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喜歡我的資訊素？ 圍魏救趙
圍魏救趙
“太好了，這家夥終於醒了。”
好熟悉的套詞，像是在什麼穿越電視劇中聽見過。
曲雲歌半眯著眼，一時半會還沒從和豬對視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老大，他不會是失憶了吧，這麼久還不說話？”
這個夢也太高階了，還會自動走失憶的流程。
曲雲歌撐著頭，強忍不適，將視線聚焦到了對麵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留著寸頭，個子高大，穿著黑色的短袖和短褲，明顯是夏天的打扮。
“我……”
曲雲歌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整，寸頭男突然用腳踹翻了一張凳子。
“砰——”
凳子摔倒在水泥地上，巨大的響聲把曲雲歌的睡意砸跑了。
“還裝糊塗呢？”
寸頭男旁邊的小弟得到老大暗示，將準備好的小半瓶水潑到了曲雲歌臉上。
水不涼，但足夠讓他恢複清醒。
曲雲歌啞著嗓子，環顧四周，沒有找到紙巾一類的東西，隻好用袖子抹掉眼睛周圍的水珠。
碰到自己臉頰的那一刻，他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不，這不對。
夢怎麼會有實感？
曲雲歌用另隻手掐了一下大腿，疼痛感瞬間沿著大腿根傳遞到了上半身。
難怪，那些得知自己穿越的人，絕對不是故意掐腿掐手，而是下意識的反應。
要冷靜。千萬要冷靜。
曲雲歌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擦水珠的手上，等指尖不再顫抖了才做了一個深呼吸。
至少目前可以確定，他沒有缺胳膊少腿，身體能保持活動。
“很好，看來還有反應。”
寸頭男滿意地拎起一根木棍，不緊不慢地點著地麵。
這個狡猾的oga，自從家裡破產後，一直東躲西藏，連監控都沒拍到他的逃跑路徑。
他們這群討債的大費心思，找了許久，纔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發現他的蹤跡。
沒想到，他們一進門，發現這個破落的院子居然被打理得井井有條，角落裡甚至種上了不知名的花。
養豬？喂雞？
想要開始新生活？
寸頭男咧嘴一笑，活動著手腕上的筋骨，彷彿在嘲笑著曲雲歌的異想天開。
他倒是想知道，這人花了那麼多功夫，從中心城區跑到城區邊界，再次見到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是寧願捱揍也要和他們同歸於儘，還是哭著向自己求情呢？
在一眾打手的注視下，被淋濕的oga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露出了虛弱的神情。
曲雲歌輕輕咳了兩聲，在寸頭男期待的目光中，說出了他想要的話——
“你好？hello？空你幾哇？阿尼哈撒呦？”
場麵有瞬間的停滯。
“……”
“老、老大？”
跟班小弟弱弱地問道：“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寸頭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再說一遍？”
曲雲歌再次開口，又一連換了好幾種語言，儘量把每一個音節都發明白，讓這群人聽清楚。
另一個跟班小弟撓撓頭，勇敢舉手。
“老大，我隻知道‘哈嘍’是你好的意思……其他的沒聽過啊。”
“閉嘴！你個蠢貨！”
“……”
曲雲歌趁著他們內訌，儘量讓自己的思維轉動起來。
有人知道hello，就證明漢語和英語在這個世界是通用的。
這群討債的雖然說話粗魯，但他們有人類所擁有的特征，說話習慣也符合正常情況，首先可以排除穿越到外星的可能。
接著，這裡的人類交流用普通話和英語，又可以排除古代，將時間鎖定在現代，隻是科技水平未知。
有豬圈、有房子、有人……
曲雲歌拉緊被子，坐直身體。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平房，桌椅齊全，還有一個用來招待客人的茶幾，上麵放著一個大紅色的燒水壺。
用來睡覺的床是木板床，因為是夏天，床上鋪了一層涼席，被子比較薄，也是大紅色的。
