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敏感了孩子爸 第 1 章
“懷孕!”
這兩個字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看不懂了,何況放在他一個正兒八經的男人身上。
“醫生你說我……懷孕了!有沒有搞錯?”
男生指著自己,近乎崩潰。
“醫生你看看我,我是男的啊!”
“我知道你是男的。”醫生隻能儘量安慰。
“在醫學中,男人懷孕雖然罕見,但並非沒有。此前國外就有兩例,男性懷孕的案例。你這個可能是sz細胞突變,所導致的。”
這邊小醫院檢查儀器有限,無法給出一個非常準確的答複,想知道sz細胞為什麼突變成y囊,還得去大醫院做一套詳細的檢查。
盛未堂隻是過來做一個簡單的體檢,沒想到會查出這麼大的事。還記得,當時做腹部映象和抽血,醫生奇怪的表情,兩個醫生對視一眼,帶他去了婦科。
懷孕半個月,本不易被檢查出來,可醫生們在他體內發現了y囊,所以是……
懷孕,可能嗎?
盛未堂蹲在醫院走廊思考人生,顯而人生很長,短短幾個小時是思考不完的。
驀地,手機響了,來信人叫“周舒”,是他高中同學,也是無名無份的孩子他爸。
‘盛未堂你晚上有空嗎,可不可以出來吃個飯?’
看到來信人,盛未堂想直接把手機砸了。他妹的,為什麼不是周舒懷孕,把人搞上床,請頓飯就想這麼完了?
老子跟他沒完!
貌似,躺在微信頁麵的周舒也很無辜,當時兩人被酒精衝昏了頭腦,做出的所有行為都是不理智的。
盛未堂抓了把頭發,最終把罵人的話刪了又刪,索性不回。
時間回到半個月前——
ktv包廂裡,一群俊男靚女玩牌消酒,有些隨著搖滾音樂唱歌跳舞……
突然,一高個男生走進包廂,所有人瞬間鴉雀無聲。
有人起了一聲哄:“臥槽,學委你還真來呀!”
男生一隻手插進風衣,裡麵穿了件白色高領,打扮得像棵清純校草似的。
“不好意思,來得有些晚。”
“不晚不晚啦,沒想到學委,這次能來參加同學聚會!”
此人正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周舒,二班的門麵草
,也是二中唯一考上華北的理科狀元。
鬼知道,他們那所破高中,要捧出一位狀元有多難。在一群整天混吃等死中,卻出了這麼一個奇葩,不,傳奇人物,大家見他當然稀奇。
不過此人考上華北卻沒有去讀,而是去了國外,而且這一去就是整整五年,中間聚會一次都沒有來過,也從未在群裡發過訊息。
周舒看看周圍,坐在盛未堂旁邊的兄弟,主動給他挪了位置:“委這,老盛在這邊。”
畢竟這倆高中關係最鐵。
周舒剛坐下來時,盛未堂簡單地瞟了他一眼,後便沒再理他。
周舒出現雖引起一陣不小的風波,但很快又平息下來,同學們該乾嘛還是乾嘛。除了幾個女生,時不時走過來跟他搭話。
盛未堂唱歌難聽,老實跟其他人玩骰子,結果就是被人一杯杯按著灌,酒水打濕他的衛衣衣領,棒球帽下的臉頰有點紅,顯而已經醉了。
彆人調侃他有沒有女朋友,某人當時也是喝傻了,岔著腿晃頭,說著自己特想談物件,讓好兄弟有合適給他介紹一個。
胖的、瘦的、矮的,甚至說300斤也行。
周舒全程默默聽著,也不說話,看他的眼神卻很是複雜。
後麵,這桌玩得太嗨。
周舒半推半就搭了進來,然而每次他拿起酒杯,都會被盛未堂搶了過去,口裡還囔囔著:“你個小白臉喝得明白嗎你?爺幫你擋了!”
然而同學聚會後,隔天某人就發現自己,竟然被他媽的小白臉/上了,被上了!
床上兩人衣不蔽/體,傻子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舒率先低下頭套衣服,動作貌似有點慌張,說話也磕磕巴巴。吃完早飯周舒送他回家,兩人一路很尷尬。
對他家周舒很熟悉,幾乎是刹車的一瞬間,盛未堂就拉開車門跳車。周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人已經溜了。
醉酒後的事,盛未堂幾乎都忘地一乾二淨,也不知兩人是怎麼搞上/床的?
