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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愛念言不由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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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杫杫,跟我回家。

多少年冇聽過這個稱呼了

我呼吸一滯,皺眉抬頭,對上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

顧易安依舊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樣。

彷彿當年那個在閣樓裡偷偷畫我素描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

我下意識後退,卻被他緊緊扣住腰際。

他微微傾斜手中的黑傘,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

再往外走,我可就遮不住了。

還是說,你還想像從前那樣逃走

傘麵不斷向我傾斜,一抹紅暈悄然爬上我的脖頸。

我跟厲則驍十年,確實是在犯傻。

家族早已為我鋪好了道路。

與顧易安一同出國深造,歸來後接管家族事業。

顧易安是父母看著長大的青年,性格、外貌、才能都出類拔萃。

但我不聽勸告,揹著所有人跑到了緬北。

那年,我是真的厭惡極了顧易安。

光是想到要和這樣一個病弱無趣的人共度餘生,就讓我覺得人生無望。

所以我纔會愛上與他截然不同的厲則驍,把自己打扮得妖豔入骨。

可如今再次麵對顧易安,我卻被打回原形。

我強裝鎮定,挺直腰板,卻不敢與他對視。

少廢話,要是我淋濕了,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這份驕縱任性的性子,本就是顧易安慣出來的。

此刻厲則驍站在身後,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終究是冇有追上來,在雨幕裡,看著我被顧易安帶走。

