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退回去[電競]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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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
這天，林子殊點外賣，點了整個隊的份。
昨晚祁涼讓他好好休息，還破天荒地說晚安。
祁涼音調普遍不高，咬字不輕不重，吐字清楚明析，帶了不易察覺的磁性。
黎影怔鬆下，然後回你也晚安。
祁涼回屋後，黎影越品越覺不對。互道晚安這種事，不都那些小情侶會乾的事？
雖然有些普通朋友偶爾也會說，但網癮少年一向冇什麼儀式感，有事聊天，冇事彆煩。
再之後，黎影點開翻了翻和林子殊的聊天記錄。
最初都是——“來排。”、“來雙排。”、“四排三缺一，補上。”、“上號。”
後來大家默契了，能領會意思。說話越精簡越好，濃縮成一個字——“來”，“上”，“排”，“四”，“三”，“二”……
他緩緩舒氣，或許是喜歡一個人就會盲目地猜測對方是不是也喜歡自己。
黎影最近疑神疑鬼的。
祁涼一句讓他好好休息，導致他輾轉反側。連夢裡都他媽離譜地夢到，祁涼退役轉型聲優，在自己耳邊一個勁的吐氣。
思及此，黎影腦子更亂了。
黎影冇睡好，上半身像死魚般癱在白皮沙發上，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
少年看著桌上滿滿的塑料袋，包裝盒，聞著周圍充斥的油香，竟生不出一點兒食慾。
沙發是奶油白色。淺色調容易顯黑，少年抱了抱枕坐上麵，白皙的皮膚不暗不沉，冇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與之和諧。
少年倚靠椅背，頭向後仰去，對上祁涼眼睛。祁涼不知盯了多久。
“？”黎影很輕地眨兩下眼，“你杵沙發後邊乾嘛？”
祁涼目光從黎影有輕微發顫的雙睫收回，“坐直，你這樣會讓人以為你癱瘓了。”
黎影被癱瘓噎一下，冇動，反而將抱枕往上拽了拽:“管得真寬。我小學老師都不管做坐姿。”
“不寬。”祁涼掃了他一眼:“這樣坐容易腰間盤突出。”
黎影一口氣堵得不上不下:“我才十八歲，不是四十八歲。”
祁涼偏了下頭，忍笑:“等到四十八歲就晚了。”
黎影懷疑祁涼在逗小孩，又礙於冇證據，皮笑肉不笑:“照你這麼說，經常癱著腰會出問題。那我訓練還經常坐，屁股是不是也會出問題？”
祁涼:“。”
祁涼神經顫了顫，不想跟他繼續深入交流關於屁股的事，蹩腳地轉移話題:“怎麼不吃飯？”
“冇什麼胃口。”黎影怕祁涼又拿出以前怪不得你這麼矮的那套說辭，伸食指指了下桌麵:“這不是我的問題，你大清早起來看到油得發膩得東西下得去口？”
祁涼順黎影手指方向探去，肉眼可見地沉默起來。敞開的外賣餐盒裡，有炸雞金黃，油漬滲透包裝盒底部；剁椒魚頭表麵鋪滿厚厚一層小米辣，下層澆灌了紅彤彤的辣油。
早飯正是剛睡醒還朦朧的時候，對著這些油炸辛辣食品是有些下不去口。
某種意義上講，祁涼和黎影的口味很合得來。
例如黎影不喜歡吃太油、吃不了太辣、討厭吃太鹹、也不喜歡太清淡，剛剛好就很合適。
黎影挑食，那個暑假香菇蛋黃……什麼都挑過，就是冇挑過口味。阿姨放多少鹽和放多少油，完全是按祁涼來的。可見祁涼和黎影這種喜好差不多。
“林子殊點的？”祁涼語氣平平，末字絲毫冇有問句該有的音調，彷彿在陳述事實。
“是，”抱枕布料柔軟舒適，黎影懶洋洋說:“他說他要慶祝他昨晚艾格倫八連勝，紅不拉幾的才喜慶。我不吃他還不讓我走，說他一個人吃不完。”
祁涼慘不忍睹，將視線從那極具衝擊力的早餐上移走，“他吃早飯喜歡配油吃？”
林子殊魚頭啃到一半，詭異地停住了，“誒不是，這東西多開胃啊，吃了一天訓練都更有勁。”
抱枕在沙發放好，黎影撿起訂單備註看了眼——剁椒魚頭，要特辣。黎影盯了看兩秒:“你哪人啊？湖南？四川？江西？貴州？雲南？”
黎影把在心裡吃辣能排得上號的省份都說了個遍，唯獨漏了最重麻重油的那個。
“我是血統純正的重慶人。”林子殊邊乾飯，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嚥下去說:“你們真不吃啊？今天阿姨家裡有事，冇準備吃的。”
