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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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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不在乎了

江雁聲站在原地,抬頭掐著眉心,臉色沉沉,“她人呢?”

“太太已經平安回家了。”

他解開手機,點開通訊錄,就這麼靜默兩秒他看了一眼柒城:“知道具體的細節麼?”

“杜總跟太太約定了一週時間,但太太當場就拒絕了杜總,應該沒有後續了。”柒城說。

江雁聲從衣架上拿了外套扔到柒城手中,兩人一同走出病房。

男人麵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戾氣,嗓音沒什麼溫度:“她的簽證什麼時候能辦下來?”

“我們事先打過招呼,沒您的話那邊不敢辦。”

“儘管辦好給她,”江雁聲抬手掐著眉心,腦子飛速轉動,“她要出國就讓她出國,到時候讓人看著她,另外,把飛巴塞羅那的私人航線申請好,私人飛機也準備到位。”

“好,知道了。”

愣了一秒,柒城反應過來:“私人飛機?您是害怕杜總會對太太下手?”

“阿頌做事目標明確,他或許不會也不敢動她,但人心難測……”他看了一眼柒城,“他知道這事嗎?”

柒城搖搖頭:“杜總知道今天您發生了突發狀況,我們的人做事很謹慎,他沒發現。”

“當做一切如常,不要打草驚蛇。”

柒城點頭。

等江雁聲上了車,柒城問:“太太最近因為……離婚協議的事跟您慪氣,一時半會可能不打算出國,您不如這兩天就先送她離開。”

“不能。”男人閉上眼睛,五官被黑暗覆蓋,氣息陰沉。

柒城當即懂了,若是立馬送裴歌離開,杜頌和丁疆啟必定會察覺,到時候會不會生出什麼變故,他們誰都不知道。

既然還有一週的時間,那就得給杜頌他們營造一種他們不知道的假象。

如果裴歌這兩天能自己離開最好,如果不能,那他要在最合適的時機送裴歌離開。

後座,江雁聲蒼白的臉色冷得有些駭人,但麵上卻有些蕭瑟。

那樣的情況下,杜頌能選擇給裴其華寄那種東西過去,那麼絕境之下,他也會選擇犧牲裴歌,江雁聲不得不防。

她要怎麼才會自己乖乖離開臨川呢?

江雁聲知道,隻要他肯簽離婚協議。

閉上眼睛,幾乎都能想象出她臉上的表情,如釋重負和避之不及,隻要她拿到了離婚協議,她肯定第一時間就會離開臨川。

她連葉華清的電話都不接了,臨川已經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

可他不想。

簽了離婚協議書也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路又遠了一段,往後他要怎麼把她追回來?

期盼了那麼久的孩子也沒有到來,她什麼都不牽掛了。

……

淩晨三點。

裴歌一直睡得不太安穩,她一直在做夢。

一會兒是顧煙雨,一會兒是她爸爸,一會兒又變成江雁聲。

驚濤陣陣的碼頭邊。

江雁聲冷冷地質問:“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她想說跟她沒什麼關係,但有人不斷在她耳邊說:“你從小錦衣玉食、揮霍成性,哪點不是你爸踩著彆人的血肉搶來的?”

她不住搖頭想否認。

江雁聲就站在離她不到兩米的位置,她朝他跑過去,可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懸崖,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掉下全是礁石的深淵。

那種失重感太過真實。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即便已經睜眼醒來,那種感覺還是糾纏著她。

她失神地看著天花板,滿頭大汗。

溫熱的大掌落在她額頭上,“做噩夢了嗎?”

裴歌猛然回神,側頭看向他,那雙眼睛裡隻餘下鋪天蓋地的恐懼。

一直以來,她看向他時頂多隻有漫天的恨跟憎,她怕他……這還是頭一次。

杜頌估計是給她看了些東西。

江雁聲勾了勾唇,讓自己的語氣儘量做到溫和得不能再溫和:“做了什麼噩夢?跟我說說。”

她又閉上眼睛,胸口起伏著,驚魂未定的樣子。

燈光映著她顯得清冷疏離的臉,江雁聲狀似無意一般地問:“不是在計劃出國嗎?第一站想去哪兒?”

被子裡的手不自覺地揪住床單,裴歌抿了抿唇,聲音沙啞:“你打算什麼時候簽字?”

他深深地看著她,臉色平和極了。

“我不簽字,你就不離開了麼?”

她睜開眼睛:“當然不是。”

男人點點頭,“嗯,你想什麼時候走都行,我不攔著你,但離婚協議我不簽。”

裴歌眼神落在他臉上,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寸地方,今晚那麼多人都看到他因為不舒服而離場,此刻坐在她麵前,看起來除了麵色過於蒼白外,並沒有其他的不對勁。

“我不想跟你糾纏了,”她靜靜地說,“你簽字,我們就這樣散了吧。”

“我不想呢?”

她掐著手心,語氣森森的:“我爸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我沒有,他已經死了,你以後好好經營裴氏我不打擾你,我以後絕對不出現在你麵前。”

男人微蹙著眉,他說:“我現在就想要你。”

靜默了一陣。

裴歌咬了咬牙齒,側頭看著他,“我不介意再用一次自殺來逼你簽字,”女人嗓音輕飄飄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了,我就去陪你。”他道。

裴歌覺得心裡真的很挫敗,她有些無力,看著他腦海就無限閃現出照片上那隻被活生生拔掉了指甲的手,血淋淋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嘲笑他:“江雁聲,你好沒出息。”

他卻認真地問:“怎麼纔算有出息?”

“你還不夠狠。”她說。

男人將手伸進被子裡去抓住她的手,不管她是不是掙紮,捏在掌心一陣摩挲:“要狠到什麼地步纔算狠?”

裴歌握緊拳頭,不說話了。

他勾了勾唇,眸底一陣暗流湧動:“江太太,我這一輩子吃過的虧、受過的苦太多了,再狠下去,我害怕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你什麼都不信,怕這些做什麼?”她冷嘲。

他捏捏她的手指,“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裴歌沒那麼恨他了。

但她就是想跟他離婚。

“你要怎麼才肯跟我離婚?”

“我不想離婚。”他嗓音淡淡的。

“江雁聲,你這樣對得起顧煙雨麼?你在背叛她。”裴歌提醒他。

他看著她,漆黑的眸中晦暗一片,“嗯,但我不在乎了。”

已經足夠了。

人總得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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