此刻卻聽顧易安握著方向盤,平靜解釋。

「是我請叔叔阿姨不要去找你的。」

他比我大兩歲,舉止間卻有種能輕易看透人心的銳利氣場。

「沈小姐玩夠了,自然會回家,不必著急。」

我掐著指尖,突然感到一陣羞愧。

我哪裡是玩夠了纔回家分明是被男人傷透了心。

有些恍惚地望著漸漸熟悉的景色,低聲說。

「顧易安,我是不是很冇用」

車內瀰漫著與顧易安身上相似的檀香味。

我神色疲憊,剛哭過,臉色白的像鬼。

卻聽見一向穩重的男人失態了。

緊握方向盤的手指發白,用充滿佔有慾的語氣說道。

「沈小姐,難道冇人告訴過你。」

「不該在未婚夫麵前,談論前任嗎」

車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寬大的T恤領口順著我纖細的肩膀滑落。

那一刻,顧易安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

踩下刹車,紅燈停下,讀秒的空隙,他輕輕歎了口氣。

解開安全帶,將我從副駕駛抱到膝上,脫下濕透的鞋襪。

顧易安給我換上乾燥的鞋子,把滑落的衣服拉好。

將我重新抱回副駕駛座時,隻平靜地說了句。

「這十年,他照顧你照顧得不周到。」

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我想強撐著反駁幾句,卻冇出息地鼻子發酸。

腳底溫暖的觸感,如戒不掉的癮。

我想鑽進顧易安懷裡,痛痛快快哭一場。

車子穿過雨幕,繼續前行。

顧易安看我憋紅的眼,溫和地說。

「沈小姐,忘記過去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新的生活。」

在他麵前,我一向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他話音剛落,我立即命令道。

「找個地方停車。」

他轉動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

顧易安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拉起手刹的下一秒。

我跨過中控台,坐到了他大腿上。

顧易安有些緊張地繃直了腿,試圖向後靠。

多出的空間反而更激發了我內心那點陰暗的佔有慾。

我紅著眼拽住他領帶,既自負又不安地命令他。

「顧易安,抱我。」

男人搭在我大腿兩側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

他忍不住笑了,眼中卻閃爍著晶瑩的光。

「不再討厭我了」

我從前最厭惡顧易安的溫和、刻板、循規蹈矩。

我曾經最想做的事,就是看這張臉失控。

可此刻,看著他襯衫領口下漸漸泛紅的鎖骨,滑動的喉結。

突然覺得,這種冰山美人,自有一番魅力。

我最愛看不染凡塵的高冷美人,從神壇墜落。

手臂慢慢收緊,壓縮著我們之間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

顧易安冰涼的唇吻上來時,我腦海中一片空白。

隨後**占據上風,我緊抱住他的脖子,挺身將他狠狠壓下去。

我發狠地咬顧易安,想通過這無波的古井,發泄那些壓抑的情緒。

接著主導權被奪走,顧易安將我的手束在身後。

把我推倒在方向盤上。

我整個人都被吻得暈乎乎的,淩亂的髮絲散在他肩頭。

扔在中控台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想掛斷,卻不小心按到了接聽鍵。

冷硬緊繃的男聲傳了出來。

「沈清杫,你東西落在我這裡了。」

「過幾天我去國內談生意,給你送過去。」

我難以抑製地呼吸,衣物摩擦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聽筒。

抵住顧易安的額頭,示意他掛斷電話,卻聽到那邊傳來杯子砸碎的聲音。

厲則驍暴怒地吼道,「沈清杫,說話!」

我雙手仍被顧易安束在身後,被迫展露著身體的曲線。

唇也被顧易安的手指抵住,用力揉搓。

顧易安勾起嘴角,輕笑一聲。

「沈小姐很忙,恐怕冇空接厲先生的電話了。」

即便此刻,他嘴唇都被我咬破了,仍然從容不迫。

厲則驍恨不得摔碎手機。

「你要是敢碰沈清杫,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顧易安依舊鎮定,「厲先生,那你儘管試試看。」

他掛斷了電話,盯著我有些失焦的眼神,低聲說。

「沈小姐,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他說得好像我會立刻把他推開似的。

我看著他泛紅的薄唇,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有我在,怕什麼」

抱住顧易安的脖子再次吻上去時。

顧易安壞笑著,湊近親吻我的嘴角。

「謝謝杫杫。」

真想把說軟話的顧易安吻到窒息。

8.

那天情緒失控,回想起自己對顧易安的所作所為。

我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顧易安依舊保持著往日的風度,外人眼中永遠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隻有每晚為我送來溫牛奶時,會輕叩我的房門。

若有若無地詢問我,「小姐今晚需要發泄嗎」

天知道他穿著絲質睡袍,唇上還帶著咬痕的樣子有多誘人。

但我沈清杫絕非那種輕易動搖的人。

一口氣喝完熱牛奶,我毫不留情地將顧易安擋在門外。

他今晚如常來敲我的門。

我懶洋洋地抬眼,正欲先發製人說,「不需要。」

卻見顧易安微微側頭,示意我看向樓下沙發上的兩個人。

厲則驍來了,而且不是獨自一人。

他把蘇晚螢也帶來了。

心臟彷彿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似乎又有什麼轟然倒塌。

我很冇用,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還是想逃避。

用力關上門,冷冷地說。

「讓他們滾。」

顧易安安靜地點頭,扣在門框上的手指卻紋絲不動。

「他們是來談公事的。」

他這麼說,就是要我下樓的意思。

不知為何,我心裡憋著一股無名火。

卻還是板著臉,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厲則驍第一時間發現了我。

看到我緊隨顧易安,臉色卻陰沉得可怕。

他指尖挑著一件黑色蕾絲內衣,開門見山地說。

「沈清杫,分手後還把這種東西留在我那裡,影響不好。」

厲則驍過去出差時,習慣帶上我的貼身衣物。

他說冇有我的東西,就睡不著覺。

這件內衣我印象深刻,整理東西時冇找到,我以為早就被厲則驍扔掉了。

冇想到,或許一直放在他行李裡。

想到他捏著內衣紅著眼撞見的樣子,我突然感到一陣噁心。

他早就打算和我分手,還帶著我的東西做什麼

強忍著鼻子發酸,我冷冷地說:

「厲則驍,就為了這點小事,值得你大老遠跑到國內」

厲則驍輕笑,看我握緊拳頭壓抑怒火。

晃著腿,一把摟過蘇晚螢。

「沈清杫,彆誤會。」

「我和蘇晚螢準備結婚了,還是不要有什麼牽扯得好。」

他當著我的麵炫耀,他和蘇晚螢進展有多快。

頓了頓,銳利的目光又看向顧易安,意有所指地說。

「跟我在一起過,再找這種溫吞水的。」

「沈清杫,難怪你還念著我。」

他指尖挑著內衣,提醒我們難捨難分的過往。

可是......如果真要比較的話。

9.

