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敏感了孩子爸 第 34 章
遠處傳來一陣規律的聲波。
鯨魚的叫聲很像深海的低語,神秘又充滿壓迫感,海鷗和海浪的聲音逐漸被覆蓋。
有海鷗的地方,必定會出現鯨魚。
幾人走到甲板,海風在耳旁獵獵作響。
碧藍的海麵浮起一座山丘,鯨魚不斷往外噴/射/著水柱,漸漸的鯨魚遊過的地方,灑下一道彩虹。
一條弧形的飛機道,連著地球的另一端,不知是從沿海飛往哪裡的航班。
現在三四點,天依舊很藍,遊艇在安全區徘徊。
“那是什麼鯨?”
“藍鯨。”周舒眯著眼,距離太遠,周舒隻能從鯨魚的體型判定,也不太確定。
他說的沒錯,那的確是條成年藍鯨。成年藍鯨體型很龐大,體重差不多在100噸往上,是世界上最大的鯨魚,它們能傳出超低頻聲潑,傳播距離可達1000多公裡,有時在遙遠的海岸,也能聽到。
海鷗不斷在藍鯨上方盤旋,藍鯨劇烈翻滾著,試圖把它們捲入口腔。
盛未堂拍著周舒的肩膀:“周舒你快看下麵!”
一片銀色的海軍,迅速在遊艇下閃過!
現在將近五月份,成千上萬的沙丁魚,沿著南非東海岸向北遷徙。它們從海底散開,又從海麵聚集,場麵十分壯觀!
藍鯨彷彿嗅到食物的香氣,朝遊艇遊來,擦著艇邊,裝入深海。
幾人冷不防往後退,近距離的觀感,對眼睛的衝擊力太大了。
下一秒,海麵如滾燙的開水,開始沸騰起來,幾條亮晶晶的沙丁魚,甩到甲板。
盛未堂見狀,笑嘻嘻跑過去,脫下防曬衣把魚裝起來,全部撿完足足有五斤重,送上門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晚上,幾條沙丁魚怒目圓睜,躺在為它們量身定做的烤盤上,代替陪葬品的幾片檸檬和青桔也擺得整整齊齊。
幾人在院子擺起烤架,準備晚上吃燒烤。
自從上次某人在這裡被蚊子叮,周舒隔天就讓人安裝了蚊子燈,一片小屋形狀的藍/燈,圍著彆墅一閃一閃。
彆墅區每隔兩三天,葵園人員會過來噴滅蚊劑,沒辦法彆墅周邊都是樹,蚊子多是正常的。
沙丁魚腥味比較重,剛拿回來,盛媽便做過處理,還下過調料醃製,腥味被醃去掉不少。
“高階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盛未堂往沙丁魚擠了幾點檸檬汁,推到周舒那邊:????“嘗嘗,不腥。”
某人自己吃過了,感覺不腥。
周舒點頭,剛夾起一塊肉送入口,便吐了,所有人莫名其妙看向他。
盛媽急忙過來,探他是否發燒:“今天吹了海風嗎,小舒你身體哪裡不舒服?”
