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135
兩清，手慢無
二十分鐘後，她一身水汽地推發廊的玻璃門。
店裡冷冷清清，兩個穿著廉價花襯衫、燙著大波浪的洗頭妹正嗑著瓜子閒聊。
雨天，又是下午，根本沒生意。
見薑舒敏進來，兩人眼睛一亮，立刻堆起笑臉迎上來。
“哎喲！妹子你可算來了！”
圓臉的那個搶先開口，語氣帶著誇張的熟稔，“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這都多少天了！”
另一個瓜子臉的更機靈，趕緊遞過來一條半舊的毛巾，壓低聲音，帶著點神秘和邀功的意味：“妹子你是不知道，自打你上回走了，那個黃老闆…
嘖嘖，可是天天來報到！出手那叫一個闊氣！”
她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大團結！一給就是好幾張！眼睛都不帶眨的！我們姐妹可是幫你把‘線’拴得牢牢的！”
薑舒敏沒接毛巾，任由發梢的水珠滴落。
她聽著對方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心中冷笑。
這是看黃老闆出手大方，覺得之前談好的價碼虧了，想坐地起價？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目光銳利地掃過兩人。
“兩位阿姐，出來混，講的就是個信字。信用要是塌了……”
她故意拖長了調子，聲音冷了幾分，“往後在這條道上，怕是寸步難行。”
她往前逼近一步，帶著無形的壓迫感，“不瞞你們說，我姐知道我姐夫這事兒，氣得夠嗆，正滿世界打聽是哪個不開眼的狐狸精想撬牆角呢。
我這人念舊情，想著兩位阿姐也不容易，才沒把名字遞上去。
不然……你們覺得還能這麼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兒嗑瓜子？”
兩個洗頭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懼。
圓臉的那個臉色發白，慌忙擺手：“妹子！瞧你說的！
我們最講信用了！答應你的事兒，肯定辦得妥妥帖帖！”
瓜子臉的也趕緊找補，聲音都帶了點顫：“是、是啊！我們就是……就是打工的，收錢辦事！
你交代的，我們可一點沒含糊！”
她邊說邊慌慌張張地拉開櫃台抽屜，從最裡麵摸出深紅色絲絨布袋解開口，把裡麵的東西倒在手裡
兩顆比黃豆粒大不了多少、形狀不規則的金疙瘩滾了出來。
“這是黃老闆……隨手賞我們姐妹的小玩意兒。”
瓜子臉的聲音乾澀，眼神閃爍，“真金白銀，是我們的東西，妹子你要是想要，我們也不多要……
按黑市的金價，你給個本錢就行。”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薑舒敏的臉色。
薑舒敏伸手撚起那兩粒小小的金疙瘩。
入手沉甸甸的，純度顯然不高，帶著雜質和細微的氣孔，但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黃金。
她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弧度：“行，東西我帶走。
這可是重要物件，得好好留著。”
她掏出兩張嶄新的大團結拍在櫃台上，此時黑市金價約50元1克，兩粒約1克，純度不高，50元是合理價。
“按市價，兩清。”
……
薑舒敏騎著二八大杠衝回第三大隊時，雨勢漸小。
她停好車，甩了甩雨衣上的水珠，剛推開陸老爺子那屋，彌漫著飯菜香氣。
桌上圍坐了一圈人——陸老爺子沉著臉坐在座位，陸澤中、李鳳嬌、陸明謙、餘年，卻沒人動。
所有人都在等她。
薑舒敏心裡咯噔一下，有些歉疚：“爸，你們怎麼不先吃？這飯菜都涼了……”
她邊說邊把濕漉漉的雨衣掛在門外釘子上，準備去裡屋換身乾爽衣裳。
“我就說嘛！”
李鳳嬌撅著嘴，筷子啪地一聲拍在桌上，聲音尖利地衝著陸老爺子抱怨，“爸！您看看！飯點早過了，非要等！
現在好了，飯菜都涼透了，還吃個啥勁兒？
一家子餓著肚子乾等，這叫什麼事兒！”
她挺著微微顯懷的肚子，一臉的不耐煩。
陸澤中肚子餓得咕咕叫，剛想附和媳婦幾句，一抬眼對上陸老爺子那刀子似的眼神，後脖頸一涼。
剛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老爺子腰上那條磨得油亮的牛皮皮帶，抽人時的“啪啪”聲彷彿還在耳邊回響，屁股墩兒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
“不想吃就滾蛋！”
陸老爺子一個眼刀剜過去，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餘年早就端好了他那大海碗，筷子捏得緊緊的，眼睛時不時瞟向那盤誘人的蘑菇醬，喉結上下滾動。
他咧著嘴，對著剛換好乾淨衣服出來的薑舒敏笑得一臉真誠。
“姐！一家人吃飯，當然得等你齊活兒！涼了熱熱就行，不礙事！”
薑舒敏瞥了他一眼，難得覺得這小子順眼了幾分。
陸老爺子臉色緩和下來，關心地問：“外頭雨那麼大，沒淋透吧？冷不冷？
一會兒讓你大嫂去灶房熬碗紅糖薑湯，去去寒氣，可彆著涼了。”
他隻關心人舒不舒服，至於她去了哪兒，一句沒問。
這份純粹的關切，讓薑舒敏心頭一暖。
“舒敏，”陸明謙卻憋不住了，皺著眉頭，語氣帶著明顯的埋怨，“你這一下午去哪兒了？
害得大家夥兒眼巴巴等了一個多鐘頭！
你要出去辦事，好歹提前知會一聲啊？
這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他等得最是心焦，那盤蘑菇醬的香味像鉤子一樣勾著他，隻能看不能吃，火氣噌噌往上冒。
旁邊的餘年更是偷偷嚥了好幾次口水，眼睛都快粘在醬上了。
陸明謙見狀，心裡鄙夷地哼了一聲：“沒出息的玩意兒！一盤醬就饞成這德性！”
餘年懶得搭理陸明謙的挑釁，跟這貨鬥嘴純屬浪費唾沫星子，有那功夫不如多扒拉兩口飯。
薑舒敏在主位旁坐下，先拿起筷子給陸老爺子碗裡夾了一大塊油汪汪的炒雞蛋：“爸，以後真不用等我。
我是去公社給硯冰寄了兩罐辣醬，回來路上雨太大，耽擱了。”
陸老爺子點點頭，也立刻拿起筷子，眼疾手快地開始往薑舒敏碗裡扒拉好菜——雞蛋、蘑菇丁。
他知道桌上這群餓狼的戰鬥力，下手慢了，好菜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