難道不是厲則驍在吃醋,抓著過去那點事不放,特意跑回國

我抱著雙臂,卻用腳尖輕輕蹭了下顧易安的小腿。

內心報複的**突然湧現。

顧易安肩膀寬闊,腰細腿長。

此刻眼神中還帶著幾分病態的陰鬱美感,哪裡比不上厲則驍

「我以前眼光太差,什麼都能接受。」

「男人,就該乾淨利落纔有人要。」

我用手指輕輕劃過顧易安青筋暴起的手臂,對蘇晚螢淡淡一笑。

「蘇晚螢,我比你有經驗。」

「都要結婚了,還是去做個體檢吧。」

厲則驍臉色鐵青,我卻繼續說道。

「這種在外麵亂來的,和家裡養的不一樣,臟。」

「沈清杫,你......」

厲則驍拳頭捏得死緊,下一秒就要砸碎杯子。

偏偏顧易安向前一步,擋在我麵前。

「厲先生,沈小姐累了。」

「要談生意,我們歡迎,如果不談,就請厲先生離開吧。」

他一向擅長用溫和的語氣說出趕人的話。

顧易安比厲則驍瘦削,身高卻高出幾分。

此刻我抬頭,剛好到他肩膀。

我拽著他的袖子,小聲說。

「可你還冇給我送牛奶......」

顧易安側身,厲則驍也看到了在他身後動手動腳的我。

他猛地將蘇晚螢拉進懷裡,皮笑肉不笑地說。

「不如今晚就在沈家借宿,明天再談生意」

「隨你。」

反正我們不會有以後。

10.

他穿著深色睡袍,若隱若現地展露著腹部線條。

再往下,卻遮得嚴嚴實實。

「全都聽到了」

我嗓音微顫,顧易安眼神暗了暗,輕輕點頭。

我故作沉思,裝模作樣地停頓片刻。

端起牛奶,小啜一口。

「那麼,顧易安,你能滿足我嗎」

話音剛落,門就被顧易安反手鎖上。

感受到他的體溫。

一股莫名的熱意瞬間蔓延全身。

「沈小姐,你明白自己在問什麼嗎」

顧易安的氣息步步逼近,額前碎髮微濕。

襯得那張冷白的麵容,更添幾分陰鬱誘人,卻又格外撩人。

我結結巴巴地紅了耳根,卻仍強裝鎮定。

「我那次偶然看見,明明就......」

話隻說了一半,便被顧易安捂住了嘴。

顧易安從未給我設過界限。

房門從不上鎖,隨叫隨到,甚至連我的內衣尺寸都瞭如指掌。

所以,第一次撞見顧易安在浴室裡站了整整一小時。

我按捺不住好奇,喚了他名字。

他很快出來,卻手忙腳亂地將我推開。

我可能真的不會察覺顧易安對我的反應如此強烈。

直到後來與經驗豐富的朋友聊起,才恍然大悟那晚的尷尬。

之後,我倉皇逃跑,心底藏著幾分逃避顧易安的念頭。

從我喊他名字,到他出來趕我,不過短短幾分鐘。

此刻此時,顧易安的睡袍不知何時鬆開。

眉頭緊鎖,握住我的手腕。

「我行不行,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他微垂著眼,眼瞼上卻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

莫名透出幾分被迫就範的屈辱感。

我向來不是什麼拘謹的人,順著他的動作,指尖輕滑。

他的身材與厲則驍相比,毫不遜色。

氣息也更為清新。

我試探著解開他的腰帶。

顧易安卻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按住了我的手。

「是為了氣他」

我愣了片刻,冇能理解顧易安的思路。

卻聽他又深深歎息一聲,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算了,就算是為了氣他也行。」

「你是沈小姐,你說了算。」

顧易安略帶掙紮地閉上眼,長睫低垂。

卻遲遲等不到我的下一步動作。

他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多像是被我強行占有的模樣。

我越過他,拿起溫熱的牛奶,一飲而儘。

睜眼,隻見顧易安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我敏銳地捕捉到,拍了拍自己左側的床鋪。

11.

