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哄哄我 70
進入密林之後他們明顯感覺到周圍能見度降低,就像天驟然暗下來一般。霍楚言將另外兩個背囊都放在了馬背上,由宋若民牽著馬。
進山之後他們都戴上了防滑手套。霍楚言牽著林杳走在最前麵,他手裡拿著野戰刀,為她們看去斬去前方雜亂的樹枝。
林杳幾人都密切地注意著的周圍情況,這裡的物資比山下的更加難找,所見之處幾乎都是樹叢和雜草,越往上路越陡峭。
隻經過一棵冷杉時,他們在冷杉下的柃木叢中發現了一個及其隱蔽的布包,裡麵包著的是一把deserteagle,霍楚言把deserteagle給了趙菁。
趙菁在接過deserteagle的一瞬麵色有些不自然,邊上的薑微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但隨即便移開了視線。
中途他們曾遇到一隊正在下山的小隊,他們手裡有一把icrouzi,但看到霍楚言他們幾人三個人都有槍之後便友好地離開了。
等他們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太陽開始往下降,林間已是一片昏暗。霍楚言他們找了一處地方休息,眾人都坐下喝水或者咬幾口餅乾。
但霍楚言卻有擔心的事情,空投明天中午十二點才會開始投放,今晚他們沒有帳篷過夜。他和宋若明兩個男人還好,但那幾個女孩怕是受不住。
霍楚言把4給了宋若明,拿了他的deserteagle,他決定一個人去找山洞。走之前霍楚言抱了抱林杳,他的唇貼在她的額前,低聲道:“兩個小時內我一定回來,你乖乖地在這裡等我。”
林杳點了點頭。
他們坐在背風的地方,背靠著山壁,底下鋪了防水布。他們五個人中除了宋若民和陸可萌其他三個人都不是主動說起話題的性子。
她們三個人便靜靜地聽著宋若民和陸可萌說話。
林杳仰頭看這頂上樹梢和天空,像是一塊巨大的深綠色幕布上被光戳了無數個窟窿一般,暗淡的光線通過樹間縫隙透了進來。
此時的光帶著夕陽的餘暉,淡金色的光隨著樹葉的晃動而跳躍,此時的畫麵看起來居然有一種溫柔的感覺,林杳似乎又回到了和霍楚言在溪邊的那段記憶點。
霍楚言背著她走了很久很久。
陸可萌緊緊地抱著懷裡的背囊,因為裡麵有那隻她親手處理的雞,她現在就盼望著霍楚言早點回來,他們可以生火烤雞。
趙菁沉默地咬著壓縮餅乾,她的懷裡緊緊地抱著那把deserteagle。
宋若明在清點霍楚言背囊裡帶回來的東西,他帶回來那個背囊裡還有20包壓縮餅乾和8瓶水。宋若明把暖手寶都分給了女孩們。
在六點的時候太陽已經沉入了海平麵,宋若明拿著野戰刀去周邊砍了很多樹枝,女孩們也去找了一些石塊,他們準備生火了。
與霍楚言的熟練不同,宋若明左手拿著金屬鑽,右手拿著刀,他用刀不斷地在金屬鑽上摩擦,反複了十幾次才將枯葉點燃。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在將近七點的時候開始下雨了。他們急忙拿出防水布,將防水布綁在樹間之後避雨的空間驟然變得狹小。
他們都擠在了一起。
七點半,霍楚言仍沒有回來,此時距離霍楚言的離開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他們都開始擔心霍楚言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林杳抿了抿唇,她戴上了頭燈拿出了手電筒。
薑微一把拉住了林杳,“林杳,你去乾什麼?”
林杳轉頭看她一眼,輕聲道:“我去找霍楚言。”
薑微卻不允許她走,她篤定道:“霍楚言不會有事的,你知道他有多厲害。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他回來找不到你他會發瘋的。”
林杳直直地看著薑微的眼睛,“所以即使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也沒有人會去找他是嗎?因為你們堅信他無所不能。”
可是,他是人,不是神。
薑微忽然怔住,她緩緩地鬆開了林杳的手。她忽然意識到坐在這裡的所有人,除了林杳之外誰也不會去找霍楚言,她不會,趙菁也不會,其他兩個人更不會。
他們隻會守著霍楚言給他們帶來的物資,等著他回來,如果他回不來他們也隻會遺憾自己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庇護傘。
林杳開啟了頭燈,手電筒她放在了口袋裡,她的手上拿著一隻口紅。她看了一眼麵前黑沉沉的大山,頭也不會地朝著霍楚言離開的地方去了。
剩下的人都緘默無聲地看著林杳的背影消失在漫天雨幕之中。
十分鐘後,矮叢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們都朝著個那個方向看過去,來人身形高大,他手裡又多了一個背囊。
霍楚言回來了。
霍楚言把背囊往火堆旁一丟,下意識就去找林杳的身影。少年鋒利的眉間還躺著雨水,氣息微喘,他的黑眸微沉,聲音立即冷了下來:“林杳呢?”