床的兩側有窗戶通風，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稍遠的地方有個豬圈，裡麵擠滿了豬仔。
寸頭順著曲雲歌的視線，和那群小豬隔空對視了一眼。
“怎麼？人傻了說胡話，腦子裡還想著豬？”
曲雲歌將計就計，接上寸頭男的話頭：“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哈。”
寸頭男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的弧度不斷上揚，“彆裝了。我收過那麼多人的債，太多裝傻裝失憶的，最後都……你想知道他們的結局嗎？”
“什麼結局？”
或許是曲雲歌強裝鎮定的表情取悅了寸頭男，隻見他輕挑眉毛，卻加重了語氣。
“聽話的，還可以在醫院躺著，不聽話的，自然是在荒郊野嶺了。”
“那我這樣的，算是聽話的人嗎？”
“你？”
寸頭男輕嗤一聲，“你家那群好親戚欠了那麼多錢，不好好還債，還妄想雇人來陷害我們。沒想到你更是個中翹楚，不僅跑了，還讓我們一番好找，真是好大的本事。”
“所以你很認可我的能力？”
沒等寸頭男反應過來，曲雲歌丟擲了一個誘惑力十足的問題，“你們追了我這麼久，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逃脫的嗎？”
寸頭男愣住。
他旁邊的小弟及時挺身向前，為自家老大的失神開脫。
“我們老大身經百戰，纔不會好奇這種小事情。倒是你，油嘴滑舌，難道還想從這裡再次逃跑嗎？！”
“我向你們保證，我這次不會再跑了。”
曲雲歌掀開被子，特意選了一個離木棍比較的位置挪過去，“不過，我的能力你們也看見了。在你們手下，肯定有很多欠債的名單吧。我能跑，他們也能跑，還能跑得更遠。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是有我分享的經驗，你們抓住他們，豈不是更輕鬆？”
這下連幫腔說話的小弟們都呆滯了。
他們這一行，表麵上凶神惡煞，見誰打誰，看起來很不好惹，實際上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得看主顧的臉色。
但凡主顧有不順心的地方，最先被問責的是他們，直麵負債人攻擊的也是他們，簡直是裡外不做人。
曲雲歌的一番話引起了他們的討論。
“對啊，老大。我們抓住這個oga，他們家人真的會把錢老實還回來嗎？”
“完成一單才能收到不到百分之十的工錢，那些人還特彆會跑，我們為了抓人，花出去的錢比收到的錢還多，要是以量取勝，省時省力，會不會更……”
“是啊是啊。”曲雲歌見他們軍心動搖，揚起笑臉，趁熱打鐵，“倒不如你們把我招攬過去，我來給你們打下手，指哪打哪，效率更高。”
寸頭男手中的木棒停止了擺動。
緊接著，他拿起木棒，向桌子一掃，上麵放著的玻璃杯應聲而落。
討論聲驟停。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寸頭男意味不明地說道。
從他身後，走來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兩人低頭說了些什麼，寸頭男不再拿著木棒來威脅曲雲歌，而是將它放在了地上。
“這次算你運氣好，有人幫你還了欠款，還免費供你上學。”
說著，一本鑲有金邊的錄取通知書被寸頭男扔到了曲雲歌的眼前。
什麼？
還等著狗血劇情的曲雲歌驚訝擡頭。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開始極致推拉，然後各種極品親戚、人渣前任輪番上陣，“你愛我我愛他他不愛我”總共長達八十萬字。怎麼就如此順利的……解決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從正麵開啟這本通知書。第二，從背麵開啟這本通知書。”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有。”
寸頭男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你可以選擇撕掉它，然後被我們撕票。”
“……”
曲雲歌隻好在他們的注視下，緩緩開啟這本錄取通知書。
裡麵並不是通常會有的校長寄語，而是鑲嵌了一枚晶片和一枚銀白色的手環。
“滴滴。”
在曲雲歌看到手環的瞬間，空氣中忽然浮現出了一行小字。
“錄取通知書已送達，檢測到學生個人資訊，確認身份為【曲雲歌】……采集完畢，請學生做好開學準備，按時到校。”
