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回溯，正派反派都是我自己 第77章 幽藍深渦
“沒忘了我們的約定吧。”
窗戶前，一個身影靜靜地斜倚著，彷彿與這夜色融為一體，月光如水，輕輕地灑落在他的麵龐上，彷彿一層銀紗，柔和地覆蓋著他的輪廓。
這層月光，像是有魔力一般，漸漸地驅散了他麵龐上的陰影，讓那張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麵容逐漸清晰起來。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他的眉毛如墨畫般濃重，卻又不失英氣，與他那金黃的頭發相互映襯，更顯得他的麵龐輪廓分明，如同漫畫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其實，他隻要不說話，當個安靜的美男子，還是很帥的，畢竟是白修齊曾經精雕細琢的男二，承載著他的厚愛。
此時，莫千愁眉頭略微蹙起，大概是對白修齊久久沒有回話感到不滿。
“沒有忘。”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白修齊摒棄了一時的雜念，保持微笑。
“嘖。”
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還是有些煩躁，但莫千愁卻沒有辦法再追責，翻身跨上自己的鷹，招呼著他上來。
莫千愁總不能把他拐賣了，白修齊很放心的站了上去。
疾風飛馳，耳畔刮過冽冽刺耳的風聲。
哈達爾突破中級也有一些時間了，速度比起他的飛車要快上不少，感受著超乎尋常的速度，白修齊暗自想到。
他的車，還得改。
哈達爾忠誠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將白修齊與莫千愁安然無恙的送到一處小山丘的頂部。
略微低下腦袋，模仿人類的欠身，它的身影開始消散瓦解，將空間留給兩個人。
莫千愁取出弓，擺出標準的姿勢，將弦拉滿，卻並沒有使用魔力箭，就保持著空弦。
一聲弦響，他收起了架勢。
“白修齊，你怎麼看待安池林。”
白修齊認真思索：“認真，陽光，正直。”
“都是很不錯的形容詞啊。”他再次拉弦，不過這次搭上了一根金屬箭，一聲悶響，弓箭順著既定的軌跡沒入叢林深處。
“不擔心打中人嗎？”
他放下了弓：“這裡不會有人的，倒是你，不參與你們社團的活動嗎。”
“不必了，我與你有約在先。”
白修齊等待著他的後文。
“這樣啊。”他收起了弓，徑直坐在地上，仰視著天上的星星，表情似乎有些糾結。
白修齊隨著他坐下，沒有催促他。
“柳依依那女人最近在學習煉金？”
“嗯，在向克萊因老師學習。”
“這樣啊……”
莫千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一段時間後，他又出聲了：“白修齊，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失敗……”
“為什麼這麼說。”
白修齊側目，向來驕傲的莫千愁能說出這樣的話，的確難得，也不怪他難以啟齒。
“剛來到這個學校時，我的目標是奔著年級第一去的。”
莫千愁開始了他的自述，也不管白修齊是否回應：“我是不如關若曦，但也隻是不如她，我從沒輸給過除了她以外的人，我的朋友們告訴我，不用和她比較，她是個怪胎。”
“久而久之，我也預設了這件明明並不合理的事情，以這樣懦弱的方式，來迴避自己的無能，刻意的去漠視了她，甚至在報考時都選擇了華清而不是北市。”
他自嘲的說道：“我究竟是喜歡華清，還是不敢去北市，我想我大概是很清楚的。”
“十米，百米，千米……我自認為我不斷挑戰著自己的極限距離，我之前說過，我的目標是世界第一，但是現在，我卻發現，我已經被不少人所超過。”
“我漠視了關若曦，漠視了安池林，但蘇熙宛肉眼可見的變強速度依舊打破了我的認知，就連柳依依也……我這才發現，原來，隻有我在原地踏步。”
他看著白修齊的眼睛：“我甚至已經不敢說，自己可以勝過你。”
“肌肉不會騙人，你從未使出全力。”
“而我，也算不上什麼強。”
白修齊瞭然，他已經被內心的挫敗感吞沒，立誌成為最強的人，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超越，說心態平和是不可能的。
嗯，要不是他是莫等閒他弟，沒準巴爾聞著味就來了。
雖然巴爾目前對白修齊不錯，但不否認，他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惡魔，趁虛而入是他的拿手好戲，關若曦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你的天賦，我記得是和你爺爺一樣的天賦。”
“是啊……”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比起在亂世殺出一片天的爺爺，他簡直差的一塌糊塗，也難怪哥哥越發的不喜他。
“那為什麼不去問問你爺爺呢。”
白修齊看著莫千愁手上的繭子，錯了，完全錯了，莫千愁錯在將重點本末倒置了。
比起淬煉箭術，莫千愁更應該做的是去培養精靈，他更像是遊戲裡麵的召喚師，一個人的輸出始終是有限的。
他的路本該是最平順的，他不需要去開發自己的天賦，隻需要沿著前人的路去走，尤其是這個前人還是他的爺爺，結果莫千愁反而是走的最坎坷的那個。
原因是……莫家祖傳謎語人。
大概是從他的爺爺莫無憂就開始的，小時候的莫千愁就總是跟在爺爺身邊，爺爺總是會教他一些竅門，但是，莫老爺子是一位極其講究的老人家，說話慢條斯理，晦澀難懂，小小的莫千愁自然聽不懂。
但是爺爺眼中的熱切讓他無法說出聽不懂這樣的字眼，他隻是懵懵懂懂的點頭，久而久之，他便在錯誤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爺爺啊……”
莫千愁重重的歎氣，這纔是他憋屈的根源。
他沒有辦法去跟爺爺說，甚至連哥哥都沒有辦法求助。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人，他沒辦法坦然的告訴爺爺，他根本聽不懂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語。
“那……就放下弓箭吧。”
不遠處的天邊，龐大的魔力反應轟然升起，看著天邊逐漸乍現的幽藍深渦，白修齊的嘴角浮現微笑：“去體驗一下，沒有弓箭的你，應該如何去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