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084
倒反天罡,威脅陸老爺子
“是啊,”孟翠花也反應過來,“晌午那會兒好像就出去了?”
坐在小馬紮上排排坐的趙旺財和金花銀花,一聽提到陸老爺子,趙旺財立刻“噌”地站起來,舉著小手搶答:
“我知道!陸爺爺去公社啦!我親耳聽見的,他說要去公社辦事兒!”
“公社?”薑舒敏秀眉微蹙,心裡犯嘀咕。
家裡米缸滿著,油鹽醬醋也不缺,老爺子冒著雨去公社乾什麼?
陸老爺子這趟冒著雨去公社,就是為了撈他那糟心的孫子陸明謙!
他揣著第三大隊開的證明,一大早就到了公社派出所,拍著胸脯說孫子是被冤枉的,要求放人。
可他在派出所長條木椅上,屁股都坐麻了,負責接待的女公安小李給他續了足足六回白開水,嗓子都說乾了。
“同誌,我這證明都帶來了,我們大隊書記蓋的紅戳!這還不夠嗎?”
陸老爺子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聲音帶著壓抑的焦躁,“非得要他爹來?
他爹就是個糊塗蛋!
少了他爹,我這當爺爺的說話就不作數了?”
女公安小李也是一臉為難,指著桌上的檔案:“老爺子,真不是我們難為您。
這有規定,涉及這種案子,直係親屬的證明和簽字是必須走的流程。
手續不全,我們真沒法放人……”
她看著老人花白的頭發和焦急的神情,心裡也有些不落忍。
陸老爺子心裡那個火啊,把兒子陸澤中罵了個狗血淋頭!
沒用的東西!昨兒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今天務必來公社,結果呢?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自己親兒子的死活都不上心,還得他這個黃土埋半截的老頭子來回奔波!
一下午的時間算是白瞎了!
陸硯冰今天剛離開家,他就讓他老婆挨餓,想想心中的愧疚怎麼都壓不下去。
老爺子重重歎了口氣,像是被抽乾了力氣:“哎……行吧,規矩咱懂。
那……同誌,能不能讓我見見陸明謙?
就跟他說兩句話,成不?”
小李看他枯坐了一下午,也確實不容易,便起身去請示領導。
上麵考慮到陸明謙的問題本身不嚴重,加上老爺子是退伍軍人身份,便破例同意了短暫探視。
在散發著黴味兒的臨時羈押室裡,陸老爺子終於見到了陸明謙。
才幾天工夫,這小子就像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臉色慘白得像糊牆紙,一雙眼睛空洞洞的,往日那點精氣神全沒了。
陸明謙一看見鐵欄杆外站著的是爺爺,黯淡的眼底猛地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他踉蹌著撲到欄杆前,雙手死死抓住冰涼的鐵條,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哭腔:
“爺爺!爺爺!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您不會不管我的!您最疼我了!您來救我了對不對?
快帶我出去吧爺爺!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這裡麵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也顧不得擦,隻死死盯著陸老爺子,滿眼都是卑微的期盼。
陸老爺子看著孫子這副狼狽樣,心裡也揪了一下,但麵上卻沒什麼表情,甚至帶著點不耐煩。
他乾咳一聲,說出的話像冰錐子,直直紮進陸明謙的心窩裡:
“救你?哼!我倒是想!
可你那個好爹沒來!
派出所說了,手續不全,天王老子來了也放不了你!
我帶著大隊的證明跑斷腿也沒用!
你自己的親爹都不把你當回事,我這當爺爺的,還能咋辦?
等著吧!
什麼時候你爹想起他還有個兒子蹲在這兒,什麼時候你就能回第三大隊了!”
老爺子的話又快又冷,一點情麵都沒留。
“不……不可能!”
陸明謙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隨即扭曲成極度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眼珠子瞪得幾乎要凸出來,死死扒著欄杆。
“我爸怎麼可能不管我?!
爺爺!是不是您忘了告訴他?
您快回去!快回去叫他來啊!
隻要他來了簽個字我就能出去了!
爺爺您幫幫我!求您了!
您不能不管我啊爺爺!”他語無倫次,聲音尖利刺耳。
見親情牌打不動,陸明謙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和算計,立刻換了副嘴臉,開始道德綁架加利益誘惑:
“爺爺!您想想!我可是陸家正兒八經的長孫!
將來是要頂門立戶、繼承家業的!
我爸他靠不住!您還不知道他?
整天跟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那女人肚子裡懷的是誰的種都說不清!
陸家要是交到他手裡,遲早得敗光!落到外人手裡去!”
他喘著粗氣,繼續加碼,聲音帶著蠱惑:“爺爺!
隻要您這次救我出去,我對天發誓!
以後我給您養老送終!端茶倒水,伺候您百年!
小叔?他一個當兵的,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哪天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
他靠得住嗎?隻有我!
隻有孫子我纔是您最可靠的依靠啊爺爺!
您得明白這個理兒!”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籌碼都砸了出來。
陸老爺子聽著這番“掏心掏肺”的話,臉上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他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彷彿剛才聽到的都是屁話。
他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蒙了層灰的舊鐘,語氣淡漠:
“行了,嚎夠了沒?天都快黑透了,我得回去了。”
說完,他利落地拿起放在腳邊的雨帽和雨衣,轉身就走,一眼都沒看鐵窗裡那個絕望嘶吼的孫子。
“爺爺!爺爺!您彆走!您救救我啊!
您難道真不要我這個孫子了嗎?!您
想讓我爛死在這裡嗎?!”
“爺爺——!
求您了——!
我爸靠不住!以後他真能給您養老嗎?!
隻有我能!隻有我啊爺爺——!!”
回應他的,隻有陸老爺子消失在走廊儘頭、沒有絲毫猶豫的佝僂背影,和那沉重鐵門關閉的“哐當”巨響。
陸明謙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順著鐵欄杆軟軟滑坐到地上,喉嚨裡堵著,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巨大的絕望像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眼神徹底灰敗下去。
兩個麵無表情的公安上前,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拽回了漆黑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