周舒用餐巾捂著,把口水吐掉,連連擺手:“我沒事,魚好腥。”
差點忘記,周舒是外省的。本地人吃的剛剛好的魚,外地很多人都覺得腥。就像,本地人喜歡生蠔,和生醃,多數外地人也都接受不了。
盛未堂沒勉強,幫他烤幾條素菜,某人岔著腿,彷彿地攤邊的老大爺,手法十分熟練:“你吃這盤,沒放辣椒。”
同居了這麼久,就算無心的人,都能從日常細節,得知對方的喜好和口味,況且盛未堂並不是一個無心的人。
周舒口味清淡,尤其對腥和辣的東西很敏感。一半是家教影響,一半受性格影響,他吃飯的樣子尤為斯文,無論吃什麼東西都細嚼慢嚥。
每次看他吃飯,總讓人感覺很舒服。
盛媽拿著蒲扇在旁邊給兒子扇風,燒烤這種技術活,盛媽真不會,隻能在一邊打下手。
盛未堂夾起鐵網:“老鄧再拿幾塊炭過來,火力不夠。”
盛爸罵道:“沒大沒小。”撐著膝蓋,起身去拿炭。
一家子靠盛未堂一個人烤,其他人不是烤不熟,就是烤太熟。
周舒八麵玲瓏,最會察言觀色,不是幫忙擦汗,就是在旁邊喂可樂。盛未堂吸東西的時候,習慣用牙齒嚼,吸管留下幾個坑坑窪窪的牙印,前端也是扁扁的。
讀高中那會,周舒就察覺他有一個習慣,但凡是盛未堂喝過的飲料,吸管前端都是這樣扁扁的。
那會盛媽為了減少兒子喝碳酸飲品,經常給他煮羅漢果茶和冰糖雪梨水,讓某人帶去學校。
飲料換成吸管塑料杯,但某人的壞習慣,仍然還在。
即使吸管是矽膠材質,也遭不住盛未堂一口尖牙。周舒每次偏頭,某人那條吸管都是崎嶇不平。盛未堂每啃下一點矽膠,就會呸掉,偶爾上課無聊,就啃著吸管玩。
周舒親眼目睹著,那條吸管被他越咬越短,最後,變成個沒有把把的。某人勤儉節約,水杯跟了盛未堂三年,被摧殘了三年。從高一到高三,水杯依舊是那個水杯。
一個在後麵扇風,另一個在旁邊喂飲料,某人現在的待遇,稱一聲皇帝也不為過。
盛爸調侃:“皇帝還真讓你當上了,不過你這個皇帝多少有點寒酸。”
“寒酸就寒酸。”盛未堂偏了偏頭:“來愛妃坐腿上,喂朕喝。”
盛媽蒲扇一丟:“我不乾了,手痠死了。”
周舒主動拿起一邊的蒲扇,接起盛媽落下的活。當愛妃實在辛苦,不僅白天要操勞,晚上還要回房間侍寢。
幾人都吃差不多時,把炭火澆滅,盛媽聞著盛爸身上的炭味,推幾人回屋洗澡。
某人洗完澡,毛巾隨便搭在肩膀,盤著腿又在床上玩起手機。最近又愛上了,【我的冰淇淋小屋】這款無腦遊戲。
有一段時間,他特彆喜歡這款遊戲。遊戲界麵治癒,規則也很簡單,顧客點冰淇淋,玩家負責做冰淇淋。
雖是無腦遊戲,但也不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這款遊戲很考驗玩家做冰淇淋的速度,必須在規定時間出單,否則顧客等太久,就會發脾氣。
巧了,某人有一個怪癖,他就喜歡把所有顧客都氣急了,然後直接關店鋪。把氣到滿臉紅溫的顧客,全部關在冰淇淋店外麵吃屎。
還有另外一個遊戲,跟這款差不多,名字叫【我在海邊開漢堡店】。顧客們生氣的表情,也很搞笑,反正這兩款遊戲,他看心情切換著玩。
看他對手機傻笑,周舒下意識過來看了一眼,每次過來,都是不一樣的腦殘遊戲,估計腦子也是這麼給玩壞的。
周舒同樣剛洗完澡,一手撐在床櫃,看他玩了一會。轉過頭,看著某人的臉,盛未堂的臉最近胖了點,隻有一點點。周舒卻對此十分滿意,反正不是瘦了就行:“你想聽歌嗎?”
