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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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她如臨大敵,裴歌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回頭望著岑歡:“真的嗎?很明顯嗎?但我前些日子試婚紗的時候還很合適呢。”
岑歡吃的辣,差點嗆住,喝了好大口水才緩和過來。
她說:“嗯,有些明顯。”
裴歌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依舊平坦如初,照舊緊致。
心裡的惆悵少了些,估計是最近日子過得太滋潤。
在婚禮之前,裴歌都不打算吃太多高熱量的食物,她得節食。
差點忘了說正事,裴歌剛要開口說話,桌上岑歡手機又在震,而這次她好像真的煩了,直接伸手關機。
利落地做完這一切,岑歡抬頭看著她:“你剛剛要說什麼?”
“我來跟你告個彆,之後我都不來宿舍了,等會兒有人來收拾我的東西,到時候你去房間不用理。”
岑歡愣了一下,點頭:“好。”
裴歌叮囑她:“少吃外賣和泡麵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
“好。”岑歡頭也沒抬。
“祝你掙很多錢,以後都能發大財。”裴歌說。
岑歡忽地一笑,裴歌很少看到她笑,倒是覺得意外。
“謝謝,你走吧,不出意外以後不會再見,祝你和江雁聲百年好合。”岑歡說。
宿舍門關上,裴歌停頓了一秒,撥出一口氣,往樓下走。
等她到樓下,那輛賓利幾乎是擦著她的腳尖停下。
裴歌一時不查,差點兒被颳倒。
對麵駕駛位的車門開啟,一個男人從裡頭出來,裴歌還沒抬頭,隻感受到一陣風,那人就風風火火地從她旁邊過去了。
來者不善、氣勢洶洶。
熟悉的木質香縈繞著她,江雁聲攬著她的腰,皺眉看著身後。
“有沒有受傷?”他低頭檢查她身上。
裴歌理了理長發,搖了搖頭。
等定了神,才發現麵前停的是輛賓利,都夠買兩輛江雁聲的路虎了。
男人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包,裴歌問:“剛才那是……霍擎川?”
“嗯。”江雁聲點頭。
裴歌莫名有些擔憂,她想給岑歡打個電話,後又想起她手機關了機。
江雁聲看出來她的心思,寬慰她:“放心,霍總有分寸。”
這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對。
今天太晚,他們回的市區的房子。
江雁聲沒吃飯,他自己煮了一碗麵,分了裴歌一小碗。
他煮的東西味道很好,裴歌開心地吃了一口,後突然想起來岑歡的話,瞬間放下筷子。
男人在對麵看著她:“怎麼了?”
“沒事,你吃吧,我不餓。”她說。
“真不吃?”
她堅決地搖搖頭。
他將她隻吃了一口的麵重新撥回自己碗裡,裴歌起身回臥室去了。
她找了個箱子出來,這段時間都打算回半山彆墅,得收拾些東西回去。
雖然兩邊她的衣服都不少,但裴歌還是將兩個人日常穿的都找了些,尤其是江雁聲的領帶、袖釦以及一些場合用得上的胸針。
她一個抽屜一個抽屜挑,拉到最後一層抽屜時,發現打不開了。
正準備起身找鑰匙,江雁聲進來了,見她皺著眉,問:“找什麼?”
她指了指最下層的抽屜,“這抽屜可能卡住了,我找找鑰匙。”
男人上前將她拉起來,“莫姨的電話。”
“啊?啊。”她接過江雁聲手裡的電話。
“莫姨,是我,怎麼了?”她一邊跟莫姨說話,一邊往外麵走。
江雁聲看了一眼那個抽屜,跟著出去。
第二天,裴歌跟江雁聲搬回半山彆墅。
……
顧風眠是在商業應酬的過程中無意聽聞江雁聲和裴歌婚期的。
當時她遇到個棘手的案子,沒辦法,放低了姿態給對方倒酒。
有人在一旁說起這件事。
她晃了神,這杯酒也灑了,差點攪黃了這個合作。
後來全程心不在焉,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受,按理說,江雁聲早就和裴歌結婚了,她早該習慣。
可是她老是在心裡存了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好像他們的關係沒公開、沒人知道的話,那江雁聲和裴歌就不是真的。
後來他們公開了,現在他們要辦婚禮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
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江雁聲的太太是裴歌,顧風眠知道,有根弦徹底斷了。
後來實在是沒忍住,她不顧席上眾人的反應,提前離開。
衛生間裡,她望著自己的臉,照舊年輕,但是有些陌生。
她畢業三年了,在這個圈子也摸爬滾打了三年,很少人知道她跟江雁聲有一絲半縷的關係。
如今她在這個公司占了一個比較重要的職位,比她資曆少點或者比她資曆多點兒的人都豔羨她,說天道酬勤,說她往後前程似錦。
但隻有顧風眠自己知道,她沒有一刻快意過。
從開始到現在,她也不明白怎麼就成這樣了。
所謂的風光,不過是她拚著一口氣的決絕而已。
她想給江雁聲打個電話,從去年8月份以後,他的號碼顧風眠就刪了。
可是這東西長在記憶了。
她熟練地打出那串數字,卻始終停在最後一刻。
最後將電話打給了杜頌。
在顧風眠的記憶裡,杜頌的心態好像永遠這麼樂觀,一如現在現在和她說話的時候。
他跟顧風眠問好,嗓音帶著笑意,顧風眠聽的心裡一酸。
後來她不說話,兩人之間是長久的沉默。
杜頌問她:“打聽雁聲和裴小姐的婚禮呢?”
“他們婚期是哪天?”
“5月20日。”
那就是還有不到十天……顧風眠嘲弄一笑,唇抿得很緊,她又開始不說話。
過了會兒,杜頌開始安慰她:“眠眠,雁聲不告訴你,也是怕你傷心……”
但是這話杜頌越描越亂。
“如果他真的這麼想,當初他都不會跟裴歌結婚,他早把我們忘乾淨了,”停頓半秒,她轉了話鋒:“哦不是,是他早把我忘乾淨了,你沒有。”
“眠眠,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有些事情顧風眠不知道,杜頌也不能跟她明說,他道:“如果你去參加他的婚禮,他會很開心。”
“可他連請帖都不屑給。”
杜頌覺得頭疼,他這時候剛好正在江雁聲的辦公室,等彙報的人出去,他將電話遞給江雁聲。
後者朝他遞來一個不解的目光,杜頌將手機螢幕亮到他麵前。
“眠眠,是我。”江雁聲接過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