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275
薑茂德逐出薑家
薑家請祖先進祠堂當天,青磚灰瓦的祠堂前擠滿了人。
薑茂德被反擰著胳膊,死死摁在祠堂門口。
他身上的確良襯衫皺巴巴地沾著泥漬,頭發淩亂,哪裡還有半點從前趾高氣昂的模樣。
“跪直了!”薑舒敏一聲喝令。
薑舒敏站在祠堂高高的門檻內,一身藍布衫,脊背挺得筆直。
她目光掃過底下黑壓壓的人群,最後落在薑茂德身上。
“開始請祖宗牌位——”
隨著司儀拖長的聲調,薑舒敏親手捧起第一塊黑漆木牌位,上麵深刻著薑家始祖的名諱。她一步步走向神龕,腳步沉穩。
幾乎在她邁步的同時,薑茂德就被猛地按著頭,“咚”地一聲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一叩首,謝罪於列祖列宗!”
額角瞬間紅腫。
薑茂德渾濁的眼睛盯著前方跳躍的燭火,眼神麻木。
薑舒敏將牌位穩穩放入神龕,轉過身,聲音清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薑家祖宅,百餘年根基,一磚一瓦都是先人心血。
有人卻為幾兩黃白之物,說賣就賣,將祖宗基業視如敝屣。”
底下頓時一片嗡嗡議論。
“喪天良啊!”
“當初他爹臨死前拉著他的手囑咐要看護好祖產,他全忘了!”
“這種蛀蟲,吃花生米都便宜他了!”
每一句指責都像鞭子,抽在薑茂德身上。
他被按著,對著請進的每一位祖先磕頭。
額頭破了皮,滲出血絲,混著汗水淌下來,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薑舒敏依次請入牌位,每一個都擦拭得乾乾淨淨。
她偶爾拿起手帕按一下眼角,看向薑茂德時,眼神裡卻沒有半分軟弱。
“多謝各位鄉親鄰裡仗義相助,”她朝眾人微微躬身,“祖宅才能失而複得,今日重新修繕完畢,迎請祖宗歸位。”
最後一塊牌位安置妥當,祠堂內香煙繚繞。
就在正式開席之前,薑舒敏走到了祠堂門口最顯眼的位置,麵對著所有賓客。
她深吸一口氣,揚高了聲音:“薑茂德,你敗賣祖產,辱沒門風,可知罪?”
薑茂德被按著,嘴唇哆嗦,終究沒說出話來。
薑舒敏不再看他,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張麵孔,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今日,當著列祖列宗和各位鄉親的麵。
我,薑舒敏,以薑家現任當家人的身份宣佈——將薑茂德,逐出薑家!
從今往後,他再不是我薑氏族人,生死富貴,與薑家再無乾係!”
話音落下,滿場寂靜。
唯有祠堂裡的燭火劈啪作響。
逐出家族!
在這年月,這是比什麼都重的懲罰。
薑茂德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瞪著薑舒敏,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儘了。
“好!”不知誰帶頭喊了一聲,緊接著,叫好聲和掌聲響成一片。
這些年,薑茂德仗著長輩身份做的混賬事不少,早已失了人心。
宴席設在祠堂前的空壩上,八仙桌擺開,碗筷叮當。
菜色不算豐盛,但也是這年頭難得的體麵——紅燒肉油光鋥亮,白菜粉條燉得入味,一人還能分上一個大白饅頭。
大家吃得熱火朝天,都在議論剛才祠堂前那大快人心的一幕。
宴席過半,鄧玉婷帶著鄧雪晴來了,手裡提著點心盒子,臉上卻掩不住尷尬。
自打上回不歡而散,她就沒再登過門。
薑舒敏看在來者是客的份上,把她們安排在交好一桌。
鄧雪晴一看那靠邊的位置,塑膠紅凳子舊得褪了色,臉立刻就拉了下來,扯著鄧玉婷的袖子低語:
“媽,瞧見沒?人家根本瞧不上咱們!貴客能坐這犄角旮旯?
我看咱就不該來自討沒趣!”
鄧玉婷拍開她的手,低斥:“少說兩句!翠花在這兒幫忙,我們來看看是應該的。”
話雖如此,當她看到孟翠花圍著李奶奶那桌忙前忙後,臉上笑得真切,對自己卻隻有客套的疏離時,心裡也像堵了塊石頭。
鄧雪晴見狀,立刻湊到她耳邊:“看吧,同樣是家人,李奶奶就能坐主桌,對您就這態度?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裡!”
一頓飯,鄧雪晴吃得如同嚼蠟,對著那十二道菜橫挑鼻子豎挑眼。
等到席麵差不多散了,鄧玉婷才找到機會攔下忙得腳不沾地的孟翠花。
“翠花,我……”
孟翠花手裡還端著摞起來的空碗,額發被汗水打濕:“我這正忙著呢,有什麼事嗎?”
鄧玉婷被她這直愣愣的話噎住,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鄧雪晴立馬護犢子似的衝上前:“孟翠花!你怎麼跟我媽說話的?你的教養呢?”
孟翠花臉色一沉:“我說我忙,你聽不見?有事就說,我不一定幫得上。沒事我就先去收拾了。”
她懶得糾纏,轉身就要走。
鄧玉婷拉住還想理論的鄧雪晴,勉強笑道:“沒事,你先忙,等你空了再說。”
孟翠花皺緊眉頭,看著她們那副欲言又止、彷彿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心裡一陣煩躁:“我又沒說什麼,你們這副樣子給誰看?既然沒事,我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紮進收拾碗筷的人群裡。
鄧玉婷望著她的背影,用力攥著手臂,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媽,我們回去吧!”
鄧雪晴恨恨道,“她眼裡隻有能給她好處的李家人!
你看她跟李家行說話那笑臉,比對您真誠多了!
她就是故意的!”
正說著,那邊孟翠花不知和李家行說了什麼,兩人都笑了起來。
鄧玉婷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想替孟翠花辯解,卻發現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媽,我們走……”
鄧雪晴還在煽風點火,心裡卻得意,孟翠花這蠢貨,連表麵功夫都不做。
就在這時,李奶奶拄著柺杖走了過來,目光直直看向鄧玉婷:“玉婷,有空嗎?咱倆單獨說兩句。”
鄧雪晴立刻搶白:“不必了!您要說的話無非是那些陳年舊事,隻會讓我媽更傷心!”
李奶奶看都沒看她,隻盯著鄧玉婷,臉色沉了下來:“玉婷,你現在教出來的人,半點規矩都不懂了?我跟你母親說話,輪得到她一個小輩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