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殘影:都市異聞簿 第20章 蘇晚拒絕參與異聞調查
晚香花坊的玻璃門被晨風吹得輕輕晃動,銅鈴聲細碎地響著。蘇晚蹲在花架前,指尖拂過沾著露水的晚香玉花瓣,卻沒了往日打理花草時的專注——昨夜從紅裙空間退回後,陳玥殘影那句“首領還會再來”像根刺,紮在她心裡,連帶著指尖感知到的殘影情緒,都多了幾分焦躁。
“這些晚香玉得換盆了,根須都從盆底鑽出來了。”周瑤提著剛買的早餐走進來,將紙袋放在櫃台上,目光落在蘇晚緊繃的側臉上,“還在想昨晚的事?我都說了,彆總把自己卷進那些危險裡,你又不是什麼‘殘影守護者’。”
蘇晚沒有抬頭,隻是將手裡的灑水壺放在一旁:“我沒卷進去,隻是……陳玥的殘影還在紅裙空間裡,首領不會善罷甘休。”
“那也是陳硯該操心的事。”周瑤拉開椅子坐下,拿出豆漿和包子,“你忘了小時候被同學當成‘怪物’的日子了?忘了你爸媽因為你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搬去外地很少聯係你了?蘇晚,你沒必要為了不相乾的人,再把自己推回那種孤立無援的境地。”
這話像一塊石頭,砸在蘇晚心上。她當然沒忘——小學時因為說“同桌身後有個穿白衣服的阿姨”,被同學孤立了整整一年;高中時因為提醒鄰居“彆住剛租的老房子,裡麵有殘影在哭”,被爸媽罵“胡言亂語”,沒過多久就以“工作調動”為由,搬去了鄰市,隻留下她和奶奶的花坊。這些年,她守著晚香花坊,一邊用花草平複能力帶來的情緒過載,一邊偷偷幫無惡意的殘影完成心願,可從不敢主動摻和任何異聞調查,就是怕再被當成“異類”。
“我知道。”蘇晚的聲音輕得像風,“我沒打算摻和,等幫陳硯找到林薇薇的紅裙,我就再也不管這些事了。”
話音剛落,花坊門口的銅鈴又響了——陳硯站在門簾外,手裡的舊羅盤泛著微光,指標還朝著花坊深處的晚香玉花叢,隻是比昨天柔和了些。他身上還沾著些許灰塵,顯然是剛從老樓回來,眼底的紅血絲說明昨晚沒睡好。
“蘇晚,”陳硯走進來,語氣帶著急切,“林曉查到林薇薇媽媽沈玉茹的舊居了,就在東山路37號,離老樓不遠。我們今天去那裡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更多關於紅裙的線索,還有……陳玥的訊息。”
蘇晚的指尖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避開陳硯遞過來的調查筆記。筆記本上貼著沈玉茹舊居的照片,牆角隱約能看到一株梔子花,和古槐下的那幾株一模一樣。
“我不去。”
陳硯的動作頓住,臉上滿是錯愕:“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去。”蘇晚抬起頭,眼神裡帶著刻意的冷漠,“之前幫你找林薇薇的紅裙,幫你破解奶奶的舊筆記,都是因為……我欠你奶奶一個人情。現在人情還完了,我不想再摻和這些事了。”
這話像一把冷刀,戳在陳硯心上。他沒想到,昨晚還一起闖紅裙空間、並肩對抗首領的蘇晚,會突然說出這種話。“欠我奶奶人情?蘇晚,你明明能感知到殘影的情緒,能看到陳玥的殘影在紅裙空間裡求助,你怎麼能說‘不想摻和’?”
“我為什麼不能?”蘇晚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指尖泛著的淡白光瞬間熄滅,“我能看見殘影,不是我的錯;我幫那些無惡意的殘影完成心願,是我樂意。可這不代表,我要為了你的妹妹,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殘影,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陳硯,你彆忘了,我隻是個開花店的,不是你的‘殘影探測器’!”
周瑤急忙站起來打圓場:“陳硯,你彆逼她了,蘇晚她……”
“我沒逼她。”陳硯打斷周瑤,目光緊緊盯著蘇晚,“我隻是不明白,你明明有能力幫更多人,為什麼偏偏要把自己封閉起來?你奶奶留下的舊筆記裡,寫滿了‘殘影非惡,執念乃人心所係’,你難道都忘了嗎?”
