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幸福物語 第153章 墨痕藏秘
空心槐下的黑煙剛被紅光壓下,安諾指尖的槐心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涼意——不是之前墨煞殘息的陰寒,而是像有細冰碴子紮進肉裡,順著指尖往心口鑽。她猛地攥緊槐心,低頭看去,原本溫潤的紅光澤裡,竟裂開了幾道極細的銀紋,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撐開的縫隙。
“槐心怎麼了?”柳玉湊過來,看到銀紋時臉色驟變,“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裂了?”
林老師快步走過來,從布包裡掏出放大鏡,湊近槐心細看。陽光透過鏡片,把銀紋照得清晰——那些紋路不是雜亂的裂痕,而是順著槐心表麵的藏鋒紋延伸,像是在勾勒某個圖案。“不是裂了,”林老師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這是‘墨脈呼應紋’,隻有當附近的墨脈節點出現異動時,槐心才會顯出來。張廠長雖然被抓了,但他肯定動過其他的墨脈節點,不然槐心不會有反應。”
安諾的目光掃過空心槐周圍的土坡,剛才民警押張廠長走時,她注意到土坡上有幾個新挖的坑,邊緣還沾著濕潤的黑土——不是普通的黃土,是墨脈特有的、帶著淡淡墨香的黑土。“他在找其他節點,”安諾蹲下身,指尖撚起一點黑土,放在鼻尖輕嗅,“土還是濕的,挖了不到一個小時,應該就在這附近。”
江樹從警車裡拿了個工兵鏟過來,順著黑土的痕跡往坡上挖。剛挖了兩尺深,鏟尖突然碰到硬東西,發出“當”的一聲悶響。他放慢動作,小心地撥開周圍的土,一塊巴掌大的青石板露了出來——石板上刻著的不是藏鋒紋,而是一串歪歪扭扭的數字,末尾還畫著個小小的戲台圖案。
“是坐標!”魯小山湊過來,掏出手機對著數字拍照,“前兩個數字是經度,後兩個是緯度,剛好對應望溪鎮的戲台!”
柳玉突然想起什麼,從書包裡掏出李老師給的樂譜影印件,指著最後一段音符旁的小字:“你們看這個!李老師說過,樂譜最後一段的‘藏音’,對應的就是戲台的‘墨脈頻率’,張廠長挖這個節點,是不是為了去戲台那邊?”
安諾把青石板上的數字記下來,心裡卻泛起疑惑:張廠長手裡有墨脈方點陣圖,按理說應該知道戲台是墨脈節點,可他為什麼先去空心槐,再挖這個坐標?除非……他要找的不是節點本身,而是節點之間的“連線點”。她抬頭看向林老師,剛想開口,民警小周快步走過來,手裡拿著個證物袋,裡麵裝著個巴掌大的鐵盒。
“這是從張廠長車上搜出來的,”小周把證物袋遞給安諾,“裡麵有張紙,上麵畫的東西跟你們說的藏鋒紋很像,還有半塊黑色的石頭,聞著有股墨味。”
安諾開啟證物袋,拿出鐵盒。盒蓋一開啟,一股濃鬱的墨香撲麵而來,比槐心的味道更烈,還帶著點刺鼻的澀味。裡麵的黑石頭表麵光滑,像是被人反複摩挲過,上麵刻著個“封”字,旁邊的紙上畫著一幅簡易地圖——地圖上標著三個紅點,分彆是空心槐、學校老槐樹、戲台,紅點之間用虛線連著,虛線中間畫著個叉,旁邊寫著“墨引埋處”。
“墨引?”林老師的目光落在“墨引”兩個字上,手指飛快地翻著製墨手記,“清玄的手記裡提過‘墨引’,是用來連線多個墨脈節點的東西,隻要埋下墨引,就能強行打通節點,讓歸墟門提前開啟。張廠長挖那個坐標,就是為了找之前埋下的墨引!”
安諾的心猛地一沉——如果張廠長已經埋下了墨引,那三個節點一旦被打通,墨煞就不是簡單的“冒黑煙”,而是會順著節點擴散,整個望溪鎮的地下墨脈都會被汙染。她掏出手機,撥通李老師的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起:“安諾?是不是樂譜有問題?”
