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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贏的 張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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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斌死了?

雖然離上次校門口鬨門一事過去了兩個月,產生的不良影響也在校方的運作下漸漸淡去,但時不時校園內還存有一些竊竊私語和不太友善的目光,幸一每次都告訴自己當做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隻要不是當麵指著鼻子罵自己的,就罵的不是自己,然而實際操作起來確實不那麼容易,心裡還是難以釋然,強裝罷了。

這天幸一一如往常的走在上學的路上,他隱隱約約的瞧見在校門口前方大樹下站著的一抹眼熟的身影,暗紅色的單薄上衣,梳著側邊發,沒有一絲散落在外的發絲和平日裡隨便紮起的炸毛盤發不同,可以看得出是經過了一番精心打扮。很紮眼的穿著形象與周圍青春洋溢的學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仔細一眼,不好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式的反應是想躲避,彷彿那站的是一名追魂索命的女鬼。

張曉慧似乎也在同一時間瞧見了幸一,急忙邁著小碎步一溜煙兒的跑到了身旁,一把拽住了車把。

“你放手,放手!”,幸一大聲嗬斥道。

張曉慧一手死死地抓住車把,另一隻手按住幸一的肩膀,看著身材小小的,可是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大得嚇人,“你先等一下,你彆走啊,我有話和你說”

一進一退兩人在校門口開始撕巴扭擰起來。

幸一極具厭惡的想甩掉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似是張著滿嘴獠牙的毒蛇,狠麵向他襲來,那鋒利的牙齒瞬間穿肉刺骨,吼道:“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說的,再不放手我就對你不客氣撒開!”

校門口一個穿著樸素明亮衣服的女人當街拽著一個學生,雙方表情都不似正常的交流,離遠看好像在打架,不正常的人物衝突引得周圍學生開始成堆七嘴八舌起來。

幸一在掙紮撕扯的過程中,無意中又瞥到了那些不友好的目光,他緊張地嚥了煙口水,神色有些不自然,語氣開始急促起來:“趕緊他媽的給我放手,你們這群瘋子彆特麼來糾纏我了,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趕緊給我滾開!”

張曉慧順著幸一的目光,快速瞟了幾眼周圍的情況,被人圍觀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但瞅著幸一卻是因為這些閒言碎語而情緒波動的厲害,於是便拿捏著幸一的痛處,酸溜溜的說道:“彆這麼激動啊,你看看周圍的人這些都是你同學吧,反正我是不在意什麼眼光不眼光的,我又不住在這裡,倒是你,再這麼大喊大叫,你可就要在同學裡麵出名了,變成名人了”

聽到這話幸一的動作戛然而止,她說的很對,於是強忍著惡心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肩膀厭惡地抖動了幾下,示意張曉慧把她的臟手拿開。

張曉慧見幸一停止了反抗,便也退了一步鬆開了幸一,但依舊堵在車子的前麵,歹話說完了,該說一些好話了:“你彆對我這麼大惡意啊,再說我又沒對你乾什麼?”,張曉慧小聲說道,“說到底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對吧,怎麼像防敵人一樣防著我呢”

幸一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

張曉慧似乎並沒有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他過分深究,“行行行不是就不是也沒什麼關係,今天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不說完我是不會走的,但如果你還是這樣抵抗,我可告訴你彆到時候後悔”

他不去看她,彷彿多瞅一眼都嫌晦氣,負氣說道:“我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再有,我不想聽見任何有關你們的”

“哥死了”

張曉慧往前一步,靠近他身旁一側,打斷他的話,隻管說自己想說的。

幸一嫌棄的往另一側躲,但騎著車可移動的位置實在有限,聽到有人死了時還是愣了一下。

“就前天了,剛過世”

想到隻有兩麵之緣,那個肺癌中期的張斌,冷色道:“如果這就是你不要臉皮糾纏我非要講的事情,那我隻能說死得好,讓開!”

