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贏的 怎麼空手來的?
怎麼空手來的?
從天台下來之後,幸一和傅若辰決定去看看那兩個祖宗。還沒等找到病房門,就在醫務部的走廊裡,回蕩著淒淒慘慘的哀嚎聲“哎呦~哎喲喲~我的腰啊,哎喲,我的胳膊肘啊,哎呦喲,我的小肋吧扇啊~”
“廢了的話,抓緊炒一盤紅燒排骨吧?”,幸一拉開醫務室的推拉門。
傅若辰跟在身後,隨手關上了門。
“你們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就要帶著我未受傷的耳朵坐上神州飛船發配到月球了”,王思隻苦悶抱怨道。
幸一用腳勾了一下室內唯一一個滾軸凳,推到了傅若辰麵前,示意他坐下。
傅若辰搖了搖頭,又把凳子傳回給幸一身旁,自己則環抱胳膊,側依靠在病床對麵的牆櫃上,櫃體不高,大約一米左右,屁股微搭,雙腿一前一後微屈交叉,這個姿勢格外顯腿長。
幸一吞了吞口水,頓了幾秒,拉過凳子坐了下來,不去看他。
“你還真當自己是人民英雄了?你想上就能上啊”,幸一不屑道,“太空不收垃圾謝謝”
“太傷人了吧,兄弟為你兩肋插刀”,王思隻說,“你插兄弟兩刀,我至今腦袋還隱隱作痛呢”,說著象征性的捂住腦袋,哎呦了幾聲。
“少碰瓷,那人踹的是你的胸大肌,不是你腦子,我看的清楚著呢”,幸一眉眼彎彎,饒有興趣的看著王思隻拙劣的表演。
聞言,王思隻便索性演都不演了,什麼心窩腦袋的那真是一點都不疼!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大搖大擺的躺在病床上,得勁兒極了。
賀盛接過話:“彆管是心窩還是他那個榆木腦袋,你們看望病人也不知道拿點東西,空著爪子來的?真不夠意思”
人生真的奇妙,距離上次賀盛和王思隻來醫院看望幸一,還沒到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卻反過來,病人變慰問人,慰問人變“病人”。
“喏,這不放那了嗎?奶和花一樣不少,和你上次買的品牌一模一樣”,傅若辰指了指地麵。
幸一順著傅若辰指的方向望去,地麵空無一物,地麵乾淨的都可以照鏡子了!
以前高冷的學霸大神去哪了?揶揄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幸一笑言道:“是啊,我們不是一進門就放在那了嗎?你難道沒看見嗎?”
這夫唱夫隨的模樣可真是揶的賀盛夠嗆,他知道從這兩個人這討不到任何好處,於是便趕緊換了個話題,自己騰的一下坐起身來,說:“看見了看見了誒那個大神!我要說什麼來著?對!今天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你那一拳練過的吧,嘿!我都沒看清,那狗崽子就倒地了,打的那孫子滿地找牙都找不到北了,簡直太特麼過癮了!!”
“可不是,當時給我乾的都愣神了,本來我還想第一個給他點顏料刷刷,沒成想風頭被你搶了過去”,王思隻放下手掌,撐起上半身,翹著二郎腿晃悠悠的。
傅若辰聳了聳肩膀,一臉自傲道:“手慢無”
“喲,這會腦袋也不疼了?”幸一看著王思隻輕鬆的模樣,打趣笑道。
王思隻夾著嗓子,聲情並茂道:“腦袋還是要疼的,不過現在讓他休息會,我也休息會。在你們來之前我和賀盛還猜想你會不會哭的梨花帶雨的對我們說,‘感謝我的老鐵,多虧你們出手相救解救我於水火之中,避免遭受歹人的逼迫,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報答各位英雄好漢’的戲碼,嚶嚶嚶”,他瞪眼一看,發現根本實現不了,於是失望道:“但是應該是看不到了,可惜這麼一出難得的好戲嘍”
“去你大爺的,還報答你們英雄好漢?”,幸一冷哼一聲,不屑的說:“你看沒看過電影電視劇啊,作為資深電影電視劇迷,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真要是那種戲碼,要報答也是報答第一位拔刀相助的英雄,像你這種的男二都排不上號,趁早死心吧”
除了王思隻,小小的醫護室裡鬨堂大笑。
“你笑個屁啊,我要是男二,你十八線糊咖”,王思隻甩了個枕頭,丟向了笑聲最大的賀盛,他的整張臉與枕頭來了個負距離相貼,“我讓你笑!”
