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巴魯的貓 第167章 決戰前夜
神王家族秘密靜修所的主廳內，能量流動如同緊繃的琴絃，每一次微弱的波動都似乎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全息投影懸浮在中央，顯示著星錨工程的複雜結構和周圍防禦部署，紅色的威脅標記幾乎覆蓋了整個區域。
司通站在投影前，尾尖那縷銀灰色毛發無風自動，金色瞳孔中倒映著無數光點和資料流。通過源初之道，它不僅能看見表麵的防禦佈置，更能感知到能量流動下的隱藏模式和虛空低語者的意識分佈。
“認知之核就在這裡，”司通的爪子輕點投影中神王宮遺址下方的某個區域，“它是星錨的關鍵，也是虛空低語者控製網路的中心。隻要破壞或控製它，整個係統就會陷入混亂。”
石角——灰刃部隊的指揮官，皺著眉頭上前：“那裡的防禦是最嚴密的。三重能量屏障，虛空守衛巡邏隊每三十秒一次交叉巡邏，還有認知乾擾場，任何接近者都會陷入幻覺。”
淨光之誓的領袖梵光雖然仍顯虛弱，但眼神堅定：“我們有些隊員曾被迫在那裡工作。據說認知之核不僅是個裝置，它幾乎是...活著的，會感知並適應威脅。”
加柏農的翅膀微微顫動，顯示出內心的不安：“靈虛族古籍中提到過類似的東西——‘意識彙聚器’，能夠收集和扭曲集體意識。如果虛空低語者掌握了這種技術...”
晶瞳操作控製台，調出地脈能量流圖：“地心之子的探測顯示，那裡確實有異常的意識能量聚集。但更令人擔憂的是——這些能量正在向整個尼巴魯擴散，就像某種...神經網路。”
會議陷入了沉重的沉默。每個人都知道任務的艱巨性，但也都明白這是唯一的機會——星錨工程已接近完成，根據情報，最多再有幾個迴圈，虛空低語者就能建立穩定的通道，讓更多同類降臨。
司通打破了沉默：“我們不需要直接強攻。源初之道給了我一個...不同的視角。”
它調整全息投影，顯示出能量流動的更深層模式：“看這裡——認知之核的能量流動並非均勻。它有節奏，有模式，幾乎像是...呼吸。在每個‘呼氣’階段，它的防禦會短暫開放，與星錨其他部分同步能量。”
梵光若有所悟：“就像心臟跳動時的瓣膜開合...如果我們能精確時機...”
“沒錯。”司通的尾巴輕輕擺動，“我們需要多線行動。主力吸引注意力，精英小隊趁機潛入。”
計劃開始成形。灰刃部隊和其他抵抗力量將在星錨外圍發動大規模佯攻，吸引防禦力量；淨光之誓利用他們對地下的瞭解，開辟潛入路徑；地心之子監控並乾擾能量流動；加柏農和晶瞳協助司通組成精英小隊，執行最終任務。
“但還有一個問題，”石角嚴肅地說，“認知乾擾場。即使能找到時機潛入，那種精神影響也會讓我們失去方向，甚至自相殘殺。”
司通的金色瞳孔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源初之道能一定程度上抵抗這種影響。我可以嘗試為小隊成員建立精神防護，但需要每個人的完全信任和開放。”
這意味著巨大的風險——不僅對受保護者，對司通也是如此。任何心理防線或抵抗都會削弱防護效果，甚至可能反彈傷害。
令人感動的是，沒有一人猶豫。每個被選入精英小隊的成員都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司通的精神連線。
準備工作緊張而有序地進行著。武器和裝備被檢查和分配，能量單元充能到最後階段，各個部隊開始向預定位置移動。
司通則在進行一項更加微妙和危險的工作——通過源初之道，與尼巴魯本身進行更深層次的連線，尋找任何可能幫助他們的力量或資訊。
在一個安靜的偏廳，司通將前爪放在地板上，尾尖發出柔和的銀光。它的意識擴充套件出去，與星球的能量流融合，感受著尼巴魯的痛苦和希望。
在這種深度連線狀態中，司通感知到了令人驚訝的事情——尼巴魯並非完全被動受害。在星球的最深處，某種抵抗正在形成，微弱但堅定。那是神王意識的一部分，正在組織反擊。
“堅持，我的孩子...”神王意識的資訊微弱但清晰，“找到...共振點...同步...”
