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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殘影:都市異聞簿 第3章 陳硯的舊羅盤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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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在老城區的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陳硯背著揹包站在晚香花坊門口時,剛過九點,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水汽,混著一股清冽的花香

——

不是常見的玫瑰或百合香,而是更溫潤、帶著一絲涼意的味道,和他那天在東山路老樓裡聞到的梔子花香有幾分相似,卻又更複雜些。

花坊的門麵不大,木質招牌上刻著

“晚香花坊”

四個字,字型清瘦,邊緣泛著淺棕色的包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口擺著兩排白色的陶瓷花盆,裡麵種著不知名的綠植,葉片上還掛著晨露,門簾是淺灰色的棉麻材質,被風吹得輕輕晃動,隱約能看到裡麵擺放整齊的花架。

陳硯深吸一口氣,抬手掀開了門簾。

“叮鈴

——”

門簾上方掛著的風鈴輕輕響了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花坊裡很安靜,光線有些暗,隻有幾盞暖黃色的小燈掛在天花板上,照亮了架子上的花束。玫瑰、洋桔梗、小雛菊……

每種花都打理得格外精緻,葉片鮮亮,花瓣飽滿,連最容易枯萎的滿天星,都透著鮮活的氣息。

可奇怪的是,這麼漂亮的花坊,卻一個客人都沒有。

“請問,有人嗎?”

陳硯輕聲問道,目光在花坊裡掃過。

裡間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穿著淺青色連衣裙的女生走了出來。她個子不算高,頭發紮成簡單的低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麵板很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這應該就是林曉說的蘇晚。

“買花?”

蘇晚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清冷得沒有溫度,目光落在陳硯身上,卻像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陳硯搖了搖頭,從揹包裡拿出記者證遞過去:“你好,我是《城市拾遺》的記者陳硯,想跟你瞭解一些關於老城區的事,方便嗎?”

蘇晚沒有接記者證,隻是掃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轉身走到花架旁,拿起噴壺給一盆白色的花澆水。“我不懂什麼老城區的事,你找錯人了。”

她的態度很明確,拒絕交流。陳硯早有準備,林曉昨天就說過蘇晚性格冷淡,他沒氣餒,收回記者證,目光落在那盆白色的花上

——

花瓣呈橢圓形,花蕊是淡黃色的,正是他那天聞到的香味來源。“這是什麼花?香味很特彆。”

“晚香玉。”

蘇晚的手頓了一下,聲音依舊平淡,“晚上開花,香味會更濃。”

陳硯心裡一動。晚香玉,花坊的名字

“晚香”,大概就是來自這種花。他注意到,蘇晚澆水的動作很輕,指尖偶爾會碰到花瓣,像是在安撫什麼易碎的東西,而她的目光,似乎不僅僅落在花上,還在花架旁的空氣裡停留了一瞬

——

就像林曉說的,她在對著空氣

“交流”。

就在這時,揹包裡的羅盤突然震動了一下。

陳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識地按住揹包,指尖能感受到羅盤傳來的輕微震顫,比昨天在東山路時更明顯些。他抬頭看向蘇晚,發現蘇晚也停下了動作,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目光轉向他的揹包方向,眼神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你揹包裡裝的什麼?”

蘇晚問道,語氣依舊冷淡,卻多了幾分探究。

“沒什麼,一些采訪用的東西。”

陳硯沒有立刻拿出羅盤,他想看看蘇晚的反應

——

她能注意到羅盤的異動,是不是說明她真的能感知到

“特殊的東西”?

蘇晚沒再追問,隻是轉過身,繼續整理花架上的花束,動作有條不紊,彷彿剛才的插曲從未發生過。花坊裡又恢複了安靜,隻有風鈴偶爾發出的

“叮鈴”

聲,還有蘇晚輕微的腳步聲。

陳硯沒有急著開口,他在花坊裡慢慢走動,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花坊的裡間掛著一個布簾,布簾後隱約能看到一張木桌,桌上似乎放著什麼東西,被一塊深藍色的布蓋著。他注意到,裡間的方向,羅盤的震動更明顯了。

“你找我,到底想說什麼?”

蘇晚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不是買花,也不是采訪老城區,你是衝著‘那些東西’來的吧?”