“什麼?”某人仍然盯著手機。
周舒手心把螢幕蓋住,推遠一點:“彆靠手機太近,會近視,我唱歌給你聽。”
周舒會彈吉他,當然也會唱歌。盛未堂生日送的吉他,就放在櫃子裡。這把吉他,周舒還是第一次彈,他試了幾個音符,音質還不錯。
“你想聽什麼?”周舒拿手機搜音譜。
某人終於放下手機,隨便點了首兒歌。
這段時間,唱的兒歌已經夠多了,周舒搖頭:“唱你想聽的。”
“那隨便。”
不知,周舒從哪搞來那麼多育兒知識,這段時間總會在睡前進行胎教,比如唱兒歌,或者講故事,說悄悄話等等……
網上說,睡前胎教很重要,周舒對此深信不疑。
每次周舒靠近他腹部說話,盛未堂就很變扭:“彆自言自語了,聽不懂的,睡覺睡覺。”
盛未堂想讓這男的閉嘴,直接拉過被子,將人按進裡麵整。
“還說?在彆人麵前像個啞巴,在這裡話怎麼那麼多?再說,老子拿大膠紙把你的嘴巴圈起來。”
周舒從被子擡起頭,劉海亂糟糟:“寶寶……”
“閉嘴。”
盛未堂操起枕頭砸他,那時周舒也沒有躲,就那樣給他打,看著實在可憐。怕兩人動作太大,一起翻下床,周舒一直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隨時當人肉靠墊。
歌曲的前奏在房間裡回蕩。
周舒拉過床頭的椅子,把手機挎在台燈下,手指往下翻,似乎在過樂譜。他之前學過很多樂器,鋼琴,小提琴,算給他打了很結實的音樂基礎,大致過一遍,就能彈出來。
高中那會盛未堂的q/q歌單,大多是“比雅哥”的歌,雖然隻是偶爾顯示在q/q主頁上,但在一個暗戀他的人眼裡,怎麼會忽略這些細節。
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迴旋。周舒是吉他加清唱,他垂眸盯著手機,偶爾側頭盯著吉他。歌曲的音調很輕,比雅大多歌都是潤人心肺的清晰曲,周舒本身的聲音也甜,很適合唱這種歌。
二樓陽台下,幾隻夏季蟲叫了幾聲,又躲會草叢裡去。
兩個慢慢悠悠的人,正往這邊走過來。盛媽早上就注意到院裡的鞦韆,一直想上去坐坐:“老鄧老鄧快過來。”
鞦韆被風吹得輕輕搖晃,繩上冒出幾朵小花。
盛爸輕輕搖搖頭,還是很幼稚陪她坐上去。盛爸比較高,腳撐著草坪,鞦韆開始前後搖擺。
盛媽扶了扶麵膜,選照片,準備發朋友圈。盛爸冷不防被盛媽拍了一下,盛媽手勁很大,盛爸差點插到地上:“快去朋友圈給老孃點讚。”
盛爸愣了愣,連忙摸出手機,中年人手速總是比彆人慢一拍,點開朋友圈,比他動作快的人,早已經點讚了。盛爸是第一個知道的,卻是第五個點讚的。
九宮格中央那張照片,是四人的合拍,這張照片拍得極好,光線和表情都很自然,沒有那種刻意對鏡頭的假笑,每一個表情都是發自內心。
朋友圈下麵,一個叫何美的人,給盛媽評論,一看此人就是經常刷朋友圈,讚也是排在第一:盛姐,那個穿白t的小夥是你家親戚嗎,有物件沒呀?沒物件的話,介紹給我家閨女認識認識。
盛媽性子直率,一句話飆過去,對方直接閉嘴了:有,他是我兒子的物件。
盛爸盛媽一開始就沒準備要遮遮掩掩,他們當父母覺得般配就行,不必管彆人是怎麼看。
盛媽的麵膜一直掉,她猛地轉向盛爸,半開玩笑,半調侃:“多了小舒這麼優秀的兒子,老鄧你上輩子肯定積了不少功德,你背後偷著樂吧。”
“對對對……我偷著樂。”
兩人互相打趣,突然盛爸手機響了,是二十分鐘的定時鬨鐘:“去把麵膜洗掉吧,二十分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