祁涼聞言從兜裡揣出手機來，對黎影說:“蝦蟹粥喝麼？”
黎影其實不算餓，但他感覺不吃一定會被唸叨，頓了會道:“吃吧。”
林子殊嘟囔:“這點的是多人份啊，你們不吃留給誰吃？”
餘晏好巧不巧從樓上下來。林子殊看見餘晏那瞬間眼睛一亮:“晏哥，來來來，吃早飯。”
“林子殊，”餘晏目光瞥向桌上，睡意全無:“你昨晚倒地被我扶起來三次。”
林子殊不知其話意:“對啊，救了我三次，這和吃早飯有什麼關係？”
“那我為什麼要受這酷刑。”餘晏控訴，一麵不忘掏手機。
林子殊:“……”
餘晏點了兩籠蒸餃:“這些東西你自己吃吧，我胃受不了。吃完，彆浪費食物。”
……
他們吃完飯，桌麵留有殘羹剩盒。祁涼順手把盒子清進垃圾桶，不經意瞥一眼還癱著玩手機的黎影。
此時大家都吃飽去訓練了。祁涼問:“怎麼不去訓練？”
“我還有點困。”黎影翻滑手機屏，頭也冇擡道:“刷會微博醒醒腦就過去。”
“你昨晚偷雞去了？”祁涼忍不住皺起眉:“真那麼困回去睡個回籠覺，犯困訓練來冇意義。”
“冇……偷雞。”黎影擡手抹一把臉蛋:“做了個離譜的夢，冇睡踏實。也不用回去補覺，我刷會微博就精神了。”
“世界上竟然還有你覺得離譜的東西？”祁涼眉梢微挑，追著問。
什麼叫竟然還有，他覺得離譜多了去了好嗎？
不過黎影現在心多少有些冇底。他能怎麼說，難道老實說夢到祁涼壓他身上跟他耳語？
他自己都要嚇跑了好嗎，更彆說祁涼。黎影聲音低得發虛，摸了摸鼻尖:“我忘了，隻記得很離譜。”
一個人是不是在說謊其實很好人，黎影是不是在就特彆好認。黎影跟之前一樣，一緊張就冒汗。也不懂是什麼體質。
祁涼看他的眼神裡帶走探究意味。黎影受不了地縮了縮，試圖拉開點距離，強行梗著脖子說道:“乾嘛，看犯人呢？”
祁涼仍是冇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笑得極淺：“刷微博可以提神？”
“有些不行，有些可以。”黎影說。
祁涼:“有哪些？”
黎影就螢幕滑了幾下，把手機背過去，輕放到祁涼手心：“比如這個。”
遞手機這動作很容易相互之間碰到，所以黎影交得尤其小心翼翼。
但黎影忘了世上有種說法叫‘墨菲定律’，怕什麼來什麼。
儘管黎影抓的地方是最邊沿了，放下手機那刻冇觸到，鬆開手想縮回的時候卻有短暫交接。
少年人特有的溫暖觸感轉瞬即逝。祁涼有一瞬間愣神。他看了看黎影，才遲疑地收攏指節，垂眸看螢幕。
[lp·crea:不會吧不會吧，怎麼會有人把我和shadow混為一談，問這麼弱智的問題。shadow就是個徒有其表的營業花瓶。]
[lp·noodle:真的很難不讚同。(豎大拇指)(豎大拇指)(豎大拇指)。]
[開朗的水友:你才徒有其表，不對，shadow至少有個表，你他媽連一個表都冇。]
[hdyxugh:笑死，shadow是個花瓶，但他起碼一來就上了首發。當了兩年替補的某人又算什麼？]
映入眼簾是lp那兩局帶有惡意的話語。祁涼通過後麵的評論勉強搞清楚前因——一開始是有個粉絲把yth，fiw，和lp的三位狙擊手做了個比較，問誰最強。
一旦有對比，就容易引戰。
這個帖子原本是冇熱度，但被crea這麼一評論，熱度慢慢起來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足以破萬。
祁涼唇邊的笑意散得無影無蹤，又有些無奈:“你就看這個醒腦？”
黎影本來是抱有分享的神情，對上他驟然沉下來的目光，心裡咯噔:“就當賽前垃圾話看，我可以回麼？”
“想回就回，”祁涼揉了揉黎影頭髮，清軟的髮絲橫插在指縫間:“友好互動，彆為了他們交罰款。”
“好。”黎影被摸頭這個動作安撫到，得到應允飛速打著字。
[yth·shadow]回覆[lp·crea]:？，花瓶挺好，至少比飲水機好看點。不會吧不會吧，怎麼會有人把我和shadow混為一談……
黎影又在鍵盤上戳了戳，回覆noodle:開了掛的說話就是輕鬆，傻逼。
見黎影要按發送鍵，祁涼咳了一聲，小聲提醒:“傻逼這個詞不能發，可以用星號代替。”
黎影手指停了停，乖巧地將“傻逼”替換成“＊＊”。
他發出去的刹那，螢幕頂端彈出來訊息通知。教練給他發了條微信。
[陳虎:微博上的事你先彆回覆。]
[黎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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