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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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方並未理會司機。
而是笑道:“沒想到回國的第一個星期就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你要賠錢啊?但我偏偏最不缺錢。”
裴歌睜眼淡漠地望著對方:“你想怎樣?”
“我已經報警了,你說呢?”她不屑地說:“你這種嗑東西的,至少應該要拘留幾天吧?”
裴歌再度抬眸望著司機:“麻煩借我打個電話,多少錢,我賠。”
“你是不是還聽不明白,我不缺錢,正好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那等會兒就麻煩你跟著他們進去住幾天吧。”
她話音剛落,兩輛執勤的巡邏車已經停在了後麵。
裴歌此刻沒什麼心力跟她爭,她撐著繼續回車上找手機,但對方以為她要開車離開,順勢伸手扯住她的的手臂,“警官來了,你想跑?”
裴歌一時不查,整個人摔在地上,手肘的地方再度傳來疼痛。
她攥了攥手心,趕來的交警態度恭敬地站在那女人麵前,對摔在地上的裴歌視若無睹。
“嚴小姐,我們馬上拍照留證,您稍等。”
“她莫名其妙地撞上來,我那車子不要緊,大不了換一輛,但建議你們好好查查這個女人,我看她要麼沾點毒要麼沾點兒酒,大晚上還開車,不出事纔怪。”
“是,這些我們都會核實。”
裴歌扶著車門,在交警開口詢問之前她主動開口:“我賠錢,麻煩讓我打個電話。”
“我不接受私了,不缺錢,直接走流程吧。”
拋開裴歌的狀態不談,這其實就是一起很普通的交通追尾事故,十分好處理。
但這位嚴小姐明顯不依不饒,而且他們來之前上頭特意打過招呼,所以趕來的交警也沒辦法,隻能采取從嚴的做法,要將兩人帶去交管局做記錄。
司機不太理解,上前提醒:“小姐,現在太晚了,周公館那邊還等著您……”
“我們家跟周家可不相上下,那個周傾卻……你打電話讓他到交管局來接我吧,就說我在來的路上出車禍還被人給欺負了。”
“……是。”
……
1912,某包間。
杜頌將一個密封的牛皮質地檔案袋放在江雁聲麵前,他給了江雁聲一個眼神:“看看吧。”
江雁聲有些心神不寧,手指掐了掐眉心,然後才傾身伸手拆開了這個檔案袋。
一疊不算薄的紙,翻開的第一頁,上麵密密麻麻地全是數字。
在江雁聲翻看的間隙,杜頌將一個U盤樣的東西放到他麵前,語氣頗認真:“這是裴氏近幾年來的財務情況。”
杜頌說:“賬都做得很漂亮,尤其是你接手這兩年,很多生意都徹底走上正軌。”
聞言,江雁聲眼皮動了下,削薄的唇抿了抿。
杜頌人往後一靠,後脖頸枕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嘖道:“難怪裴其華對你這麼信任,你做的滴水不漏,幾乎讓人找不出來漏洞。”
緊接著杜頌話鋒一轉,他繼續說,語氣有些驕傲:“但這些東西騙不過我的眼睛。”
若說杜頌是剛剛進裴氏,這些東西或許還能糊弄得住他,但他現在已經在裴氏財務部待了整整兩年,這個漏洞很好找,但這些遠不能撼動裴其華。
江雁聲將這些東西扔在桌上,眼神漠漠,裡麵是燎原的冰雪。
杜頌說:“光在財務上找到裂縫還不夠,目前這些東西幾乎對裴其華造不成什麼影響,我們還需要等待時間,”頓了頓,杜頌給了一個期限:“不過最遲明年夏天,我們就可以徹底架空裴氏,讓裴氏翻不了身。”
最遲明年夏天……這句話悄無聲息地闖入男人耳膜。
明年夏天……他忽地扯唇,表情晦暗,情緒不明。
杜頌以為是江雁聲覺得節奏太慢,他忙說:“我說的是最遲啊,如果我們運氣好點,可能不用到明年夏天……”
“架空裴其華就行,把裴氏留著,我們搶過來。”江雁聲打斷杜頌的話。
男人嗓音是難得的沙啞:“杜頌,按照現在的節奏走吧,不要太快。”
江雁聲說這話時,帶著杜頌理解不了的哽咽。
杜頌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杜頌說,“我以為你要搞垮裴氏,然後我們另起爐灶,”
頓了頓,“搶過來也好,裴其華這發家手段不光彩,這些年隨著企業越做越大,還躋身慈善領域,為自己積累了不少好名聲,黑的都洗成了白的,真是……”
麵前這杯伏特加裡的冰塊已經消融得快要看不見,江雁聲說:“他的身體狀況不好,早年過著打打殺殺、刀口舔血的日子,加上還有心臟病,估計就這兩年了。”
並且這些日子私人醫生都連著去了半山彆墅好幾次,有兩次已經直接住家了。
當然,這些裴歌是不知情的。
杜頌知道江雁聲在裴其華身邊安排了自己的人,他方纔忽略了裴其華的身體狀況,現在經江雁聲提醒,杜頌攥了攥拳頭。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撥出一口氣,有些咬牙切齒:“他要是真的因病去了,那倒還真是便宜他了。”
說到這裡,杜頌忽地想起什麼,他問江雁聲:“裴家小公主知不知道?”
江雁聲有些恍然,聞言轉過頭看著杜頌。
後者食指在矮幾上點了點,道:“她不知道裴其華的身體狀況?”
江雁聲擰眉,後才淡淡道:“她知道的不多。”
“那不就是不知道了。”杜頌總結。
“嗯。”江雁聲點點頭,瞳仁漆黑,眸色深沉,他扯唇嘲諷地笑道:“但她肯定有所感知。”
杜頌眉頭皺的很緊。
江雁聲閉了閉眸,腦海裡走馬觀花一般閃過這兩年他跟裴歌的婚後生活,有些畫麵很清晰,也很深刻。
他開口:“當年和你在mosike見麵那次,她偷偷買了航班和我一起,後來我帶著她去kelimiya看獅子……她被嚇到連夜買了機票回臨川……”
停頓了下,男人薄唇勾出點兒微末的弧度,似嘲非嘲:“很任性對吧?”
杜頌點點頭,但他有些不明白江雁聲說這些的意義,於是沒接話。
“你來裴氏之前,她一直都活得這樣恣意任性……但這幾年她很努力,完全沒了以前囂張跋扈的樣子,和我剛開始遇到她的時候判若兩人,宛如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