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播想看煙花,妻子一把火點了我的流浪狗 第155章 張羨之誌
此案已結,張茂、孫六二人並未公開行刑。簽字畫押後,在獄中被絞死,並留了全屍,家眷亦無波及。算是給了劉文達很多顏麵。
而那兩家慘死的平民,在某些官吏眼中,微不足道,不再去管。
二百兩,便讓王奐甘願赴死,成全妻女。五十兩,便讓乞兒顛倒是非,成全兄妹。最終,人財兩空。
王奐一家老小,死於非命。唯獨活下來的,是那乞兒的兄妹。
文鶯好心,請求白縣令把那些繳獲的銀兩分給這對遺孤,不管他兄長如何,這二人是無辜的。
白縣令讚歎文鶯仁義,分出百兩白銀,留給了這對兄妹。
此事,便徹底結束。
第二日,兵訓後,劉文達留下了文鶯,有些歉意地向文鶯說道:「小子,此番受委屈了,不承想,居然是張茂害你,唉,馭下不嚴,小子,莫要怪我。」
文鶯連忙拱拱手,「大人言重,大人對我的知遇之恩,栽培之意,卑職沒齒難忘,怎還敢怪罪。」
劉文達欣慰著瞧了眼文鶯,緩緩道:「既如此,明日,你便官複原職吧。」
文鶯先是一喜,隨即又道:「大人,卑職雖然高興,但還是希望,暫且如此,之後立了功,大人再予提拔。」
劉文達一納悶,問道:「為何如此?」
文鶯回道:「卑職近日,想了很多,卑職本是敗軍之人,本該自行慚愧,卻不思報仇,遠離東疆戰場,不遠數千裡,來到蕪縣,實屬懦夫。大人恩義,收留與我,給我官職,的確,卑職惹得一些老人不快,也屬正常,怪不得彆人,實屬卑職不識抬舉,此番正好降職入獄,也好平息一下老卒怒火,望校尉大人成全。」
劉文達聽罷,輕聲歎氣,過了半晌,才緩緩道:「既然如此,那麼如你所願,待你立了功勞,再行提拔。」
文鶯趕忙拱手道:「多謝大人成全!」
劉文達擺擺手,「放你三天假,回家好好休息,和你的至交們喝喝酒,放鬆放鬆。這三日,隻要是你之友人,皆可告假。」
文鶯笑了笑,趕忙道謝。
就這樣,文鶯回到家。思考著自己來到蕪縣的種種作為,是否應該再低調一些,更平凡一些,文鶯邊想邊苦笑。
第二日,文鶯的小院便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先是周氏帶著小張羨,一為看望,二為正式登門致謝。
後來,軍中的一些袍澤也來了,恭賀文鶯洗脫冤屈,並帶來了一些禮物,一般都是些吃食,酒水之類的。
管重是第一個來的,還有並不熟絡的趙司馬也來了,接著文鶯麾下這些兵丁陸續登門拜訪。
最後讓人震驚的是,洪單的親衛統領親自前來,代表洪單給文鶯留下了上兩瓶上好的桂花釀,還有一副上好的鹿皮手套。
洪單的這一舉動頗有意味,無論是出於自己意願,還是給劉文達麵子,畢竟是讓人來了。此舉就好似一種訊號。
因為洪單其人,不光是蕪縣軍中的二把手,還是蕪縣老牌將官的代表。洪單命人前來慰問、送禮之事,等於告訴這些老卒,我現在是支援文鶯的,起碼在明麵上。你們都給我放老實點,安分點。不要輕易給文鶯使絆子。
無論真假,文鶯也熱情接待了洪單的親衛統領,並向洪單表達了感激。
就這麼迎來送往,持續了三天才消停,文鶯這個已降職的屯長,好似受到了高官的待遇。
之後,再次迎來了一陣安穩的日子。
小張羨求了母親多次,終於如願以償,被允許前往文鶯之處學習武藝。
文鶯幾人都很喜歡小張羨,很樂意教導他,當然,也不收取任何報酬。
但張羨其母要求兒子將文家的柴火都包了,教導兒子凡事要感恩,不能不勞而獲。周氏也經常做些可口的飯菜,送到文家。
於是,白天,小張羨去城外砍柴,送到文家,晚上,跟著文鶯幾人習武。尤其跟著魏冉最多,魏冉是武癡,在幾人中,有著最紮實的功底與最合理的方法,調教弟子,自然最為合適。
小張羨這才發現,之前練習的那套軍中最為基礎的拳腳,錯誤百出,這要沒有老師指點,自己瞎練上數年,也不會有任何突破性的進展。
之後,張羨正式拜魏冉為師,舉行了簡單的拜師禮,訓練刻苦之程度,不亞於正規軍中的將士們。這份毅力讓魏冉幾人頗為讚歎。
一日,小張羨問向魏冉,「徒兒想從軍,待到了十二歲,想入伍蕪縣軍,師父以為劉大人會收我嗎?」
如今,西疆的入伍年齡,最低便是十二歲。
「徒兒那麼想從軍?」冉笑道。
張羨使勁地點點頭。
「為何?細細說來。」魏冉很想詳細地聽下張羨之願。
「徒兒曾說過,想從軍,建功立業,保護娘親,徒兒不願做什麼工匠夥計,受人白眼,讓人欺辱。」張羨回道。
「徒兒,戰場可不是男孩子的英雄夢,你可知,能活下來,闖出名聲的士卒,能有幾人?多數人戰死沙場,或者碌碌無為,比如。。。。。。」
「比如我爹。」張羨打斷了魏冉的話語。
「師父是這個意思。」
「師父客氣,徒兒心裡明白,爹就是很普通士卒,但就算那樣,爹還在時,也沒有什麼地痞流氓敢招惹張家,因為張家,有天曌的軍人。」
聽到此話,魏冉反而一愣,這種話語出自一九歲孩童之口,令人震驚。
「所以,師父,阿羨定要繼承先父之誌,比爹優秀,阿羨不敢奢望做將軍,但阿羨將來至少要當上司馬,至少在蕪縣,無人敢欺辱娘親,爹也會為我驕傲。」
「可阿羨,若還未當上司馬,便戰死沙場,你當如何?可會後悔?」
「沙場拚殺,馬革裹屍纔是真正的男子漢,阿羨雖死無憾!」張羨神采奕奕道。
「阿羨,就算你抱有此誌,你可曾想,你張家如今唯有你這一根獨苗,你娘無依無靠,你娘活著,就是因為還有你,你若戰死沙場,你讓你娘如何獨活?」魏冉問道。
「這。。。。。。」張羨一時語塞,張羨從未想過此事。一個九歲的娃娃,怎會有此覺悟。
張羨心想,自己因為從軍一事與娘親發生過多次爭執,心中還經常抱怨。難道。。。難道這就是娘親為何一直阻止我從軍的理由?
想罷,張羨的小臉瞬間垮了下去,失去了光澤。
「好了,回家吧,你可以找為師習武,但從軍一事,暫且作罷,待你想通了,再與為師交談。」
張羨看向魏冉,滿眼的不甘與委屈。
魏冉輕撫了下張羨的頭,「並不是沙場悍將才叫男子漢,隻要敢於擔當,敢於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苦楚,就算是一耕地農夫,也是男子漢。」
張羨怔怔地看著魏冉。
「回家吧,莫讓你娘等急了,對你娘好些。。。。。。」魏冉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