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巴魯的貓 第164章 潛入與偵查
神王家族秘密靜修所的防護屏障外，虛空低語者被暫時擊退後留下的能量餘波仍在空氣中嘶嘶作響，如同惡毒的蛇群在黑暗中窺伺。司通站在屏障邊緣，金色瞳孔倒映著外部世界病態的橙紅色天空，尾尖那縷銀灰色毛發微微顫動，感知著每一絲能量流動的變化。
“它們暫時撤退了，”司通最終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緊迫感，“但不會太久。虛空低語者已經確認了我們的位置和存在，下一次攻擊將會更加猛烈和精確。”
加柏農拖著初愈的身體來到司通身邊，白色羽翼上的腐蝕痕跡雖已消退，但仍顯得脆弱而無光澤：“我們必須離開這裡。這個靜修所已經暴露，不再是安全的避風港。”
晶瞳操作著控製台，全息投影顯示出周圍區域的實時監控：“醜山族的巡邏隊正在向這個區域集結。看來虛空低語者不僅自己撤退，還召喚了它們的傀儡。”
投影中，至少五支全副武裝的巡邏隊正在從不同方向逼近，空中還有數架偵察飛行器在盤旋掃描。他們的包圍網正在迅速收緊。
司通的尾巴輕輕擺動，顯示出它在快速思考：“正麵衝突不是選擇。我們需要消失，融入尼巴魯的陰影中，瞭解這個世界的真相後再行動。”
加柏農皺眉：“但在這樣的監控下如何消失？它們肯定已經鎖定了我們的能量特征。”
司通的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源初之道不僅僅是力量，更是對存在本質的理解。我可以暫時修改我們的能量特征，讓它們與尼巴魯本身的背景輻射同步。”
晶瞳驚訝地轉頭：“這可能嗎？醜山族的感測器極其靈敏，就連最微小的異常都能檢測出來。”
“通常不可能，”司通承認，“但尼巴魯本身的痛苦提供了一個機會。星球的能量場如此混亂和不穩定，就像一個不斷變化的噪音背景。我們隻需要成為這個噪音的一部分。”
它走向靜修所的核心能量節點，尾尖發出柔和的銀光：“加柏農，我需要你的幫助。靈虛族對能量頻率的理解無人能及。晶瞳，你負責監控外部動向，給我們預警。”
三人迅速行動起來。司通將前爪放在能量節點上，通過源初之道感知並引導靜修所的能量流動；加柏農則運用靈虛族的秘傳技巧，精細調整能量的頻率特征；晶瞳緊張地監控著外部敵人的動向。
“一支巡邏隊已經到達山腳下，”晶瞳報告道，聲音緊張，“他們正在部署掃描裝置。”
司通沒有分心，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能量調節上。通過月羽資料核心中的知識和自身對源初之道的理解，它正在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不是隱藏能量特征，而是將其與整個尼巴魯星球的能量場同步。
“完成了，”最終司通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現在在感測器看來，我們隻是尼巴魯背景能量場中又一個微小的波動。”
幾乎同時，山腳下的巡邏隊似乎失去了目標，開始混亂地重新調整掃描裝置。
“起作用了！”晶瞳驚喜地說，“他們好像突然找不到我們了！”
加柏農敬畏地看著司通：“這種技巧...就連靈虛族最偉大的大師也隻能在理論上設想。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司通的尾巴輕輕擺動：“不是我獨自做到的。尼巴魯本身在幫助我——它在痛苦中渴望改變，渴望解放。我隻是...聆聽了它的聲音。”
此刻，外麵的巡邏隊因失去目標而開始擴大搜尋範圍，這給了三人一個短暫的機會視窗。
“現在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司通決定道，“靜修所的資源有限，我們需要瞭解現狀，找到其他抵抗力量，並定位地心之眼。”
他們收拾了必要的裝備——一些便攜能量單元、基礎醫療物資、以及靜修所中儲存的古老尼巴魯星圖。司通特彆帶上了一個小巧的裝置，那是月羽資料核心的物理載體，雖然大部分資訊已融入司通意識，但這個裝置仍可能有關鍵作用。
從一條隱蔽的應急通道，三人悄然離開靜修所，融入尼巴魯荒蕪而危險的地表世界。
眼前的景象比從內部觀察時更加令人心碎。大地乾裂，空氣中彌漫著化學汙染物和能量輻射的味道。曾經繁華的城市現在隻剩下廢墟和勞工營，巨大的醜山族工業設施如同金屬巨獸般盤踞在地平線上，不斷抽取著尼巴魯的生命力。
“看那裡，”加柏農低聲說，指向遠處一座特彆龐大的設施，“那就是‘星錨’工程的一部分。他們在建造某種...星際橋梁或者能量傳輸裝置。”
司通金色瞳孔微微收縮：“不是傳輸，是引導。他們在為某種東西指引方向，建立連線。”
通過源初之道，司通能感受到那設施散發出的不祥能量波動——與虛空低語者的頻率完全一致。
他們小心翼翼地前進，避開主要道路和巡邏隊。司通利用其對能量的精確感知，總能提前發現危險並指引避開路線。加柏農則運用靈虛族的技巧，製造光學扭曲和能量假象，進一步隱藏他們的行蹤。
數小時的艱難行進後，他們來到了一處被遺棄的城市廢墟。這裡似乎曾是一個靈虛族聚居區，倒塌的建築仍保留著優雅的曲線和精緻的裝飾，如今卻被厚厚的灰塵和鏽蝕所覆蓋。
“這裡...”加柏農的聲音帶著哽咽，“這裡曾是我的家族區域。看那個廣場，我小時候常在那裡玩耍...”
