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082
懂事得讓人心疼
門外門內的村民們看著她這副死到臨頭還貪得無厭的嘴臉，鄙夷到了極點。
“呸！早乾嘛去了？給你兩塊錢的時候你嫌少，現在想十塊？做夢吧你！”
“等著吃牢飯吧！滾出我們第三大隊！”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你們老吳家就是咱大隊的禍害！就該送去農場勞改！”
“對！下放！必須下放！留著遲早是禍害！”
“帽子”一頂接一頂地扣下來，句句誅心。
眾人的指責謾罵，像無數根鋼針，狠狠紮進吳老太的肺管子裡。
她怎麼也想不通，明明是來要賠償的，怎麼轉眼自己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壞分子”？
“我沒有！我沒偷！你們血口噴人！都是薑舒敏害的！都是她！”
吳老太徹底瘋了，渾濁的老眼裡布滿血絲，透著一股絕望的瘋狂。
她猛地指向窗外看熱鬨的人群，手指胡亂地點著：“你們！你們也彆想好過！
說薑舒敏壞話的，就我一個嗎？
你！你娘在河邊洗衣服時是不是也說過？
還有你媳婦！嚼舌根的時候你們都在場！
等公安來了，我全給你們抖落出來！要死大家一起死！”
一個瘋婆子的胡亂攀咬，誰會當真？
“呸！瘋婆子，你隨便咬！公安同誌明察秋毫，能信你的鬼話？”
“就是！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葉秀梅看著狀若瘋魔的婆婆，再看看周圍村民們厭惡至極的眼神，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她猛地一跺腳，尖聲哭喊起來：“我不管了！吳貴！我要跟你離婚！
我這就回孃家！你們老吳家這窩賊，這禍害，等著公安來抓去農場啃土吧！”
說完，她捂著臉，撥開人群，頭也不回地跑了。
偌大的村委會，隻剩下吳老太一個人癱在冰冷的地上，在彌漫的惡臭和徹底的絕望中，發出嘶啞又徒勞的哭嚎辯解。
……
回知青院的泥濘小路上，張紅英和孟翠花還沉浸在剛才“大獲全勝”的興奮裡，你一言我一語，眉飛色舞地給薑舒敏描述她們是如何“英勇作戰”的。
“舒敏你是沒看見！那老虔婆在茅坑邊上罵得正起勁，我跟翠花姐一人一瓢，那叫一個準！兜頭蓋臉……”
“對！澆得她嗷嗷叫，跟殺豬似的！還想跑？門都沒有！……”
正說得起勁，旁邊的小樹林裡突然“嘩啦”一聲，竄出來一串泥猴兒似的小子！為首的正是孩子王李寶蛋。
“老大！老大！”
李寶蛋一臉邀功的興奮，衝到薑舒敏麵前，拍著胸脯嚷嚷，“我們也幫你出氣了！那老妖婆身上的癩蛤蟆，都是我跟兄弟們抓的！”
“對對對！寶蛋哥一聲令下，我們就摸到水溝邊，抓了好多！”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弟趕緊補充。
“我抓了三隻！全扔她後背上了！”另一個小豆丁得意地伸出三根黑乎乎的手指。
“我扔了五隻！還有一隻蹦起來，直接糊她臉上了！”
另一個小子更來勁，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好像……好像還蹦進她嘴裡了！她呸呸呸吐了半天！”
張紅英和孟翠花臉上的興奮瞬間僵住，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珠子瞪得溜圓！
薑舒敏也愣住了，看看這群泥猴兒，又看看同樣震驚的張紅英和孟翠花。
“啥玩意兒？！”
張紅英猛地拔高了調門，尖叫道，“那些癩蛤蟆……
是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丟過去的？！”
孟翠花也反應過來，拍著大腿哭笑不得：“我的老天爺！
我說哪來那麼多癩蛤蟆！敢情是你們這群搗蛋鬼搞的鬼！”
薑舒敏也是驚得夠嗆，伸手就去摸李寶那刺蝟似的腦袋：“李寶，這……
真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招兒？
沒旁人教你？”
李寶小胸脯一挺，下巴揚得老高，彆提多得意了：“那可不！
我自個兒想的！那老妖婆，在嚼你舌根呢，罵得可難聽了！
我都聽見了！”
他小拳頭一攥，眼睛瞪得溜圓：“欺負我老大？
門兒都沒有！
我李寶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這小子那股子豪橫勁兒忽然就泄了。
開始扭捏起來，臉蛋紅得像熟透的番茄，腳尖蹭著泥地，期期艾艾地瞄著薑舒敏：“那啥……
老大，你看，小弟我……
還有這幫兄弟，給你出了這麼大一口惡氣，是不是……
該給點好處？”
薑舒敏被他這前倨後恭的變臉速度搞得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好嘛，在這兒等著她呢！
這小滑頭！
“就是就是……
他們都出力了！
給點好處，不過分吧？”
李寶趕緊找補，心裡直打鼓。
薑舒敏要是不給，他之前拍胸脯許給小夥伴們的奶糖可就泡湯了，那他這“老大”的麵子往哪擱？
薑舒敏哪能看不出這小子的窘迫，心裡又是好笑又是軟和，爽快應道：
“有！當然有好處！老大謝謝你們了！”
她目光掃過那一張張沾著泥點子、寫滿渴望的小臉，心尖兒都軟了。
多可愛的孩子啊，不過是想討點零嘴甜甜嘴兒，能有啥壞心思？
這年頭，鄉下孩子日子緊巴，大白兔奶糖對他們來說，那就是頂天的稀罕物！
她箱子裡正好有，管夠！
“都跟我回家！”
薑舒敏一揮手，頗有點大姐頭的氣勢，“以後跟著姐混！想吃啥，跟姐說！不過……”
她話鋒一轉，故意板起臉。
“像今天這種‘缺德事兒’，下回可得藏嚴實點，不然讓你們家奶奶知道了，一頓‘竹筍炒肉’是跑不了的！”
“嘶……”
幾個皮小子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小手齊刷刷地捂住了屁股蛋子，彷彿那燒火棍子已經抽上來了。
旁邊的張紅英看得直樂：“嗐！
這幫皮猴兒，腚上的繭子比鞋底還厚！
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
她嗓門洪亮，帶著莊稼人特有的爽利。
一行人說說笑笑，冒著淅淅瀝瀝的雨絲回到了薑舒敏的小院。
院門一響，金花銀花姐妹倆像兩隻小燕子似的從屋裡飛跑出來，小臉上滿是關切。
“下著雨呢，快進屋去！”薑舒敏趕緊招呼。
孟翠花朝姐妹倆招招手：“舒敏妹子，那我們先家去了，等會兒派出所的公安同誌來了，咱們村委會碰頭？”
張紅英一把拉住孟翠花的胳膊，興致勃勃：“回啥家呀！
去我那屋，剛烀好的紅薯還熱乎著呢！
正好邊吃邊等公安同誌，咱姐幾個好好嘮嘮！”
她眼睛放光，顯然還沒從整治吳老太的興奮勁兒裡緩過來，恨不得把這“英雄事跡”跟全村人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