“這就是為oga準備的手環麼？我還沒見過呢，城裡的科技果然很發達。”
比起用漢語諧音的“哈嘍”，跟班小弟把“oga”這個詞說得字正腔圓，堪比標準讀音，曲雲歌想要聽錯都難。
……oga？
是希臘字母那個oga？
手環的到來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啟，無數的疑問便湧了出來，擠滿了整個房間。
“哼哧哼哧！”
一聲嘹亮的豬叫打斷了曲雲歌的思緒。
寸頭男在他開啟通知書後，表情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
“你就在這裡慢慢待著吧，到時候會有人帶你離開的。”
“離開？去哪裡？”
顯而易見，這群討債的不想和豬共處一個屋簷下，更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一群人烏泱泱地進門，又烏泱泱地出門，隻留下曲雲歌一個人呆在這個簡陋的平板房裡。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自己是什麼穿越型別。
正好手邊有個水壺，曲雲歌乾脆用食指蘸了蘸水，在桌上列起了推理公式。
“已知貴族學院、oga、新入學三個關鍵資訊，求證穿越型別。”
“假設一：如果是穿越，我是魂穿、書穿、異世界穿，還是混合穿。”
“由假設一可知，如果我是魂穿，那麼我的外貌應該與穿越前的外貌不同，名字不同，性格也會大變。剛才觀察桌上水麵倒影，我沒有任何變化，在不排除特殊情況的條件下，可否。”
“同理可得，我如果是書穿，那麼我應該穿到……”
手指像是感覺到了主人的遲疑，懸停在了推導過程的最上方。
書。
那本《貴族學院：與他的癡情絕戀》，不就明明白白地占著兩個關鍵詞！
曲雲歌臨睡前還特意瞥了一眼，看見了標題後麵跟著的三個字母。
【abo】
“如果o代表oga，根據希臘字母的順序，a就是alpha，b就是beta……”
難不成，所謂的貴族高中，就是不說希臘語會死的地方？
正當曲雲歌胡思亂想時，有一道幽怨的聲音由遠及近，不斷盤旋在他的腦海裡。
“宿主大人，您終於想通了這件事。”
穿書文經典元素“係統”出現，書穿結果成立。
曲雲歌選擇直接和係統對話：“你好，請問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係統在空間裡憋了一天一夜，此時得以重見天日，高興得猛吸了一口空氣。
它清了清嗓，開啟小紙條，念出無數次的開場白：“您好，我是代號為315的係統，因為您完全符合穿書人士的各項指標要求，所以穿書局派我引導您來到這個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您的穿書方式十分特彆，成功避開多種意外事故，比如猝死、車撞等等，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穿書人！”
曲雲歌：“……我應該感到高興嗎？”
315：“那當然了！不過宿主，請您放心，書中的時間與您所在的世界不同，無論在這裡生活多久，那邊的時間都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鑒於您的表現比較……呃，非比尋常，係統將會自動贈送您一個新手大禮包，幫您渡過難關。禮包裡麵裝有少量積分，可以兌換您需要的東西。”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隻要湊夠積分，我就可以回家？”
“沒錯。但是，大多數穿書人都不願意再回去原來的世界，所以他們要麼選擇去新世界，要麼就留在了書裡。”
“如果我一定要回去呢？”
315的聲音飄到了曲雲歌的頭上：“那宿主，你就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去賺取積分，畢竟穿書容易，回家難。”
什麼霸王條款。
曲雲歌按下心頭的不耐煩。
他明明生活得好好的，並沒有穿越或重生的契機，卻被未知力量選中，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宿主，您大可放心，積分的獲得非常簡單。您在這個世界獲得所有資源，包括貨幣、人脈、主角好感度、偶遇的意外事件等等，都可以送來我這裡評估。”
“隻要主係統認定它們具有價值，就可以使商城進行升級，兌換更多的積分，或者換購您想要的東西。”