司通默默地將爪子放在加柏農的手臂上，傳遞著無言的安慰。就連晶瞳這個從未見過尼巴魯往日輝煌的地心之子，也能從廢墟中感受到曾經的美麗與生機。
突然，司通豎起耳朵，尾尖微微顫動：“有動靜。不是巡邏隊，是...彆的東西。”
他們悄無聲息地靠近聲音來源，發現幾個身影正在一處半坍塌的建築中挖掘著什麼。令人驚訝的是，這些身影不是醜山族，而是幾個不同種族的尼巴魯人，穿著破爛但實用的裝備，行動謹慎而高效。
“抵抗組織？”加柏農低聲猜測。
司通仔細觀察片刻，搖了搖頭：“不完全是。看他們的裝備和行動方式——更像是拾荒者，廢墟中尋找有價值物品的倖存者。”
正當他們觀察時，一隊醜山族巡邏兵突然出現在街道另一端。
拾荒者們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次遭遇，頓時陷入慌亂。
“我們必須幫他們！”晶瞳急切地說。
司通猶豫了一瞬。暴露風險極大，但它不能眼睜睜看著同胞被捕獲或殺害。
“加柏農，製造東邊的乾擾。晶瞳，準備接應他們向西撤退。我來對付巡邏隊。”司通迅速下令。
就在巡邏隊即將發現拾荒者時，東邊突然發生小規模能量爆炸，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與此同時，司通如同幽靈般穿梭在廢墟中，精準地破壞了巡邏隊的通訊裝置和追蹤器。
拾荒者們趁機向西撤退，晶瞳巧妙地引導他們避開陷阱和監控。很快，所有人都安全地躲進了一個隱蔽的地下室。
地下室內，拾荒者們緊張地盯著三位不速之客。一個似乎是領袖的辰星族女性謹慎地上前：“你們是誰？為什麼幫我們？”
司通平靜地回應：“流亡者，剛剛返回尼巴魯。你們是？”
女性打量了他們片刻，似乎在做風險評估：“我們是‘廢墟獵手’，在這片區域尋找還能用的資源和資訊。”她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偶爾也幫助需要躲藏的人。”
加柏農上前一步：“我們知道淨光之誓。你們與他們有聯係嗎？”
聽到這個名字，
拾荒者們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女性眼神銳利起來：“你們知道淨光之誓？怎麼知道的？”
司通簡要解釋了與梵光的相遇，但沒有透露太多細節。聽完後，女性似乎稍微放鬆了警惕：“我是星塵。淨光之誓是我們重要的聯絡物件之一，但最近聯係減少了，據說他們遭到了重大打擊。”
司通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縮：“什麼打擊？”
星塵搖頭：“不清楚細節，隻聽說他們在神王宮遺址附近的某個行動失敗了，損失慘重。現在醜山族和那些‘暗影主人’對那片區域的監控更加嚴密了。”
暗影主人——顯然這是倖存者對虛空低語者的稱呼。
司通與加柏農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如果淨光之誓遭到打擊，那麼他們之前的計劃就需要調整。
“我們需要瞭解更多現狀，”司通對星塵說，“尤其是關於神王宮遺址和‘星錨’工程的情況。你能幫助我們嗎？”
星塵思考片刻，然後點頭：“作為回報，我們希望得到一些醫療物資和能量單元。最近許多同伴生病了，一種奇怪的虛弱症，彷彿生命力在被抽走。”
司通立刻同意：“我們有醫療知識和一些基礎物資，可以幫忙。”
在星塵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廢墟獵手的主要藏身處——一個巧妙隱藏在大型排水係統中的地下社羣。這裡生活著約兩百名各種族的倖存者，條件簡陋但組織有序。
令司通心痛的是，許多倖存者確實患有一種奇怪的虛弱症，症狀與加柏農之前受到的虛空腐蝕有些相似，但更加緩慢和隱蔽。
“這種情況什麼時候開始的？”司通在檢查一名患者時間道。
