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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敏感了孩子爸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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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買了睡衣?”

周舒“嗯”了一聲,幫小鬼把釦子係上,再幫他把帽子罩上,這才滿意:“穿睡衣,睡覺舒服點。”

小鬼有午睡的習慣,通常從兩點睡到四點,或者五點。

今天是個例外,剛過一點,小鬼就被老盛抓了進來,為了防止某人在周舒辦公室搗亂,睡覺最安分,也最省事。

小鬼穿著恐龍睡衣在床上來回滾,一會學毛毛蟲爬,一會漫無目的地滾。周舒站在床邊,每次撞到他的膝蓋,小鬼就會重新滾回去,反反複複。

周舒辦公室側間這套床挺大的,與房間主色調很搭。

“彆鬨。”盛未堂拍了他兩下屁股,把人塞進被窩:“睡覺。”

周舒按滅床頭燈,隨後走到落地窗拉簾子。盛未堂盯著他的背影,抓起睡衣的前領在鼻下聞了聞,明顯是洗過的,聞起來是輕輕淡淡的雪鬆香。

小鬼學著他的樣子,表情驚訝:“香香的,是爸爸身上的味道。”

“香你個頭,快睡覺,再說話把你扔到廁所去。”

門前最後一盞燈滅了,周舒掩門走了出去。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房門又被人開啟,那人輕手輕腳。周舒把一個小黃鴨書包放在椅子上,接著俯身在老盛額頭落下一吻,擡頭時,卻對上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周舒明顯被嚇了一跳,壓低聲音:“你怎麼還沒睡?”

小鬼精神抖擻,眨著圓溜溜的眼睛:“我書包裡有兩包豆和qq糖。”

誰稀罕他那幾包糖豆?

周舒幫他掖了掖被子,無奈說:“書包和水杯我都給你拿進來了,糖果起床再吃,先睡覺吧。”

小鬼假裝眯著眼睛,不料用力過猛,上下睫毛一直在打架,最後他乾脆兩隻手捂住眼睛。

周舒忍不住笑了,扯了扯他的腮幫子。小鬼拍開他的手,比著剪刀手看他爸走沒走,然而周舒依舊站在旁邊,手裡捏著手機,似乎在回複訊息。

小鬼嘟著個嘴轉過身,繼續捂著眼睛。

未經社會毒打的小孩,沒有那麼多煩惱,他們每天最關心的,無非就是玩的吃的,得知自己的豆還在,一樁心思解決,沒幾秒,小鬼就睡著了。

小鬼再次醒來,已經在去往盛家的車上。他睡得太死,盛未堂沒抓他醒,乾脆就這麼一路抱著,反正醒來也是吵。

小鬼趴在他爸懷裡,側邊的肉擠得變形,他眯著眼睛瞥著車窗。窗外的景物不停倒退,突然景物不動了,剩下幾個會發光的“盛家飯店”。

主駕的周舒關門下車,走到後備箱提東西。

盛未堂扯過座椅上的書包,套在他胳膊上,把人往地上一放,推了推:“自己走進去。”

小鬼往前走了幾步,迷迷糊糊地瞧了盛家一眼,書包一卸,墊在肚子下麵,乾脆趴在地上睡覺。

“喲,小鬼!怎麼睡在地上,臟不臟啊你?”盛媽搓著圍裙,從屋裡走出來,“哎呦哎呦”掐著孫子的胳肢窩,把人拎進屋。

小鬼兩條短腿在半空晃蕩,最後蹲到了沙發上,整個人像青蛙往前趴。

老盛把小行李箱提到二樓,周舒則主動進廚房幫盛媽擺放碗筷。

龍鳳胎兄妹一直圍在沙發上轉,像非洲部落的兩個野人,舉著棍子,嘴裡念唸叨叨不知在唱什麼歌,大概又在玩什麼智障遊戲。

小鬼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過了一會,他從格子摸出一包糖豆,舉向半空。

鐘雨欣停止了傻逼的野人遊戲,接過他手裡那包糖豆:“小弟給我的嗎?”

盛未堂經常過來盛家,小鬼跟龍鳳胎很熟,而且過年過節都能見到。

小鬼撐腳坐起:“我們一起吃。”

他自己打不開,隻能求助更有實力的龍鳳胎。

“要吃飯了,不準吃!”老盛站在樓梯口。

鐘雨欣肩膀一顫,一整袋豆全撒在沙發,幾人立馬趴在旁邊撿,就怕老盛全給他們掃進垃圾桶。

風卷殘雲般吃完糖果,幾人戰戰兢兢從老盛旁邊繞過去,最後那隻比較衰,不幸被蒼蠅拍掃了兩下。小鬼捂著屁股,嘴撇到一邊。

老盛捏起他翹得高高的嘴:“嘟什麼嘴,怎麼?你不服氣?”

他姐的孩子盛未堂不可以打,也沒有資格打,除了鐘文豪那傻逼,所以小鬼你就挨著吧。

盛未堂一放手,小鬼連忙找到周舒給他撐腰。明明周舒說過他睡醒了,就能吃糖。

有了靠山,小鬼一下子有了底氣。

周舒聽不懂他“嘰嘰咕咕”在說什麼,小鬼說話很快,加上年紀小,有些發音並不準確,站在一群大人腳下,像傑瑞那個整天穿著尿不濕的小侄子,連“嘰嘰歪歪”告狀的樣子也很像。

周舒滿臉問號:“你在說什麼?快拿椅子過來,奶奶做了你最喜歡的小酥肉。”

