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奪嫡,我靠嬌妻偷家贏麻了! 第392章 陪我造反!
龍隼深吸一口氣,重重抱拳:“老臣,謝陛下明察!”
他雖然知道危機並未完全解除,但葉修這石破天驚的一手,無疑是將誣告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葉修微微躬身,退回自己的座位。
彷彿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
他心中清楚,這場風波,遠未到平息的時候。
畢竟。
想搞事的是坤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恐怕還會有問題出現……
一場風波看似暫時平息,但這場所謂的“慶功宴”已然變了味道。
接下來的宴飲,雖然依舊有歌舞昇平,有觥籌交錯,但每個人心中都壓著一塊巨石。
以至於。
言談舉止間無不帶著小心翼翼,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瞟向龍椅上麵沉如水坤帝,以及那位雖然依舊端坐,卻周身散發著凜冽氣息的魏國公。
氣氛沉悶而詭異。
坤帝似乎也失了興致,並未久坐,象征性地飲了幾杯,接受了幾輪程式化的敬酒後,便以“龍體欠安”為由,提前離席。
皇帝一走,這場宴席更是草草收場。
百官們如蒙大赦,卻又不敢表露,隻是恭敬地行禮恭送,隨後便三三兩兩,低聲議論著快步離開。
葉修與龍隼幾乎是前後腳走出了宮門。
宮門外,夜風凜冽,吹散了宮中帶出的些許暖意,也讓人頭腦為之一清。
兩人對視一眼,皆未多言。
龍隼對葉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葉修微微頷首,兩人一同登上了魏國公府那輛馬車。
車廂內沉默了許久。
龍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隨之轉向葉修,抱拳躬身:“八殿下,今日……多謝了!若非殿下機智,當場揭穿那賬本偽造之術,老夫此刻,恐怕已身陷囹圄,百口莫辯!”
葉修抬手虛扶了一下,臉上並無得意之色。
“老爺子不必如此,更無需謝我。”
“您是我的長輩,更是師師在這世上最親的血親之一。”
“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坐視您被人構陷,幫您,是分內之事。”
“唉……”一聲長歎,龍隼搖了搖頭,“老夫……老夫為陛下,為大坤,征戰沙場近八載,身上大小傷痕數十處,自問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半分懈怠與私心!”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拳頭不自覺的握緊,指節發白。
“可今日……今日換來的,竟是陛下的猜忌!是那精心設計的構陷!”
“更讓老夫心寒的是……”
“那幾個人,皆是跟隨老夫多年的老部下!”
“是老夫一手提拔,視若子侄般信任的人啊!他們……他們竟然……”
說到這裡,龍隼的聲音哽嚥了一下。
後麵的話似乎難以啟齒,那是一種被至親之人從背後捅刀子的徹骨之痛。
葉修靜靜地看著他,等他情緒稍平,才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帶著看透世事的淡然:“老爺子,不必為此過於傷懷,人心易變,尤其是在足夠的利益或者威脅麵前,忠誠往往不堪一擊。”
“至於父皇的猜忌……”
葉修嘴角勾起一抹微嘲的弧度。
“這再正常不過了。”
“古往今來,哪個功高震主的將領,能得善終?”
“您攜滅國之功歸來,在軍中的威望如日中天,這本身就是一種‘原罪’。”
“父皇要對您下手,從他聽到那些風聲開始,就已經是必然了。”
龍隼聞言,沉默了片刻,臉上的悲憤漸漸化為疲憊與茫然。
他望著車廂內搖曳的燈火,眼神變得有些空洞。
“是啊……功高震主……嗬嗬……”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老夫這些年,隻顧著在外征戰,開疆拓土,卻忘了最是無情帝王家。”
“老夫老了……折騰不動了。”
“如今,也不再奢求什麼榮華富貴,青史留名。”
“隻想著,能在還有這把力氣的時候,安安穩穩地保住龍家滿門,保護好師師那孩子,讓她平安喜樂……”
“若是連這晚年安寧都求不得,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住,那老夫這些年,在戰場上拚死拚活,拋頭顱灑熱血,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天下,打得又有什麼意思?”
葉修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身旁的矮幾。
待到龍隼話音落下,葉修忽然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默。
“老爺子,既然求不得安寧,護不住想護的人,那……”
“為何不換條路走?”
龍隼微微一怔,轉過頭,昏黃的燈光下,他看向葉修那在陰影中顯得格外深邃的側臉,“換條路?殿下有何高見?老夫……如今已是進退維穀。”
葉修緩緩轉過頭,目光如炬,語出驚人:“造反。”
“啥?”龍隼以為自己聽錯了。
葉修又補充了一句:“和我一塊兒造反。”
龍隼瞳孔驟然收縮,人都麻了:“你……你說什麼?造反?八殿下,你……你是認真的?!”
葉修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再認真不過。”
“老爺子,我等待,籌謀,並非一時一刻。”
“如今,機會已經來了。”
看著眼前這年輕的皇子,龍隼臉上的驚愕漸漸化為複雜。
他想到葉修今日在殿上翻雲覆雨的手段,想到了他所知的關於葉修的一切……
那神乎其技的醫術,深不可測的武藝,運籌帷幄的兵法,點石成金的釀酒術,甚至還有對軍械改良的驚人見解……
這樣一個身負驚世之才的人,怎麼可能甘於在屈辱和壓製下平庸度日?
