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131
隻吃飯不掙工分的嘴
陸明謙可親眼見過老爺子抽陸澤中那狠勁兒,渾身一激靈,兔子似的就往院外躥。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都多大人了還來這套!”
聲音帶著氣急敗壞的顫音,轉眼就消失在雨幕裡。
陸老爺子和陸明前腳剛出門,小院兒裡瞬間安靜下來。
薑舒敏麻利把辣椒洗淨,閃身鑽進陸老爺子屋裡的小灶間。
豬板油滋啦作響,油煙騰起,熬出清亮的油渣撈出,緊跟著是切得碎碎的乾蘑菇丁,炸得焦香也盛出來,臘肉丁和五花肉丁,毫不吝嗇地下了鍋!
霸道的肉香猛地炸開!
臘肉特有的煙熏氣,像無數個小鉤子直往人鼻子裡鑽,霸道得能把人魂兒勾出來。
門外,正端著稀粥碗的李鳳嬌猛地頓住腳,鼻子不受控製地翕動了好幾下。
這味兒!
她眼珠子一轉,循著香就摸到了陸老爺子那屋緊閉的門前。
“啪啪啪——!”手掌拍在門板上,震得灰塵簌簌往下掉。
“舒敏!是你在裡頭不?開門啊!嫂子給你送早飯來了!快開門!”
李鳳嬌扯著嗓子喊,口水在嘴裡瘋狂分泌。
裡頭沒半點回應。
那要命的肉香卻無孔不入,一個勁兒往她鼻孔裡鑽。
李鳳嬌心裡咯噔一下,警惕地四下張望。
老天爺!
這可是實打實的葷腥!
這年頭,誰家灶頭飄出這麼濃的肉味兒,那就是活靶子,被人聞見舉報上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薑舒敏膽子也太肥了!
她心裡又急又妒,暗罵薑舒敏不知死活,轉念又慶幸自己“發現”得及時。
這功勞……等會兒分肉的時候,可不能少了她那一大份!
自從來陸家吃飯,夥食是好了點,可那點可憐的口糧也跟流水似的,原本兩天的量,現在一天就見了底。
屋裡的薑舒敏聽得真切,嘴角冷冷一撇,手上動作絲毫沒停。
那拍門聲?權當是狗吠!
門栓結實著呢,除非李鳳嬌有本事拆門,否則休想進來。
她把炸好的肉丁、油渣、蘑菇丁彙合,又剁了一把鮮香菇沫進去,隻撒了點鹽,那香味兒就已經濃鬱得化不開。
“刺啦”一聲爆響,辛辣的香氣混合著肉香更是霸道,簡直要把屋頂掀翻。
門外的李鳳嬌急得跳腳,手掌拍得通紅火辣。
裡麵可是肉啊!見者有份!
她就不信薑舒敏能獨吞!
要真敢不給……
李鳳姣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那就彆怪她嚷嚷出去,誰都彆想吃安生飯!
“喲!鳳嬌!你家這是弄啥金貴吃食呢?香得能把人魂兒勾跑嘍!”
隔壁院兒的胖大嬸王桂花,早就抻著脖子聞了半天。
這會兒實在忍不住,腆著肚子就衝了過來,使勁抽著鼻子,眼睛跟探照燈似的在李鳳嬌身上和緊閉的門板上掃來掃去。
李鳳嬌臉色唰地白了,心裡暗叫不好,臉上卻硬擠出誇張的笑:“哎喲喂,王嬸兒!
您可彆瞎說!哪有什麼香?
我這不就煮點稀粥嘛,清湯寡水的!
您聞聞,是不是隔壁老趙家?要不就是再過去那院兒?
嘖嘖,這誰家不過日子了?弄這麼香,也不怕招禍……”
她一邊說,一邊煞有介事地使勁吸氣,想把那股要命的肉味兒撇清,眼珠子卻心虛地亂瞟。
胖大嬸被她說得有點迷糊,也用力吸了吸。
一陣風過,那香味兒似乎真淡了點,來源變得飄忽。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
陸老爺子的房門,竟然開了!
李鳳嬌魂兒都快嚇飛了!
薑舒敏!這死妮子早不開晚不開,偏偏這時候出來?!
剛才她手拍爛了都不理,現在出來找死嗎?!
隻見薑舒敏端著一個粗瓷大碗走了出來。
碗裡是堆得冒尖的辣椒蘑菇丁醬!
那股被門板壓抑了許久的霸道濃香,瞬間洶湧而出。
李鳳嬌和胖大嬸的眼睛黏在了那碗醬上,再也挪不開。
“王嬸兒早啊。”
薑舒敏聲音平靜,彷彿沒看到李鳳嬌那張扭曲的臉。
李鳳嬌一個箭步衝上去,用身體死死擋住薑舒敏和那碗醬,臉上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推著薑舒敏就往屋裡去。
“哎喲我的好弟妹!你咋纔出來!
快進去快進去!王嬸兒,我們這正要吃早飯呢,就不留您嘮嗑了哈。
您有事兒晚點再來!”
她手下用了狠勁,恨不得把薑舒敏連人帶碗一起推進去。
薑舒敏卻像泥鰍一樣輕巧地一扭身,避開了她的手。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大嫂,你這是乾啥?
我給我男人熬點下飯的辣醬,犯哪條王法了?
就這麼見不得人?”
她特意把我男人三個字咬得清晰。
王桂花可逮著機會了,胖手一伸,牢牢抓住薑舒敏端著碗的胳膊,眼珠子都快掉進碗裡:“哎喲喂!
鳳嬌你急啥!我又不是來搶你們早飯的!”
她湊近那碗醬,鼻子幾乎貼上去,貪婪地吸著氣,嘴裡嘖嘖有聲:“妹子,你這醬……香!太香了!
老實跟嫂子說,這裡頭……擱肉了吧?
不少吧?那油汪汪的!”
她狐疑地審視著薑舒敏那張過分漂亮卻異常鎮定的臉,試圖找出破綻。
“彆是偷偷放了肉,又挑出來藏起來,光拿蘑菇糊弄我老婆子吧?”
薑舒敏迎著她的目光,坦然一笑,那笑容裡帶著點無奈和苦澀:“王嬸兒,瞧您說的。
這秋後的山蘑菇最是肥厚鮮美,隨便拿點油煸炒一下就香得跟肉似的。
不年不節的,我們這窮家破戶,哪來的錢割肉?糧票都緊巴巴的。”
她頓了頓,目光似無意地掃過臉色鐵青的李鳳嬌,歎了口氣,聲音不高不低,卻字字清晰。
“再說了,家裡平白多出兩張隻吃飯不掙工分的嘴,能把這稀粥糊弄飽肚子就不錯了。
嘴饞了,可不就得自個兒去後山扒拉點野蘑菇,沾點油星子,解解饞麼?”
這話,像根針,直直紮在李鳳嬌心窩子上!
隻吃飯不掙工分的嘴——除了她和她那遊手好閒的丈夫陸澤中,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