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201
.
“昨晚沒睡好,怕回去莫姨和爸爸要擔心。”說完,她又補了一句:“他們要是知道我最近沒休息好,你也少不了要挨罵,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指,笑笑沒說話。
吃飯的地方在酒店的第三層,看的出來,江雁聲是真的為了讓她能好好的吃個飯,點的都是她喜歡的菜品。
而她全程當個透明人,隻需要豎起耳朵聽就是。
他們談論的內容也沒有什麼顧忌,裴歌認真聽了了一會兒,想起自己論文裡寫的那些長篇大論和令人眼花繚亂的資料就頭疼,理論跟實踐之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江雁聲沒有替她添過菜,倒是示意過柒城給她倒過兩次白開水。
其他人往來都是喝酒,江雁聲也淺淺地沾了點兒,裴歌小聲地湊到他跟前道:“你不是胃不好麼?彆喝酒了吧。”
說完,她將自己喝完剩下半杯的白開水推到他麵前。
江雁聲也不避諱,端起那剩下半杯白水喝下。
有人下巴都快驚掉了,趁著聊天的間隙趕緊小聲地向柒城打聽情況:“柒特助,江總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柒城沒有正麵回答,隻道:“就你看到的那樣。”
後者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嘴角掛了點兒揶揄的笑意。
裴歌專心用餐,比他們的節奏要快很多,江雁聲趁著柒城在應付的時間問裴歌:“吃好了嗎?”
她點點頭:“好了,”又見他麵前的餐盤很是乾淨,“你也吃好了?”
男人搖搖頭,手臂搭在她背後的椅子上,姿態略顯疲憊,道:“這裡你待著無聊,我先送你出去。”
裴歌求之不得。
裴歌跟著他出了包間,男人問她:“要在書店待到幾點?”
“不確定,可能買點書就回去了。”
他點頭,跟來時一樣照舊牽著她的手:“晚上我早點回來,接你回家吃飯。”
裴歌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頰,江雁聲笑了笑,寬慰她:“彆擔心,臉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莫姨他們看不出來。”
她看著轎廂鏡裡的自己,跟他坦白:“我最近沒睡好。”
男人半闔眸,眸色不明,不疾不徐地安排:“我讓柒城去買點安神的香晚上點上,這週末我空出來陪你去山裡住兩天?”
裴歌沒立馬答應,隻說再說。
看著裴歌上車,回去時,江雁聲接到了顧風眠的電話。
他劃下接聽鍵。
“雁聲哥,你現在在乾什麼?”
“在應酬。”他回答得很乾脆,語氣也十分平淡。
顧風眠在那端嘲諷一笑,隨即說:“好,那不打擾你了。”
江雁聲沒說話。
兩秒之後,顧風眠主動掐了電話。
他如常地從電梯裡出來,邁著步子朝包間的方向走去,隻是臉色已不如剛纔出去那樣溫和,整個人掛上了一種淡淡的陰鬱。
……
進入九月以後,天氣轉涼,風裡也終於有了秋天的味道。
但裴歌卻經常做噩夢。
她開始頻繁地夢見顧煙雨,但她甚至都不知道顧煙雨的長相。
偏偏夢裡是顧煙雨的各種“死法”。
夢裡裴歌作為一個旁觀者,但每當她努力想要看清顧煙雨的長相時,那張臉總會變成她自己。
一週裡,至少有三四次這樣的情況。
整晚整晚地夢魘,也讓她頻繁出現幻覺,精神不濟。
好幾個晚上,江雁聲看著她坐在地毯上的身影心裡會微微地刺痛,但眼裡卻是如同冰雪燎原一樣的淡漠。
馬上就是中秋,江雁聲在某場慈善會上拍下了一個明代花瓶作為送給裴其華的禮物。
而就在中秋的前一天晚上,裴歌在書房將這個花瓶打碎了。
聽到聲音江雁聲從外麵衝進來,見到一地的碎片,他忙走過去將她抱離這片狼藉之地。
“有沒有傷到哪裡?”他著急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傷。
裴歌搖頭,抬手掐著眉心:“我沒事,那是你送給爸爸的禮物,明天怎麼辦?”
江雁聲鬆了一口氣:“禮物再買就是了。”
她不再說話,江雁聲將她抱回臥室,將平板放在一旁,說:“我先去收拾一下。”
“好。”她點點頭。
收拾好書房,江雁聲給柒城去了電話,讓他重新去挑一份禮物。
等回到臥室,裴歌已經睡下,這晚,她睡眠難得地好。
第二天是中秋,江雁聲帶著裴歌一起回裴家。
莫姨拉著裴歌左看看右看看,心疼地不行:“怎麼一段日子不見,瘦了這麼些?”
裴歌看了江雁聲一眼,語氣裡帶著委屈:“可不是嘛莫姨,前段時間忙著寫論文和實習,都沒好好吃飯,但這樣也好,我本來就在減肥呢。”
“你這還減肥,我看你們兩人都瘦了不少,小江估計也是忙,”莫姨歎道,又跟裴歌說:“乾脆你們還是回來住吧,我好好給你們補補身體。”
裴歌暫時還不想,她將眼神遞給江雁聲。
後者攬著裴歌的肩膀和莫姨一同進屋,語氣不疾不徐:“歌兒現在學業繁忙,加上住在市區離學校和公司都近,而且現在裴叔身體需要靜養,暫時算了。”
莫姨也隻是關心兩人,知道兩人若真是搬回來,那肯定還有諸多不方便。
還有一層則是裴其華,裴其華身體每況愈下,醫生都請到家裡來過來幾次,好幾次莫姨都想告訴裴歌,但都被裴其華攔了下來。
……
裴其華今天在書房練字,裴歌聽莫姨的囑托將藥端上去看著他吃下。
一段時間不見,裴其華頭上的白發又生出不少,裴歌坐在他對麵,擔憂地看著他:“爸,莫姨說你最近飯都吃得少,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裴其華看著她笑了笑:“沒有的事,隻是前段時間天氣熱,確實沒什麼胃口。”
聽他這麼說,裴歌鬆了口氣,但她還是說:“要是您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不要再像幾年前那樣了,聽到了嗎爸爸?”
幾年前她在西雅圖,裴其華病重,可把她嚇得不輕。
“聽到了聽到了,歌兒現在比我還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