一點。

“江辰,你但凡像個男人一樣,敢作敢當,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可你呢?永遠在甩鍋,永遠在找藉口,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女人,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真是讓人惡心透頂!”

“你和唐檸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你早說啊!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我會成全你們。可你偏偏既要家裡紅旗不倒,又要外麵彩旗飄飄,想享齊人之福?做夢!”

江辰臉色慘白如紙:“小晚,我沒有……我不是……”

我厲聲打斷:“沒有什麼?沒跟唐檸上床?沒背叛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蘇晚,我不愛她,我愛的一直是你!”

江辰急急辯解,“可是你知道的,男人嘛,有時候難免……是她主動勾引我的!”

他這副推卸責任的嘴臉我一刻都看不下去了。

“江辰,你從裡到外都爛透了,連靈魂都散發著惡臭!”

江辰還想說什麼,被聞訊趕來的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就在被拖出門口時,大喊道:

“蘇晚!你都懷了我的孩子了!不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我的肚子。

我又驚又怒。

前兩天因為生理期推遲,我跟他開了句玩笑,“是不是懷孕了”。

他居然信以為真,現在拿孩子來要挾我,逼我就範。

“你胡說!我還沒有檢查……”

我試圖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母尖厲的聲音打斷:

“哎呦喂!原來都懷上了啊,怪不得今天這麼大脾氣,在這拿喬作態呢!”

“我兒子心善願意娶你,你就該燒高香了!要不然,你一個未婚先孕的破鞋,誰家肯要啊?丟人都丟到家了!”

“你閉嘴!”媽媽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江母厲聲嗬斥。

爸爸的臉色也陰沉得可怕,額頭青筋跳動。

原本還想裝和事佬的江父,此刻也換了一副麵孔,用挑貨的眼神打量起我來了。

江母卻越發得意,不管不顧地接著說:

“既然都懷上我們江家的種了,那之前談好的條件可就不能作數了,嫁妝得加碼!五十萬變成五百萬,房子要三套,一套寫我的名,一套寫他爸的名,一套寫江辰的名,這纔像話!”

她眼珠一轉,又補充道:“哦,對了,那什麼五金,我們也不買了,浪費那個錢!反過來,你們家陪嫁一公斤黃金過來就行,給我孫子攢著!”

江辰看我臉色難看得嚇人,走過來摟住我的腰,柔聲哄道:

“嫁妝還按原來的就行,我不跟你計較。走吧,我們把證領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好嗎?”

“小晚,我是愛你的。”

我猛地一把推開他。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我就算這輩子孤獨終老,也絕不會嫁給你這種無恥之徒!”

“切!”江母雙手抱胸,在發出不屑的嗤笑。

“嘴上說得倒是挺硬氣,誰不會啊?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像個舔狗一樣天天纏著江辰哥,恨不得倒貼上門!這還沒結婚呢,肚子就先被人搞大了,說出去簡直把我們女人的臉都丟儘了!”

她越說越過分。

“我要是你爸媽,當初你一生下來,就該把你按進尿桶裡溺死算了,也省得現在出來丟人現……”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江母的話。

媽媽氣得雙眼通紅。

“閉嘴!我女兒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江母捂著臉,麵容一陣扭曲。

“她竟然敢打我!兒子你快幫我教訓那個老東西!”

江辰對我媽怒目而視。

“阿姨,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敢跑來作踐我女兒,打她都算輕的!你再敢開口侮辱我女兒一個字,我連你一塊打!”

江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看這件事情說不清了。

直接撥打了110。

在警局做完筆錄。

我要求在女民警的陪同下去做身體檢查。

體檢報告出來了。

沒有懷孕。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將報告拍在桌子上,我當著警察的麵,最後一次警告江辰:

“我們之間再無可能!請你,以及你的家人,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江辰雙眼赤紅,還想糾纏。

顧浩言站在我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此外。

顧浩言憑借江辰一家屢次騷擾、威脅恐嚇的證據,迅速為我申請了人身安全保護令。

法院的裁定書明確禁止江辰及其父母接近我、我的家人以及我的工作場所。

江辰並未死心。

他三次偷偷找到我公司樓下,試圖堵我。

為了保護我,顧浩言調整了工作安排,幾乎成了我的“24小時專屬護衛”。

上下班接送,出入陪伴,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無比的安全感。

唐檸拘留幾天後被放了出來。

她一腔怨恨都想發泄到我身上。

但她不敢再出現在我麵前,轉而利用網路,在各大平台散佈謠言。

她編造了我“拜金虛榮”、“出軌成性”、“嫌貧愛富悔婚”的虛假故事,把自己和江辰包裝成受害者,試圖網爆我。

一時間,不明真相的網友被煽動,紛紛對我進行指責和謾罵。

麵對網暴,我沒有退縮。

在顧浩言和律師的建議下,我收集了所有證據。

在一個關注度最高的時刻,將當初在訂婚宴上,唐檸播放偽造不雅視訊、江辰一家逼迫羞辱我的完整現場視訊公之於眾!

視訊裡,唐檸的惡毒、江辰的虛偽、江母的刻薄、江父的和稀泥,展現得淋漓儘致。

鐵證如山,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攻擊我的網友將矛頭調轉,指向了唐檸和江辰。

唐檸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網暴,她所有的社交賬號被扒出,甚至有極端的網民恐嚇威脅她,說她要出門就會直接殺了她。

唐檸被嚇破了膽,整天縮在家裡不敢出門。

而江辰名聲徹底毀了,他的死對頭趁機將他之前貪汙公款,收受賄賂的證據公之於眾。他的公司把他開除了,並在全行業將他拉黑。

父親得知噩耗,急火攻心,突發腦溢血。雖然搶救回來了,卻落得個終身癱瘓的下場。

江母不得不拖著老邁的身體,日夜不停地給癱瘓在床的丈夫端屎端尿、擦身喂飯,沒幾個月就被折磨得形銷骨立,臉上再無半點光彩。

他們一家過得雞飛狗跳。

在這樣絕望、壓抑、看不到儘頭的日子裡,江辰的精神終於崩潰了。

他患上了嚴重的狂躁症,時而暴怒砸東西,時而絕望痛哭。

一天深夜,在又一次因為錢和護理問題與憔悴不堪的母親爆發激烈爭吵後,江辰看著這個破敗、充滿痛苦和怨恨的家,看著床上如同活死人般的父親,看著喋喋不休咒罵他的母親,他眼中最後一點理智的光芒熄滅了。

他瘋狂地笑著,衝進廚房,開啟了煤氣閥門……

“轟!!!”

一聲巨響,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江辰一家都在這場業火中,化為灰燼。

訊息傳來時,我正在和顧浩言挑選婚禮的請柬。

我們相視一笑,誰也沒說話。

一個月後,我和顧浩言的婚禮溫馨舉行。

陽光明媚,花香馥鬱。

爸爸牽著我的手,鄭重地交給了一身戎裝的顧浩言。

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我眼中盈滿了淚水。

過去的陰霾都已散去。

我們的故事,翻開了嶄新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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