他早該想到的。
葉修沒有在意龍隼的沉默,繼續說道。
“我孃的死,我一直耿耿於懷,當初查出的所謂真相,漏洞百出。”
“可誰相信呢?”
“從行宮中搜出紙人,就是十惡不赦。”
“這些事,一件件,一樁樁,都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龍隼下意識地追問:“什麼事?”
葉修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如同出鞘的寒刃,斬開了車廂內昏沉的空氣。
“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隻有掌握了絕對的權力,才能真正掌控自己與所在意之人的生死榮辱,才能掙脫枷鎖,去做想做的事,去查清該清的真相,去……”
“改變這令人窒息的現狀!”
他隨即再次看向龍隼,一字一頓地發出邀請。
“老爺子,您戎馬半生,難道就甘心最終落得個鳥儘弓藏,任人魚肉的下場?”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陪我一塊兒瘋一把?”
“將這腐朽的天,捅個窟窿!”
車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龍隼胸膛起伏,呼吸粗重,他看著葉修,那雙看慣了沙場血火的虎目之中,掙紮、恐懼、不甘,以及一絲沉寂已久的野火,交織碰撞,明滅不定。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突然!
龍隼猛地吸了一口氣,隨之仰頭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一個將腐朽的天捅個窟窿!”
“老夫活了這把歲數,今日才覺痛快!”
“我那外孫女龍師師,選擇的男人,果然不凡,眼光毒辣,勝過老夫多矣!”
“與其窩窩囊囊,等著那猜忌的刀哪天落在脖子上,連累滿門,不如奮起一搏!”
“老夫這把老骨頭,就陪你瘋這一把!”
“看看這天,究竟能不能捅破!”
葉修看著眼前豪氣頓生的老將軍,臉上那始終淡然的線條,終於柔和了下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
“好。”
馬車碾過長長的街道,駛向魏國公府,車廂內的氣氛已然截然不同,那壓抑的陰霾被破釜沉舟的銳氣所取代。
夜色深沉,但前路,似乎亮起了一絲微光。
……
晨光熹微,透過窗欞灑在葉修臉上。
他緩緩睜開眼,打了一個哈氣。
昨夜與龍隼的密談仍曆曆在目,接下來要布的局,就更多了……
就在他準備起身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少主!”
是寧紅夜的聲音。
葉修伸了個懶腰,說道:“進來。”
寧紅夜推門而入:“殿下,魏國公出事了!”
葉修眉頭瞬間擰緊,掀被坐起。
“怎麼了?”
昨晚才剛與老爺子達成同盟,言猶在耳,怎麼一夜之間就……
莫不是坤帝,已經如此迫不及待要動手了嗎?
寧紅夜深吸了一口氣。
“宮中剛傳來的訊息,說是……又有了新的證據,直指魏國公通敵!”
“天剛亮,宮裡的內侍就帶著禁軍上門,直接將魏國公‘請’進宮去了!”
“新的證據?”葉修眼神一凜,寒意乍現,“我這父皇,還真是……片刻都等不及啊。”
他冷哼一聲,當即起身,抓過一旁的外袍利落穿上。
“備車。”
“直接入宮。”
寧紅夜一怔:“殿下,此刻入宮,恐怕……”
葉修打斷她,目光銳利如刀。
“他既然急著動手,我又豈能讓他如願?”
“龍隼現在不能倒,至少,不能倒得這麼輕易!”
寧紅夜抿了抿唇:“好!”
馬車很快備好,葉修準時出發。
不多時。
他來到了宮門外,結果被攔了下來。
兩名身著玄甲,手持長戟的禁衛麵無表情地橫戟在前,擋住了去路。
“止步!”
其中一名禁衛聲音冷硬,如同鐵石碰撞,“陛下有令,今日宮門戒嚴,未經宣召,任何人不得擅入!”
葉修撩開車簾,目光掃過兩名禁衛冰冷的臉龐,心中微微一沉。
父皇的動作好快!
這分明是在防著他,怕他再次入宮攪局?
看來他對老爺子的發難是誌在必得,連宮門都提前封鎖了。
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問道:“連本王也不能進?”
那禁衛微微躬身,麵色不變。
“八殿下恕罪!”
“陛下嚴令,是任何人……皆不得例外!”
“還請殿下不要讓末將等為難。”
葉修盯著那森嚴的宮門看了片刻,心知強闖絕無可能,反而會授人以柄。
他放下車簾,聲音平靜無波:“回府。”
馬車調轉方向,駛離了宮牆。
車廂內,葉修眼神幽深。
他略一沉吟,對車外的寧紅夜低聲吩咐道。
“讓瞎乍浦來見我。”
寧紅夜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好!”
馬車很快回到了府邸。
葉修剛踏入書房不久,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拄著柺杖,走了進來。
除了瞎乍浦,還會有誰?
他對著葉修的方向無聲地行了一禮。
“少主,您找我?”
葉修沒有回頭,望著窗外,聲音低沉:“去找沈煉問問,坤帝的計劃是什麼?”
“是。”
瞎乍浦應了一聲,身影隨之轉身離開。
葉修負手而立,指尖輕輕敲擊著窗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