“不是樂譜,是墨引,”安諾的聲音有些發緊,“張廠長在墨脈節點間埋了墨引,現在槐心顯了呼應紋,說明節點已經開始異動,戲台那邊可能有危險,您能不能去戲台看看?”
電話那頭傳來翻東西的聲音,李老師的聲音帶著急促:“我現在就去!戲台後麵有個暗格,裡麵藏著清玄留下的‘鎮脈符’,要是墨引有動靜,鎮脈符能暫時壓製。你們儘快過來,彆讓墨引真的打通節點!”
掛了電話,安諾把鐵盒遞給小周:“麻煩您把這個交給審訊的民警,問問張廠長墨引埋在哪個位置,還有他背後有沒有其他人指使。我們得去戲台,晚了就來不及了。”
小周點頭,轉身往警車跑。安諾幾人立刻往戲台趕,柳玉騎著電動車載著安諾,江樹和魯小山騎著共享單車跟在後麵。街上的行人已經多了起來,早點攤的熱氣飄在空中,沒人知道地下的墨脈正在異動,更沒人知道戲台那邊藏著新的危機。
到戲台時,李老師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手裡拿著個紅色的布包,裡麵裝著鎮脈符。戲台的大門虛掩著,裡麵傳來“吱呀”的聲響,像是木梁在晃動。“裡麵不對勁,”李老師壓低聲音,“我剛才過來時,看到戲台的柱子在滲黑汁,跟墨脈裡的墨汁一樣。”
安諾推開門,一股刺鼻的澀味撲麵而來——比鐵盒裡墨引的味道更濃。戲台的紅柱子上,果然滲著黑汁,順著柱身往下流,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水窪裡還泛著細微的氣泡,像是有東西在裡麵蠕動。
“是墨引的氣息,”林老師走到柱子旁,用手指蘸了點黑汁,放在鼻尖輕嗅,“已經開始擴散了,再晚半個時辰,柱子裡的墨脈就會被汙染,到時候整個戲台都會塌。”
李老師開啟布包,裡麵的鎮脈符泛著淡淡的金光——符紙是黃色的,上麵用硃砂畫著複雜的符文,邊緣還繡著銀絲。“清玄的手記裡說,鎮脈符要貼在戲台的三個‘角柱’上,每個柱子貼兩張,才能壓住墨引的氣息,”李老師把符分給眾人,“安諾去東角柱,江樹去西角柱,魯小山去北角柱,我和柳玉去南角柱,動作要快,彆讓黑汁滲到柱芯裡。”
安諾拿著鎮脈符,往東角柱跑。柱子上的黑汁已經滲到了半腰,她踮起腳,把第一張符貼在柱子的最上端,剛貼上,符紙就發出“嗡”的一聲輕響,金光順著符紋擴散,黑汁的滲出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她趕緊貼上第二張符,金光更盛,黑汁漸漸止住,柱身上的墨味也淡了些。
“有效!”魯小山的聲音從北角柱傳來,“我這邊的黑汁也止住了!”
可就在這時,戲台的後台突然傳來“轟隆”一聲響,像是有東西塌了。安諾幾人立刻往後台跑,推開門一看,後台的地麵陷了個半米深的坑,坑底露著個黑色的陶罐,罐口正往外冒黑煙——正是墨引!
“墨引埋在這裡!”江樹跑過去,用工兵鏟把陶罐周圍的土撥開。陶罐是黑色的,表麵刻著和槐心一樣的藏鋒紋,罐口的黑煙已經漲到了半米高,碰到空氣後,竟化作細小的黑絲,往戲台的柱子飄去。
“快用鎮脈符!”李老師大喊,把最後兩張鎮脈符扔給江樹。江樹接住符,剛想往陶罐上貼,黑煙突然暴漲,把他逼得後退一步。安諾連忙掏出槐心,舉在手裡——槐心的紅光突然亮了起來,與鎮脈符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黑煙的擴散。
“把符貼在罐口!”安諾咬著牙,手因為用力而發白。江樹趁機衝過去,把鎮脈符貼在陶罐的罐口。符紙剛貼上,黑煙就像被吸住一樣,猛地往罐口縮,最後被符紙的金光完全封住,陶罐表麵的藏鋒紋也漸漸暗了下去。
眾人都鬆了口氣,安諾放下槐心,才發現手心已經全是汗。她走到陶罐旁,蹲下身細看——罐口的鎮脈符還在泛著金光,黑汁已經不再滲出,隻是罐身的藏鋒紋裡,還殘留著淡淡的黑絲,像是沒被完全封住。
“墨引雖然被壓製了,但沒徹底毀掉,”林老師蹲在旁邊,翻著製墨手記,“清玄的手記裡說,墨引是用墨脈裡的‘活墨’做的,隻要有活墨在,墨引就不會徹底失效,除非找到‘墨根’,用墨根的氣息中和活墨。”
“墨根是什麼?”魯小山撓了撓頭,“之前怎麼沒提到過?”