“我沒忘,但我也沒義務替我奶奶完成什麼‘使命’!”蘇晚轉身走到花架後,避開陳硯的視線,“你走吧,我不會再參與任何異聞調查,花坊也不歡迎你再來。”
陳硯的拳頭緊緊攥著,指節泛白。他看著蘇晚的背影,突然想起張老爺子說過的話——“蘇晚這孩子,因為能力受了太多苦,她用冷漠築起的殼,比誰都厚”。他知道,蘇晚不是真的不想幫忙,隻是在害怕,害怕再次因為能力被傷害,害怕把身邊的人也卷進來。
“好,我走。”陳硯的聲音低了些,“但我希望你想清楚,陳玥的殘影還在紅裙空間裡,首領隨時可能再對老樓動手。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手裡的羅盤指標輕輕晃動了一下,像是在不捨。走到門簾前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蘇晚,你奶奶的舊筆記裡,還寫過一句話——‘能力不是詛咒,是讓遺憾落幕的機會’。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不是‘怪物’,你的能力,能救很多人。”
銅鈴聲再次響起,陳硯的身影消失在花坊外。蘇晚靠在花架上,指尖傳來晚香玉的冷香,卻壓不住心裡的慌亂——她當然知道奶奶寫過那句話,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幫到很多人,可那些被孤立、被誤解的日子,像一道傷疤,隻要稍微觸碰,就會疼得讓她不敢往前。
“你看看你,把人都氣走了。”周瑤走過來,拍了拍蘇晚的肩膀,“心裡明明想幫忙,嘴上卻說得那麼狠。”
“我沒想幫忙。”蘇晚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隻是……怕再被當成‘怪物’,怕你也像我爸媽一樣,覺得我不正常,然後離開我。”
周瑤愣住了,隨即歎了口氣,輕輕抱了抱蘇晚:“傻丫頭,我跟你爸媽不一樣,跟那些同學也不一樣。我知道你能看見殘影,知道你會因為感知到它們的情緒而難過,可我從沒覺得你‘不正常’。我隻是怕你受傷,怕你因為幫彆人,把自己的日子過得一團糟。”
蘇晚靠在周瑤懷裡,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這些年,她一直把自己偽裝得很堅強,從不敢在彆人麵前示弱,可在周瑤麵前,那些因為能力帶來的委屈和恐懼,終於忍不住翻湧出來。
“我也怕。”蘇晚的聲音帶著哭腔,“昨晚在紅裙空間裡,首領的鎖魂紋差點傷到我,我能感覺到他的力量有多強。我怕我幫不了陳硯,還會把你也卷進去,我怕……”
“彆怕。”周瑤輕輕拍著她的背,“想幫忙就去幫,不想幫就不幫,決定權在你手裡。但彆因為害怕,就否定自己的能力,否定自己想幫人的心意。你奶奶留下花坊,留下那些晚香玉,不是讓你躲在這裡的,是讓你知道,就算能看見殘影,也能把日子過得像晚香玉一樣,又香又乾淨。”
蘇晚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靠在周瑤懷裡,聽著花坊裡細碎的風聲和晚香玉的氣息,心裡的焦躁漸漸平複了些。
下午三點,周瑤回咖啡店看店了,花坊裡隻剩下蘇晚一個人。她坐在櫃台後,翻出奶奶的舊筆記,指尖拂過那些熟悉的字跡——有關於殘影的記載,有關於晚香玉種植的技巧,還有幾頁畫著小小的梔子花,旁邊寫著“晚晚喜歡的花,要多種種”。
翻到最後一頁時,一張泛黃的照片從筆記本裡掉了出來——照片上是年輕時的奶奶,抱著年幼的蘇晚,站在晚香花坊的門口,兩人都笑得格外燦爛。照片背麵,是奶奶的字跡:“晚晚,能力不是負擔,是老天給你的禮物。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需要幫忙的殘影,彆害怕,跟著心走就好。奶奶會在天上,看著你把日子過好,看著你幫那些遺憾的人,把心願了了。”
蘇晚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滴在照片上。她想起昨晚在紅裙空間裡,陳玥的殘影拉著她的手,說“姐姐,我想回家”;想起幫林小雅找到媽媽時,母女倆重逢的溫暖;想起幫老奶奶殘影找到玉佩時,她眼裡的感激。這些畫麵,像一束束光,照亮了她因為害怕而封閉的心。
“奶奶,我知道了。”蘇晚輕聲說,將照片小心翼翼地夾回筆記本裡,“我不會再因為害怕,就躲起來了。”
她站起身,走到花坊深處的晚香玉花叢前,指尖輕輕觸碰花瓣——能清晰感知到,這些晚香玉裡,不僅有奶奶留下的靈氣,還有無數個被她幫助過的殘影留下的溫暖執念,像是在鼓勵她,支援她。
