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原諒你算我輸 001

    下班回家。

門外放著一盒糖，喜糖掛著一封結婚請帖。

請帖下麵夾著一張泛黃信紙。

上麵寫著：【如果我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同我一起走。】

我愣住，還沒反應過來，手機響了。

我下意識接聽，聽到了已經三年沒聽到的熟悉聲音喊我。

「沈潤，如果我說我後悔了。」

「你還願不願意陪我賭一次。」

「沈潤，你願意來搶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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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潤。」

「你有在聽嗎？」

電話裡。

周飛洋的聲音鑽入耳朵，像是一道久遠記憶被悄然開啟，我看著還是少女時期的自己，和周飛洋坐在圖書館窗台，一筆一畫寫著。

【如果我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同我一起走。】

我把寫好的信紙，推到周飛洋麵前，滿臉期待著他能給我一個回應。

他隻是。

淡淡看了我一眼，笑著揉了揉我頭發說：「彆鬨。」

他壓低了聲音。

「還在圖書館呢。」

「羞不羞。」

金色陽光順著玻璃落在周飛洋菱角分明的臉上，他眼睛那樣好看，漆黑的瞳仁裡，裝著一個小小的我，小小的我臉上笑容僵住，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失落。

最後，也隻是擠出勉強的笑說：「我也隻是開個玩笑。」

「沒有要和你當真的意思，」我告訴周飛洋：「你真以為我很想和你私奔嗎？」

「彆做夢啦。」

少女時期的夢碎了一地。

像是漫天的星空墜落，隻剩下滿地狼藉和一地的傷心。

我輸入密碼，推開門，走到客廳坐下，聽見電話裡，周飛洋又問了一遍。

「沈潤，你以前說，如果——」

不等周飛洋說完，我把喜糖放在桌上，語氣冷淡打斷他。

「周飛洋。」

「是和誰打賭又輸了嗎？」

那頭愣住。

我卻笑了。

「怎麼，這次賭局是什麼？」

「賭被你差點害到沒命的孤女還會不會對你死纏爛打，還是，」我不緊不慢開口：「準備在看我這個沒人要的孤兒會做出什麼更愚蠢的事情？」

「周飛洋。」

「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人家都說，合格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一樣，我已經給你立了碑，你就好好躺在棺材板裡不行嗎？」

我其實。

已經沒有多少情緒了。

隻是，當周飛洋以這種惡劣到讓我難以忍受的方式重新出現在我世界裡，我還是會覺得惡心到想吐，甚至激起一陣戰栗，到周飛洋還沒出聲，我就忍不住嘲諷。

「怎麼，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

「要怎麼報複我？」

「讓我猜猜。」

「找車撞我，還是說又故技重施，給我下藥毀掉我清白？周錦——」

「潤潤！」

周飛洋慌亂解釋：「我沒有你說的那樣，我沒有想要害你，更不可能覺得你是個孤女就看不起你。」

「從前那些事，是我不懂事是我的錯我認錯，但你能不能——」

電話裡。

長久的沉默。

我好像，聽見不可一世的那個少年，暗自啜泣的聲音，他哽咽道：「我真的後悔了。」

「沈潤。」

「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