“墨根是墨脈的核心,藏在歸墟門的最深處,”李老師歎了口氣,“清玄當年為了保護墨根,特意把歸墟門的入口分成了兩個,還在墨根周圍布了‘鎖脈陣’,沒有完整的清玄日記和槐心、定音玉,根本找不到墨根的位置。現在張廠長手裡隻有半本日記,還好沒找到墨根,不然麻煩就大了。”
安諾突然想起鐵盒裡的地圖,上麵的虛線中間畫著叉,旁邊寫著“墨引埋處”,可叉的位置不止一個——除了戲台後台,還有學校老槐樹和空心槐附近。“張廠長肯定埋了不止一個墨引,”安諾站起來,“學校和空心槐那邊也得去看看,萬一還有其他墨引沒被發現,遲早會出問題。”
幾人剛想離開戲台,柳玉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小周打來的。她接起電話,臉色漸漸變了:“什麼?張廠長說他隻是個跑腿的,背後還有個‘老闆’,墨引是老闆讓他埋的?老闆還說,今天中午之前要是打不開歸墟門,就會引爆墨脈?”
掛了電話,柳玉的聲音帶著顫抖:“張廠長招了,他背後的老闆是個姓趙的商人,一直在收購望溪鎮的舊房子,其實是為了挖地下的墨脈。老闆還說,他手裡有完整的清玄日記,知道墨根的位置,今天中午之前要是打不開歸墟門,就用炸藥引爆墨脈,讓整個望溪鎮都陪葬。”
“中午之前?”安諾看了眼手機,已經快十點了,隻剩下兩個小時,“他有完整的日記,為什麼還要讓張廠長埋墨引?直接去歸墟門不就行了?”
“可能是他打不開鎖脈陣,”林老師的目光落在製墨手記的最後一頁,“這裡寫了,鎖脈陣需要‘三引齊鳴’——槐心的紅光、定音玉的白光、樂譜的聲音,三者缺一不可,才能開啟鎖脈陣,找到墨根。姓趙的可能隻有日記,沒有樂譜,所以才讓張廠長找我們要樂譜,還埋了墨引逼我們現身。”
安諾掏出樂譜,手指劃過上麵的音符——之前李老師說過,樂譜的頻率能啟用藏鋒紋,現在看來,這樂譜不僅是開啟歸墟門的鑰匙,還是開啟鎖脈陣的關鍵。姓趙的想要樂譜,肯定會在中午之前找過來,而他們現在不僅要找到剩下的墨引,還要守住樂譜和槐心,不能讓姓趙的得手。
“現在分兩路,”安諾快速安排,“我和柳玉去學校老槐樹,檢查有沒有墨引;江樹和魯小山去空心槐,李老師和林老師留在這裡,守著戲台的墨引,順便聯係民警,讓他們在鎮上搜姓趙的下落。中午之前必須找到姓趙的,不然墨脈一爆,誰也跑不了。”
分工完畢,眾人立刻行動。安諾和柳玉騎著電動車往學校趕,路上的行人已經開始議論,說鎮上的舊房子被人半夜挖了坑,還有人說看到陌生人在老槐樹下徘徊。安諾心裡更急了——姓趙的肯定已經在鎮上行動了,說不定就在學校附近。
到學校老槐樹時,小周已經帶著幾個民警在那裡了,地上挖了幾個坑,每個坑裡都有個黑色的陶罐,跟戲台後台的墨引一樣。“已經找到三個墨引了,”小周走過來,指著坑裡的陶罐,“都用鎮脈符貼了,暫時沒動靜。姓趙的還沒找到,監控裡看到他早上在鎮東頭的舊倉庫出現過,現在民警已經去搜了。”
安諾走到坑旁,看著陶罐上的藏鋒紋,突然發現每個陶罐的紋路上,都刻著個小小的“趙”字——不是張廠長的筆跡,應該是姓趙的刻的。“他在每個墨引上都留了標記,”安諾皺著眉,“說明這些墨引是他親手埋的,他對墨脈的瞭解,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多。”
柳玉突然指著老槐樹的樹洞,裡麵的槐心之前被安諾放在那裡,現在竟泛著刺眼的紅光,樹洞內壁的藏鋒紋也亮了起來,像是在呼應什麼。“槐心又有反應了!”柳玉大喊,“是不是姓趙的來了?”