她拿起手機,翻出陳硯的號碼,手指懸在撥號鍵上,猶豫了幾秒,還是放下了。她需要再準備一下,需要確認自己真的能麵對那些危險,而不是一時衝動。
就在這時,花坊門口的銅鈴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不是陳硯,也不是周瑤,而是一個陌生的殘影,穿著破舊的藍色工裝,手裡拿著一個生鏽的飯盒,站在門簾外,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透明。
“你能幫我嗎?”殘影的聲音帶著哽咽,“我……我叫李建國,1958年在東山路的工廠裡去世,我的飯盒裡有給我女兒的糖,我想親手交給她,可我找不到她了……”
蘇晚的指尖泛著淡白光,能感知到這個殘影的執念很純粹,沒有任何惡意,隻有對女兒的思念。她想起奶奶筆記裡的話,想起陳玥的殘影在紅裙空間裡的求助,深吸一口氣,朝著殘影點了點頭:“我幫你找。”
殘影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身體的透明度也降低了些:“謝謝你……謝謝你……我女兒叫李娟,當年我去世時,她才五歲,現在應該……應該六十多歲了……”
蘇晚拿出紙筆,認真記錄下殘影的資訊:“你還記得你女兒當年住在哪裡嗎?或者有沒有什麼特彆的記號?”
“記得!我們當年住在東山路29號,我女兒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個小小的梔子花胎記,是我給她取的小名‘梔梔’……”
就在蘇晚和殘影交流時,花坊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陳硯去而複返,手裡拿著一張沈玉茹的舊照片,照片上沈玉茹抱著年幼的林薇薇,背景裡的東山路29號門牌格外醒目。
“蘇晚,我……”陳硯的話突然停住,目光落在門口的殘影身上,又看向蘇晚,眼裡滿是驚訝。
蘇晚沒有迴避他的視線,隻是輕輕對殘影說:“你先等一下,我跟他說句話。”
她走到陳硯麵前,語氣比早上柔和了些:“沈玉茹的舊居,是不是在東山路29號?”
陳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林曉說沈玉茹1980年到1995年,一直住在那裡。怎麼了?”
蘇晚指了指門口的殘影:“他叫李建國,當年住在東山路29號,女兒叫李娟,小名梔梔,左手手腕有梔子花胎記。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李娟現在在哪裡?他想把飯盒裡的糖,親手交給女兒。”
陳硯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知道,蘇晚這是改變主意了。“好!我現在就讓林曉查!”他立刻拿出手機,給林曉發訊息,手指都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蘇晚,你……”
“先幫他找女兒。”蘇晚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至於林薇薇的紅裙,等找到李娟,我們再去沈玉茹的舊居。”
陳硯用力點頭,眼眶有些發熱:“好!謝謝你,蘇晚。”
蘇晚沒有說話,隻是轉身朝著門口的殘影走去——她知道,自己這一步,不僅是在幫殘影完成心願,也是在幫自己走出恐懼,走出那個因為能力而築起的殼。
而此時的東山路老樓裡,首領正站在閣樓的暗格前,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裡麵放著一枚刻滿鎖魂紋的玉佩。他看著監控裡蘇晚和殘影交流的畫麵,金色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蘇晚,終於肯主動摻和進來了。很好,這樣遊戲纔有意思。”
他開啟黑色的盒子,將玉佩貼在暗格上,鎖魂紋的紅光瞬間亮起,與紅裙空間的氣息相連:“陳硯,蘇晚,你們儘管來找線索,我在紅裙空間裡,等著你們來送死。”
晚香花坊裡,蘇晚還在耐心地詢問李建國關於女兒的細節,陳硯則在一旁和林曉溝通,偶爾抬頭看向蘇晚,眼裡滿是感激。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晚香玉花叢上,也灑在兩人身上,像是在預示著,這場關於殘影與執唸的冒險,終於要朝著更堅定的方向,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