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309
陸老爺子，要當爺爺了
陸硯冰跟著醫院的救護車趕到醫院時，李鳳嬌已經被推進了急診室。
她疼得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一聲接一聲地呻吟著，彷彿隨時都要昏死過去。
陸澤中跟在醫生身後，腳步踉蹌，滿臉驚慌，嘴裡不停地唸叨著：“大夫，一定要保小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一定要保小的啊！”
他的聲音嘶啞，眼神死死盯著手術室的門，彷彿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護士把人攔在門外：“家屬在外麵等著，先去把費用交了！”
手術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紅色的指示燈亮起，映著陸澤中焦灼的臉。
他一轉身，就看見陸硯冰站在走廊儘頭，冷眼看著他。
“硯冰，你來了！”
陸澤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上前，“你嫂子要生了，你快去把費用交一下，護士說沒錢不給接生！”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彷彿陸硯冰就該替他出這個錢。
陸硯冰冷笑一聲：“大哥把老宅都賣了，連生孩子的錢都拿不出來？”
陸澤中正要坐下，聞言猛地頓住：“你這是什麼話？我是被陸明謙那個逆子騙了！他把錢都捲走了，我現在身無分文啊！”
他捶胸頓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陸硯冰靜靜地看著他表演，眼神冷得像冰。
“沒錢生什麼孩子？讓李鳳嬌彆生了唄。
反正你都有兒子了，這個生出來還不知道是誰的種。”
陸澤中猛地站起來，目眥欲裂：“陸硯冰！你他媽什麼意思？我是你大哥，你就這麼咒我？”
“字麵意思。”
陸硯冰語氣平淡，“我一個當兵的，靠媳婦養著，沒錢給你繳費。”
他上前一步，逼視著陸澤中：“老宅是爹的，咱們還沒分家，你就私自賣了。這事沒完，咱們公安局見。”
說完，他轉身就走，留下陸澤中在原地咬牙切齒。
“好，好得很！”陸澤中盯著陸硯冰遠去的背影，眼神陰鷙。
這時手術室門開了，一個護士走出來。
陸澤中趕緊上前：“護士，生了沒？是兒子還是閨女？”
護士皺眉：“哪有這麼快？最少還要幾個小時。你去把費用交了，彆耽誤治療。”
陸澤中急了：“能不能快點？我們做剖腹產，加錢也行！”
他湊近護士，壓低聲音：“我媳婦年紀大了，又受了驚嚇，怕順產有危險......”
護士猶豫了一下：“我去問問醫生。你先去交費，順便把產婦和孩子要用的東西準備好。”
陸澤中連連點頭，一瘸一拐地往繳費處走。
方纔還哭窮的人，這會兒卻從褲腰內兜裡摸出一疊大團結，數了一百塊錢遞進視窗。
陸硯冰回到陸家大院時，借來的自行車主人已經等在那兒了。
那漢子臉色鐵青，看見他就嚷嚷：“你這人怎麼回事？不經同意就騎走我的車！萬一你是壞人呢？”
“對不住，情況緊急。”陸硯冰把車還回去，又從兜裡掏出五塊錢塞到漢子手裡，“一點心意，多謝了。”
漢子看見錢，臉色緩和了些：“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有啥事找公安去。”
他跨上自行車，嘴裡還嘟囔著“這年頭什麼人都有”，蹬車走了。
陸硯冰打發走看門大爺，徑直去了公安局。
值班的公安聽完他的敘述，直搖頭：“賣假藥這案子跨省了，不好辦啊。”
“我明白。”陸硯冰在筆錄上按下手印，“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
從公安局出來，天色已晚。
陸硯冰回到衛生院，輕輕推開病房門。
薑舒敏正彎腰擰著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給陸老爺子擦身。
煤油燈的光暈灑在她側臉上，映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陸硯冰輕輕走過去，把鋁飯盒放在床頭櫃上。
“我來吧。”他接過毛巾，聲音柔和下來，“辛苦你了。”
薑舒敏輕輕搖頭，瞧見陸硯冰眉宇間的疲憊，拿起印著紅雙喜的暖水壺，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先喝口水緩緩。”
陸硯冰一手還攥著毛巾，單手接過搪瓷缸，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李鳳嬌要生了，人在縣醫院。”
薑舒敏心裡算了算月份，確實是這幾日了。
她壓低聲音：“老宅的事，問清楚了嗎？”
說話間，她開啟鋁製飯盒，裡頭是金黃的小米粥、一碟醬黃瓜，還有個剝好的水煮蛋。
“隨便吃點，吃不下也沒事，能進多少是多少。”
她近來胃口越發刁鑽，火車上顛簸幾天，孕反漸漸明顯，這才幾日，臉頰就瘦削了些。
兩口子正低聲說著話，儘管動作放得極輕，陸老爺子還是醒了。
老人睜開渾濁的雙眼，看清是陸硯冰時，眼眶瞬間紅了，淚光閃爍。
“硯、冰，你……”陸硯冰忙把毛巾撂回盆裡，小心扶父親坐起。
“爸，先喝口水潤潤。”他聲音沉穩，“不急，我回來了。”
陸硯冰利落地在父親身後墊好枕頭，薑舒敏適時遞過溫水。
“爸，喝水。”
他又支起小桌板，兩人默契配合。
陸老爺子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他們，喃喃道：“好，好，不用忙，我沒事。”
薑舒敏將另一份一模一樣的飯盒放在小桌板上，還冒著熱氣。
陸硯冰拿起勺子要喂父親。
“爸，先吃飯，攢足力氣。有什麼話、什麼事，吃飽再說。”他頓了頓，“我這次回來，是接您去隨軍的。往後咱們一家四口住一塊，互相照應。”
陸老爺子嚥下口小米粥，混沌的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又喝了幾口，他瞧見薑舒敏碗裡還剩大半，人比先前更清瘦了，不由抬手問道：
“舒敏，怎麼不吃了？是不是硯冰沒照顧好你？瞧你瘦的……”
薑舒敏連忙搖頭，目光柔和地看了眼丈夫：“沒有的事，爸。我吃飽了。”
陸老爺子閉上嘴，不肯再接兒子遞來的粥，正要開口訓斥，突然頓住了——他總算反應過來。
“硯冰，你剛說啥？接我去隨軍？一家……一家四口？”
“是，爸，您要當爺爺了！”
這訊息像驚雷般炸響，陸老爺子隻覺得頭暈目眩，嘴裡反複唸叨：“我要當爺爺了？當真？！”
他灼熱的目光緊盯著陸硯冰，老淚縱橫，連說了三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