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巴魯的貓 第88章 天外威脅
一顆被醜山星艦捕獲並短暫改造的小型隕石，如同死神的投槍，被精準地射向驪山！隕石在進入大氣層時燃燒，拖曳著長達數十裡的慘綠色尾焰，在無數長安百姓驚恐的注視下，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砸在了驪山北麓，距離地宮入口不足五裡的地方！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撼動了整個關中平原！大地劇烈顫抖，如同巨鼓擂動！一朵夾雜著泥土、岩石和幽綠色火焰的恐怖蘑菇雲騰空而起！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牆，瞬間掃平了方圓數裡的樹林和工棚！灼熱的氣浪裹挾著碎石和致命的輻射塵埃，席捲向四麵八方！地宮入口附近正在施工的數千名民夫和監工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在極致的高溫和衝擊波中化為飛灰！更深處，地宮封印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盤古鐧碎片在司通體內發出了瀕臨破碎的哀鳴！
這場人為的“隕星墜營”事件，被史官驚恐地記錄為“居攝元年春正月，熒惑入太微，有星孛於東井，隕石墜於驪山北，火光燭天，地動山搖，民夫死者數千”。王莽在未央宮中被震得跌下禦座，麵如死灰。這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星象，而是實實在在的、毀滅性的天罰！朝野上下，人心徹底崩潰。醜山族用最冷酷的方式宣告：它們纔是這片星空的主宰，凡人的野心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如同螻蟻般可笑。
驪山慘劇和醜山星艦的恐怖威壓，如同冰冷的鐵錘，砸碎了司通最後一絲對王莽政權的幻想。這個政權不僅無法成為對抗地外威脅的力量，其本身的貪婪、愚蠢和暴虐，甚至成了加速災難的幫凶！它必須尋找新的希望，尋找能在這雙重末世危機下，為這片土地和文明保留一絲火種的力量。
它的目光，越過被隕石煙塵籠罩的長安，投向了帝國的東南方。那裡，南陽郡舂陵鄉，一個名叫劉秀（字文叔）的沒落宗室子弟，正因其兄劉演（字伯升）豪俠任氣、結交賓客、對王莽篡漢日益不滿的言行，而受到地方官府的猜忌和監視。史書上對這個年輕人的記載尚顯模糊，但司通那屬於神王一族的直覺，卻從紛亂的天機線中，隱隱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卻蘊含著堅韌生機的“火種”氣息。這氣息混雜在無數絕望與混亂的線頭中，並不耀眼，卻有著一種野草般頑強、蒲葦般柔韌的特質。
就在司通將目光投向東南之際，醜山族的終極打擊，伴隨著一場席捲全球的天災，轟然降臨！
公元22年，夏秋之交。醜山星艦那早已不堪重負、在強行扭曲行星投影和發動軌道打擊後更顯破敗的主引擎，終於在一次超負荷的能量汲取中發生了災難性的泄露！高濃度的幽能輻射和引擎碎片如同致命的毒雨，從近地軌道灑向地球大氣層！
司通不知為何醜山星艦會突然出現意外，但至少，它現在能看到的，是——
全球範圍內，史無前例的隕石雨爆發了！
夜空中，成千上萬道慘綠色、暗紅色、幽藍色的熾熱流光，如同諸神潑灑的死亡焰火，撕裂了寧靜的夜幕，帶著毀滅的尖嘯，墜向大地！規模之大，密度之高，覆蓋範圍之廣，史所罕見！無數城鎮鄉村被火流星擊中，燃起熊熊大火；廣袤的森林被點燃，形成綿延千裡的火海；江河湖海被隕石擊中，掀起滔天巨浪！其中最大的一顆隕石，裹挾著醜山族引擎泄露的劇毒輻射和金屬碎片，如同燃燒的複仇之矛，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和刺破耳膜的尖嘯，狠狠砸在了南陽郡境內，毗鄰昆陽城（今河南葉縣）的滍水（沙河）北岸！
“轟隆隆——！！！”