張曉慧仍舊牢牢摁住車頭,用自己的身體阻止幸一脫離自己的掌控,可能她也沒想到幸一會這麼決絕,眼見情況不妙,連忙說道:“唉唉唉?等一下彆走啊,你看周圍你同學都在看你,這樣你找個地方,幾句話就可以,我說完就走,保證不鬨你了行不行”

幸一被她拉的左右看了一圈,發現確實已經有人在錄影了,周遭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看著張曉慧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惡心模樣,轉念一想先逃離人群密集區再說,沒有辦法他慌張的示意張曉慧往前走。

張曉慧心領神會,他倆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拐進了一個人相對較少的衚衕中,幸一不耐煩的往四周張望,確定沒有人後,凝聲道:“有什麼話趕緊說,彆耽誤我上課時間”

張曉慧上下打量他,咬牙道:“瞧瞧原來這就是高中生活啊?也不怎麼樣,這上課時間也太晚了吧,我都在門口等你兩個小時了,站的腿都麻了,還有這校服顏色不好看,太沉悶,一點朝氣都沒有”

言語中充滿著不甘和嫉妒,但又死要麵子。

幸一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沒說話,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接觸過兩次他總感覺她有些毛病,情緒也不穩定,不過細想想也對,他們一家都是神經病。

她說:“不過算了和我也沒關係,哥後天火化,就在城南區殯儀館內”

“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麼關係?彆忘了,我和你們一家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幸一再一次厲聲道。

“你跟我說這乾什麼呢,多你一個弟弟少你一個弟弟,對我真的沒差彆,我隻不過是來傳話的”

幸一狐疑道:“什麼話?”

“爸媽說,讓你後天無論如何都要來殯儀館送張斌最後一程”

幸一被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給給氣笑了,“我不明白天底下怎麼會有你們這幫厚顏無恥的人存在,你們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要求我人要臉樹要皮,沒臉沒皮是不是讓你們活的很輕鬆以至於都快忘了自己不是個人吧”

張曉慧不為所動好像隻要沒指名道姓的罵她,這番話就不是說給她聽的,她雙手來回擺動,瞪著大眼睛毫無波瀾的聽著幸一的狂吼。

“我他媽的就不應該來這聽你說這些廢話!浪費時間”,說罷幸一就要轉身就走。

張曉慧立馬在後麵張口喊道:“媽說了,隻要你來,她可以和爸一起向你道歉”

幸一停住了腳步,愣在了原地。

此話一出,果然還是趙紅玉瞭解幸一,剛剛還罵的頭頭是道的幸一,現在卻有火發不出,她清咳一嗓子,繼續不鹹不淡的說:“咱老家有習俗,親人過世所有的親戚都要來弔唁,缺一不可,為的就是要一起給死去的人充門麵,壯大輪迴路,好風風光光的轉世投胎”

幸一背對著她,冷哼一聲,搖搖頭表示無奈,就張斌那個損天滅地的狗樣如果真能靈驗,就算把全地球的人都找來弔唁,他也一定會淪為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張曉慧來到他麵前,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咂舌說道:“爸媽為了大哥可真偏心”似乎她在等幸一也認同這句話,給個反饋,但沒什麼都沒有。

她輕蔑說:“雖然爸媽和你的官司輸了,但這也不礙事!你問問有幾個人能認那玩意啊,家裡的事還得家裡解決。”

張曉慧見他毫不動容,垂下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眼睛轉了轉,說道“隻要你能到場,以後咱們再也沒有關係,用你的話說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再也不見!同時他們也會去你那個品味不高的學校給你澄清之前的誤會,這是媽的原話。你好好想想,但你要記住想來就一個人來,不相乾的人陪同會衝撞哥的運勢,萬一媽因為這事兒反悔了,你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後天早上九點九分,去不去隨你,反正我話帶到了,我先走了”

幸一緊閉雙眼,深思了好一會兒,才心事重重慢悠悠的走出了那個小衚衕。

回到教室裡,多多少少還是引起了小小的波動。

傅若辰見他失魂落魄的進來,擔心的說道:“幸哥,我聽說早上你和一個女子起了爭執”

幸一仍舊恍惚,一屁股重重坐到椅子上,順手理了理頭發,聲音蒼白的說道:“我沒事,是張曉慧”

他並不打算瞞著傅若辰,反正也瞞不住。

“她來乾嘛?”