同時，司通還感知到另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虛空低語者並非完全的外來入侵者。在某種程度上，它們是尼巴魯自身陰影的反映，是未被接納和整合的部分的扭曲體現。這解釋了為什麼它們能如此有效地滲透和控製。
這個認識改變了司通的策略。完全消滅虛空低語者可能不可能，甚至適得其反。真正的解決方案可能是...整合和平衡。
當司通從深度連線中恢複時，發現加柏農在旁等待，表情擔憂。
“你的能量波動變得...很奇怪，”加柏農謹慎地說，“既像你又不像你。發生了什麼？”
司通輕輕搖頭：“我理解了更多真相。虛空低語者不僅是敵人，也是...鏡子，映照出尼巴魯未被療愈的部分。”
加柏農困惑地皺眉：“這意味著什麼？我們不應該對抗它們？”
“不，依然要對抗，”司通肯定地說，“但要明白我們在對抗什麼，以及為什麼。純粹的暴力隻會製造更多陰影。”
它沒有時間詳細解釋，但這個新的認識將影響它在決戰中的每一個決定。
隨著時間推移，緊張氣氛越來越濃。各個部隊報告就位，能量讀數顯示星錨工程正在進入某個關鍵階段——可能是最好的，也可能是最後的攻擊時機。
在最終簡報會上，司通看著每一個成員的臉——不同種族，不同背景，現在為了同一個目標團結在一起。
“我們不僅為生存而戰，”司通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力量，“我們為尼巴魯的靈魂而戰，為每一個被控製和遺忘的生命而戰。無論發生什麼，記住我們為何而戰。”
沒有豪言壯語，但每個成員眼中都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就在行動即將開始時，一個意外的通訊接入——是星塵，廢墟獵手的領袖。
“我們發現了些東西，”星塵的聲音急促而興奮，“在古老檔案深處——神王宮遺址不隻有一個入口。有一條被遺忘的路徑，‘回響走廊’，直接通向認知之核所在的地下殿堂！”
這個訊息改變了一切。回響走廊不僅提供了另一條路徑，其特殊性質可能還能提供對抗認知乾擾的自然保護。
計劃迅速調整。精英小隊將分兩組——司通和加柏農通過回響走廊直接潛入；晶瞳帶領另一組按原計劃行動，作為誘餌和備用。
最後的準備時間中，司通找到加柏農，後者正在做靈虛族的戰前冥想。
“你的傷勢...”司通關切地問。
加柏農微微一笑：“足夠完成使命。月羽犧牲了自己保護神王的秘密，我至少能為此冒險。”
提到月羽，司通感到一陣熟悉的痛楚，但也有一股力量。萬年的守望和追尋，終於到了關鍵時刻。
通過靜修所的觀測裝置，他們能看到星錨工程的巨大輪廓在遠處閃爍著不祥的光芒。能量讀數越來越不穩定，彷彿整個工程正在醞釀某種巨大的釋放。
“時間到了。”司通輕聲說。
各個部隊開始行動。灰刃部隊首先發動佯攻，能量武器的光芒劃破夜空，打破了緊張的寂靜。很快，星錨的防禦係統全麵啟用，巡邏隊和防禦單位向交戰區域集中。
在混亂的掩護下，兩支精英小隊開始潛入。司通和加柏農悄然來到回響走廊的入口——一個看似普通的岩石裂縫，卻散發著奇特的能量波動。
“隻有能與尼巴魯共鳴的存在才能感知和使用這條路，”司通低語，將前爪放在岩石上，“跟我來。”
走廊內部出乎意料地寬敞，牆壁上覆蓋著發光的苔蘚和晶體，散發出柔和的藍光。與外麵的混亂和汙染形成鮮明對比，這裡的能量純淨而和諧。
“不可思議...”加柏農驚歎，“在星錨核心下方，竟然還有這樣的淨土。”
司通尾尖的光芒與走廊的能量產生共鳴：“回響走廊不是物理空間，而是能量路徑。它存在於尼巴魯的意識層麵，因此虛空低語者難以感知或影響。”
他們快速而安靜地前進。通過走廊的能量共鳴，司通能感知到外部戰鬥的進展——抵抗軍正在英勇作戰，但損失慘重。每一刻的拖延都意味著更多犧牲。
突然，走廊開始不穩定地閃爍。遠處的能量碰撞影響了這裡的穩定。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司通警告道。
就在他們接近走廊儘頭時，一個意想不到的障礙出現了——一個能量漩渦阻塞了通道，散發出與回響走廊不協調的波動。
“虛空低語者可能還是發現了我們，”加柏農緊張地說，“或者這是某種自動防禦。”
司通仔細觀察能量漩渦，金色瞳孔微微收縮：“不...這是彆的東西。看它的能量模式——不是虛空，也不是尼巴魯...”
