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137
沒被拖垮，薑舒敏有本事
餘年伸長脖子，一邊瘋狂扒拉著碗裡裹滿香菇醬的米飯，一邊津津有味地看戲。
嘴裡含糊不清地讚歎：“精彩！真他孃的精彩！比村口放《地道戰》還帶勁！”
下飯！
薑舒敏放下碗筷，彷彿對陸家飯桌上這每日上演的雞飛狗跳早已習以為常，內心毫無波瀾。
飯後，李鳳嬌再也不敢摔摔打打撂挑子。
她憋著一肚子氣，老老實實收拾了碗筷，端到廊簷下，就著冰冷的井水開始洗刷。
淨井水一碰到手，劃出的密密麻麻的小口子，頓時疼得她“嘶嘶”直抽冷氣，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恨。
洗完了碗，她甩著濕漉漉、火辣辣疼的手，直接衝到薑舒敏房門口，“砰砰砰”地砸門。
“薑舒敏！開門！”
門一開，李鳳嬌就把一雙布滿細小劃痕的手舉到薑舒敏眼前，語氣理所當然。
“我手都爛了！疼死我了！趕緊給我弄點藥膏抹抹！”
薑舒敏倚著門框，冷冷地掃了一眼那雙手，都是些不深不淺的皮外傷，看著嚇人，實則無礙。
她語氣平淡，帶著疏離：“手傷了？村衛生所就在坡下，赤腳大夫手藝還行。你找我乾什麼？”
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幫李鳳嬌？她薑舒敏又不是聖母！
這種喂不熟還反咬一口的白眼狼，沾都彆沾！
就在這時，隔壁屋門吱呀一聲開了。
張紅英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粗瓷大碗走了出來，裡麵是油亮誘人的竹筍燜臘肉。
她顯然是聽到了動靜，臉上堆著熱情的笑，直接無視了堵在門口的、臉色難看的李鳳嬌，彷彿她隻是空氣。
“舒敏妹子！你可回來了！”
張紅英把碗往前一遞，嗓門洪亮，“給！特意給你留的！
還熱乎著呢！快嘗嘗！
後山竹林那筍子，被這雨水一澆，蹭蹭往外冒，嫩得很！
配上我家過年醃的臘肉，香掉舌頭！”
她繞過僵在原地的李鳳嬌，湊到薑舒敏跟前，壓低了些聲音，滿是感激：“昨晚真是太謝謝你了！
要不是你妙手回春，我家有福哪能好那麼快？
今天一大早就生龍活虎地上工去了！
你給配的那藥，比村衛生所那些半吊子開的玩意兒強一百倍！”
這對比，這無視，簡直是在李鳳嬌冒火的心裡又澆了一瓢滾油！
李鳳嬌肺都要氣炸了！
胸口堵得慌，一股邪火直衝天靈蓋！
合著薑舒敏給誰看病都行，就是不肯給她看？
這分明就是拿針紮她的眼，故意給她難堪！
“薑舒敏！你摸著良心說說！好歹咱們也是一個鍋裡攪勺的妯娌！”
李鳳嬌扯著嗓子，聲音尖利得能劃破土坯房的房梁，“你都能給張紅英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看，咋就不能給我這個大嫂瞧瞧？你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她越想越委屈，早上天不亮就爬起來，給老陸家一大家子人燒火、熬糊糊、洗那堆臭烘烘的臟衣裳，手都泡皺了！
結果呢？就換來這冷臉子？
她眼圈一紅，聲音帶了哭腔：“我起早貪黑，累死累活伺候你們老陸家，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還是叫狗叼走了？”
薑舒敏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彷彿李鳳嬌那帶著哭腔的控訴是耳旁刮過的一陣風。
她伸手接過了張紅英手裡的大海碗，臉上甚至還擠出點客氣的笑：
“紅英嫂子，你這是乾啥？
不過就是順手幫了點小忙，值當這麼客氣？
咱們一個大隊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這點事不算啥。”
她聲音溫溫和和，跟剛才對李鳳嬌的冷臉判若兩人。
這鮮明的對比，像刀子一樣剜在李鳳嬌心上！
憑什麼？
憑什麼對外人就能和風細雨，對她這個實打實乾活的大嫂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一股巨大的不平衡和委屈，讓她渾身都哆嗦起來。
張紅英也是個潑辣的，一看薑舒敏這態度，立馬心領神會。
她前一跨，身子像堵牆似的擋在薑舒敏前麵，正好對上李鳳嬌那雙怨毒的眼睛。
她兩手叉腰，嗓門比李鳳嬌還高八度：
“李鳳嬌！你瞪什麼瞪？眼珠子要掉糞坑裡啊？”
張紅英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李鳳嬌臉上了，“你打的什麼主意當誰不知道？
不就是想白嫖舒敏妹子嗎？
啊呸！就算你們是妯娌，幫，那是舒敏妹子仁義厚道！
不幫，那也是天經地義！
輪得到你在這兒撒潑打滾、強按著牛頭喝水？”
她越說越來勁，手指頭差點戳到李鳳嬌鼻尖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啥德性！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主席都教導我們要自力更生！
你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白使喚人？
臉皮比那公社糧倉的牆皮還厚！”
“人家舒敏妹子又不是你家長工！你要是真捨得掏那倆子兒，去村衛生所讓赤腳醫生給你看去啊！
又嫌花錢肉疼，又在這兒嚎喪！
不就是鐮刀颳了道小口子嗎？
嚎得跟要咽氣似的！呸！真夠矯情的！
老陸家攤上你這麼個又懶又饞、光想占便宜的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張紅英這張嘴，在十裡八鄉吵架就沒輸過，又快又毒，句句像淬了鹽水的鞭子，抽得李鳳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個字都接不上來，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她……
她不就是想讓薑舒敏給看看手上那小口子，順便抹點不要錢的藥膏嗎？
她給老陸家乾了這麼多天活，妯娌之間，這點小忙算個啥？
不就應該的嗎？
李鳳嬌越想越覺得自己占理，錯的都是薑舒敏這個沒良心的！
“哼！不想幫就直說！拐彎抹角、裝腔作勢給誰看？”
李鳳嬌強撐著氣勢，聲音卻有點發虛，“就沒見過你這麼小氣摳搜的妯娌！
讓你看一眼都不樂意！我累死累活伺候你們一家子，你連這點情分都不念？
我這麼辛苦圖啥？還不是為了你們整個老陸家！”
薑舒敏端著那個大海碗，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弧度。
張紅英更是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哎喲我的老天爺！李鳳嬌，你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張紅英笑得前仰後合，“為了老陸家？你為了老陸家啥？
白吃白喝？還是又吃又拿？
你那點小心思，當誰眼瞎呢？”
“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我都替你臊得慌！
我要是你，現在就找個地縫鑽進去，沒臉見人了！”
張紅英收起笑，眼神鄙夷，“就你扛來的那半袋子摻了沙子的苞穀碴子，夠你自己塞幾天牙縫？
還好意思說為了整個陸家？
陸家沒被你拖垮，那都是舒敏妹子和陸老爺子有本事！
有你這麼個攪屎棍，真是家門不幸！”
句句誅心！字字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