對於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傅若辰一般沒有什麼好印象,尤其對這些傷害幸一的人來說,更是厭煩至極。

幸一扭過頭看著他,從傅若辰傲嬌的臉上看出不屬於他的擔憂,時至今日才發現自己的這些爛事,竟然不知不覺地影響了太多人,太多的人受到牽連了,想到這他就特彆自責,然後又用力的狠搓自己的臉,試圖打起精神來。

是時候擺脫這一切了。

他回頭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他們要向我道歉,承認之前是他們做錯了,順道來學校解釋一下之前那件事,你說他們折騰這一溜兒,圖什麼呢?”,他不明白這樣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或者說人生本身是否有存在的價值,隨後冷笑一聲,“可笑,這人生啊真是可笑”

傅若辰緊握他的手。

幸一也緊緊地回握他的手,“我該他們一個機會嗎?”

“你是想放過他們還是放過你自己?”

他問:“這兩個有區彆嗎?”

傅若辰答:“一個隨心一個隨情”

幸一終於笑的不是那麼勉強了,他被這句話逗樂了,“怎麼,你是想說隨心情嗎?”

傅若辰隻在二人看得見的底下晃動著緊緊抓著的手,他知道幸一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什麼時候給他們機會?”

幸一用拇指輕輕來回的觸控著他的虎口,“後天”

“好,這次我陪你”

他腦袋裡回想起張曉慧的告誡,按照張有光一家迷信的思想,搞不好真的會在意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兒,如果真因為這樣最後答應的也沒實現,未免得不償失,晃晃頭說:“這種事隻能我自己一個人去”

傅若辰聽著幸一的話,雖然尊重他的選擇,也明白他選擇獨自麵對的意義,但還是有些不放心,說:“可是我有點擔心,萬一”

那次事件就讓傅若辰感到前所未有的手足無措,身陷囹圄也是從未碰到過的,要不是他們運氣好碰上了沈知雨的支援,否則兩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兩說,更談不上今天安穩的坐在這裡搞曖昧了。

如今幸一選擇再一次獨自麵對他們,傅若辰心中不免聯想到那次的感覺,泛起深深擔憂。

看見傅若辰的眉毛又緊鎖在一起,幸一實在不願意看到他眉頭緊鎖的樣子,於是伸出手撫平那道令他揪心的紋路,“沒事,這次在城南區殯儀館那,公共場所沒事的,他們不會亂來的,再說就算亂來又能怎麼樣呢,我還打不過他們啊”,幸一知道他的擔憂,及時安慰道。

“城南區殯儀館?為什麼去哪?是誰死了?”傅若辰不解的問。

幸一頓了頓,“是張斌,就是我”,哥字是在是難以宣之於口,但他又怕傅若辰不知道是誰,說的時候猶猶豫豫,不過好在這個時候傅若辰就接了過去“張斌?”

他在腦海中快速檢索這個叫張斌的人,片刻後才說:“是那個沈支隊說的那個難纏的四號客人?”

幸一微怔,他沒有想到傅若辰連一個沒有見過的人都記得的這麼清楚,再一次對他聰明的腦瓜發出讚歎。

“對,肺癌,聽張曉慧說前天死的,後天就火化了,按照張家村的習俗,必須每位有血緣”,他咂舌,重新說道:“有關係的人都要到場弔唁,真是不要臉!我不捧腹大笑放鞭炮慶祝就不錯了,居然還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可是,他們居然以向我道歉為前提,說隻要我出席弔唁,他們就替我消除之前的誤會影響,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關係”,幸一解釋道。

傅若辰若有所思,“你信他們說的?”

他不是沒接觸過張有光和趙紅玉一家,說是陰險狡詐市儈小人一點也不為過,完全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思維,他不相信他們一家會突然改過自新幡然醒悟,良心大發現。

幸一搖搖頭,他自然是不信的,隻是這個條件實在是太過於誘人,他想要一句道歉,哪怕不是真心誠意,哪怕這中間摻雜著利益交換,對他而言也屬實是潘多拉的魔盒了。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我有我想要的,他們有他們想看的,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但人生就是有些無法跨越的形式,也許對他人無足輕重,也許未來某一天也會放下現在的無關痛癢的執念,但絕不是現在!