薑微怕他失控,立即起身道:“你七點沒回來,十分鐘前她去找你了,就朝著你之前離開的方向,她走的時候帶背囊了,裡麵有無線對講機。”
霍楚言漆黑的瞳孔裡映著火光,他掃了他們一眼,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氣。但他自己也明白,誰也攔不住林杳。
他抹了一把雨水,喘了一口氣,下頷線緊繃著。他想現在什麼也不顧的就離開就去林杳,但是他不能就這樣他們丟在這裡。
是他把他們帶上山的。
半晌,少年微啞的聲音傳來:“把火滅了,東西收好,我帶你們去山洞。”
霍楚言拿出了一根繩子讓每個人握住,他走在最前麵帶著他們往山洞的方向走去,馬兒背著背囊走在最後麵,一路上他們走的不快,山路本就難走,下雨了路又很滑,等他們到達山洞已經是半小時後。
霍楚言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他連自己的背囊都沒帶走,隻帶走了給宋若民的那把槍,他把deserteagle塞給了宋若民,告訴他裡麵還有十發子彈。
留在山洞裡的人都很沉默。
林杳每經過一顆樹都會用口紅在上麵畫下一個記號,每當走到分叉路口的時候她都會想,如果她是霍楚言她會從哪裡走。
最後她什麼都想不出來,隻是憑著感覺走。她隻敢輕輕地吹響哨子,遇到有火光的地方她都會小心地避開,就這樣她找了一個小時。
她頭發幾乎被雨水浸濕,冷風不斷地往她的衣領裡灌,直到感覺到自己的體力開始下降,體溫開始流失她才找了一處避風處停下來。
林杳關了頭燈,她抱著自己小聲地吹著哨子。她有些恍惚,如果她找不到霍楚言怎麼辦?若是他淘汰了還好,萬一他出什麼意外怎麼辦?
霍楚言走的時候除了野戰刀和那把槍他什麼都沒有拿,他把所以東西都留給了他們。這纔是林杳為什麼一定要出來找他的原因。
她知道霍楚言強大嗎,她比誰都清楚,但是他對她來說實在太過重要了,她不可能把他一個人就這麼丟在這深山裡。
想到這裡,林杳的眼眶微熱,她開始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微弱在哨子聲仍在暗林中響著,在雨聲下微不可聞。
可是,霍楚言還是聽到了。
林杳在聽到腳步聲和摩擦聲的時候嚇了一跳,聲音傳來的地方沒有光,似乎是什麼野獸。她立即收起哨子屏住了呼吸,另一手握住了刀。
似乎一陣疾風掠過,林杳驟然陷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裡,來人緊緊地抱住了她,粗重的呼吸聲在她頭頂響起,下一瞬她的下巴被人捏住。
霍楚言低頭狠狠地親了下去,這是一個不太溫柔的吻。
他沒有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長驅直入探進了陌生的領地中。就如這一夜的暴雨一般,瘋狂而迷亂。
林杳的牙關輕顫,她摸上了他的側臉。
不知過了多久霍楚言才放開她,嗓音壓抑又克製:“你摔倒沒有?有沒有哪裡傷到?裡麵的衣服濕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林杳去牽他的手,她挨個回答他的問題:“沒有摔倒,也沒有傷到,頭發和鞋子濕了,沒有不舒服。”
霍楚言開啟手電筒,將她渾身上下都看了一遍,這一次他的聲音與往常都不一樣,聽起來比這夜雨還要涼:“林杳,我怎麼和你說的?是不是讓你乖乖等我回來?為什麼亂跑?”
林杳的睫毛微顫,雨滴將墜未墜地掛在她的睫毛上,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固執:“你沒有回來,我等了你兩個半小時。”
霍楚言一時無言。
他這一次是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個正在下山的小隊,才耽誤了半小時。他以為林杳會在原地等他的,她一直都那樣乖。
他又摸了摸她的臉,隨後蹲下身,低聲道:“我揹你回去。”
林杳趴在霍楚言的背上才發現他又什麼都沒有帶就出來了,她忍不住道:“下次出去帶著對講機好嗎?我”
林杳忽然說不下去了,她一直忍著的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她曾經以為在黑夜裡等待天明的時間是最難熬的。
可現在她發現,原來那不是最難的時光,等他回來的時光才最難熬。
霍楚言的腳步微頓,他啞聲道:“是我不好,我回來晚了,你彆哭。”
她一哭,他想把命都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
言言:又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