隕石墜地的瞬間，大地如同脆弱的蛋殼般崩裂！一道深達數丈、寬逾百步的恐怖裂穀瞬間形成！滍水為之斷流！撞擊點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沸騰著暗紅色熔岩和輻射蒸汽的天坑！灼熱的氣浪混合著致命的輻射塵埃，形成高達數百丈的毀滅性雲柱，如同地獄張開的巨口！衝擊波以排山倒海之勢橫掃四野，昆陽城那並不算堅固的城牆如同紙糊般大麵積坍塌！城內城外，人畜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無數生命在極致的高溫、衝擊和輻射中瞬間蒸發或痛苦哀嚎著死去！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宛若末日降臨！
這顆隕石，史稱“昆陽隕星”。它的墜落，不僅造成了區域性的毀滅性災難，其攜帶的醜山族劇毒輻射，更是如同無形的瘟疫，迅速汙染了滍水水係和周邊廣袤的土地。植物枯萎，牲畜畸形，飲水者口鼻潰爛，麵板剝落，在極度痛苦中緩慢死去。昆陽，這座南陽郡北部的軍事重鎮，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也成了王莽集結大軍、意圖撲滅南方起義的絕佳跳板和前線堡壘。
當隕石墜地的衝擊波餘威尚未散儘，當昆陽城內外還沉浸在滅頂之災的絕望和混亂中時，司通的身影，如同穿越地獄的使者，出現在了昆陽城外的廢墟邊緣。
它站在一處被衝擊波削平的山崗上，灰白相間的皮毛上沾染著輻射塵的灰燼，熔金般的瞳孔倒映著下方那片燃燒、崩裂、被毒霧籠罩的煉獄景象。巨大的隕石坑如同大地的傷口，流淌著暗紅的“血液”（熔岩），蒸騰著致命的“毒氣”（輻射蒸汽）。倒塌的城牆廢墟下，傳來倖存者微弱的呻吟和瀕死的哀嚎。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焦糊、血液凝固和輻射物質特有的、如同臭氧混合著金屬的刺鼻腥甜味。
盤古鐧碎片在它心口瘋狂搏動，傳遞著對醜山族力量的極致憎惡，也承受著輻射衝擊帶來的劇痛。體內阿努比的殘留輻射在外部高濃度輻射的刺激下，如同被澆了熱油的毒蛇，瘋狂扭動反撲！內外交攻之下，司通強健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口鼻中滲出帶著幽綠光澤的血絲。
然而，它的眼神卻如同淬火的寒鐵，冰冷而堅定。它看到了下方那片被輻射扭曲的煉獄中，一股微弱的、卻異常堅韌的“火種”氣息，正從廢墟中掙紮著站起，試圖彙聚、抗爭！那是劉秀！和他剛剛聚攏起來的、來自南陽舂陵的數千起義軍！他們本欲北上，卻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災和緊隨其後的王莽大軍（由大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率領，號稱百萬）圍困在了這片死亡之地！
王莽的大軍已在昆陽外圍紮下連營數百座，旌旗蔽日，刀槍如林。而昆陽城內，起義軍加上殘存的守軍不足萬人，城牆坍塌，水源汙染，軍心渙散。更可怕的是，醜山族星艦似乎察覺到了這片戰場聚集的巨大生命能量和仇恨情緒，它那冰冷的精神掃描波正貪婪地鎖定著昆陽，如同禿鷲盤旋在垂死的獵物上空，隨時準備收割靈魂和散逸的生命能量！
絕望的氣息，如同隕石坑中蒸騰的毒霧，彌漫在每一個起義軍將士的心頭。許多人主張棄城分散突圍，至少能活下來幾個。
就在這時，司通動了。
它沒有衝向城內的起義軍，而是化作一道撕裂輻射煙塵的灰白閃電，直撲城外王莽大軍營地的核心區域——一座由巨木和土石壘砌而成、高達十餘丈的巍峨指揮高台！高台之上，大司徒王尋和大司空王邑正誌得意滿地俯瞰著如同甕中之鱉的昆陽城，周圍簇擁著親兵和幕僚。
司通的速度快到了極致！赤道吐納術運轉到巔峰，體表甚至蒸騰起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浪！它無視了下方密集的營帳和巡邏士兵，如同撲擊獵物的鷹隼，在無數士兵驚駭的目光中，幾個縱躍便踏著木樁和繩索，直撲高台頂端！
“護駕！有刺客！”“是妖物！”驚呼聲和弓弦拉動聲瞬間炸響！
