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敏感了孩子爸 第 20 章
盛未堂剛拿起托盤,周舒率先把碗收拾到水池:“我來洗。”
某人一愣,重新坐回去,拿起手機刷起來。
忽然發現微信有幾條未讀簡訊,置頂那條是陳少楓的,另外幾條訊息,則是備注“許北妍”的人。
看名字是女生,看頭像是男生,微信大頭很猥/瑣,是個挖著鼻孔笑嘻嘻的老大爺。此人一年四季都在換頭像,唯獨備注從沒有變過。
“許北妍你還記得嗎?”
盛未堂低頭敲字,又提了一嘴:“高三那會坐我們前麵。”
他和周舒隻高二上學期不是同桌,其餘都是好兄弟兼同桌。
“那天同學聚會,她沒有去……”
聲音戛然而止,盛未堂不知想到什麼,撓了下頭,良久才繼續:“她最近回沿海這邊,想約老同學聚一下,要去嗎?”
幾個月前,老友聚會,許北妍有事沒去,一回沿海,便呆不住寂寞,微信列表一通呦嗬,那次陳少楓也沒去,所以兩人湊一起了。
要不是那天,陳少楓這幾個玩得好的兄弟都有事,也輪不到周舒送他回去,兩人沒機會獨處,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閃婚、同居、生娃,一係列事。
陳少楓那廝雖不靠譜,但絕對不會跟他醬醬釀釀,估計嘴還沒親上,兩人的拳頭就先招呼上了。
毛衣袖子被周舒捲了幾節上去,洗著碗筷,微微偏頭。
周舒知道他不好拒絕邀約,畢竟當初高中玩得那麼好。
看他點頭,盛未堂立馬把那段文字發出去。
不久,便收到對方的回複,以及聚餐地址,綠色文字框,下麵是個猥/瑣的表情包,‘一個黑黝黝的非洲大姐,朝他飛吻~’
他們這群人能玩到一起,是有原因的,微信表情包一個比一個惡心。
廚房收拾完畢,兩人便上樓換衣服。
周舒正拿創可貼往脖子粘,盛未堂這才發現,他鎖骨到脖子一片慘不忍睹,由於他膚色白,更加明顯。
“你穿高領的吧。”
盛未堂僅用三分鐘,便把自己打包好,他依舊一件寬鬆衛衣,棒球帽,這次脖子上還配了隻耳麥。
老同學約在一家露天烤肉,到目的地時,已經六點半,兩人中途還去了一趟盛家,所以來得有些晚。
其他人都到齊,草坪上幾人朝他們揮手,陳少楓夾著烤盤道:“喂!老盛你走去哪?”
“椅子不夠,我找老闆再要一張。”
七八個人坐著小板凳,圍在一起,其中有幾個女生,和高三幾個狗友。露天烤肉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那麼悶,空氣流通。
路川沒跟陳少楓一起,他到底不是二班的,他們聚跟姓路的沒關係。
“喲,學委?今天什麼日子把你請來了。”
身穿灰色羊絨裙的女人挑眉,麵露欣喜:
“一年見不到你一次,這次沒通知你,你倒來了啦~”
周舒點頭回應,後再未多話,在他們中,他一貫文靜,且話少。
這女人就是許北妍,看見他,立馬扭著屁股坐到這邊。同時,此人也是二班公認的姐頭,臭美,大嗓門,高中那會,書包裡不是各種化妝品,就是零食,天天拿著鏡子在課桌照。
後麵讀完書,隨了興趣成了美妝博主,還談了個大二的小男友。
許北妍撩了把大波浪,不停朝小白臉拋媚眼:“五年不見,學委,還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心動男嘉賓!crh~crh~”
每說一句crh~,周舒肩膀就被推了一下。男人受不了她這麼熱情,求助的眼神看向盛未堂。
陳少楓無情道:“再心動也不是你的。”
“蒼蠅去去去,關你什麼事……”許北妍轉向盛未堂:“老盛,你倆怎麼一起來的”
陳少楓把空盤子撤走:“怎麼一起來,這不屁話?一起出門的,能不一起來,他倆都同居幾個月了。”
“一起出門?你們同居?”眾人眼神齊刷刷看過來。
回想起兩人進來時,牽在一起的手,許北妍越砸吧越不對勁,猛地蹦出一句:“你倆不會在一起了吧?彆開玩笑!”