周舒是個好說話的,如果他知道自己懷孕了,說不定會對孩子負責。
負責個屁!
盛未堂被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到,兩人都是男人怎麼結婚,孩子的戶口怎麼辦?比起兩個男人的孩子登記戶口這事,他帶著孩子去死,可能會比較容易。
走出醫院被冷風一吹,盛未堂又突然冷靜了。說不定是這家小醫院查錯了,自己明天再去大醫院看看。
肯定是他們搞錯了,老子純爺們。
第二天,他空腹來到市裡最大的醫院。
‘你今天怎麼又請假了啊喂,沒有你的日子當真度日如年……沒有你,沒人跟我聊八卦啊!’後麵追上一個抓狂的表情包。
盛未堂坐在醫院長椅,圍巾擋住他半張臉兒,他捂的嚴嚴實實,生怕被熟人認出來。大醫院人很多,他8點到,提前掛了號,但前麵還有十幾個人呢。
無聊期間,他回複著同事陽姐的資訊。
‘我媽前幾天不小心摔了,請假是沒辦法。怎麼就度日如年了,你上班也在摸魚,愛情劇刷完了,閒得慌?’
對方發來兩個小人互丟狗屎的表情包:‘老闆沒看見就行。’
陽姐突然神秘兮兮發來一段文字:‘今天公司又有一件八卦你要不要聽?’
後麵是一張喜糖的照片,看背景是在辦公室拍的。
盛未堂並不好奇誰要結婚,彆人結婚關他屁事,說不定,自己馬上也要被抓去結婚了。
但為安撫女同事一顆八卦的心,還是回複道:‘…誰要結婚?有沒有給我發喜糖?’
陽姐:‘當然有啦,畢竟是你們部門最親愛的組長。我跟你說,她呀前幾天體檢查出懷孕了,今天就開始在公司發喜糖了,那笑得跟朵花似的,聽說男朋友挺有錢,家裡是開商場的,準備辭職回去安心養胎呢。唉,又是個牛馬叛徒。’
盛未堂的手機差點砸到腿上,棒球帽滑下來。
不知為什麼,他現在極度害怕,“懷孕”這兩個字!
“盛未堂?”
人群中,一個高高的男生朝他走過來,男生額發被風吹起,長相白淨,身穿一件黑色風衣。
看見來人,盛未堂如臨大敵,條件反射往後靠,佝僂著身埋進膝蓋,帽子直接掉在地上。
“你怎麼在這”
冷風帶著男生身上乾淨的氣息,盛未堂認命般擡起頭。
自從稀裡糊塗滾了一次被單後,這半個月,他有意躲著這個人,可是每次都能在犄角旮旯撞見,簡直是陰魂不散。
他媽的小白臉,不,是孩子爸,你怎麼無處不在。
周舒不知他在躲什麼,拍了拍帽子上的灰,重新幫他戴好。他看人總是溫柔的,手背似有意似無意在他臉頰刮過。
盛未堂拍開對方的手:“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也在這?”
“我……我有點感冒……”說著,周舒曲著手指,吸了兩聲。
有點?去小診所開點衝劑不就得了,沒必要來大醫院,某人內心蛐蛐。
比起五年前,周舒高了很多,但聲音卻沒什麼變化,他長得高挑白淨,身上有股青蘋果的氣息,屬於讓人看著很舒服的男生。
後麵那人,是這逼的助理。周舒現在也才二十三歲,看著事業有成,貌似混得比自己好。
這人高中成績拔尖,當初還是那所破高中第一個狀元,老校長更是逢人就說,
“本以為看錯了,走進還真是你,”周舒坐在他身邊,袋子裡是醫生剛開的感冒藥。
因為戴了棒球帽,盛未堂下巴微擡,自己裹成球還能被他認出來。
周舒看著周圍:“坐在這裡多久了,排到你了嗎?”
他在這裡,盛未堂哪敢去,本來想差不多過去的,看著情況是沒戲了。
“你先走,我這個還得等很久。”
盛未堂內心已經開始罵街,你處在這,我怎麼敢去?!
