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假失憶,和初戀偷生孩子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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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伸手去挖。
指甲縫裡很快塞滿了泥土,鮮血混著泥土,順著指縫流下。
我卻渾然不覺。
一個小小的、沾滿泥土的身軀漸漸露了出來。
我終於又見到發財了。
唯一的區彆是,它的兩隻前爪被齊齊砍斷。
白瑤低垂著眼湊上前,像是要安慰我。
實際卻是湊近了我的耳朵,悄聲道:
那條賤狗竟然想咬我,真是不知好歹,你說,是不是該把砍掉它的爪子
我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
閉了閉眼,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原來痛到極致,人是不會痛哭流涕,難以忍受的。
反而會陷入一種如時間停滯的麻木裡。
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死死掐住了白瑤的脖頸。
一下又一下,把她的頭往地上撞。
白瑤驚恐地瞪大雙眼,雙手拚命地掰扯我的手,雙腿也在地上亂蹬,發出含糊不清的求救聲:
時桉,時桉……快救我……
下一瞬,我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
混沌漸漸變得清明。
我看見宋時桉緊緊抱著白瑤。
居高臨下,如看草芥般看著我和發財。
發財是宋時桉送我的訂婚禮物。
他說,以後我們三個就是一家人。
發財很乖,但它隻是條小狗。
小狗以為被愛了,就會愛一輩子。
可今天,它卻被它眼中的爸爸親手害死。
我一言不發,緊緊抱著發財,想要離開。
宋時桉見狀,攔住我,伸手來抓我的胳膊:
你不能就這麼走,把事情鬨成這樣,你得給瑤瑤道歉!
既然你說這條狗是我送你的,那我有權利讓你留下它。
你不道歉,就彆想帶走它。
白瑤怯怯地拉了下宋時桉的衣角,柔聲道:
姐姐不願意道歉就算了。
聽說姐姐之前是舞團首席,如果能一睹首席風采,那我就不追究她掐我的事情。
宋時桉不會不明白,讓我當眾跳舞是比道歉更難堪的羞辱。
可他看著白瑤期待的眼神,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轉頭看向我,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狠厲:
聽到了吧,瑤瑤心善,隻要你跳支舞,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你也能帶走這死狗。
見我還是不說話,宋時桉耐心告罄,臉色陰沉:
不願意是嗎
他一揮手。
幾個保鏢衝上來,要搶走我懷裡的發財。
天氣冷了,剛好煮個狗肉鍋子。
那些男人開始撕扯我,很多隻手拽著發財的尾巴、後腿。
還有幾隻手趁亂在我身上遊走。
心如死灰。
我抱緊發財,閉上眼睛。
我跳。
我緩緩放下發財,在它冰冷的腦袋上落下一吻。
起身,挺直脊梁。
陽光灑在身上,可我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我閉上眼睛,緩緩舞動。
白瑤倚在宋時桉懷裡,笑得花枝亂顫:
姐姐跳得可真好,這首席的名號果然不是白叫的呢!
興起時隨手扔了幾張百元大鈔到我身上。
如同打賞低賤的戲子。
可我無限顧及這些羞辱。
我隻想帶走發財。
一曲終了。
跳完這支舞,我和宋時桉之間,徹底結束了。
轉身,我抱起發財冰涼的身體,一步步走進夜色裡。
宋時桉盯著我離開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安。
總覺得如果讓我出了這個門,他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事已至此,不繼續演下去的話,之前的一切便前功儘棄。
於是他收回視線,打橫抱起白瑤,走進臥室。
而我抱著發財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將它安葬在郊外最大的桃花樹下。
它喜歡吃桃子,應該會喜歡這個新家。
最後看了眼那個小土丘,我在心中默默與發財說了再見。
回到家,我將這些年宋時桉送我的東西整理到一起,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拿出婚紗時,手機螢幕亮起,我打開看了一眼。
是宋時桉的訊息。
為了謝謝你給瑤瑤捐血,也為了發財,我答應和你結婚了。
我在最好的酒店訂了幾桌席麵,你明天記得穿婚紗來。
我冇有理他,看著婚紗被火苗吞噬,變為灰燼。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幻想著我會像從前一樣。
乖乖穿上婚紗,去參加那一場對我而言如同鬨劇的婚禮。
火光燃燒殆儘時,我拎著行李去了機場。
宋時桉。
我們,此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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