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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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頌這天晚上遇到了顧風眠。
跨年夜的晚上,就在臨川市中心廣場。
他倚在廣場邊上的長椅裡望著中間的音樂噴泉,周圍有很多人在放孔明燈,多是情侶。
顧風眠和一個男人一起並肩走著,杜頌是偏頭無意間看到的,他主動叫了一句眠眠。
見到是杜頌,她有些意外,很快和同伴告彆,朝著杜頌走來。
他偏頭望著那個逐漸沒入人群的男子背影,“你男朋友啊?”
“啊,不是,同事。”
見杜頌臉上帶著疑惑,顧風眠解釋道:“我就在這附近上班,我倆剛加完班從公司走出來。”
“什麼公司?跨年夜還加班。”杜頌笑著。
顧風眠看了他一圈,問:“阿頌哥,你也是一個人啊?”
“我不一個人我幾個人,你以為我是雁聲啊。”他嘲道。
這話卻讓顧風眠眼神一閃,杜頌察覺到,他起身攬著顧風眠的肩膀,恢複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加班到這麼晚,吃飯沒?”
“還沒。”
“走吧,你阿頌哥請你喝酒去。”
兩人找了個小酒館,點了幾個小菜,酒是普通的米酒。
顧風眠上次和江雁聲聯係還是八月份,她問杜頌江雁聲的近況,杜頌說:“他好著呢,你顧好自己就行。”
米酒幾乎沒度數,杜頌獨自點了烈酒。
換了大杯子,喝一口,杜頌低頭笑,“還是這個帶勁。”
顧風眠皺眉望著杜頌,後又低頭歎了一口氣。
杜頌問她歎氣做什麼。
“阿頌哥,我記得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她說。
杜頌拍拍她的肩膀,笑得悲涼:“眠眠,你放心,我還是你的好哥哥。”
兩人都閉口不談顧煙雨,杜頌是怕自己心裡痛,而顧風眠則是一提起顧煙雨就不可避免地想到江雁聲。
“阿頌哥,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
“他……為什麼要和裴歌結婚?”
杜頌頓住,他捏著酒杯,而後笑了,瞥了一眼顧風眠:“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喜歡。”
顧風眠低下頭,長久沉默。
後來她拿過杜頌點的酒,又沉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斷喝下。
杜頌差點沒給她豎大拇指。
“眠眠如今出息了,會喝酒了。”他吹著口哨笑著。
“煙雨走了以後,你們都變了。”她說。
她沒忍住,提了讓杜頌心痛的名字。
杜頌過了好久纔有所反應,“你喜歡雁聲吧。”
見顧風眠不說話,杜頌說:“眠眠,忘了他,雁聲不是你的良人,喜歡他沒什麼好結果的。”他看她一眼:“你也不要去跟裴歌說一些有的沒的話。”
這個有的沒的話意思很明顯,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並且怪她跟裴歌提起顧煙雨。
她把杜頌這個行為試做排斥她的一種征兆,也是,顧煙雨死了十年,她就和他們疏遠了十年。
現如今,連杜頌都能直白地替江雁聲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了。
顧風眠覺得胃裡燒的疼,她拿起包準備起身。
“聽雁聲說你現在在一家不錯的公司,還有一個不錯的職位和前途。”
她抿著唇,起身。
杜頌也沒留她,兀自倒酒,對她說:“往前走吧眠眠,以前的人和事都不值得你留戀,你的未來一片光明。”
顧風眠覺得心裡空洞極了,她連再見的話都沒跟杜頌說。
……
江雁聲僅僅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就去了公司,當然,即便在家,他也在工作。
裴歌那天下午和他一起去的公司,她在他辦公室裡忙自己的課題。
有些像當初在醫院裡的時候。
他接近十天沒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裴歌隻記得他那天開了很多會。
最後一次見到他,他臉色都有些發白,眉心全是倦怠。
那個會裴歌拉著沒讓他去,男人略微無奈,最後是陳琦帶著柒城去的。
休息室裡,裴歌讓他躺在床上休息,她就坐在一邊守著。
中途,她接到林清的電話。
電話裡,林清跟她說聯係到一個十年前就讀於臨**學院的學姐,裴歌怕江雁聲聽見,特意走遠了些。
林清問裴歌什麼時候有空,可以見一見。
裴歌幾乎沒怎麼猶豫,時間就約在晚上。
等她端著水回到辦公室,江雁聲已經坐在了大班台的後麵,他在簽檔案,頭沒抬,問她做什麼去了。
她將白開水放在他旁邊,低頭看他簽字,字型遒勁有力,龍飛鳳舞。
“晚上想吃什麼?”他問。
裴歌啊了一聲,隨即遺憾地望著他:“我有約了。”
男人簽字的手一頓,鋼筆尖在紙上沁出一個小點,他抬頭看著她。
“阿清約我吃飯。”她說。
江雁聲不再說什麼,他低頭繼續忙活,隻是叮囑她,“彆喝酒。”
裴歌:“……”
……
林清是通過公司的同事輾轉幾遍聯係到了一個當年的學姐。
裴歌和林清到時,那個學姐還沒到。
“阿清,有問過她認識顧煙雨這個人嗎?”
“問過,說認識。”
“行。”
裴歌喝著水,目光盯著某一處。
“歌兒,你是在懷疑什麼嗎?”林清問。
跟林清說話不用避諱,裴歌道:“不是懷疑,隻是奇怪,”她歪著頭,“前男友前女友應該不是什麼提都不提的東西吧?”
“嗯……分人吧,可能有些人被傷得深,確實不想提。”
但林清又補充:“但江雁聲另說。”
“嗯?”
林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歌兒,我聽說裴董事長這一年來身體都不是很好,你得長個心眼。”
沒把話說得太直白,但裴歌能聽懂。
沒多久,她們等的人到了。
雙方互相介紹,裴歌事先已經點了不少的菜,她將選單遞給這位學姐:“溫學姐,聽阿清說你是杭城人,這家的宋嫂魚羹不錯,你試試。”
溫悅接過選單,將選單放在一旁,看著裴歌時眼裡露出驚豔:“長得真是漂亮。”
裴歌笑笑,“皮囊不值幾個錢。”
若是從前的裴歌,是斷然不可能說出這話的。
溫悅是律師,跟談合作不一樣,這一行講究的是效率。
茶剛上來,溫悅端起喝一口,問裴歌:“學妹是想打聽顧煙雨吧?”
裴歌笑了下,說是。
“大概想瞭解些什麼呢?”
“想整體瞭解下顧煙雨這個人,學姐你把你能記住的都說說吧。”裴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