星塵麵色凝重：“大約十分之一迴圈前（約相當於地球時間三個月）。最初隻是少數人感到疲倦，但現在幾乎一半的社羣都出現了症狀。我們懷疑與‘星錨’工程的某個新階段有關。”
司通運用源初之道感知患者的能量場，發現了令人不安的真相——不是某種疾病，而是他們的生命力正在被緩慢地抽取，通過某種能量連線彙向遠方的“星錨”工程。
“這不是疾病，”司通最終告訴星塵，“是能量抽取。星錨工程不僅在抽取尼巴魯本身的能量，還在抽取所有生命的能量。”
這個訊息讓所有聽到的倖存者陷入震驚和恐懼。星塵的聲音顫抖：“這...這怎麼可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司通的金色瞳孔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為了給虛空低語者的降臨提供能量。它們需要巨大的能量來穩定在這個現實的存在。”
地下社羣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最終，星塵艱難地開口：“那麼...我們有辦法阻止嗎？”
就在這時，社羣的警報突然響起。一個年輕偵察兵衝進來，氣喘籲籲地報告：“醜山族特種部隊正在接近！他們帶著那種...暗影探測器！我們被發現了！”
所有人瞬間進入戰鬥狀態，但恐慌也在蔓延。暗影探測器是專門用來尋找抵抗者和隱藏社羣的高階裝置，幾乎無法躲避。
司通卻異常冷靜：“帶我去入口。加柏農，晶瞳，幫助組織撤離。”
在入口處，司通看到了那些所謂的暗影探測器——它們不是機械裝置，而是某種活體生物與技術的融合體，表麵蠕動著暗紫色的能量紋路，散發出與虛空低語者完全相同的氣息。
通過這些探測器，虛空低語者正在直接搜尋他們的位置。
司通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它不打算隱藏，而是要做一件更大膽的事情——不是修改自己隊伍的能量特征，而是修改整個社羣的能量特征，讓它在探測器眼中“不存在”。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決定，消耗巨大且可能直接暴露給虛空低語者。但沒有選擇。
司通尾尖爆發出強烈的銀光，這一次光芒沒有向外擴張，而是向內收斂，形成一個複雜精細的能量網路，覆蓋整個地下社羣。通過源初之道，司通不是在對抗探測，而是在“說服”探測係統——這裡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空洞的區域。
時間彷彿凝固。所有人心跳加速，等待著結果。
終於，外麵的動靜開始遠去。探測器似乎失去了興趣，轉向其他區域。
司通疲憊地放下前爪，幾乎站立不穩。加柏農立即上前扶住它：“你做到了！但這次消耗太大了...”
司通微微搖頭：“不隻是消耗。它們現在知道有能夠操縱認知的存在在抵抗。下一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星塵和其他倖存者看著司通，眼中混合著敬畏、感激和恐懼。能夠直接對抗暗影探測器的存在，是他們從未想象過的。
“你們不是普通的流亡者，對嗎？”星塵最終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希望。
司通的金色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我們是尼巴魯的兒女，就像你們一樣。隻是我們帶回了某些...被遺忘的知識和力量。”
它看向社羣中那些虛弱的患者，尾巴堅定地擺動：“現在，讓我們開始治療工作。然後，我們需要製定一個計劃——不僅要生存，還要反擊。”
潛入與偵查的階段結束了，司通不僅瞭解了尼巴魯的黑暗現實，還找到了第一縷反抗的火種。接下來的挑戰將更加艱巨，但有了這些倖存者的幫助，希望之光終於在這片黑暗中微微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