周舒不語,就是預設了。
盛未堂不語,就是餓了
六個小時沒進食,此時某人饑腸轆轆,那麼多人看著他,他竟然還吃得下。
許北妍旁邊的直發女生,一口酒噴在地上:“我去!什麼鬼!我們二班兩顆草兒,都是gay!死老陳,是不是你把我們正苗學委帶偏的?”
陳少楓唾了一聲:“艸,你們不去問老盛,來問我,又不是我和他-搞。”
盛未堂:“沒人帶,他自己偏的。”
周舒:“……”
許北妍在那哀嚎:“高中我一直追不到你,原來你喜歡老盛這樣的。”
直發女和許北妍是同桌,很中性的一個女孩,坐姿跟一群男人一樣懶散,她打量兩人:“學委顏值這麼高,老盛把你爽-死了吧?”
盛未堂:“你一個女的,說話能不能淑女點。”
其他幾個男生麵麵相覷,識趣地繞開這個話題,這就是成年人的默契,他們已經不是十多歲,管不住嘴的年紀。當今社會思想開明,他們接受得很快。
何況還有比他們更早出櫃的陳少楓,是活脫脫一個先例,當時這廝在學校可是鬨得沸沸揚揚,竹竿兒差點被他氣暈。
曾經幾個熟悉麵孔聚到一起,讓已經踏入社會,奔波職場的他們,暫時放下成年人的壓力,像讀書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嬉戲打鬨,開玩笑,不怕對方翻臉。
中途,許北妍找老闆要了副牌,抽掉兩隻鬼,甩上桌子:“金陵十三釵,誰要玩?順便把這幾筐酒吹了,放在這裡看得我頭疼,剛剛是哪個傻逼點了那麼多。”
大家夥都吃得差不多了,但桌子旁邊還剩幾筐酒,隻能靠完牌消酒,反正玩十三釵,不是被罰酒,就是在被罰酒的路上。
“我倆不玩。”
烤盤剩下幾片肉,和慢悠悠喝著飲料的夫夫倆。
許北妍道:“不行老盛,學委那乖乖仔不玩就算了,你必須過來。咋倆現在是情敵,必須vs一番。”
“誰跟你是情敵,老子都領證了,你有本事過來當小三。”
聞言,周舒立馬扯他的胳膊:“我不要。”
許北妍備受打擊:“用得著那麼嫌棄嘛,老孃好歹前凸後翹,要臉蛋有臉蛋,要屁股有屁股。哪裡委屈你了?艸!”
兩人隻是拌拌嘴,許北妍雖嘴上總說周舒是她的心動男神,實際並沒有那個意思,隻單單花癡他的顏值而已。
盛未堂指著架子上的幾盤烤肉:“還有,剛剛是哪個傻逼點了這麼多,自己又不吃?”
所有人紛紛指向,插著腰的許北妍,異口同聲。
“她!”
盛未堂接著話道:“你覺得我把這幾盤吃完,還有肚子裝酒?”
所有人又不自覺看向他的肚子,剛剛沒注意,此時一打量,臥槽,他的肚子跟吞了個球似的。
許北妍氣勢一下子沒了,坐回去:“那你吃吧。”
幾瓶“弄-死-你們”下去,許北妍已經有點飄飄欲-仙了,烏蘇這玩意後勁極大,喝多了會抽瘋,喝多了會發癲。
他們這一群人酒勁都不錯,漸漸的一群人從黃昏玩到黑夜。
露天烤肉亮起了霓彩燈,幾顆假檳榔被風吹得翩翩起舞。
陳少楓想借上廁所去結賬,指著旁邊桌子上的一張紅8:“朱丹把廁所牌借我,老子要放水。”
朱丹便是剛剛那直發女生,她無情道:“不借,憋著。”
凡是抽到8就是廁所牌,抽到8的人有一次上廁所的機會,沒有抽到8的,要上廁所,隻能自罰一杯。
陳少楓插著兜,站了一會,死活抽不到一條8,他唾了一聲,拿起百威灌了一大口,便走去了廁所。
喝飄的許北妍已經開始胡言亂語,對她同桌撒起酒瘋,不是扯朱丹的頭發,就是要跟對方親嘴。
“t,我不是拉,死遠點。”朱丹實在沒辦法,準備把人送到她那小男友去。
放完水,陳少楓找到老闆結賬,卻聽老闆說:“剛剛已經有人結過了。”
“誰?”