安諾抬頭往校門口看,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個黑色的公文包,正往老槐樹這邊走——男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裡還拿著個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戲台的畫麵,顯然是在監控他們的動靜。
“是他!”小周掏出手槍,慢慢往男人那邊靠,“他就是姓趙的!”
姓趙的看到民警,卻沒慌,反而舉起公文包,對著安諾喊道:“把樂譜和槐心交出來,我可以不引爆墨脈。你們應該知道,我手裡有完整的日記,還有炸藥,你們贏不了。”
安諾攥緊手裡的樂譜,心裡清楚,不能真的把東西給他,可也不能讓他引爆墨脈。她慢慢往前走,把樂譜舉起來:“我可以給你樂譜,但你得先把炸藥扔了,再告訴我們墨根的位置。不然就算你拿到樂譜,也打不開鎖脈陣,找不到墨根。”
姓趙的冷笑一聲,從公文包裡掏出個遙控器:“彆跟我耍花樣!我數三聲,你不把東西扔過來,我就按遙控器。一——二——”
就在他數到“三”的瞬間,魯小山突然從旁邊的灌木叢裡跳出來,手裡拿著個石頭,猛地砸在姓趙的手上。遙控器掉在地上,小周趁機衝過去,把姓趙的按在地上。安諾連忙撿起遙控器,遞給小周,心裡鬆了口氣——還好江樹和魯小山趕來了,不然真的要出大事。
姓趙的被按在地上,還在掙紮:“你們彆得意!我已經在歸墟門的入口裝了炸藥,就算我被抓了,炸藥也會在中午準時爆炸,到時候墨煞出來,你們還是會死!”
安諾的心又提了起來——歸墟門的入口有兩個,一個是墨脈樞紐,一個是空心槐,他到底把炸藥裝在了哪裡?她蹲下身,看著姓趙的:“炸藥裝在哪個入口?怎麼拆?你說了,我可以幫你求情。”
姓趙的卻閉上嘴,不再說話。小周把他押起來,往警車走。安諾幾人站在老槐樹下,看著遠處的太陽漸漸升高,已經快十一點了,隻剩下一個小時,要是找不到炸藥,後果不堪設想。
“歸墟門的入口,咱們隻查了空心槐和樞紐,”江樹突然開口,“清玄的手記裡說,歸墟門還有個‘暗入口’,藏在戲台的地下,跟墨根連著。姓趙的有完整的日記,肯定知道暗入口的位置,炸藥說不定裝在那裡!”
眾人立刻往戲台趕,李老師和林老師已經在那裡等著了,戲台的地下暗格已經被開啟,裡麵藏著個黑色的炸藥包,上麵還連著計時器,顯示隻剩下四十分鐘。
“找到了!”李老師的聲音帶著緊張,“計時器是電子的,需要密碼才能拆,姓趙的沒說密碼,怎麼辦?”
安諾走到炸藥包旁,看著計時器上的數字,突然想起槐心表麵的藏鋒紋——那些紋路的順序,剛好是一串數字。她掏出槐心,對照著紋路上的數字,在計時器上按了下去:“5-3-8-2-9-1!”
“嘀”的一聲,計時器停了下來,炸藥包的紅燈變成了綠燈。眾人都鬆了口氣,安諾卻沒放鬆——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姓趙的雖然被抓了,但墨根還沒找到,墨脈的危機還沒徹底解除,歸墟門後麵的秘密,還有很多沒解開。
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金色的光灑在戲台上,柱子上的鎮脈符還在泛著金光。安諾看著手裡的槐心,紅光已經恢複了溫潤,銀紋也漸漸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