“我可不是,你大哥我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見識”,嘴上說著不計較但是賀盛手上也沒停下,反手將枕頭扔過去,不輕不重的落到王思隻的裝傷的腦袋上,“我的演技就連給我檢查的醫生都沒看出來,絕對影帝級彆的”
幸一很給麵子的點了點頭,輕笑說:“確實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一麵”
王思隻撿起枕頭放在了背後,往後靠了靠,“是啊,倒地的速度就好像一開始在地麵搞伏擊一樣,我這邊打得正來勁兒呢,那邊就喊上了,你屬狒狒的呀,猴精猴精的”,他一邊說,一邊佩服的拍了拍手。
“我媽說了,我從小就機靈著呢,我很少打架吃虧的,那個時候隻有一班的傻子才會硬剛到底呢好不好,我比他們聰明多了”,賀盛歪嘴一笑,鼻子伸的巨長。
幸一問:“怎麼不見你學習上機靈著呢?要是你能把機靈勁兒用在學習上,至於每次考試都那麼怕你媽媽嗎?”
“嘿!你現在說話怎麼和我媽一樣,這麼不招我們年輕人待見”,賀盛答。
幸一說:“因為我說的實話,自古忠言逆耳,好好聽著,都是千金不賣的金玉良言”
又笑了有一陣,傅若辰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你們要一直住在這麼?還要裝多久?”
幸一看了一眼兩人,王思隻的腦袋上不知道是纏了多少圈的醫用紗布,好像個大頭娃娃,而賀盛叫的最大聲,可是身上卻沒有明顯的包紮痕跡,怎麼看都沒有顧凱的嚴重,畢竟都已經見血了,這讓他不免擔憂起來。
不過他想,所有的後果他都儘量往自己的身上攬,也讓自己的心裡好受點,自己沒有什麼可失去的,可是他們三不一樣。
“我偷偷和你們說,幸一這次可得好好感謝我們,還有大神”,賀盛神秘兮兮的說道,“剛剛顧凱的家長來了,看著顧凱滿臉是血的時候都快崩潰了,嚷道一定要給他兒子要個說法”
幸一和傅若辰的兩拳比較猛,而顧凱又是在無防禦的條件下實實在在的承受住攻擊,人家都是正常隻有一次的換牙期,很幸運的他又迎來了自己第二次的換牙期。
有心理準備的幸一說:“然後呢?”
說著說著賀盛換了個舒服的躺姿,牛逼哄哄的講道:“然後?我兩能慣著她嗎?那必不可能啊!”
“緊接著我便使出渾身解數,把我畢生精湛的演技在醫生和主任麵前發揮的淋漓儘致,那簡直是酣暢淋漓!表現的要多誇張就有多誇張,當著顧凱家長的麵,我上來就是一個影帝級彆的哭戲,一隻眼睛中含淚不出,另一隻眼睛狂飆眼淚,隻有這樣才能表現我的那極致痛苦的”
傅若辰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不耐煩的說道:“能不能說重點”
沒想到幸一也在同一時間喊道:“挑重點的說”
話出嘴的那一刻,兩人下意識的看向彼此,相視一笑。
“草,你們這麼心急嗎?就不能耐著性子好好聽聽這跌宕起伏的過程嗎?”,賀盛說:“最精彩的就屬這一段了,我一個”
王思隻也看不下去了,接過話,說:“重點就是顧凱的家長看著病床上的我兩好像比他家兒子要嚴重得多,怕我倆的家長聯合起來鬨事,本來他們也沒占到理兒,就好說好話的和主任校長溝通,求輕處理”
賀盛嘖了一聲:“你這說的乾巴巴的,一點都沒有讓人想聽下去的**,去說書都得退票,白瞎了我這麼好的演技,太不應該了”
“不過大致就是這樣,接下來就看老班的了,我是打算多住幾天的”,賀盛吐出一口氣,美滋滋的說:“你都沒看見那麼感動的畫麵,說出來你都不信老班叫我不要擔心學習的事,專心養病,這麼體貼我還是頭一次享受到,哎呀想想這架打的真他麼爽!一箭好幾雕,不錯,好得很,美哉美哉!快哉快哉!爽!”
見幸一還是有些擔憂,王思隻道:“所以幸一,你也彆過於擔憂,這都是小事,你不要覺得這些都是你的問題,沒你的話,顧凱還是一樣的嘴欠,早晚都會被人收拾的”
幸一回答:“可是收拾他的就不會是你們,你們也就不用在這裝影帝了”
“這是哪裡的話,還是不是兄弟了”,王思隻彈起來一本正經的說:“再說我做什麼乾什麼隻是因為我想這麼做,是我自己要做的,不是彆人強迫我,也不是為了要得到什麼才做的”
賀盛一和:“說的漂亮!”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括號先欠半年,我們知道自己在乾什麼!用不著你操心”
賀盛再一和:“說得嚴謹!”
