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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贏的 看見了名為“幽影之沙”的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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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了名為“幽影之沙”的極光

日子就這麼按部就班的過著,直到一個月後,有天打完工回家的幸一,還沒進到家門就聽到院中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

“一一回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劉阿姨止不住的高興躍然於臉上,連忙拉住幸一往屋子裡走,幸一被這一舉動摸不清頭腦。

兩人進屋後,映入眼前的是坐在上位說著客套話的張有光和悠閒喝著茶的趙紅玉,幸一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愣在原地。

這幅景象不會出現,也不該出現!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在場所有人的眼色,渴望從中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見幸一推門進來的那一刻,趙紅玉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前握住幸一的手,“叫一一是吧,真是個好名字,沒想到一晃都長這麼大了,以前在我懷裡還是個隻會找奶喝的娃兒,那時候胖胖的小臉蛋,哎呦,彆提多可愛了”

幸一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得夠嗆,條件反射般急忙抽回手,但奈何來人好像看出來此刻的尷尬,依舊死死的拽住不鬆手,好像急迫的尋求認同,可是在場的人並沒有接下這句話。

“趙大姐,先彆著急,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慢慢說”,還是劉阿姨出麵緩解了這尷尬的局麵,拉過幸一,坐到了旁邊的位子上。

“對,孩兒他媽,你瞅瞅你,彆嚇到咱孩子,快坐下了,彆丟人現眼”,張有光和王院長說話客套的間隙,眼神瞥了一眼趙紅玉,好似傳遞了某種訊號。

幸一看著眼前的一副詭異的景象很是不適應,目光先從趙紅玉依次瞟到張有光,最後落到了王院長身上,不解道:“什麼意思?”

王院長推了推眼鏡,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一一,你還記得眼前這兩人嗎?”

幸一並沒有將目光移走,但卻垂下了細長好看的眼眸,低聲的“嗯”了一聲。

“他們可能是你的父母”

“什麼可能啊,本來就是!我們就是你父母,親的!”,張有光夫婦連忙糾錯。

王院長隨意賠笑兩聲,這次換了一隻手再次推了眼鏡,慢慢說道:“他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是想”

饒是覺得王院長說的太慢,趙紅玉搶先替她回了答,“哎喲還是我來說吧我們這次來是想帶你回家的!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走”,說完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家?

這個字眼太過於晦澀生僻,以至於幸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低下的擡眸順勢緩緩擡起,這回對上了趙紅玉的笑臉。

不開玩笑的講,第一反應是厭惡,那個笑容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極不真實,彷彿是帶了一個市集小攤販賣的假笑麵具,不值錢的同時隨處可見。

隨後他微微皺起眉毛,眼神立即轉到王院長身上,不解的問:“憑什麼?”

張有光夫婦被這話嗆的呆愣在座位上,所有人都沒想到幸一會說出這句話。

他繼續說道:“說帶我走就帶我走?我是什麼?我憑什麼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再說憑什麼確定我就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不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要我了嗎?證據呢?萬一這倆人是騙子怎麼辦?難道我又要被迫接受一次拋棄嗎?王姨”,目光如炬的看著王院長,語氣不免有些急促。

還沒等王院長做出反應,趙紅玉又急的跳腳,一個箭步衝到幸一麵前,聲情並茂的講述著來龍去脈。

“你看你這孩子,我們怎麼會認錯呢?你是我親生的錯不了”,趙紅玉帶有一些責怪的語氣,“你出生那天,我記得下了好大的雪,碰巧我的羊水破了,你爹為了你能平安出生不顧自身的安危,大雪紛飛裡挑著夜燈去請李婆子來為我接生,但是雪天路滑你爹就是因為走得太著急,沒看清道路腳踩空重重摔了一跤,至今走路都不利索”

幸一轉過頭,目光對準從進門為止沒正眼瞧見的趙紅玉,不卑不亢道:“所以呢?”

“什麼所以啊,你要什麼所以?”,張有光有些不滿的接過話來。

幸一也提高音量,“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又能證明些什麼呢?”

接二連三的質疑聲有效地阻擋了屋內的歡聲笑語的傳播。

“當然能證明瞭,你就是我們的娃啊”,趙紅玉接著說,“你看你眉角的痣,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是孃胎裡帶出來的,錯不了!李婆子也看見了,當時還開玩笑的說呢,這孩子有個標記,以後丟都丟不了,不怕被拐走”

幸一擡手摸了摸眉上微微凸起小痣,也難怪,至今遇到的所有人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痣,但長在這個位置上的確實沒有。

就是因為這個嗎?所以那個時候才那麼快認出他。

他心裡不自覺得冷哼了一聲,“這不算什麼,也許碰巧我和你家孩子隻是有相同的特征罷了,這並不能直接證明你們就是我的父母,我是你們的孩子”

張有光有些耐不住,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大步走到幸一麵前憤道:“你這孩子腦子怎麼回事,學習學傻了,親生父母在你麵前,你就這態度?趕緊跟我回家,回家我好好教教你什麼是家規”