「顧易安,我不是把你當工具人。」

「過來,陪我睡覺。」

聽到我的話,顧易安步伐僵硬,一步一頓。

躺下,床鋪隨著他的體重微微下陷。

我麻利地找了個舒適姿勢,鑽進他懷裡。

拉著他的手環住我的腰,輕聲說道。

「反正你是我未婚夫。」

「婚前體驗,不許半夜溜走。」

被我抱著的男人依然像個機器人。

但他的下巴輕輕擱在我頭頂,微微點了點頭。

次日,厲則驍撞見顧易安從我房間出來。

皺緊眉頭,臉色鐵青。

明明他脖子上還留著吻痕,卻質問我。

「沈清杫,他到底是你什麼人」

這問題讓我心頭火起。

他算什麼身份,敢來管我

我冇注意到,走廊上的顧易安腳步微頓。

他在等我的回答。

「是你無權過問的關係。」

我與顧易安可以是未婚夫妻,可以是家人,可以是朋友。

唯獨不是厲則驍有資格質疑的關係。

我肚子餓得發慌,想下樓,找顧易安要杯牛奶。

轉身那刻,卻被厲則驍抓住手腕。

他俯身,語氣突然溫柔起來。

「沈清杫,幫我係一下領帶」

我驚訝地挑眉,看向門口怯生生的蘇晚螢。

「她不會幫你係嗎」

「她手太笨了,係不出你那麼漂亮的溫莎結。」

我們之間的距離太近。

看起來,就像厲則驍在擁抱我。

蘇晚螢臉色瞬間蒼白,擠出兩滴眼淚。

無聲地跑下樓去。

我仍不為所動,抱臂冷聲道。

「你不去追」

隻是一夜之隔,厲則驍卻彷彿已經厭倦了。

連一眼都不願多給蘇晚螢,淡然道。

「小女孩就是麻煩。」

「冷落一會就會乖了,你彆管她。」

我笑容溫和,眼神卻冰冷。

踮腳上前幫厲則驍係領帶,卻在他勾起嘴角,以為一切儘在掌控時。

猛地收緊,讓他幾乎窒息。

他眼睛發紅,想將我抵在牆上。

我卻早已鬆手,輕快地逃開。

「抱歉啊,好久冇係,手生了。」

我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

朝樓下走去,卻突然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中。

顧易安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手中端著三明治,整個人看起來幾乎要碎裂。

他輕喚我,「吃早餐。」

不知為何,那一刻。

我心跳加速,卻又手足無措。

那頓早餐吃得異常安靜。

隻是偶爾,桌下厲則驍的腿會緊貼著我的小腿。

我不耐煩地挪開身子,換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的糾纏。

顧易安默默咀嚼著早餐,眉頭始終緊鎖。

用餐結束後,顧易安起身前往書房整理檔案。

房門關上的瞬間,客廳裡又隻剩下我和厲則驍兩人。

隨手換了個綜藝頻道,正在播放一檔戀愛節目。

女嘉賓的前任男友看到她與新搭檔外出約會後,

回來便開始質問女嘉賓。

「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喜歡上彆人」

我咬著一顆藍莓,酸澀在舌尖蔓延。

厲則驍盯著螢幕裡的女嘉賓,評論道:

「她的眼神明顯還對他餘情未了。」

「不然為什麼總是關注前任選擇了誰。」

我看著螢幕中不依不饒的男人,冷冷地說:

「難道不是這個男人太無恥了嗎」

「明明是他提出分手,看到女方主動走出來,又開始不爽。」

厲則驍一時語塞,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才擠出一句:

「他隻是擔心前女友會不會看錯人。」

我嗤笑一聲,「這種擔心完全多餘,畢竟他自己就不是...」

我一字一頓地說:「什麼好東西。」

說完,我起身離開。

厲則驍執著地跟在我身後。

不知從哪個口袋裡掏出了被我扔掉的戒指。

泛黃的銀飾,被他擦得很亮。

燈光下,閃得刺眼。

「沈清杫,就不能給我留點念想嗎」

「難道我還會做對你不利的事」

他皺眉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很無奈。

我卻一時啞然。

男人是不是總要等到分手後,纔會對前任產生真摯的愛意

我走上前,想抓過他手中的銀鐲再丟一次。

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

是早上就不見蹤影的蘇晚螢打來的。

厲則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微弱的啜泣聲讓人心頭一緊。

「驍哥,我好害怕。」

「你能來找我嗎我後麵有一群人跟著,好像就是上次堵你的那夥人。」

「他們手裡拿著刀...」

厲則驍攥緊了拳頭。

「彆怕,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我馬上過來。」

看著厲則驍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心中卻升起一絲疑惑。

我抬頭,正對上二樓——

顧易安冰冷刺骨的目光。

是我的錯覺嗎

蘇晚螢出現的時機,總是恰到好處...

敲開書房門,顧易安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

溫和的外表收斂,露出拒人千裡之外的冷峻。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意識到。

我一直以為顧易安溫和、刻板、循規蹈矩。

或許這些印象都是錯的。

「顧易安,把手機給我看。」

13.

他一愣,倒也直接遞給我。

用我的指紋就能直接刷開。

指節從框邊帶過時,淡淡的煙味。

顧易安把一切痕跡都處理的很乾淨。

除了,相冊裡一張我的照片。

那年我跟厲則驍都還很窮。

他被人打斷了腿,我扛著他,一步一步去醫院。

白色帆布鞋穿的發黃浸了水。

牛仔褲也鼓包,頭髮紮成單馬尾。

看一眼,就讓人心疼。

就像蘇晚螢出現在我麵前那天,一樣。

離開緬北之前,我讓人查到了厲則驍為什麼會跟蘇晚螢攪在一起。

他去談生意,遇上了對家。

對方帶了槍,是蘇晚螢把自己過大的校服罩在厲則驍身上,裝作小情侶,他才逃過一劫。

聽說,厲則驍呆站在蘇晚螢學校前。

腳邊落了一地的菸頭。

從那天之後,他回來預備著金盆洗手。

蘇晚螢和我一個學校,穿著和我類似的藍白款校服,就連磨破的鞋頭都像。

我從看到那張照片時,就知道了。

厲則驍會出軌,是有人刻意給我設計的一場戲。

顧易安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她是我的人。」

專門送去厲則驍身邊的人。

我蜷著手指,有些震驚的瞪大了眼。

「小姐,又討厭我了」

明明是在發問。

可聽著,卻像厭棄極了自己。

我第一次上顧易安的小閣樓時。

撞見他擺了一屋子的肖像畫,全是我,各個角度的我。

他笑意很淡,連在那種時候。

還拿著鉛筆,頂著高熱的腦袋,畫我的輪廓。

他說,「小姐,這裡冇有彆人比你更適合做我的模特。」

顧易安對我的慾念,從很早就開始展露。

我離開北城那年,見的最後一個人也是他。

他分明追著我到了汽車站,卻在我說。

「顧易安,我討厭你。」

他停了下來。

原地像有座困牢,他固步自守著,跟我說。

「小姐,可以討厭我。」

後半句太輕了,我忘了太久。

現在卻忽然像句驚雷般響起在腦海裡。

「但你最終還是會回到我手裡。」

是,我最終還是從緬北迴了國。

回來麵對,這個年少時我就想逃離的人。

過於濃烈,直白,卻刻板的愛意。

我緊擰著眉,抿著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顧易安微紅的眼角,也還是泄露了真實的情緒。

他也冇他計劃中那麼自如。

那麼確定,我在知道真相之後,還願意留在這裡。

「顧易安,你知道騙我會有什麼結果吧」

14.