陳硯停下腳步,看向蘇晚。她的背對著他,隻能看到她的側臉,輪廓清晰,眼神依舊平靜,但陳硯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比剛才更緊繃了些。

“我在找我妹妹。”

陳硯沒有繞圈子,直接說出了目的,“她三年前在東山路老街區失蹤了,跟那裡的‘紅衣傳聞’有關。昨天我去了東山路,看到了疑似她的身影,我的羅盤……

指向了這裡。”

他一邊說,一邊從揹包裡拿出那個舊羅盤,放在旁邊的花架上。羅盤剛一接觸桌麵,銀白色的指標就開始快速轉動,轉了幾圈後,穩穩地指向裡間的布簾方向,震動也比剛才更劇烈了,邊緣的黃銅都有些發燙。

蘇晚的身體僵了一下,她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羅盤上,眼神裡終於有了明顯的情緒

——

不是驚訝,而是一種複雜的沉重,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這個羅盤……”

蘇晚走到花架旁,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一下羅盤的邊緣,卻沒有碰到指標,“是你妹妹的?”

“是。”

陳硯點頭,“她失蹤前最喜歡這個羅盤,說能找到‘看不見的東西’。以前我不信,直到她失蹤後,這個羅盤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每次靠近與‘紅衣傳聞’有關的地方,它都會異動。”

蘇晚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羅盤的指標,眼神裡閃過一絲回憶,又很快被冷淡覆蓋。她站起身,走到裡間的布簾前,停下腳步,卻沒有掀開布簾。“東山路的紅衣女孩,不是你妹妹。”

陳硯的心猛地一沉:“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她。”

蘇晚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很多年前就見過,在東山路還沒要拆的時候。她總是穿著紅色的連衣裙,站在那棟三層小樓的陽台,不說話,也不靠近人。”

“那她是誰?為什麼會一直在那裡?”

陳硯急忙追問,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從彆人口中聽到關於

“紅衣女孩”

的具體描述,而且這個人還真的

“見過”

她。

蘇晚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能看到她,卻聽不到她說話,也不知道她的執念是什麼。”

她頓了頓,看向陳硯,“你妹妹的失蹤,或許跟她有關,但你妹妹不是她。昨天你在東山路看到的身影,可能是你太想念你妹妹,產生的幻覺,也可能是……

她在引導你。”

“引導我?引導我來這裡?”

陳硯指著自己,有些不解。

蘇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門口,看向外麵的梧桐樹,輕聲說:“東山路的老樓裡,不止有她一個‘殘影’。最近這段時間,那裡的‘殘影’變得越來越活躍,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你的羅盤能感知到它們,所以才會指向這裡

——

因為這裡的‘氣息’,能安撫它們。”

“氣息?是晚香玉的香味嗎?”

陳硯問道。

“是,也不是。”

蘇晚轉過身,目光落在花坊中央的一個白色陶瓷花瓶上,花瓶裡插著幾支晚香玉,“晚香玉的香味能暫時壓製‘殘影’的執念,但真正能安撫它們的,是這裡的‘平靜’。我守著這個花坊,就是為了讓那些沒有惡意的‘殘影’,能有個暫時停留的地方。”

陳硯終於明白,為什麼林曉會說蘇晚

“特彆”——

她不僅能看到

“殘影”,還在默默守護它們。他看著蘇晚,這個看起來冷淡疏離的女生,心裡突然多了幾分敬佩。

“那你知道這個符號嗎?”

陳硯拿出手機,開啟昨天拍的那個

“殘影”

符號,遞給蘇晚看。

蘇晚的目光落在手機螢幕上,瞳孔猛地一縮,手指下意識地握緊了,臉色也比剛才更白了些。“你在哪看到的?”

她的聲音有些發緊,和平常的冷淡截然不同。

“在我們雜誌的舊檔案裡,十年前的投稿,作者沒留真名,裡麵還夾著一張

1987

年的照片,照片裡的紅衣女孩腳下,就畫著這個符號。”

陳硯注意到蘇晚的反應,心裡更加確定,這個符號不簡單,“你認識這個符號?”

蘇晚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這是‘殘影印記’,是那些被‘束縛’的殘影才會有的標記。有這個印記的殘影,不是自然形成的,是被人用特殊的方法‘留住’的。”

“被人留住?”