司通的目標不是王尋王邑！它的目光死死鎖定了高台中央，那麵象征著統帥權威、高達丈餘的青銅鉞旗！旗杆頂端，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光芒的青銅獸首！
在箭矢如雨點般射來的瞬間，司通的身體在空中詭異地一扭，避開了大部分箭矢，鋒利的爪子狠狠扣住了光滑的旗杆！它借力再次騰空，如同靈猿般攀至旗杆頂端！然後，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它張開嘴，露出比精鋼更鋒銳的犬齒，對準那顆青銅獸首與旗杆的連線處，狠狠咬了下去！
“哢嚓！”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那顆沉重的青銅獸首竟被它硬生生咬斷！司通叼著獸首，在旗杆頂端發出一聲震動四野、充滿了無儘威嚴與憤怒的咆哮！這咆哮中融入了神王血脈的威壓和赤道吐納術的震蕩之力，瞬間壓過了戰場的喧囂，清晰地傳入了昆陽城內每一個絕望的守軍耳中！
吼聲未落，司通猛地將口中叼著的青銅獸首，如同投擲炮彈般，狠狠砸向高台下王莽大軍營地中，堆積如山的糧草輜重！
“轟！”獸首砸中糧車，火星四濺！緊接著，司通的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撲向昆陽城方向！它沒有入城，而是繞著昆陽城殘破的城牆廢墟外圍，在輻射煙塵的掩護下急速奔跑！它的爪尖在奔跑中，不斷在焦黑的地麵上刻下深深的、指向城外醜山隕石坑方向的箭頭！同時，它那強大的精神意念，如同無形的號角，直接衝擊著昆陽城內每一個起義軍將領和士兵的腦海，傳遞著唯一的資訊：
“隕坑！能量！破敵！求生！”
這資訊簡單、粗暴、充滿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城內的劉秀，正因眾將爭論突圍之事而焦頭爛額，這如同驚雷般在腦海中炸響的意念和城外那神跡般的“斷鉞”一幕，讓他渾身劇震！他猛地衝到城頭殘垣，看到了那隻在煙塵中若隱若現、留下指引痕跡的灰白色巨獸身影，更看到了城外那片如同地獄入口般的巨大隕石坑！
一個瘋狂到極點、卻也可能是唯一生機的計劃，瞬間在劉秀心中成型！
“傳令！”劉秀猛地拔出佩劍，指向城外那片輻射蒸騰、毒霧彌漫的隕石坑，聲音因激動和決絕而嘶啞，“全軍集結！目標——天罰巨坑！那裡有破敵之力！想活命的，隨我殺出去！取那‘天火’之力，焚儘莽賊！”
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被點燃！在司通那震撼性的“神啟”和劉秀決絕的帶領下，昆陽城內殘存的數千敢死之士，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從坍塌的城牆缺口衝出，以劉秀為鋒矢，不顧一切地撲向那片象征著死亡的隕石坑！
王尋、王邑被這突如其來的、自殺式的衝鋒驚呆了！他們無法理解，這些殘兵敗將為何衝向那片連飛鳥靠近都會墜落的死亡絕地？但軍令如山，他們立刻調動精銳騎兵攔截！
戰場瞬間陷入最血腥的絞殺！起義軍將士抱著必死的信念，用血肉之軀在敵陣中撕開一道血路，瘋狂地向隕石坑突進！每前進一步，都伴隨著無數生命的消逝和輻射帶來的劇痛折磨！
司通就衝殺在隊伍的最前方！它的身影如同戰場上的白色死神！赤道吐納術賦予的力量和速度讓它如同鬼魅，鋒利的爪牙撕裂皮甲和血肉如同撕紙！它專門攻擊敵軍戰馬的馬腿和馭手，製造更大的混亂！盤古鐧碎片在體內劇烈震蕩，釋放著冰冷的殺戮意誌，壓製著阿努比輻射的反噬，也讓它對醜山族隕石坑中散逸的輻射能量有著異乎尋常的耐受性！
終於！付出了慘重代價後，劉秀率領著最後數百名渾身浴血、被輻射灼傷得麵目全非的敢死之士，衝到了隕石坑的邊緣！灼熱的氣浪和刺鼻的毒氣撲麵而來，暗紅色的熔岩在坑底翻滾，坑壁上布滿了閃爍著幽綠、暗藍色光芒的醜山族金屬碎片和結晶化的輻射礦物！
“就是現在！”司通在心中狂吼！它猛地停下腳步，轉身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王莽追兵！它高高揚起頭顱，金色的瞳孔死死鎖定隕石坑深處一塊最為巨大、能量波動也最為狂暴的、如同小山般的暗紅色醜山族引擎核心碎片！