顧易安半靠在古董架旁,臉色蒼白如紙。

「那麼,沈小姐打算如何懲罰我」

顧易安像一件精緻而易碎的藝術品。

對這樣的人施加傷害,總讓人感到一種難言的殘忍。

說到底,他並冇有做錯什麼。

不過是提前揭穿了一個我終將麵對的事實。

終結了我沉浸在虛幻愛情中的自欺欺人。

與其說要懲罰顧易安,不如說。

我更想懲罰自己的愚蠢。

「顧易安,記得我說過嗎」

「我要自己做選擇。」

我不願被命運牽引,走在彆人鋪好的道路上。

我要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得知我即將離開出國。

厲則驍的目光始終黏著我,片刻不離。

「跟我回緬北吧,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那套湖景房嗎」

「我已經安排人...」

我打斷了他的話。

「厲則驍,你真以為我會跟你走」

即使蘇晚螢是受顧易安指使。

他出軌,無縫對接,逼我離開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更何況,蘇晚螢早已深陷這段感情無法自拔。

聽我這樣說,她輕輕握住我的手。

笑著對我說,「清杫姐,等我和驍哥結婚那天,一定第一個給你送請柬。」

聽到這話的厲則驍,呼吸明顯一滯。

他站在半明半暗處,眼中不見半點笑意。

反而流露出一種深沉的失落感。

「算了吧,突然覺得婚姻也冇什麼意思。」

「趁年輕,多玩幾年也不錯。」

他話音剛落,蘇晚螢臉色瞬間慘白。

她大概已經預見到,跟在厲則驍這種人身邊。

每一天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般驚心動魄。

也許哪天,她就會變成第二個我。

再深厚的感情,也會被徹底清算。

我心裡已經想明白了。

就算冇有蘇晚螢,也會有其他女人。

早晚而已,厲則驍從來就不是安分的人。

更不可能甘心被婚姻的牢籠束縛,老老實實過日子。

他從來都不適合我。

趁著蘇晚螢和厲則驍爭執的空檔,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這次要去哪裡,我冇打算告訴任何人。

......

當我在鄂爾多斯草原上策馬奔騰時。

留在南城的幾個朋友,發來了厲則驍的近況。

據說,在我離開後。

厲則驍叫停了原本緊鑼密鼓籌備的婚禮。

蘇晚螢天天鬨情緒,他實在煩不勝煩,最終選擇了分手。

在我自駕遊的日子裡。

他隔三差五就往國內跑。

聽說,他還和顧易安大打出手。

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輸了。

顧易安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他身上。

厲則驍認為顧易安冇有照顧好我,才導致我萌生離開的念頭。

15.

顧易安則認為一切都是厲則驍的錯,是他讓我對感情徹底失望。

獨自一人望著草原無垠的天空。

看著牧民趕著牛羊在夏季牧場上,低頭便能啃食青草的悠閒模樣,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

人生不過隨心所欲。

當下的心情如何,就去做與之相符的事情。

就像十八歲那年,看到閣樓上的畫作後。

從家中倉皇出逃。

到底是在抵抗既定的命運,還是在逃避顧易安

我用了大半年時間纔想通。

而答案,早已寫在我打包回家的行李上。

很久以後,我依然記得那個霧氣瀰漫的清晨。

我推開那扇生鏽的鐵門。

顧易安坐在畫架前,身旁堆滿了我的肖像畫。

全是我在緬北時候的樣子。

我從未在緬北見過顧易安的身影,他一定藏得很好。

極其卑微地注視著我如何與厲則驍走到一起。

極其卑微地,尋找最恰當的時機佈局。

讓我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中。

有那麼一瞬間,看到我站在麵前,顧易安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摘下眼鏡,額前的碎髮柔軟地散落。

有些恍惚地問我。

「沈小姐,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衣服上還沾著塵土,卻掩不住內心的小得意。

「顧易安,抱抱我。」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張開雙臂。

卻不敢真正環住我,隻是僵立在原地。

眼角泛起可疑的紅暈,喉結不住地滾動。

「抱完就不會再討厭我了嗎」

他的問題讓我忍不住笑出聲,嘴角上揚。

「顧易安,我討厭你的欺騙。」

但我仍然心動,仍然思念。

仍然不遠萬裡,隻為與你重逢。

這難道不是,一種喜歡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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