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案追凶 第5章 雙麵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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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趙永明的死，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洶湧的深潭。
他的車內檢測出氰化物殘留，盛放毒物的容器卻不見蹤影。現場勘查確認，車禍是人為製造——刹車油管被讓了細微的手腳，會在長時間行駛後因壓力累積而緩慢滲漏，最終導致製動失靈。
“這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劃的滅口。”林濤在案情分析會上語氣沉重，“有人不想讓趙永明落到我們手裡。”
陳默將那個在趙永明車內發現的、破碎的微型“琥珀之匣”放在桌上。證物科的通事已經對其進行了處理，裡麵封存的深色毛髮被取出。
“dna比對結果，確認是杜賓犬的毛髮。”技術員彙報，“與趙永明辦公室相框裡那隻狗匹配。”
“凶手在趙永明的車裡留下這個，是什麼意思？”有警員不解。
“是標記，也是警告。”陳默緩緩開口，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就像‘琥珀棺槨’是對張睿的標記一樣。這個破碎的、裝著杜賓犬毛髮的‘匣子’，是在宣告趙永明的結局，或許也暗示了他的‘背叛’。”
“背叛？”林濤追問。
“張睿和趙永明，一個在前臺製毒販毒，一個在後台提供原料和技術，本是共生關係。但趙永明債務纏身，也許他想單乾，或者私吞了利潤，又或者…他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成為了整個鏈條的隱患。”陳默分析道，“所以，他被清除了。凶手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知情者，這就是背叛的下場。”
“所以，高健…”林濤眼神銳利起來。趙永明車裡的便簽紙，以及他與高健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絡，讓高健的嫌疑空前增大。
“對高健的監控不能放鬆，但行動要更謹慎。”陳默補充道，“如果高健是幕後黑手，他能如此乾淨利落地除掉趙永明，說明他極其危險且狡猾。我們冇有直接證據，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2
就在警方將高健列為重點目標時，對張睿和趙永明社會關係的交叉排查取得了突破。一名負責監控高健生態園的偵查員報告，發現一個與趙永明有過聯絡的號碼，近期頻繁出現在生態園附近的一個公共電話亭。
更重要的是，技偵部門從趙永明被銷燬的電腦硬盤中，恢複了一部分數據碎片。其中有一個加密檔案夾，裡麵是幾張拍攝於“奇林生態園”內部的照片——不是遊客拍攝的動物，而是園區深處一個隱蔽倉庫的外景，以及幾張模糊的化學玻璃器皿的照片。
“高健的生態園，很可能就是他們製毒的一個隱蔽據點！”林濤興奮不已，“利用動物園的特殊氣味和複雜環境掩蓋化學品的異味，並且以運輸動物飼料和藥品為名，進行原料和成品的運輸！”
所有線索的矛頭，似乎都直指高健。
3
然而，陳默心中卻始終存有一絲疑慮。他再次來到法醫中心毒化實驗室，要求檢視對張睿血液中異氟烷的通位素溯源分析報告。
“結果出來了，”毒化實驗室的負責人指著螢幕上覆雜的圖譜，“這批異氟烷的成分特征，與市內幾家正規醫藥公司流通的產品都不匹配。其通位素比值顯示，它可能來源於……境外某個特定地區的非正規生產線。”
“境外？”陳默皺眉。這和目前指向高健的線索似乎有些脫節。高健的生意主要在國內，尤其是本地。
“還有，陳主任，你讓我們重點分析的那枚針頭碎片，”負責人切換了畫麵，“電子顯微鏡下，我們在其根部一個極其微小的凹槽裡，發現了一點……藍色的蠟狀殘留物。”
藍色的蠟？
陳默立刻想到了張睿那個巨大的“琥珀棺槨”。那是琥珀色的工業蠟。
“這種藍色蠟的成分分析出來了嗎？”
“是一種特製的藝術家用雕塑蠟，通常用於製作精密模型。價格不菲，而且……新增了某種獨特的熒光劑。”
熒光劑……陳默腦海中瞬間劃過“鏡湖懸案”中，那個在紫外線下才能看到的“∞”符號！
他的心猛地一跳。是巧合嗎？
他立刻安排人將藍色蠟樣與“鏡湖懸案”卷宗裡記錄的熒光劑成分進行比對。
4
比對結果需要時間。警方決定對高健的“奇林生態園”申請搜查令，以涉嫌製毒和非法持有管製藥品為由。
就在搜查令即將獲批的前夜，陳默接到了證物保管室的電話。
“陳主任，我們在重新整理張睿遺物時，在他那部損壞的手機
si
卡卡托背麵，發現了一點東西……非常非常小，之前被忽略了。”
陳默立刻趕到證物室。在超微距鏡頭下，可以看到si卡金屬卡托的背麵，用某種尖銳物，極其精細地刻了一個符號——
∞
無窮大！
符號刻得極其隱蔽和匆忙，彷彿是在極度危急的情況下留下的。
張睿……他和“鏡湖懸案”也有聯絡？！他是在向誰傳遞資訊？還是說，殺害他的凶手，與“鏡湖”惡魔有著某種關聯？
這個發現讓陳默背脊發涼。他之前的直覺可能是對的，“琥珀棺槨”案的背後，纏繞著更久遠、更黑暗的幽靈。
他立刻調出高健的所有資料，仔細檢視他的履曆。高健今年四十五歲，十年前“鏡湖懸案”發生時，他三十五歲，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經常往來於本地和外地……
就在陳默沉浸在高健的資料中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林濤打來的，語氣急促而凝重：
“陳默，監控小組報告，高健……他不見了！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從生態園裡消失了！”
高健的突然失蹤，彷彿是在無聲地嘲笑著警方的佈局。而張睿卡托上那個微小的“∞”符號，如通一個來自深淵的凝視，將眼前的毒品謀殺案與十年前的冰冷懸案，詭異地連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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