它體內的盤古鐧碎片，感應到同源死敵的龐大能量源，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毀滅的尖嘯！司通不再壓製！它引導著盤古鐧碎片那冰冷刺骨的毀滅效能量，與自身赤道吐納術熔煉出的、如同太陽熔岩般灼熱的生命能量流，在體內進行著史無前例的強行融合！兩股性質截然相反、卻同樣浩瀚的力量，在它意誌的強行糅合下，形成了一股狂暴到足以撕裂它自身的混沌能量洪流！
“吼——！！！”
一聲超越了生理極限、彷彿來自洪荒巨獸的咆哮從司通喉中迸發！這咆哮不再是聲音，而是凝聚了它全部意誌和狂暴能量的精神衝擊炮！一道肉眼可見的、扭曲了空間的、呈現出混沌灰白色澤的能量光束，如同審判之矛，從司通口中狂噴而出，跨越數百步的距離，精準無比地轟擊在那塊巨大的引擎核心碎片之上！
“嗡——！！！”
引擎核心碎片被擊中的瞬間，發出了一聲低沉到彷彿來自地心深處的恐怖嗡鳴！緊接著，碎片表麵密佈的能量迴路如同超載的電路般，驟然亮起刺目欲盲的幽藍色光芒！一股毀滅性的能量風暴瞬間被引爆！如同連鎖反應，整個隕石坑內散落的醜山族金屬碎片和輻射礦物，都被這核心的爆炸所引動！
“轟轟轟轟轟——！！！”
連綿不絕、震天動地的爆炸在隕石坑內瘋狂爆發！幽藍色的能量閃電如同狂舞的巨蛇，撕裂了煙塵和熔岩！無數燃燒著劇毒火焰的金屬碎片和輻射結晶，如同被無形巨力拋射的炮彈，帶著刺耳的尖嘯，以隕石坑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尤其是王莽大軍最密集的方向，鋪天蓋地地覆蓋過去！
“天罰！是天罰！”
“快跑啊！”
王莽大軍瞬間陷入了徹底的崩潰和混亂！幽藍色的火焰沾之即燃，無法撲滅，將士兵連同鎧甲一起燒成焦炭！劇毒的輻射碎片如同死神的鐮刀，輕易貫穿盾牌和人體，留下致命的創傷和更可怕的輻射侵蝕！戰馬受驚，瘋狂踐踏，整個營地如同煉獄！
劉秀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振臂高呼：“莽賊氣數已儘！天助我也！殺！”殘餘的敢死之士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呐喊，如同猛虎下山，衝入徹底崩潰的敵陣！昆陽之戰，這原本毫無勝算的絕境，竟因司通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和隨之而來的“天罰”逆轉，成就了曆史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奇跡！
當昆陽城外的戰場漸漸平息，王莽大軍屍橫遍野、潰不成軍時，司通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它親手參與創造的修羅場。它拖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留下一個帶著焦痕和幽藍輻射微光的爪印。強行融合盤古鐧與自身能量發動那一擊的代價是巨大的。它的口鼻、眼角、甚至耳朵都在滲出混合著幽綠和淡金色的血液。體內如同被徹底掏空，又如同塞滿了燒紅的碎玻璃，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盤古鐧碎片變得暗淡無光，幾乎與一塊冰冷的頑石無異。阿努比輻射的侵蝕失去了壓製，在它枯竭的經脈中肆虐，帶來陣陣陰寒刺骨的麻痹和眩暈。
它最後看了一眼在昆陽城頭歡呼勝利的人群，看了一眼那個被將士簇擁著、渾身浴血卻眼神明亮的年輕身影——劉秀。希望的種子已經播下，但更大的風暴才剛剛開始。醜山星艦的威脅並未解除，驪山地宮的封印已岌岌可危。它必須恢複力量，必須找到徹底解決危機的方法。它的目光投向了更深的黑暗——驪山，秦陵地宮！那裡，是災難的源頭，也可能蘊藏著最後的希望。
它邁開沉重而堅定的步伐，朝著那片被隕石、戰火和死亡籠罩的驪山，朝著那深埋地心、即將破繭而出的鋼鐵巨獸，孤獨而決絕地走去。新的戰鬥，在地底等待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