他也沒有想到幸一會如此平靜,或者說理性的嚇人,一改偽善的麵孔,於是輕蔑道:“還是她們說我們壞話了,教壞了你不知道怎麼和長輩說話,沒大沒小,一點家教都沒有”

張有光似有非無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人。

“張有光,請你冷靜一點,這裡還有彆的孩子在,注意一點言辭”,王院長示意劉阿姨等人帶孩子們進去。

幸一簌的起身,對上張有光,由於正是青春發育期間,幸一的個子明顯比常年勞作的身體高上一大截,這讓張有光不免踉蹌後退了幾步,“我會不會說話?這得問問我的父母,他們有沒有教過我,不勞你費心,以免教訓了彆人家的孩子,得不償失!”

“你你你你”,張有光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手指在空中哆哆嗦嗦的比劃著。

此刻已經不能用尷尬來形容了,如果再待下去,估計會惡語相向,拳打腳踢都是有可能的,但這樣的結果對誰都不好,於是他放下一句話:“如果單憑這一點,就認為我是你們親生孩子的話,我還是那句請回吧,彆白費力氣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樓,關上了房門。

“我我我”,張有光還想說些什麼,就被身旁的趙紅玉急忙地拉住,生生摁回到了位子上,快速抓起自己喝過的茶就往張有光嘴邊送。

趙紅玉隨手就著自己的衣服擦擦手,然後一改往日的嘴臉,語氣竟有些無奈道:“王院長,你看我們家的情況你肯定也是瞭解的,那幸一確實是我們丟失的孩子,錯不了的”

王院長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聽著,做一個無言的傾聽者。

“那一年,我們剛生下他不久,那該死的人販子就趁著我們下田務農時偷偷抱走了娃,我和娃他爸哭著找了好幾天呢”,說著趙紅玉順勢做起了抹淚的姿態。

“趙大姐,你先彆哭,有什麼事我們好好商量,都會有辦法的不是”

王院長一眼看破了她的謊言,可是沒有戳穿她,來這裡找孩子的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為了麵子上能過的去,也為了理由正當合理,兩家人都心照不宣的美化了這種謊言。

趙紅玉很快就停止了哭泣聲,道:“孩兒他爸,我說什麼來著,我就知道好人還是多,王院長一看就是無私奉獻的好人”

彆人說這話像是誇人,可是當她說出口時,王院長並沒有什麼自豪感,她沒有說話,低頭摸了摸自己額前碎發,順手往腦後梳去。

王院長打著哈哈,說著客套話,“好不好人的咱都另說,我看這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孩子可能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而且你們來的也很突然,要不都給彼此留一些空間餘地,說不定過幾天就會有變化不是”

王院長起身做出請的姿勢,讓張有光夫婦不容置喙,悻悻離去。

這天夜裡很涼,王院長走進幸一房間,還是沒有開燈,隻有桌前還在苦苦支撐的小台燈獨自奮鬥著,照亮一方黑暗。

“王姨,你說這到底為什麼?”,幸一擺弄著不知被把玩了多少遍的筆,“說不要就不要,說要就要,人可以這麼隨心所欲的活著嗎?”

王院長反手開啟了燈,她並沒有直接回答,“也許是良心發現想通了接你回去享受天倫之樂也說不定”

她撫摸著幸一的肩膀,不經感歎日子過得太快了,當年小小的嬰兒如今居然長得這麼大隻了,況且還長的這麼帥,完全看不出有張有光夫婦的影子,她繼續說:“今天你做的很對,如果僅憑特征相似就來貿然認親,在我這兒也是說不通的,同時我已經交代過了院裡要看見真憑實據的東西,按照流程規定推薦他們去做親子鑒定,當然這也需要你同意才行,你不同意沒人能勉強你”

“那他們怎麼說?”,幸一繼續轉著筆,目光呆呆的。

“他們說回去合計合計,過幾天再來看你”

幸一不經譏笑一聲,“王姨,你說這種情況正常嗎?以前來的人哪個不是千分期待萬分迫切的,怎麼這回到我這兒就什麼也沒有看到呢?”

王院長默不作聲。

他又重複了一遍:“奇怪,為什麼我沒有感受到呢?”

“彆這麼想一一,對於他們來說這可能已經是邁出的第一步了,雖然摸不清他們什麼意圖,但總歸是有進展的,這不是很好嗎?”