315指了指曲雲歌後麵的平房：“如果有需要，像這種房子，還有外麵的雞鴨鵝豬，林木沃土，都可以成為您在這個世界的私人財產。”
“我明白了，這是一本升級流種田文。”
曲雲歌非常肯定，甚至篤定。
315莫名其妙卡了一瞬：……好有道理，居然無法反駁。
“不、不對！宿主，這可不是種田文！我這裡有小說的主線內容，主線纔是積分最重要的獲取途徑！”
發現自己的機身開始慢慢變淡，315急切地開啟資料庫，到處翻找能夠調取的資料。
如果不能獲得宿主的信任，它就會被強製踢出所在的世界，重新回到管理局排隊，等待下一個機會。
它可不想加入抵抗喪屍狂潮的隊伍！
“因為您處於新手保護期，係統將為您提供人物簡介。達到特定人脈值後，可以在揹包裡隨時檢視。”
萬人嫌、萬人迷、真假少爺……
曲雲歌努力辨認一會兒，慢慢地察覺出了某種規律。
315能夠拿出的人物簡介，就像超市裡還沒備貨的貨架，打著爆款的旗號，看起來特彆引人注目，但商品未至，標簽先行，專門欺騙消費者。
他仔細看下來，除了大致人設，連角色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我是什麼角色？”
958：“很高興告訴您……都不是。您的身份是一個欠債無數的男仆，需要儘力降低主角的黑化值。順帶一提，任務失敗，主角會變成未來的大反派喲。”
曲雲歌：……
好俗套的劇情。
315：“彆擔心，隻要完成任務，您可以用積分兌換任何願望——比如成為第一個佔領火星的人類。”
曲雲歌認真思考了兩秒。
比起佔領火星，他還是想當一個普通的地球人。
與其冒著風險，挺身而出服侍他人，不如自私自利，留在家鄉種田種地。
“不必了，謝謝。新世界沒有奴隸，我隻求茍全性命於田間，不求聞達於abo。”
曲雲歌大概估算了下，以地球貨幣流動的彙率進行分配，一隻雞價值120元，就算係統再摳門，也該給個5、60的積分。
日積月累，再好好經營彆的領域，總比麵對危險強。
315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遺憾地補充道：“宿主，您確定要走種田文的路線嗎？”
“難道不行嗎？我隻是個npc，規則也沒有要求穿越者一定要參與主線。”
“可以是可以……但是一隻雞隻能換05個積分噢，回家可是要25000000呢。”
“……”
曲雲歌拿起手邊的樹枝，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們管理局有沒有投訴主管的地方？通貨膨脹脹到外太空了？”
315心虛地收起資料麵板，老實地坐回了原地。
它隻是個打工統，要是找得到門路投訴主係統，它絕對拉上宿主一起去了。
見曲雲歌已經開始盤算怎麼當個農場主，315歎氣道：“好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做完主線任務，您可以獲得25000000現金，買到直達地球的車票，您既然不願意，那就……”
“你說什麼？”
曲雲歌突然擡頭，速度之快連係統都嚇了一跳。
“……25000000？”
“不是數字，再後麵一點。”
“現金？直達地球的車票？”
“對，就是這個。”
外麵一直有人在走動，曲雲歌不著痕跡地往床邊退了一步：“所以，現金也可以作為交換方式，在商城內購買物品？”
“是的。”係統委婉地提醒道，“本來不需要這麼多錢，但是地球的貨幣太廉價了，我們屯了很多，在管理局發不出去，隻好扔進運輸係統了。”
“不過，如果您可以拿出五億以上的數額，新手禮包將自動升級為白金鑽石pppp禮包，還附贈兩百套複活甲和治療藥水，免費配送一百個專屬跟隨係統，隨時解決您的問題。您還可以自由地在商店購物，享受比主角還主角般的待遇。”
“……”
短短一分鐘無語了數次，曲雲歌對這個氪佬優先的世界絕望了。
“315，我現在有多少積分？”
“咦？宿主，所以你還是決定選擇做男仆……”
315喜不自勝，剛想要點開新的麵板，寸頭男忽然越過門檻，走了進來。
“你在和誰講話？”
原本準備回答315的曲雲歌忽然話鋒一轉：“做男仆怎麼了？男仆也可以擁有發光發熱的機會，請讓給我，謝謝！”
寸頭男四下觀察，認定屋裡沒有其他人後，才冷笑嘲諷道：“知道你沒病，裝瘋賣傻也要有個限度。提前奉勸你一句，最好現在就收拾好東西，下午就走。”
寸頭男話音剛落，315身上的訊號燈亮了起來：“宿主，係統已接入主線，請注意查收。”
“任務載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