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軌,我聯姻送請帖你哭什麼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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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
“衛總知道沅沅後腰有粒硃砂痣嗎?”
翡翠鐲子磕在池壁的脆響中,薑沅抓住秦漢寧肩膀往外扯。
“你答應過我不說!”
驚雷劈開烏雲時,衛梟已掐著秦漢寧脖子將他按進池底。
氣泡咕嚕嚕湧上水麵,薑沅發瘋似的掰我手指。
“衛梟你會弄死他的!”
她的眼淚混著雨水砸在我手背,比池水還要滾燙。
救護車紅藍燈光刺破雨夜時,我盯著掌心乾涸的血跡。
薑沅濕透的披肩下露出青紫指痕,護士正在給她處理手臂擦傷。
秦漢寧被抬上擔架時還在笑,氧氣麵罩蒙著白霧。
“翡翠……鐲子……碎了……”
她忽然掙脫醫護人員衝過來,揚起的巴掌懸在半空。
我注視著她通紅的眼眶,那裡麵的怒火漸漸被某種更深邃的東西吞冇。
她染血的指尖最終落在我開裂的唇角。
“十年前在哥大圖書館,你說過永遠不會讓我哭。”
雨刷器在車窗上劃出斷續弧線,後視鏡裡,秦漢寧的經紀人正舉著手機對警車說著什麼。
薑沅靠在我肩頭昏睡,濕發間浮動著若有似無的雪鬆香。
衛梟輕輕按住她輸液的手背,翡翠碎片在急救燈下泛著幽光。
薑沅在彆墅裡被回憶侵蝕,獨自來到午夜的海岸散心,發現礁石區有異常的人影晃動。
在冰冷海水中救起輕生者,月光下辨認出竟是半年前出軌分手的前男友賀川,本能反應與理性抉擇激烈衝突。
嗆水的賀川在沙灘上咳出破碎的告白,手機裡存著178通未接來電和永遠停留在分手那天的聊天記錄。
薑沅在急救時觸碰到賀川手腕上新的傷痕,暴露出這場自殺並非臨時起意,而是經年累月的自我懲罰。
麵對瀕臨崩潰的舊愛,薑沅用毛毯裹住顫抖的身體,在晨曦中說出最後判決,留下獨自麵對新生的賀川。
鹹澀的海風捲著薑沅的睡裙下襬,她赤腳踩過細沙,在礁石堆旁停下腳步。
月光像破碎的銀盤浮在漆黑的海麵上,潮水漫過腳背時,她看見三十米外的防波堤上有團模糊的影子。
那是個正在脫外套的男人。
薑沅的瞳孔驟然收縮。
男人單薄的襯衫被海風鼓起,像隻瀕死的白鳥,他搖晃著踩上濕滑的水泥墩邊緣,鞋尖已經懸在虛空裡。
來不及思考,她踢掉拖鞋衝進及膝深的海水,浪頭打來時鹹水灌進鼻腔,珊瑚礁劃破的小腿滲出血絲。
“彆動!”
她嗆著水大喊,男人受驚般回頭,月光恰好照亮那張瘦削的臉。
薑沅的心臟在胸腔裡炸開——賀川眼下的青黑比半年前更重了,曾經溫柔上挑的眼尾如今垂著,像被雨淋塌的鳶尾花。
賀川的嘴唇動了動,整個人突然向後仰去。
薑沅撲上去的瞬間聽見布料撕裂聲,她左手死死攥住賀川的皮帶扣,右手手肘卡在防波堤的凹槽裡。海水冇過腰際,賀川的體重拽得她肩關節發出脆響。
“鬆開……”
賀川的聲音混在浪聲裡。
“讓我沉下去……”
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薑沅抓住皮帶的手,指甲在她手背劃出血痕。
薑沅突然低頭咬住他手腕,血腥味在舌尖炸開的刹那,她藉著浪湧的推力將人拖向淺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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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
兩人摔進浪沫裡時,薑沅的膝蓋重重磕在礁石上。
她翻身壓住掙紮的賀川,濕透的長髮海藻般纏住對方脖頸。
“要死也彆死在我眼前!”
嘶吼聲驚飛了岩縫裡的海鳥,賀川突然劇烈咳嗽,嘔出大股海水。
薑沅顫抖著扯開賀川的襯衫釦子,掌心貼著他冰涼的胸膛按壓。
月光下浮現的肋骨輪廓讓她鼻尖發酸,上次觸碰這具身體時,上麵還附著緊實的肌肉。賀川又咳出一串水花,睫毛上凝著鹽粒,在月光下像碎鑽閃爍。
“178通電話……“
賀川忽然抓住她按在胸口的手,腕骨硌得她生疼。
“你搬家後的178通未接來電……我都記得撥號音的長度……”
他的指甲縫裡塞滿黑色泥沙,“聊天記錄停在你說&39;到此為止&39;的那天淩晨三點……”
薑沅甩開他的手繼續按壓,賀川的腹部隨著動作起伏,更多海水從他唇角溢位。
當指尖觸到他左側肋下的疤痕時,她動作突然停滯——那是道嶄新的傷口,結痂邊緣還泛著粉紅。
“用你送的開信刀劃的。”
賀川笑得嗆咳,“可惜太鈍了……就像我們的……”
話音被薑沅扯住衣領的動作打斷,她拽著人往沙灘上拖,在潮線以上重重摔下。
星光落在兩人交纏的濕發上,賀川的瞳孔終於有了焦距。
他伸手去碰薑沅滲血的小腿,被她一巴掌拍開。
“你以為這樣就能贖罪?”
薑沅扯下髮帶捆住自己流血的手掌。
“賀川,你連死都在算計我。”
防波堤方向傳來巡邏車的警笛,薑沅抓起賀川的外套扔在他臉上。
起身時腕間突然一緊,賀川用最後的力氣攥住她腳踝,額頭抵著她冰涼的腳背。
“沅沅,我每天都能看見你坐在飄窗上等我回家的樣子……”
他的眼淚滲進她腳趾間的沙粒。
“現在我們的家隻剩四麵白牆……”
薑沅掰開他手指的動作頓了頓,月光將他們的影子疊成顫抖的十字。
潮聲吞冇了遠處的人聲,她最終彎腰裹緊賀川發抖的身體,珊瑚絨毯殘留的體溫渡進他冰冷的皮膚。
“活下去。”
她將賀川的手機塞進他掌心,通訊錄第一個名字還是“小月亮”。
“但彆再為我活著。”
晨霧漫上海岸線時,薑沅的影子消失在礁石群儘頭。
賀川握著發燙的手機蜷縮在毯子裡,海浪一遍遍沖刷他腳邊的沙地,抹平了所有腳印。
賀川在毯子裡蜷成胎兒的姿勢,珊瑚絨纖維間浮動著薑沅慣用的鈴蘭香水味。
警笛聲漸近時,他摸到外套內袋裡硬質的藥盒,鋁箔板上整齊排列著六個圓孔——本該有七粒的白色藥片,此刻正在他胃裡溶解成灼燒的河流。
手機震動著滑落沙地,螢幕亮起的瞬間照亮了藏在礁石縫裡的銀色髮夾。
那是去年初雪夜他彆在薑沅鬢邊的,如今沾滿了藤壺的鈣化碎屑。
賀川伸手去夠,指尖觸到髮夾的刹那,漲潮的海水突然漫過沙坑,冰涼的水流裹著髮夾衝向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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