考慮太多也沒什麼用,徒增困擾罷了,人不能為了沒有發生的事而過於擔憂,幸一放下手中筆,合上書,走到床邊,躺了下。

“我知道了王姨,今天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了”

王院長細聲道:“好,王姨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彆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幸一微微動了下腦袋。

一連過去好幾天,張有光夫婦再也沒有出現在幸一麵前,表麵上幸一沒有任何波瀾,看不出有什麼波動,依舊照常去上課,日子又回到了正常的軌跡。

直到幾天後的一個週末,有一位年輕女子獨自帶著一個孩童找上門來,手裡還拿著提籃。

“開門,我是幸一的姐姐,我來找我弟弟,有人嗎?”,女子敲著大門大聲吆喝著。

接待的劉阿姨,疑惑道:“姐姐?”,眼神從頭到尾掃射了一遍麵前的女子,好像是聽說張有光家有兩個孩子的。

“我叫張曉惠”

劉阿姨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來看看我弟弟,他在麼?”,張曉慧透過門縫,踮起腳朝裡麵不斷張望。

劉阿姨考慮再三後,決定先讓她進來,“一一在樓上,你先坐會,我去叫他下來”

張曉慧放下手中的提籃後,又將孩子放到自己的旁邊,整理了一下衣角,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等候。

不一會兒,幸一從樓上下來,同樣的困惑轉移在他的臉上,“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你姐姐啊,我叫張曉慧”,張曉慧再一次亮明自己的身份。

這次她可是帶著任務來的,心想絕不能搞砸了。

從樓梯走到椅子的這段距離,他快速的在腦海中檢索,印象中閃過一些畫麵,是“登門拜訪”那次,就在張有光一家對自己破口大罵的同時,躲在身後沒說話女子與眼前手抱孩童的婦人身形如此相似。

幸一站在她麵前,毫無波瀾說道:“但我不認識你,也從來沒有見過你”

張曉慧又重新坐了回去,語氣很平靜:“不認識倒也不怪你,畢竟你還那麼小的時候就不在我們身邊,不記得很合理”

幸一並沒有和她有什麼話題,開門見山的說道:“你來這到底有什麼目的?沒什麼事我就先上去了”

眼看幸一就要往樓上走,張曉慧連忙道:“這話說得,來看看我弟弟我能有啥目的啊”

他對眼前的女子說不上什麼感覺,沒有好感也沒有厭惡感,就如同大街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但是張曉慧懷中的孩童奶聲奶氣的指著幸一問:“媽媽這是誰啊?”

從小長在福利院的幸一對純真的孩子沒什麼防備,腳步也隨即停了下來,然後聽見張曉慧也指著幸一說:“那個是舅舅”

孩童的世界總是那麼純粹,對於新事物總是與自己所認知的事情作比較:“舅舅?舅舅不是在”

話音未落,就看見張曉慧急忙的捂住了孩子的嘴,打斷了孩子的話,隨後一臉驚魂未定地看向幸一,急忙補充道:“那個是大舅舅,這個是小舅舅,明白了麼?”

很明顯這話是對著幸一說的。

幸一對於她這一舉動很是反感,不耐道:“你帶著孩子來這乾什麼,之前的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

張曉慧聽著幸一的話,倒是沒在意,鬆開了孩子的嘴巴,“這不家裡的雞下了蛋,媽叫我給你帶點,好叫你補補,一定要吃,都是家養的很健康”

說罷放下孩子,蹲下身,開啟手中的提籃,露出擺放整齊的雞蛋,怕來時的路顛簸,還特地把每個雞蛋都包裹的很嚴實。

幸一看著雞蛋,心裡百味雜陳,淡淡說:“我不需要,而且我也不喜歡吃,你拿走吧”

張曉慧立馬反駁道:“這可不行!你不收,回到家中我會被罵死的”

幸一回想起這幾次交鋒,張有光夫婦確實能乾的出來,不過這又和自己有什麼乾係。

王院長看著此番尷尬的情景,出來打著圓場,“既然來都來了,就先放到廚房吧,何況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拎著也不方便”

張曉慧撇了撇嘴,“我媽說了,這是給幸一一個人的,你們可彆想從中剋扣啊”

“放心,我們不會剋扣的,院裡每年都有來捐贈的,是不是用到孩子身上,我們每一筆都記錄的很清楚,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看一下我們的記錄”

聽到王院長的再三保證,張曉慧這才放開了籃子,暗自道:“那就好,要不然就白浪費我跑這一趟兒”

王院長拎著籃子走進了儲物室。

“你還有什麼事麼?”

“彆這麼冷漠嗎,好歹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我們是最親的親人”

幸一默不作聲,心想是不是留著相同的血還不好說呢。

此時張曉慧拿著腔,一副長姐的模樣,說著場麵話:“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了,隻是父母也老了,都挺擔心你的,擔心你過得好不好”

“這話說得就不明白了,我過得好不好沒有必要勞煩他人替我擔憂,我過得很好!”,幸一加重了他人二字。

張曉慧看自己的任務已經送達,她沒有和幸一爭辯,彎腰抱起孩子,“過得好就行,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此後的一段時間,要不是張曉慧,要不是趙紅玉來拜訪,隔三差五的帶些土特產,其實也就是一些吃食,美其名曰我家兒子可能會愛吃。

幸一從一開始的抗拒,到默默接受,再到心中期盼,雖然每次都是不歡而散,但是幸一越來越期待下一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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