陳硯的心跳驟然加快,“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控製這些殘影?”

蘇晚點了點頭,眼神裡多了幾分沉重:“我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目的,但我見過有這個印記的殘影,他們的執念比普通殘影更強烈,也更痛苦。三年前,東山路開始拆遷的時候,我就見過一個有這個印記的殘影,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就是你說的那個紅衣女孩。”

三年前

——

正好是陳玥失蹤的時間。

陳硯的手有些發抖,他看著蘇晚,急切地問道:“三年前,你在東山路見過她?那你見過我妹妹嗎?她叫陳玥,當時十六歲,可能也在調查紅衣女孩的事。”

蘇晚的目光落在陳硯臉上,沉默了幾秒,才輕輕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你妹妹,但我記得,三年前的一天晚上,東山路的老樓裡傳來過很激烈的爭吵聲,還有東西破碎的聲音。第二天,那個紅衣女孩的殘影就變得比以前更活躍了,好像在找什麼東西,而你的羅盤……”

她看向花架上的羅盤,指標依舊指著裡間的布簾方向,震動已經漸漸減弱,但還是沒有停下。“你的羅盤,可能跟那個紅衣女孩的殘影有關,也可能跟你妹妹的失蹤有關。但我勸你,彆再查下去了,那些控製殘影的人,不是你能對付的。”

“我不能放棄。”

陳硯握緊拳頭,眼神堅定,“我妹妹還在等著我,不管那些人是誰,我都要找到她。”

蘇晚看著他,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同情,有擔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共鳴。她沉默了很久,才轉過身,走到裡間的布簾前,掀開了布簾。

布簾後是一張木桌,桌上放著一個深藍色的盒子,盒子上刻著和羅盤上一樣的細密花紋。蘇晚開啟盒子,裡麵放著一本舊筆記本,封麵是淺灰色的,邊緣已經有些磨損。

“這是我奶奶留下的筆記本,裡麵記了一些關於‘殘影’的事,還有東山路的傳聞。”

蘇晚把筆記本遞給陳硯,“或許對你有幫助,但你要記住,一旦開始查,就再也回不去了。”

陳硯接過筆記本,指尖能感受到紙張的粗糙,封麵還殘留著淡淡的墨香。他抬頭看向蘇晚,鄭重地說:“謝謝你,不管以後會遇到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蘇晚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繼續整理花架上的花束。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花坊,落在她的身上,給她清冷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暖光。

陳硯把筆記本放進揹包,又拿起羅盤,發現指標已經停止了震動,銀白色的指標依舊指向裡間的方向,卻比剛才更穩定了些。他知道,這本筆記本裡,一定藏著更多關於殘影、關於紅衣女孩、關於陳玥失蹤的線索。

“我會儘快把筆記本還給你。”

陳硯對蘇晚說。

蘇晚沒有回頭,隻是輕輕

“嗯”

了一聲。

陳硯掀開珠簾,走出了花坊。清晨的陽光依舊溫暖,梧桐葉在風中輕輕晃動,空氣中的晚香玉香味比剛才更濃了些。他回頭看了一眼晚香花坊,淺灰色的門簾在風中搖曳,蘇晚的身影在花坊裡若隱若現,安靜得像一幅畫。

他握緊揹包裡的筆記本和羅盤,心裡充滿了堅定。雖然蘇晚勸他彆再查下去,但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個神秘的

“殘影印記”、奶奶的筆記本、陳玥失蹤前的調查……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方向,而他,必須沿著這個方向走下去,直到找到真相。

就在陳硯轉身準備離開時,花坊裡突然傳來蘇晚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裡:“小心‘拾遺閣’的人。”

陳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花坊,門簾已經落下,看不到蘇晚的身影。拾遺閣

——

就是他昨天在東山路附近看到的那家古董店,店主戴著半張銀色麵具,看起來神秘又詭異。

蘇晚為什麼會提到拾遺閣?難道那家古董店,跟控製殘影的人有關?

陳硯的心裡多了幾分警惕,他記下

“拾遺閣”

這個名字,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驅散不了他心裡的寒意

——

這場尋找真相的路,比他想象的更危險,而他與蘇晚的交集,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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