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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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兩人沒說一句話,但卻異常有默契,而且親密。
長滿青苔的小路蜿蜒到樹林深處,沒有儘頭。
後半程,江雁聲背著他們倆的包。
裴歌喘得不行,她側頭去看他,發現男人薄唇抿著,五官深刻.
她踮起腳尖探了一下他的額頭,他連汗都出的很少。
“累不累?”男人問。
裴歌點頭,“累,咱們還得走多久?”
他薄唇微勾,答非所問,語氣帶著絲絲揶揄:“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什麼?”
“裴家大小姐身上的標簽……散打青龍級,喜歡攀登、滑雪、跳傘……”江雁聲看她一眼:“沒力氣可怎麼做這些事?”
裴歌嘖了聲:“你彆不信,我以前還真的蠻厲害的。”
“嗯……”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來情緒。
他們在六點半到達營地。
四周都是高聳的山,這裡地勢平坦,旁邊還有一個湖。
天色有些暗,夜幕降臨,露營燈被吊在架子上,氛圍很靜謐。
裴歌揣著手圍著火堆打轉,火光映在她臉上,那雙眸子亮如星辰。
一旁的桌子上,架著微型燃氣灶,水開著,正咕嚕咕嚕地響。
她玩夠了,停下來去看江雁聲,他正沉默而忙碌地在搭帳篷,垂著眸,表情認真,動作照舊很熟練。
柴火劈裡啪啦作響,裴歌撿了一根半燃的棍子拿在手上亂晃著。
暗藍色天幕的映襯下,好似一隻螢火蟲在飛。
江雁聲這男人其實很會哄人。
她喜歡追求刺激,所以當年他開車帶她去山巔,半個車頭都懸空在崖邊上。
那個晚上,恐懼、驚險,但感官被刺激到了極致。
而現在,她需要釋放壓力,他就帶她來山裡。
身體很累,但精神很充沛。
她喜歡離經叛道,江雁聲就給她離經叛道。
她溜到他身邊,“你好像對這些事格外熟練。”
“我隔一段時間就要來山上一次。”他說。
“我怎麼不知道?”她皺眉。
江雁聲勾唇:“沒結婚之前。”
“自己一個人?”
“嗯,多數時候是。”
“那不多數時候呢?”
江雁聲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裴歌彆看臉,準備轉身,他卻將她扳過來,說:“沒有不多數的時候。”
山裡氣溫低,但這個時節還好。
晚餐是江雁聲煎的牛排。
條件有限,其實味道沒餐廳的好,也趕不上他平常的發揮,但因為環境不一樣,所以裴歌對這頓飯印象深刻。
晚上兩人各自裹了睡袋躺在帳篷裡。
透過透明的簾布,裴歌看見了星星。
側頭,男人眼眸已經闔上,側臉線條感很明顯,燕窩深邃,睫毛很長。
她動了動,江雁聲睜眼看著她:“睡不著?”
“不捨得睡。”她道。
她從前各種揮霍,左手是奢侈品,右手是紙醉金迷,這樣的經曆,也是第一次。
雖然曾經也跟著跟人徒步穿越黑沙灘去看極光,但那和現在不一樣。
男人伸手,掌心覆蓋在她涼悠悠的眼皮上。
裴歌手裹在睡袋裡,懶得動彈,她就享受著男人掌心下的溫熱。
她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他沒回答,將問題拋給她:“你想什麼時候回去?”
裴歌認真地思考了一陣,卻也沒回答。
後來他們第二天早上就回民宿了。
裴歌昨天晚上睡眠質量挺好,第二天的行程很簡單,江雁聲帶著她四處逛。
週末這裡人比平常要多一些,但也相對來講算很清淨的。
下午他本來要帶她去釣魚,但裴歌接到了莫姨的電話。
電話裡,說裴其華被送去醫院急救。
江雁聲當時已經在收拾漁具了,房間裡驟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很是迅速地過去將她抱到安全區域。
抬眸卻見裴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出什麼事了?”他皺眉問。
裴歌閉上眼睛,抓著他手臂的手沒忍住顫抖,說:“莫姨說爸爸病情加重,現在在醫院搶救,走吧,回去。”
男人抿緊了唇,眼皮垂下,裡麵情緒變幻莫測。
他開始收拾東西,裴歌也一起,但她明顯不太鎮定,在浴室的時候打碎了帶來的化妝品。
江雁聲將她抱到床上去,低聲安慰她:“我們儘快趕回去,不會出什麼事的,嗯?”
裴歌吸吸鼻子,她將臉埋在男人胸前:“我害怕。”
“彆怕。”他拍著她的背,淡淡道。
回去的路上,本來五個小時的車程,隻用了四個小時都不到。
到了臨川,裴歌給莫姨打電話,莫姨在電話裡說裴其華已經沒事了。
醫院裡。
裴歌趴在裴其華的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江雁聲覺得裴歌握著裴其華手的畫麵有些刺眼,他抿緊了唇,垂在身側的手指攥了攥,轉身出去了。
門口,莫姨見他出來,趕緊抹掉眼角的淚水。
“莫姨。”江雁聲坐在莫姨身邊。
“小江,歌兒她怎麼樣啊?”莫姨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
江雁聲愣著沒說話,莫姨要起身進去看裴歌,卻被他給製止,“莫姨,讓她自己呆會兒吧。”
莫姨聞言又是哽咽:“這可真是……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我真是擔心啊,這次在家裡突然就暈倒了,我都害怕歌兒見不到他了……”
所以莫姨才會那麼著急忙慌的給裴歌打電話。
江雁聲垂眸看著地麵,沒說話。
直到聽到莫姨摸著眼淚道:“……這人呐,見一麵就少一麵了。”
江雁聲心頭有些莫名的痛意在蔓延,他沉默地閉上眼睛。
萬幸的是裴其華這次沒事,是莫姨小題大做了。
他在醫院住了三天,回了半山彆墅。
前三天裴歌一直在醫院,後來又回家住了幾天,醫生每天都過來給他檢查身體。
裴歌回裴家的這幾天,江雁聲天天兩頭跑。
還是裴其華怕江雁聲太辛苦,讓她跟著回去,裴歌才鬆口。
裴歌跟江雁聲回去住了兩天,又回了學校。
葉華清這天叫她去辦公室。
他先是問她:“這段時間在乾什麼?我聽他們說,你都不在學校。”
裴歌低著頭說:“我爸爸身體不好,我照顧他去了。”
聞言,葉華清沒說什麼。
他將一張便條遞給她,裴歌疑惑不解地看著他:“老師,這什麼?”
“一個慈善晚會,那天聽說江雁聲也在,到時候我帶著你一起。”葉華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