“而且我們不也是好好的嘛,生龍活虎、龍騰虎躍的,啥事沒有就把事情輕鬆解決了,這不正體現人多力量大嗎”
賀盛還一和:“說的在理!”
“所以彆總想著一個人解決,這樣壓力會把你壓垮的,敞開胸懷,大大方方接受兄弟的愛是吧,沒壞處,再說我當你是親兄弟,才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你好好受著就行,至於其他人嘛,那那我就不清楚了吼”
賀盛最後一和:“說的”,不對啊,他反應過來“狗屁!”
“我我也這樣想的”,賀盛連忙表態,“嗐,都是大男人都矯情什麼,小弟,你要是真過意不去的話,大哥給你出個招,你就乖乖的脫光衣服好好伺候伺候大哥怎麼樣,就算你報答我天大的恩情了”
幸一被他們雙口相聲似的真心炮彈,一瞬間轟炸的竟有些悵然若失,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不過真的有被感動到,減少了內心一些擔憂和害怕。
他不知道這種幸福可以持續多久,會不會在轉身出門的時候就不在了,但起碼現在是能真實感受得到的,他想就算體驗一刻也是不錯,於是內心歡喜順著話往下說。
“可以啊,我還可以換好幾套不同的製~服~,好好伺候你,不錯吧”,幸一挑起眉毛,手支著下巴,壞笑道。
賀盛說這話也是讓場麵沒那麼做作,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他沒想到幸一會順著他的話回答,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會甩一個大巴掌,再不濟也是兩腳飛雲踢意思一下,估計是看他現在不方便,遲遲沒有手上的動作。
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讓王思隻有些茫茫然,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打壞了腦袋,出現了幻覺和幻聽。
“臥草,沒想到你玩的挺花啊,不過免了,我怕我受不住,婉拒了哈”,賀盛說。
幸一嘖嘖道:“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嗎,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都看些什麼,現在知道裝了?晚了”
“你最能裝了,你以為你裝的自然啊,彆逗了哈哈哈,你不就喜歡這樣的嗎”,王思隻嘲笑道。
“你你們,真是氣死我了!”,賀盛又吃癟了,氣的大喊:“醫生老師啊,這醫務室有臟東西,快來救我,我眼睛痛,耳朵痛,哪哪都痛我要驅驅邪”
看著歡聲笑語的兩人,此刻幸一被幸福感填充的滿滿的啦。
帶著微笑,說了一句,“還是謝謝你們”
王思隻說:“收下了”
賀盛在無人搭理的呐喊中,隨口插了一句“甭客氣,請我吃飯就行”,之後又喊了起來。
當幸一和傅若辰出來的時候,還算不晚,兩人準備回去找王思隻同桌看看筆記,畢竟小半天的課沒有上,看看筆記還是有必要的。下半年就是高三了,還是要爭分奪秒的學習,等王思隻和賀盛不再裝病的時候,還可以給他倆趕趕進度。
校園人行道裡的路燈,總是一閃一閃的,你說他開啟了吧,又照不清路,你說沒開啟吧,隻能瞪大眼睛才能勉勉強強看得清楚。
雖然照不清路,但是幸一和傅若辰兩人並肩行走在幽暗的小路上,借著月光和燈光交織,倒彆有一番風味。
從醫務室出來到現在,傅若辰似乎在糾結思考什麼。
幸一看得出來,這是他在被遊戲關卡虐的體無完膚時,才會出現的表情,畢竟學習上的困難還沒有見他這麼認真過。
幸一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問:“喂,你想什麼呢?”
傅若辰頓了頓,沒有停下腳步,半晌纔回答:“我在想你會穿什麼?”
“什麼?”幸一狐疑道:“什麼穿什麼?我不冷啊”
傅若辰一手叉著兜,一手摸著下巴說:“你對著賀盛說你會穿製服,所以我在想你穿什麼適合你”
幸一的臉唰的一下熱起來,腦袋裡湧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兔耳朵、小貓咪
還好現在是晚上,看不出來幸一火一樣紅的臉色。
“我瞎說的他倆都沒當回事,你怎麼還真考慮上了,你變態吧”,幸一支吾道。
隨後腳下像踩著向哪吒借的風火輪,一溜煙快速地走到了傅若辰前麵,與他拉開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這樣剛剛好可以掩飾幸一被羞的發脹的臉。
傅若辰緊盯著與他保持距離的幸一的背影,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幸一順拐了,眯起眼睛,好一會兒才說道:“還是校服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