見幸一明白沒有被眼前的虛假景象迷惑,他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一吐為快之後,幸一的心情這才平複了許多,這一正常吧就很容易理性,就比如現在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和傅若辰的手此刻正十指緊扣,在兩人之間的過道上輕微擺動著。

他趕緊扭過身想看看有沒有人此刻正在關注他們,還好他們坐的是最後一排,也算比較自然,他想當沒事人似的抽回手,但一準備泄力抽離時就被對方手掌及時攥緊。

傅若辰往他這邊一拉,幸一輕而易舉的被帶了過去,險些撲到他身上,“乾什麼”

“也給我個機會唄”,傅若辰蹭著幸一的耳邊,吐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解決完之後,我有話想對你說,很重要的話”

本以為上次杏花之下的表白會讓兩人關係更進一步,奈何人家聽完後全然不當回事,更有甚者像個沒事人一樣全身心的投入學業事業,一丁點的時間都不留給他。這讓傅若辰心裡犯了難,也不曉得是哪裡出了問題,他都懷疑那天是不是真實的,他有沒有說出那句話。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偶然聊天時蘇清曼的一番話倒是點醒了他。

“小辰,你爸爸520這天要帶媽媽去出去玩,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好啊?”

傅若辰心裡嘀咕都老夫老妻的了乾嘛要湊年輕人的熱鬨,他滿不在意的說:“你穿什麼都好看”

“這可不行噢小辰,你這麼敷衍未來可是找到女朋友的哦”,說著繼續在滿牆衣櫃麵前翻江倒海,“再說這次你爸爸換了個新花樣,一大早上就不見了人影,我醒來發現早餐下壓著一張愛心小紙條,你猜怎麼著?一整天都是默契大考驗,第一步就是衣服大默契,就連平時我給搭配的衣服也不需要了,說是自己能行,可是好苦惱啊小辰,你爸爸的審美品位你也是知道的,他能搭配什麼不難猜,問題是我該怎麼穿出紅配綠的高階感啊,傷腦筋”

傅若辰靠在沙發上,滿腦子都在想他和幸一是怎麼回事?

聽著蘇清曼恩恩愛愛的抱怨,思緒飄到了小時候。傅臨霄和蘇清曼兩人平時在外工作的時總是擺出一副很專業很成熟的樣子,可是兩人隻要聚到一起,他們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傅臨霄有事沒事整出點浪漫儀式,而蘇清曼則溫柔撒嬌小女人的姿態,享受著傅臨霄準備的儀式感,年幼時還總是被當成移動的拍攝支架,使喚來使喚去的,被迫記錄著兩人恩愛時刻。

儀式感?

想到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自己的告白太過於隨便讓幸一覺得他在開玩笑??

傅若辰從小到大自帶的優秀感,讓他做什麼都是手到擒來輕鬆容易的很,所以在他的感情認知裡自然而然的認為也理應如此,他就想等著幸一來向他告白。奈何那天氛圍極好,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嗅著花香感受到喜歡之人在身後,藏匿於深的情緒便隨心而生,順口而出。

事已至此,糾結誰告白的也毫無意義,自己讓喜歡的人一次又有何妨,想到這他一下就想通了。

他準備這週末安排一個正式一點的告白儀式,讓幸一這個不開竅的人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並接受他的愛意。

言歸正傳,被吹的耳尖微紅的幸一,心臟砰砰直跳,保持著相當曖昧的姿勢一動不敢動,“什麼什麼話?”

傅若辰繼續溫柔的說著:“先不告訴你,就說給不給機會吧”

幸一手心出汗,激昂興奮的心情讓他暫時忘卻了早上的不愉快,如果說以前還瞻前顧後,考慮的事情比較多,或許後天過後自己也能重新審視自己了。

“我也有東西要給你”,幸一微笑看著他,眼簾下的堅定且炙熱。

“那這算是答應我了嗎?”,傅若辰同樣也盯著他,眼神中的情感一點也不比幸一少。

幸一點了點頭。

“後邊的學生討論題,注意一下時間,現在正在上課,有什麼不懂的下課問”,講台上的老師打破兩人之間的微妙的氛圍,不合時宜的很合適宜的說。

幸一和傅若辰這才反應過來已經上課了,而老師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來到了教室裡。

他們這纔不舍的送開手,拉開了距離,不自在的看向了窗外和走廊。

幸一撓撓頭緩解尷尬,但此刻他卻異常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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