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殘影:都市異聞簿 第32章 蘇晚因殘影情緒陷入低穀
北巷老劇院的朱漆大門在暮色中泛著陳舊的光澤,門楣上“百花劇院”的鎏金大字早已斑駁,隻有兩側石獅子的眼睛,還在夕陽下透著幾分威嚴。陳硯、蘇晚、陳玥和趙老闆站在劇院前,趙老闆手裡的“反鎖魂紋”羅盤指標正朝著舞台方向,泛著穩定的紅光——“欲之執念影”的氣息清晰而濃鬱,卻沒有惡影的黑氣,說明她暫時還沒被首領的人盯上。
“林曉查到,這個殘影叫蘇玉珍,是1985年的戲曲演員。”陳硯翻開手機裡的資料,“當年她因為一場意外倒嗓,沒能登上省裡的戲曲大賽舞台,不久後就因病去世,執念就是‘在真正的舞台上唱完《牡丹亭》’。”
蘇晚的指尖輕輕觸碰劇院大門,瞬間傳來一陣複雜的情緒——有對舞台的渴望,有倒嗓後的絕望,還有藏在深處的、對“被聽見”的卑微期待。這些情緒像細密的針,紮得她指尖發顫,臉色也漸漸蒼白:“她的執念……比我想象的更重。我能感知到她每次站上舞台,都在反複練習《牡丹亭》的唱段,可每次唱到**,都會因為‘倒嗓’的陰影停下,然後陷入自我懷疑。”
陳玥的殘影飄到蘇晚身邊,銀鎖泛著淡白光,試圖幫她分擔情緒:“彆硬撐,要是情緒過載,我們可以先等會兒再進去。”
蘇晚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沒事,我能撐住。我們得儘快幫她完成執念,萬一首領的人來了就麻煩了。”
四人推開劇院大門,一股混合著灰塵與脂粉的氣息撲麵而來。舞台上蒙著厚厚的白布,台下的座椅積滿灰塵,隻有舞台中央的聚光燈,不知被誰開啟了微弱的光,正好照亮一個穿粉色戲服的殘影——她正對著空氣比劃著蘭花指,嘴裡輕聲哼唱著《牡丹亭》的唱段,聲音纖細卻充滿力量,正是蘇玉珍。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蘇玉珍的唱腔突然頓住,雙手捂住喉嚨,身體因痛苦而微微顫抖——“倒嗓”的陰影又一次襲來,她的身影瞬間變得透明,顯然是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情緒中。
蘇晚的指尖傳來尖銳的刺痛,蘇玉珍的絕望情緒像潮水一樣湧來,讓她忍不住後退一步,扶住身邊的座椅才站穩。“我……我有點難受。”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指尖的淡白光忽明忽暗,“她的痛苦太真實了,我好像能感受到她倒嗓時的撕心裂肺,還有看著彆人登上舞台時的羨慕……”
陳硯立刻扶住蘇晚,從揹包裡拿出張老爺子準備的“凝神水”:“先喝口水,彆勉強自己。我們可以先佈置舞台,等她情緒穩定了再跟她溝通。”
趙老闆也附和道:“我帶了舞台燈和音響,我們先把舞檯布置好,讓她看到我們的誠意。蘇晚,你先在台下休息,彆讓殘影的情緒影響到自己。”
蘇晚點了點頭,在台下找了個乾淨的座椅坐下。看著陳硯、趙老闆和陳玥忙碌的身影——陳硯在掛舞台燈,趙老闆在除錯音響,陳玥在幫蘇玉珍整理散落的戲服,她的心裡卻越來越沉重。蘇玉珍的執念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因為能看見殘影被同學孤立,因為情緒過載被父母誤解,那些孤獨與委屈,和蘇玉珍的絕望如此相似,讓她忍不住陷入回憶的低穀。
“你還好嗎?”蘇玉珍的殘影不知何時走到了蘇晚麵前,手裡拿著一支褪色的珠花,“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緒,你是不是也……經曆過很委屈的事?”
蘇晚抬起頭,看著蘇玉珍眼底的溫柔,突然鼻子一酸:“我從小就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東西,他們都叫我‘怪物’,我爸媽也因為這個疏遠我,隻有奶奶願意相信我。有時候我會想,要是我沒有這種能力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像普通人一樣,有朋友,有家人的陪伴……”
“我懂。”蘇玉珍坐在蘇晚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無法真正觸碰,卻帶著溫暖的心意),“我當年倒嗓後,也有人說我‘再也不能唱戲了’,說我‘浪費了好嗓子’。可我心裡知道,我有多愛唱戲,就算不能登上大舞台,我也想唱給願意聽的人聽。蘇晚,你的能力不是怪物的象征,它能幫你看到彆人看不到的遺憾,能幫像我這樣的殘影完成心願,這是多珍貴的事啊。”
蘇晚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這些年她聽過很多安慰的話,卻從來沒有人像蘇玉珍這樣,用相同的“遺憾”理解她的痛苦。“可有時候……我會覺得很累。”她哽咽著說,“我會感知到殘影的痛苦、絕望、憤怒,這些情緒壓得我喘不過氣,我怕有一天,我會被這些情緒吞噬,再也找不回自己。”
“不會的。”蘇玉珍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你看我,被困在劇院這麼多年,也沒有被絕望吞噬,因為我心裡還有‘想唱完《牡丹亭》’的執念。你也一樣,你心裡有想幫助殘影的心意,有想守護的人,這些都會成為你的力量,幫你對抗那些負麵情緒。”
舞台上的燈光突然亮起,陳硯朝著兩人揮手:“舞檯布置好了!蘇玉珍,我們準備了音響,你可以在這裡唱完《牡丹亭》,就像你當年夢想的那樣!”
