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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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歌覺得腦仁都在疼,幾乎是下意識地又問了一句為什麼。
袁筱聳聳肩,嗓音漫不經心:“誰知道呢,興許是有什麼秘密見不得光也不能被人發現呢。”
見不得光,也不能被人發現。
袁筱離開時,見裴歌有些失神,她抓起一旁的包,起身時又坐下,“江雁聲如今是金融圈新貴,背靠裴氏,而你剛好姓裴……”
裴歌抬眸盯著她。
“我老公也是這個圈子的,你們倆的關係,我大概能猜到一二,江雁聲這個人不簡單,學妹留個心眼吧。”
她當年如果不出國的話,現在也有可能像溫悅一樣,是一名律師,終身為自己喜歡的事業奮鬥。
顧煙雨那段時間很缺錢,她應聘上一份翻譯工作,工作輕鬆,但報酬很高,一個晚上快趕上她一個月賺的。
不僅報酬高,接觸的都是社會名流,還能跟著出海。
那個夏天悶熱異常,臨川很多有錢人都會出去避暑、開海天盛筵。
聽說那個活兒很搶手,但袁筱口語不好,隻有豔羨的份兒。
後來顧煙雨再沒回來,她開始在臨大、甚至在臨川銷聲匿跡。
再聽到她的訊息,便是死訊。
袁筱記得自己當時挺傷心的,畢竟煙雨曾經救過她,她本想祭拜一下,可無奈沒有任何方式能聯係上。
大二結束那年,臨大放暑假。
那個夏天照常炎熱,她那時候已經很少再想起顧煙雨,可她卻見到了江雁聲。
那個男人一出現便給了她足夠多的錢,條件是送她出國。
袁筱沒答應,他就動手段威脅她。
江雁聲沒傷害過她,那些錢也夠多,可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袁筱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出去後也吃了些苦。
她當時一直追問為什麼,他給了她一個極其離譜的理由:你和她很熟。
這個她,是顧煙雨。
不過袁筱至今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需要將跟顧煙雨有關的東西都消失。
故事開始就很荒誕,結局更是荒誕。
……
裴歌獨自在咖啡館坐了挺久。
周傾說,江雁聲不簡單。
袁筱也說,江雁聲不簡單。
顧煙雨的死成了最大的謎團。
可十年前,她隻有十五歲,她怎麼去查?
這晚裴歌又開始發高燒。
江雁聲回來的晚,他抱著裴歌出門,上車時才反應過來酒氣未醒。
打電話叫了司機。
裴歌被他抱在懷中,裹了羽絨服,戴了圍巾還有帽子,真像個粽子。
男人力道大,而她又穿得厚,幾乎要喘不過氣。
一開口說話氣息就滾燙,江雁聲臉貼在她額頭,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好受了些。
車廂裡十分安靜,裴歌對上他擔憂的眼神,她在努力辨彆裡麵是不是有其他的情緒,但她看不清。
她問江雁聲要去哪兒?
後者跟她說去醫院。
裴歌實在是有些難受,沒什麼力氣說話。
後來折騰到早上額頭上的燒才退,她陷入沉睡。
男人一夜未眠,坐在床邊守了她一晚上。
她醒來已經是下午。
手背上是滯留針,不燒了,但整個人沒有力氣,眼皮也重。
外麵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她開口想說話,嗓子卻疼得厲害。
無奈地盯著天花板看,沒過多久,腳步聲走近。
男人掌心放在她額頭的瞬間,裴歌再度睜開眼。
“渴不渴?”江雁聲問。
裴歌點點頭。
他身上還是昨天的襯衫,紮在西褲裡,襯衣很皺,眼瞼下方,青灰明顯,眼裡充斥著紅血絲,難得的頹廢模樣。
喝了水好很多,但裴歌嗓子依舊很疼,江雁聲讓她少說話。
後來杜頌進來看她,裴歌這才恍然剛才和江雁聲說話的人是杜頌。
“裴小姐出去拍一趟婚紗照,怎麼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他站在床邊看著她,口吻裡儘是戲謔。
裴歌看著他,嗓子疼,連口都懶得開。
見她不開口,杜頌索性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床邊。
她眼神逡巡,似是在找人。
“雁聲出去了,讓我先看著你。”他說。
裴歌閉了閉眼,又抿了下唇,照舊沒搭理他。
杜頌笑笑,也不在意,他道:“裴小姐還在為去年那事生我氣呢?出於兄弟情誼……你加我微信那我肯定得告訴雁聲嘍。”
“你整一百次容,都不是我的菜。”裴歌說。
“……”
“嘖,”杜頌摸了一把下巴,“那真是……遺憾。”
裴歌跟他沒什麼話說,杜頌自知自討沒趣,他起身在病房裡兀自轉悠。
後來裴歌皺眉,叫住他:“你出去吧。”
杜頌雙手插兜回身,挑眉望著她。
“晃得我頭暈。”她說。
“……”
杜頌笑:“裴小姐可真會拐彎抹角膈應人。”
見不慣他不直說,非要說頭暈。
“裴小姐有沒有住過普通病房?”
她看著杜頌,啞著嗓子冷聲道:“你實在找不到話題,可以不用說話。”
杜頌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他嘖道:“聽說你們回來還是坐的私人飛機?我這輩子還沒體驗過,不愧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裴公主。”
他講話陰陽怪氣,裴歌就比他更加陰陽怪氣:“你很羨慕是吧?”
她扯唇:“羨慕也沒用,你沒有。”
杜頌哈哈一笑,他突然問裴歌:“害不害怕過沒錢的生活啊?”
裴歌皺眉。
“逗你玩的。”他聳肩。
江雁聲回來了,杜頌解放,他跟裴歌告彆,走了。
他手裡拎著飯盒,裴歌沒什麼胃口,她說不餓。
但江雁聲好說歹說,喂她吃下了些。
裴歌一場感冒在醫院住了快一個星期。
江雁聲沒那麼多時間時時陪著她,莫姨每天來照顧她,裴其華不知道她住院的事。
那天莫姨還在病床邊上感歎,“那天下午好好的出去做什麼?天氣冷,結果回來感冒加重了不是。”
恰好這時候江雁聲進來,裴歌下意識看向他。
他應該是沒聽到,臉上的情緒沒任何變化。
裴歌覺得有些奇怪,她不知道在懷疑什麼。
……
一場感冒耽擱了開學,葉華清在電話裡對她恨鐵不成鋼:“仗著年輕使勁兒揮霍,不知道鍛煉,身體差成這樣……”
是,她也覺得挺離譜,沒見過一場感冒來來回回半個月還不見好的。
她將寫好的東西發到葉華清的郵箱,葉華清打電話讓她第二天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