老闆忙著活,頭往烤桌偏了偏:“就那清秀小夥。”
剛剛周舒趁他們玩酒桌遊戲,已經過來結過賬了。
陳少楓“嘖”了一聲,把手機插進口袋。
牌局那邊有兩個不經酒量的,已經醉了,同行的幾人攙著,扶著…
露天邊,一群年輕人,一會排成“人”字形,一會又排成“一”。
朱丹撫著醉鬼顛婆,滿臉無奈,許北妍拎著包包,扭著屁股,一直用細高跟踩她的小白鞋,小白鞋上一踩一個鞋印。
“媽的痛死了,彆踩我,回去踩你那小男友,我真是服了。”
朱丹把人丟上車,回頭道:“我先送她回去,你們路上也小心,到了群裡說一聲。”
一群人中,隻有周舒和盛未堂沒喝酒,另外幾個兄弟打車回去,或者叫物件來接。
陳少楓大咧咧開啟後車門,坐進去:“送老子回家。”
盛未堂瞥他:“路川沒過來接你。”
陳少楓快結束時,就發給路川,誰知對方直接叫他自己走回去。
“咋們這不是順路嘛,哎呀,走了走了,晚點北環那段又要堵車了。”
果不其然,晚上十一點,北環大道準時塞車。
盛未堂一包紙巾甩老陳臉上:“你會就說話,不會就放屁,以後閉上你的烏鴉嘴。”
“艸,關我什麼事,這裡經常堵車的好嗎,又不是今天才堵。”
周舒手指搭在方向盤輕輕敲著,另一隻手掩在唇邊。
“你困嗎,要不先睡會?”
導航顯示前麵一條道都堵死了,他們現在沒法掉頭,也沒辦法轉其他路出去。
北環堵車不是一般嚴重,時間彷彿按了暫停鍵,每輛車都停止不動,周舒趁著空隙轉過頭:“陳少楓,把車坐上的外套給我。”
陳少楓抱臂斜他,把落在後麵的大衣直接掀過去。隻有他認識這麼多年,還連名帶姓叫人,其他人叫他不是陳哥,就是老陳,除了這顆外省蔥,怎麼也處不熟。
大衣是周舒的,帶著一股男士冷香。
盛未堂沒那麼講究,穿上大衣,閉上眼睛:“到了叫我。”
周圍響起不耐煩的喇叭聲,時不時參雜男司機幾聲唾罵,
旁邊一輛黑色轎車
一直按喇叭,陳少楓不耐煩搖下窗罵,他自認脾氣不好,性子粗。
“按按按,按你媽!按能起飛,還是能把你送走?腦子有病!”
相比之下,周舒情緒很穩定,沒有罵,但對於旁邊那位一直按喇叭的兄弟,也感到無奈,明明麵前的車已經往前挪了,還一直按。
一個小時後,他們總算開出北環,離開北環,轎車纔算派上真正作用。
陳少楓被扔到小區樓下,車子留給他一段車尾氣,便走了。他刷了門禁卡,慢悠悠進了小區。
彆墅車庫,兩人同時開啟車門。
副駕那位腦子還在做夢呢,一腳踩空,直接消失在視野盲區。
“嘭——”
聽到動靜,周舒立馬甩上車門跑過去。
男生跪在地上齜牙咧嘴,跟要和誰拜天地似的,頭抵著,不停用手捶打地麵。
看樣子磕到骨頭了。
周舒俯身檢視,滿臉焦急:“你摔哪了?”
剛磕那一陣是最痛的,緩過來隻剩下麻。
“沒沒事。”
盛未堂跪在地上想去死,自己上輩子不會是豬吧,這麼蠢。
他這人一直都很魯莽,小時候時常能給大家表演平地摔,不過三秒內,他便能自己爬起來,偶爾一點小磕小碰,還不敢讓長輩知道。
因為盛媽不止一次提醒他走路看路,他總是左耳進右耳出,要是被盛媽知道,說不定還得捱上一頓棍子。
他小時候皮很糙,摔了也不哭,下一秒便忘記疼,又能活蹦亂跳。
周舒擰著眉,撩起他的工裝褲檢視,因為是膝蓋先著地,磕了骨頭,皮肉看著不是很嚴重。
盛未堂有點窘,拉下褲腿:“行了,沒那麼嚴重。”
說著,他便自己站起來,跑去按電梯。
還能跑,問題不大。
洗完澡,周舒還是拿過醫藥箱,幫忙抹了藥,貼上藥貼。周舒做事細心,把創可貼剪開,貼得嚴絲合縫,睡覺怎麼弄都不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