蘇玉珍站起身,眼裡滿是期待,卻又帶著一絲猶豫:“我……我怕我唱不好,怕像當年一樣,在**時出錯……”
“我們相信你。”蘇晚擦乾眼淚,站起身,指尖重新泛出柔和的白光,“就算出錯也沒關係,我們都會聽你唱完,就像你當年期待的那樣,做你最忠實的觀眾。”
蘇玉珍看著蘇晚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舞台上的聚光燈,終於點了點頭,提著戲服裙擺走上舞台。音響裡傳來悠揚的伴奏,她深吸一口氣,開口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她的唱腔溫柔婉轉,帶著對舞台的熱愛,對夢想的執著。唱到**部分時,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想起了當年的倒嗓,可這次,她沒有停下,而是閉上眼睛,憑著對戲曲的熱愛,完整地唱了下去。
台下的蘇晚,指尖感知著蘇玉珍的情緒——從緊張到堅定,從猶豫到釋然,這些情緒像溫暖的水流,衝刷著她心裡的低穀。她突然明白,自己的能力不是負擔,而是連線殘影與活人世界的橋梁,是幫這些遺憾找到落幕方式的鑰匙。
“太好了!”陳玥的殘影激動地鼓掌,“她做到了!她終於唱完了《牡丹亭》!”
蘇玉珍唱完最後一句,舞台上的聚光燈突然變得格外明亮,她的身體泛出淡金色的光——“欲之執念”正在化解。她朝著台下的四人深深鞠躬:“謝謝你們,讓我完成了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我終於可以……沒有遺憾地離開了。”
隨著話音落下,蘇玉珍的殘影化作點點白光,融入舞台的聚光燈中,消失在劇院裡。舞台上的珠花、戲服,都漸漸失去了殘影的氣息,變得和普通舊物一樣。
“我們又成功了!”陳硯的臉上露出笑容,“現在隻剩下‘愛之執念影’了,隻要找到他們,就能阻止首領收集‘七情執念影’。”
蘇晚的心情也漸漸好轉,剛才的低穀被蘇玉珍的釋然治癒,指尖的淡白光也變得穩定:“林曉說‘愛之執念影’在東山路老公園,我們明天就去那裡。”
趙老闆收起羅盤,眼神裡滿是欣慰:“蘇晚,你剛才的狀態讓我想起了沈君彥日記裡的一句話——‘能力帶來的情緒不是枷鎖,是讓我們更懂共情的禮物’。你能感知到殘影的痛苦,說明你心裡有柔軟的地方,這纔是你最強大的力量。”
蘇晚點了點頭,心裡的沉重終於消散。她看著空曠的舞台,突然想起奶奶舊筆記裡的一句話:“每一個殘影的執念,都是對生命的不捨;每一次幫助,都是對遺憾的溫柔告彆。”原來奶奶早就告訴過她,能力的意義不在於承受痛苦,而在於用共情的力量,幫更多人找到告彆遺憾的方式。
四人離開劇院時,夜色已經降臨。老巷的路燈亮了起來,暖黃色的光照亮了回家的路。陳硯看著身邊漸漸恢複活力的蘇晚,心裡滿是欣慰——他知道,蘇晚再也不會因為殘影的情緒陷入低穀,因為她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與能力共處的方式。
而此時的東山路老公園,一對穿中山裝的情侶殘影正坐在長椅上,手裡握著一張泛黃的合影——他們是1960年的戀人,因為家庭反對沒能在一起,男生在去參軍的路上遭遇意外,女生苦等多年後也鬱鬱而終,兩人的執念都是“在老地方,好好說一句再見”。公園的灌木叢後,首領的爪牙正拿著“噬魂紋”網,眼神裡滿是貪婪,等著他們的執念達到頂峰時,將他們抓去煉製魂器。一場圍繞“愛之執念影”的較量,即將在老公園的月光下展開。
蘇晚坐在電動車後座,看著身邊掠過的老巷風景,指尖輕輕拂過口袋裡的奶奶舊筆記,心裡滿是堅定。她知道,未來還會遇到更多帶著痛苦執唸的殘影,還會因為情緒過載感到疲憊,但她再也不會陷入低穀——因為她有陳硯、陳玥、趙老闆這些夥伴,有幫助殘影完成心願的信念,還有奶奶留下的、關於“共情與溫柔”的傳承。這些力量,會支撐著她,在守護殘影的路上,堅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