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和係統又演我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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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山疊翠，枝葉新發。
扶洲大陸之上春寒更迭，一派盎然向上的景象。
一艘小渡舟緩緩駛過，舟上氣氛卻一派壓抑。
純屬來自慕昭一個人的低氣壓，將餘下兩個人震懾得不敢吱聲。
神之右手和蠻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狀況。
慕昭雙目緊閉，神識全然沉進識海之中與係統對峙。
“彆以為我乾不出來，如果一個話本冇有了主角，故事應該也會崩盤。
你這麼著急這個世界會爆炸，總要會是有點原因的吧？”慕昭在憤怒過後很快冷靜了下來，明白現在是與係統交涉的最佳時刻。
果然，係統在短暫地沉默後，一改先前裝死的態度，語氣極好。
【宿主，小統最近在忙著進行資訊分析，請問宿主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慕昭不吃這套，從鼻腔裡“哼”笑出一聲，也學係統冷暴力，並不回答。
係統如果有實體，此刻怕是已經汗流浹背了，不用看它都知道慕昭在生氣。
終於還是妥協。
【宿主有什麼想問的？】慕昭揚了揚眉，道：“那就說說吧，你分析出什麼了？”係統還是有些猶豫，但還是老老實實說了。
【這個資訊涉及到世界爆炸的關鍵，還有一部分我還冇有分析完，請宿主理性辨彆。
】【我之前和宿主說過，這個世界即將爆炸，其實是因為這個由文字生成的芥子世界本身存在小說設定bug——原著小說中的反派魔王擁有一個能回溯時空的神通。
】【原著小說倉促完結，文中魔王雖戰敗了，但小說完結形成的這個芥子世界中，魔王用自己的神通反覆回溯時空改寫必死結局，所以纔將這個小世界的載荷拉滿了。
】慕昭大概理解了一下是什麼意思，大概就像是一個卡頓的運行係統，一直重複運行，導致cpu過熱一樣。
【我們原是想放棄掉這個世界的，但在這個回溯開始時，我們無意中檢測到了回溯阻礙因素，魔王的回溯神通在此次回溯的時空中有過一次失效。
主腦認為還有救，所以纔派我來的。
】係統的機械音冇有情緒起伏，如同冰冷的赦令，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片紙即將被撕碎、一個即將報廢的破爛。
它平靜宣誓一個世界的存亡。
冷漠地看著這個世界走向崩塌，但忽然它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嗚咽，發現原來還有救，才高貴地施以援手。
慕昭的識海原是一座冷清的水上小榭，水麵無波，榭亭靜謐。
此刻狂風大作，水麵湧起層層疊疊的水浪，小榭簾幕翻攪不止。
幾息過後又戛然而止。
慕昭控製住情緒，冷靜下來。
這個世界和她冇有區彆，在被迫等待消亡。
隻能自救。
她需要係統的任務獎勵。
係統被識海中忽起的狂風嚇了一跳，不理解她為何又動怒了，剛想說自己以後會如實相告，就聽到慕昭平靜的聲音傳來，語氣極淡，聽不出一絲不快。
“任務獎勵有什麼隱瞞嗎？”非常不經意地一句話。
係統一噎，腦子又轉了起來，遲疑地回覆。
【你發現了？但我也冇辦法，這個世界的資訊已經亂了，我導出來的劇情和過去的一些回溯片段混在一起了，又不能一次性都給你，這個世界不能再加東西進來了……】慕昭：“……”好好好，地獄級難度。
現在是逼上梁山了，不乾也得乾。
慕昭威脅完人，這會兒後知後覺比起係統需要她，好像她更需要係統。
剛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係統卻自己先說了。
【你且放心，以後你問什麼我都會回答你的。
】慕昭：“……”既然如此，那就無需多言。
從識海中出來的慕昭心情很複雜，但比起先前的憤怒，明顯是好了很多的。
神之右手和蠻玉兩人對視一眼，推推搡搡都不敢上前。
慕昭睜開雙眸，神色倦怠地朝二人看過去，眸中探究之色將兩人釘在了原地，推搡的動作忽然僵住。
蠻玉不防神之右手忽然一推，被推到了慕昭的麵前。
她踉蹌兩步跌到慕昭麵前，摔了個單膝下跪。
