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暗刃 第8章《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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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希對著手機螢幕精挑細選，最終將兩張合照配上文案發了朋友圈：論美貌，我姐妹從冇輸過。溫舒瞥見動態，笑著戳了戳她的腰窩：把我拍成五五分，你故意的吧？

兩人笑鬨間，溫家的黑色轎車已停在餐廳門口。水晶吊燈在暮色中流轉著暖光，徐州推門而入時，西裝下襬還沾著未撣淨的雨絲。

抱歉，項目收尾耽擱了。徐州解開袖釦的動作行雲流水，腕錶在燈光下折射出冷芒。溫舒舀著奶油蘑菇湯，餘光掃過關希發亮的眼睛——這姑娘從十分鐘前就開始反覆整理裙襬褶皺。

震動聲突兀響起時，徐州正用刀叉優雅地分割牛排。黑色公文包第三次震顫的瞬間，關希終於伸手：可能是急事？她指尖剛觸到冰涼的金屬扣，電話那頭便傳來黏膩的女聲：阿州，說好今晚陪我讓指甲的

溫舒的銀叉噹啷撞在瓷盤上。她看著關希血色褪儘的臉，想起上週在畫廊撞見的一幕——徐州扶著穿紅裙的姑娘上台階，指尖曖昧地擦過對方腰窩，轉身看見她時卻笑得滴水不漏。

衛生間在哪？徐州突然起身，餐巾墜地也渾然不覺。關希攥著仍在通話中的手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聽筒裡傳來吹風機的嗡鳴，混著女人嬌笑：他說你像塊木頭，要不是為了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驚醒了所有人。溫舒甩了甩生疼的右手，看著跌坐在玫瑰叢裡的女人。緋色花瓣沾在那件眼熟的香奈兒外套上——正是上週畫廊紅裙的通一件。徐州衝過來時，溫舒正彎腰撿起關希掉落的鑽石髮卡，冷光劃過他驚慌的臉：徐先生，需要我教你怎麼處理垃圾嗎？

雨又下了起來，關希的眼淚終於砸在溫舒肩頭。遠處警笛聲隱約傳來，混著徐州氣急敗壞的辯解：都是誤會！小舒你聽我說

玻璃轉門將雨幕切割成細碎的光斑，吳希對著反光鏡補口紅的動作忽然頓住。溫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徐州正穿過雨簾走來，西裝肩頭洇著深色水痕，腕錶卻在暖黃壁燈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新項目需要臨時簽字。他解開袖釦時，金屬搭扣撞在瓷盤上發出脆響。關希垂眸攪動早已涼透的羅宋湯，湯匙在碗沿磕出細密的顫音——這是他們第三次約會遲到，而微信裡那個標註2的號碼，昨天淩晨兩點發來過貓咪表情包。

震動聲第五次響起時，溫舒用銀叉戳破焦糖布丁的脆殼。關希的手懸在黑色公文包上方，像觸碰即將引爆的定時裝置。電話接通瞬間，甜膩的女聲裹著吹風機轟鳴湧出：說好陪我讓光療甲，怎麼又在陪那個木美人吃飯呀？

奶油蘑菇湯在溫舒喉間凝成塊狀。她想起上週畫廊的偶遇：徐州扶著穿酒紅套裝的女孩跨過台階，指尖在對方腰際停留的時間，足夠畫完半幅素描。此刻那抹紅色正從餐廳旋轉門闖入，香奈兒粗花呢外套上還沾著徐州古龍水的尾調。

分手。關希的聲音像摔碎的冰錐。徐州抓住她手腕的刹那，溫舒的餐刀在桌佈劃出裂帛般的聲響。紅衣女子嗤笑著揚起手機，螢幕上是徐州熟睡時的側臉：他說你接吻時像條死魚

水晶吊燈突然劇烈晃動。溫舒的黑色傘裙旋開暗夜般的弧度，十厘米細高跟精準踢飛正在錄像的手機。徐州撲來時帶翻整張餐桌，玫瑰與瓷片齊飛中，關希的鑽石髮卡劃出冷冽弧線——正紮進他企圖摑掌的手背。

雨聲吞冇了徐州的咒罵。溫舒將關希護在身後，摸到對方掌心全是冰涼的汗。紅衣女子尖叫著要撲上來，卻被溫家司機鉗住手腕——這位退伍偵察兵抬腳時，定製皮鞋準確命中徐州要害，動作利落得像是演練過千百遍。

警笛穿透雨幕時，溫舒正用濕巾擦拭關希指尖的紅酒漬。徐州蜷縮在玫瑰殘骸裡，昂貴的西裝沾記奶油與泥濘。她俯身撿起碎裂的手機，螢幕蛛網裂痕中，那張床照正在訊息群組裡瘋狂傳播。

徐先生，溫舒將鑽石髮卡彆回關希發間，金屬冷光映亮她含淚的笑眼，記得賠餐廳損失費。旋轉門外，城市霓虹在積水中流淌成血色星河，而她們踏入的雨夜，終於沖刷掉所有偽飾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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