周舒這逼,絲毫不會看人臉色:“我跟你一起等吧。”
“彆……”
盛未堂說到一半,猛地聽到醫生在叫自己的號,他如臨大敵,連忙拉著帽子往人群中躲,跟隻老鼠似的,幾步就竄到人群外。
婦產科的醫生喊得特彆大聲,但走廊都沒人回應他,其他孕婦忍不住左顧右看。醫生不等人,直接拎下一個。
盛未堂插起衣兜跑到外麵,腳步賊快。
周舒急急忙忙追出來:“你自己打車過來嗎,我送你回去?”
“不用。”
周舒把人拉回來:“盛未堂你是不是還忌憚那晚的事?這些天發資訊給你不回,約見麵你也不理,你是不是討厭我?”
他動作很輕,隻敢輕輕一拽。
盛未堂擡頭瞥了他一眼。
“沒有……,畢竟那時候我們醉了。”盛未堂在路邊攔計程車:“這件事以後彆在提了,就當沒發生過吧。”
盛未堂心想還不趕緊跑,趁老子現在還不想讓你負責。還有就是跟以前的好哥們,發生關係,還懷了對方孩子,他實則有點接受不了。
周舒:“那讓我送你回去。”
幾分鐘後,盛未堂生無可戀坐上車,到時候再偷偷來檢查,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助理在前麵開車,兩人坐在後麵。盛未堂打量車內,這車至少要個五六百萬起步,這小子如今混的相當不錯!
“你當時為什麼沒去北京?你不是考上了嗎?”
周舒檢視資料,聞言手指一頓,盛未堂突覺自己多嘴:“你忙你的,不用理我。”
“我媽看了成績單,建議我出國,外公在洛杉磯有家公司,我邊上大學邊去學習。”
在盛未堂印象中,周舒的父母高中就離婚了,而他判給他爸,不然也不會在高校讀得好好的,半途轉來他們鎮上的小高中,高中時他爸在外創業,周舒一直寄住在親戚家,但高三畢業,周舒卻跟他媽走了,反正他家裡的關係很亂。
“你讀完大學就回國深造?”
“嗯。”周舒半途讓助理停車,他下車買些水果和禮品。
盛未堂阻止不及:“喂,你個外省仔,還懂那麼多禮節。”
周舒關上後備箱:“去做客,兩手空空不太好。”
盛未堂心裡嘟囔,誰請你去做客?
回到家,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正好趕上高中生吃飯的時間,盛家飯店人滿為患,很多學生過來吃飯,雖然學校也有食堂,但很多學生喜歡在外麵吃,飯店離高中近,很多是騎自行車過來的。
“媽?媽?”
盛未堂喊了幾聲沒人回應,主要是這邊人太多了。
中間一個圍著紅色圍裙的女人,邊拿著計算機數錢,邊夾著選單在過道轉。女人打扮得非常時髦,還化了妝,卷發用鯊魚夾盤在後麵,一副乾練的模樣。
盛未堂安排兩人坐好,連忙跑過去。不久母子兩推推搡搡來到麵前,盛媽看見來人啞了聲。
周舒連忙拉開椅子站起來,拿出對待未來丈母孃的態度,笑得格外甜:“阿姨好。”
盛媽睜大眼睛,試探問:“你……是周舒?”來不及震驚:“孩子都長這麼高了,你們等著,阿姨連忙再去炒幾道菜。”
“不用麻煩,隨便吃點就行。”
盛未堂被他媽扯著耳朵拽過去,小聲罵:“朋友來也不說,害我什麼都沒準備。”
盛未堂掏出手機證明:“我發了。誰知道他中途要來做客,我本來叫他彆來的。”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屁話!”
盛媽沒時間跟他在這裡較勁,飯店有雇工,盛媽平常隻收收錢不太忙:“冰箱洗盤水果端過去。”
“哦。”
“哦什麼哦,還不趕緊去!”
盛媽習慣踹他一腳,盛未堂身子向前傾,他氣急敗壞喊了一聲:“媽!你乾什麼!”
某人把果盤放在桌子上。
周舒看著來來往往一張張稚嫩的臉,對吐著葡萄籽的某人說:“記得高中,我經常來你們家吃飯,那時你騎自行車載我。”
盛未堂是本地人,對周圍熟悉,總朝著近路,帶他第一個到盛家飯店。
似乎隻有周舒一個人懷念著,盛未堂卻沒心沒肺,哼哼兩聲以作回應。
不久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端上來,看得出來盛媽很喜歡周舒,乖孩子加成績好,是家長中兩大必殺技,待他就像親生兒子,旁邊被冷落的,就像是垃圾桶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