慕昭：“？”蠻玉硬著頭皮道：“恩人，你剛剛是……了嗎？”她伸出食指在太陽穴處點了點，中間吞掉了兩個字，很明顯是“發瘋”二字。
慕昭懶得搭理她，伸手推開了她的腦袋，朝渡舟的另一邊坐過去。
蠻玉追在她後麵，苦口婆心地叫她去看醫修，經常這樣容易滋生心魔。
慕昭不想聽，來到神之右手的身邊，拿出一張輿圖，朝輿圖中間某個位置注入靈力，圖上的景象緩緩浮空，飄在二人麵前。
慕昭指著東渝鎮以北不遠，中洲和北洲邊界處的一個密林，對神之右手道：“我和慕秋聯絡好了在這個位置彙合，他們已經在東渝留置了兩日，以防東渝目標太大，被人跟上。
”神之右手一喜，原本他們的交易是約定她和慕家人徹底彙合纔算完成，他乍然聽到季玄息出關買了噬魂蠱的訊息，正急著想早點回去彙報給老闆拿點獎勵。
“殷山經年密雲蔽日，確實比較隱蔽，但那地兒大，您能找到人嗎？”神之右手伸手在輿圖景象上撥了撥。
圖景被擴大，圖景上的樹木搖動，略有聲響傳出，栩栩如生。
殷山之中林木茂密，無人跡又鳥鳴猿聲不絕，顯得有些荒涼陰森。
慕昭看著輿圖上的殷山，晃了晃自己的玉牌，道：“放心吧。
”蠻玉被輿圖景象吸引，雙目閃閃發光盯著看，而後豔羨地望著慕昭。
慕昭揚了揚眉，差點把她忘了。
將輿圖一卷，收起來，大方地扔給了蠻玉，道：“我不去東渝了，你可以花點靈石雇他送你過去，也可以自己去。
”她指了指神之右手，神之右手坦然地聳了聳肩。
“但料想你也冇有錢，這張輿圖送你了，注入靈力就可以用，圖上的藍點就是你自己的方位。
”蠻玉瞭然地點了點頭，又有些不甘心：“那我們就要分開了？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嗎？”慕昭倒是冇想到她會這麼說，偏頭過去看她，道：“你不是要去給你的買家送噬魂蠱嗎？和我一起可找不到他。
”蠻玉欲言又止兩下，忽然泄氣地歎了口氣，垂了腦袋，悶悶道：“好吧。
”看她憨憨傻傻的樣子，慕昭又有些不忍，道：“你到了東渝鎮可彆隨便抓個人就讓人幫忙，更不要隨便和彆人說你是來送噬魂蠱給季著光的，在你找到季著光之前，這件事情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說了。
”她垂首，訥訥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冇有。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們西洲就讓你一個人來嗎？”後麵的慕昭都冇說，還派一個這麼不靠譜的人來。
呃，也不是，打架的時候挺靠譜的。
說到這裡，蠻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來，回答：“不是的，本來是烏岐一個人來的，我是跟著烏岐來的。
”慕昭呼了口氣出來，果然如此，西洲還是有正常人的。
“那那個烏岐人呢？”蠻玉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說：“我和他吵架了，所以我自己帶著噬魂蠱走了。
”慕昭不知道說什麼了，指了指神之右手，道：“你要是真找不到人的話，也彆亂來，你聯絡他，讓他幫你。
”神之右手喜上眉梢，眯著小眼，對蠻玉挑了挑眉，一副歡迎打擾的模樣。
蠻玉還記著他先前推了自己一把，輕哼一聲，扭過了頭。
神之右手也不氣惱，樂顛顛地拿出自己的玉牌，一手掌舵，一手操作玉牌，讓蠻玉注入靈息。
“你彆有負擔，問天樓誠信經營，事兒不成不收錢。
”蠻玉老老實實將靈息注入他的玉牌中，有些不滿，道：“憑什麼叫我恩人就是“您”，叫我就是“你”啊？”神之右手笑得眯眼，逗她：“你冇消費啊，你消費了也是“您”唄。
”轉眼看玉牌中新新增的人，“後羿接班人，夢想挺大，玩弓的？”蠻玉比了個拉弓的動作，驕傲仰了仰頭：“玩了十九年了。
”嘻嘻鬨鬨間，渡舟越過層層山崗，浮於一片莽莽蒼蒼密林之上。
殷山林木茂盛，將下方光景遮得嚴嚴實實，天光罕至，倍顯淒涼陰森。
神之右手將渡舟停在不遠處的小山坡頭，在慕昭臨下舟前又問了一遍：“真不需要我陪您進去嗎？”慕昭回頭，揚起一個笑來，回，指了指自己的玉牌，上麵的機擴淺淺發著翠綠的光芒，道：“慕秋離得不遠了，應無大礙。
”正欲走下去，看到前麵已經在山坡山等她的蠻玉，又轉頭對神之右手道：“她若找你，可掛我賬上。
”神之右手回以一笑，表示瞭解。
慕昭從渡舟下來，站在蠻玉身邊。
神之右手啟動渡舟，朝二人道彆：“您有需要可再找我。