就在這時，漩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令他們震驚的是，那身影逐漸清晰，變成一個他們從未想過會再次見到的形象——
月羽的幻象，或者說，某種基於月羽資料核心的能量投影。
“司通...”幻象發出熟悉的聲音，卻帶著奇怪的機械感，“你終於來了...”
司通全身緊繃，既是震驚也是警惕：“月羽？但這不可能...”
幻象露出一個微笑，卻沒有任何溫暖：“月羽的意識碎片，被認知之核吸收和複製。我現在是係統的一部分，也是它的守護者。”
加柏農難以置信地搖頭：“月羽絕不會服務虛空低語者！”
“不是服務，是整合。”幻象平靜地回應，“虛空低語者不是你們想象的入侵者。我們是進化，是整合，是尼巴魯不可避免的未來。”
司通的金色瞳孔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麵對摯友的形象，即使知道這隻是幻象，仍然感到心如刀割。
“讓開，月羽，”司通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決絕，“無論你是什麼，都不要阻擋我們。”
幻象的表情變得悲傷：“我是在保護你，老朋友。認知之核不是你們能理解或控製的東西。接近它就是失去自我，成為整體的一部分。”
它向前一步，伸出手：“加入我們，司通。你不是虛空低語者的敵人，而是通往平衡的關鍵。神王之力分散不是為了隱藏，而是為了等待合適的重組時機。”
這些話中有著令人不安的真相感。司通感到內心的動搖，不僅是情感上的，還有通過源初之道感知到的某種...共鳴。
加柏農緊張地看著司通：“不要聽它的！這隻是認知之核的操縱！”
司通深深吸了一口氣，尾尖的光芒變得更加穩定和明亮：“月羽曾為保護神王的秘密犧牲自己。無論你是什麼，你都不是他。”
幻象的表情變得冰冷：“那麼你們將麵對後果。”
能量漩渦突然擴張，試圖吞噬整個走廊。司通毫不猶豫地迎上前，尾尖爆發出強烈的銀光，不是對抗，而是...理解和重組。
通過源初之道，司通看到了能量漩渦的本質——不是攻擊，而是邀請，是認知之核試圖溝通和整合的方式。理解了這一點，司通改變了策略。
它沒有摧毀漩渦，而是引導其能量流動，與回響走廊和諧共振。令人驚訝的是，漩渦逐漸平靜下來，月羽的幻象也變得模糊和柔和。
“也許...你是對的...”幻象最後說道，然後完全消散。
障礙清除，道路再次開放。但司通和加柏農都知道，剛才的經曆隻是前奏——認知之核的能力遠超預期，它能利用他們最深的記憶和情感來影響他們。
走廊儘頭是一扇巨大的門扉，由某種發光的水晶構成，表麵刻滿了複雜的符號。門後就是認知之核所在的殿堂。
司通將前爪放在門上，通過源初之道感知內部的能量流動。
“它知道我們來了，”司通低語，“正在準備...歡迎。”
加柏農準備好靈虛族的防護技巧：“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並肩作戰。”
司通點頭，然後推開了門。
門後的景象令他們屏息。不是一個機械裝置或能量核心，而是一個巨大的、活生生的...大腦般的結構，懸浮在殿堂中央，脈動著柔和的光芒。無數能量絲線從中延伸而出，連線著整個星錨工程和更遠的地方。
這就是認知之核——不是冰冷的機器，而是某種活性的意識聚合體。
在它下方，幾個被完全虛空化的守衛轉身麵對闖入者，眼中沒有任何意識，隻有純粹的虛空能量。
更令人不安的是，大腦狀結構的表麵開始形成熟悉的麵孔——月羽、神王、甚至司通自己的形象，如同幻覺般出現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