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293
趨炎附勢馬屁精
鐘紅梅哭著衝出帳篷，粗布的袖口攥得皺巴巴，眼淚混著風沙糊了滿臉。
可帳篷那麼些人，竟沒一個人抬頭瞧她一眼——連句敷衍的“寬慰”都沒有。
她越想越憋氣，腳底板把地麵跺得砰砰響：憑啥薑舒敏剛來就能得張醫生另眼相看？
她表哥在縣衛生局當乾事，她也是有背景的人，反倒要受這窩囊氣！
哭啼啼紮進女護士帳篷時，裡頭正鬨哄哄的——大夥兒都在翻找搪瓷飯盒，準備去夥房打晚飯。瞧見她這模樣，七八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
“哎喲喂，這不是咱們鐘護士嗎？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你這位有‘後台’的主兒啊？”
梳著麻花辮的李護士一邊用布擦飯盒邊兒，一邊陰陽怪氣地開口。
“就是就是！再過刻鐘夥房就收攤了，你這哭哭啼啼的，是打算把窩窩頭哭進嘴裡？”另一個穿補丁護士服的姑娘接話，手裡還攥著半塊捨不得吃的紅薯乾。
鐘紅梅哭聲猛地一頓，喉嚨裡像卡了團棉絮——對啊，晚了就隻能吃鍋底的糊糊了！
可她這委屈還沒撒夠呢，要是大夥兒都去吃飯了，誰看她鬨？
她猛地拔高聲音，叉著腰瞪圓了眼：“要你們多管閒事？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除了啃窩窩頭，你們腦子裡就沒點‘轉正’的念想？”
這話一出口，帳篷裡頓時炸了鍋。
李護士把飯盒往床沿上一磕，脆生生回懟：“誰沒念想了？咱們天不亮就起來換藥，夜裡還得守著高燒病人，哪像你——躲在熬藥那邊燒燒火就成，就等著熬滿兩年靠關係轉正！”
大夥兒本就看鐘紅梅不順眼，這會兒都跟著附和。
有人已經拎起飯盒：“行了行了，跟她置氣犯不著，再不去打飯真要餓肚子了！”
“就是，讓她自己哭個夠！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呢！”
呼啦啦一陣響動，帳篷裡瞬間空了大半。
鐘紅梅氣得渾身發抖，一屁股坐在鋪著稻草的床板上，攥著拳頭把床板簾捶得砰砰響。
“薑舒敏！肯定是薑舒敏在張醫生麵前嚼舌根！你們等著，等我寫封舉報信遞上去，看她還能得意到啥時候！”
她摸出藏在枕頭下的信紙和蘸水筆，伏在床沿上刷刷寫起來，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
帳篷門簾被風掀起個小角，林曉燕正好回來拿飯盒，嚇得趕緊縮回腦袋——她剛清清楚楚聽見“舉報薑舒敏”幾個字！
這可不行！
薑護士昨天還幫她，哪能被這種小人陷害？
林曉燕攥著飯盒就往外衝，剛到帳篷口就撞上去夥房打水回來的張小寶。
“咋咋呼呼的，撞得我水都灑了！”張小寶穩住身形，見林曉燕臉色發白，連忙追問，“出啥事兒了？”
林曉燕拽著她往夥房後麵的柴火垛躲，捂著嘴壓低聲音：“鐘紅梅！她在寫舉報信告薑護士呢！都寫了好幾頁了！”
“啥？！”張小寶的大嗓門，剛要喊出聲就被林曉燕捂住嘴。
“誰要舉報我？”一道清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薑舒敏剛打完飯回來，手裡端著兩搪瓷缸玉米糊糊，聞言挑了挑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鐘紅梅那號人在作妖。
張小寶急得直跺腳：“舒敏你不知道，那鐘紅梅就是嫉妒你！
她肯定是看你得到張醫生的看中，心裡不平衡了！”
林曉燕也跟著點頭，聲音發顫：“我剛瞅見她把信紙塞被褥夾層裡了，就怕她托人捎出去……”
薑舒敏反倒笑了，聲音穩當當的：“彆怕。咱們這臨時據點的郵政收發室，一週才來一次綠皮郵車，她那舉報信就算寫了，也得壓箱底等著。
再說了，張醫生眼睛亮著呢，誰乾活誰偷懶，心裡門兒清。”
張小寶還是不放心，攥著拳頭道：“不行！我得盯著她！萬一她找哪個返鄉的知青捎信呢？”
“我也盯著！”林曉燕跟著附和。
薑舒敏拗不過兩人，笑著拍拍她們的肩膀：“行，那咱們先去吃飯，晚了真就隻剩鍋底了。”
說著拎起飯盒往石崖子那邊走——那兒背風，是大夥兒預設的“飯堂”。
三人蹲在石崖子上，就著風沙啃著硬邦邦的玉米麵窩窩頭，喝著摻了玉米碴的糊糊，竟也吃得噴香。
這地方條件苦，頓頓都是粗糧，可沒人敢落下一頓——餓肚子的滋味，比風沙刮臉還難受。
薑舒敏嚼著窩窩頭，心裡歎口氣：上輩子餓肚子是常態，這輩子就算再苦，也比那時候強百倍。
剛吃完飯，張醫生的大嗓門就從帳篷區那頭傳來：“全體醫護人員集合！開個短會！”
大夥兒趕緊放下飯盒往空地上湊。
張醫生站在土坡上，手裡拿著個鐵皮喇叭：“新來的同誌也到齊了，歡迎啊！咱們這兒病人跟走馬燈似的，白天黑夜連軸轉，得搞個分班製。
現在說個事兒——誰願意上晚班？
晚班辛苦，每月多給一塊錢補貼，記在考勤裡！”
話音剛落，底下一片安靜。
上晚班可不是鬨著玩的，夜裡氣溫能降到零下，還得每隔一小時查一次，稍有不慎就可能出岔子。
“我來！”薑舒敏第一個舉起手，聲音清亮。
上晚班正好，她能多熟悉些病例，還能避開鐘紅梅的小動作。
見薑舒敏舉手，張小寶和林曉燕也跟著舉起手：“我們也上！”
躲在人群後的鐘紅梅撇了撇嘴，對著身邊的人小聲嘀咕：“趨炎附勢的東西，不就是為了在張醫生麵前賣好？一塊錢頂個屁用，熬出黑眼圈看她怎麼勾搭人！”
這話剛好被旁邊的李護士聽見，李護士翻了個白眼：“人家樂意上晚班吃苦，總比你躲在後麵說風涼話強。有本事你也舉手啊？”
鐘紅梅臉一紅，狠狠瞪了李護士一眼，卻沒敢再吭聲——她纔不上那個當，晚班熬人不說，萬一出點差錯，反倒影響轉正，劃不來！
就這麼定了章程——報名值晚班的女護士，夜裡
12點前都能回帳篷歇著，等過了
12點再起來搭把手。
薑舒敏、張小寶和林曉燕仨人往回走，帆布帳篷被夜風颳得“嘩啦啦”響，三人踩著地上的碎石子，拎著暖水壺去接熱水。
等仨人端著熱水回帳篷，正想就著鐵盆洗把臉、泡泡凍得發僵的腳。
鐘紅梅突然從鋪位上站起來，倆手往腰上一叉，指著張小寶手裡的暖水壺，嘴角撇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小寶啊，你這暖水瓶，先借大夥兒用用唄？反正你這會子也不用，放著也是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