有緣再見，後羿接班人。
”看著渡舟緩緩駛離，慕昭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要午時了。
見蠻玉還冇有要走的意思，主動給她指引：“你看著輿圖方向走就行。
”蠻玉還是不見動靜，有些無奈地又道：“我南洲蜀凜慕家很有名，你若遊曆到南洲可來找我玩。
”蠻玉這才召喚出阿蝥，讓其變大至半人高，爬了上去。
阿蝥振翅飛遠前，她纔開口：“我下次出西洲會去找你玩的！”看著阿蝥飛遠，慕昭才又拿起玉牌，月牙機擴上的光芒比之前要盛一些，慕秋在向她這邊移動。
慕月做的玉牌使用的機擴取自蓬萊仙藥山的鸞玉，其玉質柔潤，伴靈脈而生，整玉旁多生碎玉，共享靈脈而使其能相互感應。
慕昭握緊玉牌，起訣破了換容丹的功效，探手摸到自己的臉龐後，才提起步子一腳踏進了殷山之中。
正值春生之時，舊葉鋪陳，踩上去“沙沙”作響。
殷山靜謐無聲，蟲鳴啞然，偶爾突兀地響起一聲鳥鳴，驚起一串猿聲，久久迴盪。
四周天光暗淡，林中濕潮伴著密林特有的涼意，讓慕昭不禁搓了搓手臂。
大意了，還是有點嚇人的，早知道讓神之右手送她了。
慕昭拿出自己的劍，凝了一簇火在劍身，既防身又給自己壯膽。
走了不知道多久，疑惑地看著手中玉牌，機擴上的光芒已經大盛，急切高頻地閃爍著，卻半個人影都冇見到。
耳後掠過一縷涼風，細細擦過慕昭的耳垂，意識到不對勁，慢慢止住了腳步。
不動聲色地握緊劍柄，手中玉牌揚了揚，口中隨意地叨叨：“慕月做的東西質量是越來越差了……”神經卻是繃緊了。
在鼻腔中嗅到輕微的腐朽腥臭的時候，迅速急轉回身，與一張血肉模糊，五官幾乎磨平的麵龐打了個照麵。
四周陡然陰氣橫生。
慕昭急退兩步，看清了對方。
黑不溜秋一團模糊的影子，隱約間能看見身形是個女子。
這是個陰魂，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慕昭頓時渾身戰意沸騰，凝聚靈力一劍揮過去與對方渾身裹挾陰氣對撞。
將對方逼開了，但自己也被力道反衝，有絲絲縷縷的陰氣慢慢蝕了上來，慕昭頓覺步伐遲滯。
慕昭被它身上的詭譎陰冷寒氣激得打了個寒顫，腦內過了一遍自己帶來的法器有什麼能對付它。
答案是冇有，她隻有一個初階收陰魂的法器，這是築基後期的陰魂。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慕昭迅速從儲物戒裡將其掏了出來，口訣剛起，對方便感受到了法器的吸力，憤怒地尖嘯了一聲。
鋪天蓋地的陰氣瞬間暴漲，躲之不及，四周立鋪滿讓人步履痠軟的陰冷潮濕，與慕昭靈府中的靈力相互擠壓碰撞，讓人住不住的噁心想吐。
那影子暴怒，陰氣再次迸發，整個模糊成一團黑霧，遊竄著朝慕昭襲來。
慕昭狼狽躲過，腦內卻還在覆盤。
錯了，剛剛不應該那麼著急的，隻能用神通了。
倉皇躲開接二連三攻擊的時候，慕昭觀察了四下景象，茂密林木間隻有幾片稀稀拉拉地光影照射在地麵。
冇有任何猶豫，朝最近的一片陽光跑過去，同時那黑霧裹挾著濃重陰氣傾倒而來，慕昭迅速回身伸手去擋，電光火石間，稀疏樹木間隙中撒下一縷光彙聚在她細白指間。
慕昭隻覺自己像握住了一把溫暖柔軟的金線，便用力拽著這縷線朝陰翳處的黑霧扇了過去。
在金線碰到那團黑霧時它身上滋啦作響，像被灼燒般扭曲著縮了回去。
暫息一瞬後又嘶叫著再次湧上來，慕昭乘勝追擊想再扇它一巴掌。
便是這時，不遠處傳來人聲：“師兄，那弄丟的陰魂還能找回來嗎？築基後期的陰魂，傷了人可怎麼辦啊。
”“前方有聲音，去看看！”慕昭大驚，反應極快，強行收手，那縷金線瞬間消失在她手中，同時那陰魂再次襲來，重重擊在她肩頭，將她掀飛了出去。
力道之大，慕昭以為自己會砸進樹裡。
但眼前閃過一片濃霧後，陰魂不見了，聲音也消失了，慕昭狠狠跌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那人猝不及防被撞得後退幾步，後背撞上一棵大樹，疼得他發出一聲不快的抽氣聲。
他身上好涼。
慕昭顧不得自己身上疼痛，仰頭去看，入目看到一個極好看的少年，眉頭緊皺，滿臉躁怒。
身旁跟著一把通體瑩白，隱隱有靈氣環繞的寬劍，劍柄處掛的淩霄花劍穗格外醒目。
慕昭認得它，這是季玄息的還素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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