沒有什麼能比吃飯重要,小鬼立馬忘記了有老盛這號人,“嘿嘿”把椅子推過來,他的椅子與彆人有所不同,依舊是嬰兒時期那隻帶輪子的。這隻椅子比較高,椅子前還有一塊小板,能輔助他自己吃飯。

小酥肉的全名有點長,叫:百香果菠蘿醬小酥肉。

因為裹了層菠蘿醬,味道酸酸甜甜,幾個半大小子,每次筷子都是伸向那裡。很快菠蘿醬就見了底,這也意味著小孩們已經吃飽了,而大人們往往吃飯比較慢。

龍鳳胎拿著喝到一半的可樂,跑到客廳看電視。這個元旦,盛婉婉和他老公有事沒來,而鐘文豪則跟朋友出去玩了,隻剩下龍鳳胎,這倆從寒假住到現在。

吃完飯,小鬼被他兩個爸帶到外麵散步。他們家走幾步就是中心公園,再走幾步就是溪邊,溪的兩邊有兩所高中,一所是他倆以前讀的二中,一所是隔壁老王四中。無論是哪一屆,兩所高中一直互看不對眼。

人行道路燈昏暗,樹影在路磚上搖搖晃晃,公園噴泉不斷發出嘩啦啦的水聲,兩尊天使雕像,其中一尊沒了頭。

噴泉旁邊還有座大石像,雕刻的是一隻花紋複雜的大象。

盛未堂小時候還在這裡拍過照片,當時鐘文豪這個大聰明,還拿過飲料吸管去捅大象的鼻子,結果,真給他們捅出了鼻涕,他們也不知那是什麼鬼東西,反正就很像鼻涕。

盛未堂那時覺得這座雕塑,很龐大很威武,可如今看來,也還好,跟現在的他差不多高,已經沒有小時候那種壯觀的感覺。

盛未堂碰了碰周舒,突然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趣事:“這裡之前還種了兩株……那個,叫什麼來著…?”老盛撓著頭,一時間想不起來,那花叫什麼名字。

“一種可以拔出花蕊,吸蜜的花,我之前的小學在馬路對麵,那會經常跟一群朋友過來這邊拔花,不知後麵那兩株花,被誰挪走了。”

花蕊含蜜的花有很多種,周舒並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種,不過周舒真的很羨慕他的童年,無憂無慮,有源源不斷的美好回憶。

盛未堂讀小學那會,可謂是相當好玩。從二年紀開始盛媽就不用過來接他放學了,大多是他自己走路回家。

每次放學老師都會舉著一麵旗,帶他們過馬路,後便由順路的高年級哥哥姐姐帶他們一起回去,有些住在小區,有些跟他們一樣家是開店的,反正放學一般是幾個人一起走。

每次路過中心公園,他們一群人都會拔兩朵花蜜帶回家。

說起童年有很多趣事,可惜周舒的童年匆匆而壓抑,並沒有什麼美好回憶。

盛未堂擡頭望向前方,一架三角鋼琴擺在玻璃牆裡,隻留了一盞昏暗的吊燈,能看出,白天那是一家藝術培養班。

老盛問:“周舒你小學就開始學鋼琴了嗎?”

周舒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淡淡應了一聲:“小學那會偶爾學。”

盛未堂小時候每次路過藝術班,看見裡麵與自己同齡的小孩,臉上總是無奈又麻木。或許他們並不喜歡鋼琴,迫於父母的施壓,他們必須按照日程表進行,父母要求他們樣樣精通,必須學業和學藝兩不誤,必須足夠優秀。

盛未堂“哦”了一聲,並沒再繼續問下去。

走著走著前麵的父子倆,突然跳起了格子,彆看老盛如今已經二十幾,但內心依舊幼稚。

周舒在不及兩米的身後慢慢跟著,腳步不緊不慢。看著前麵兩人映在地上的影子,姓周的掏出手機,趁兩人沒注意,拍了一張,又重新插進口袋裡去。

猛地,小鬼尖叫一聲,因為老盛壞了節奏,一步跳到第二格,小鬼腿短怎麼也追不上。

盛未堂似乎聽不見,還在兩個格兩個格地跳。

冷不防,有人從後拖起小孩的身體,周舒走了幾步,把他放到了第二格。

小鬼還沒得意多久。

盛未堂看著兩人挑了下眉,接著腳底一發力,直接蹦到了第四格去。運動會跳遠就應該選他。

某人兩雙手仍插在褲兜,身體稍微傾斜,但很快就靠著退步,穩住下來。這一幕,彷彿跟高中某個瞬間重疊了,周舒瞳孔一顫。

老盛有點挑釁的意思:“來,我們比比?你三格就行。”

周舒來不了,沒他那麼能跳,隻能抱起兒子快步跟在後麵。

路過一家老牌燒烤,老盛慢悠悠插著褲兜走過去,半路又退了回來,盯著人家的招牌,周舒隻能跟著調轉方向。

這老闆娘會做生意,手裡忙著燒烤,還能抽空給他遞了一個盤:“小夥子,要什麼自己拿哈。”

盛未堂猶豫一秒,都是對老闆和食物的不尊重,早已經在攤前挑選起來:“周舒,你要吃什麼?”

“都可以。”

“那小鬼你呢?”盛未堂仍沒有擡頭,拉開冰箱隨便拿了兩條熱狗:“你呢,就吃這個得了,吃太多不聽話。”

小鬼從周舒懷裡掙紮下來,瘋狂擺手:“不要不要……”指著燒烤攤的另一邊,那東西他不認識,隻能用手一直指著:“那個那個……”

“哪個?聽不懂你說哪個,就這樣吧,我要還錢了。”

丁點大的小鬼,還沒人家椅子高,小小一隻被冰箱一擋便看不見了。

那串旋轉土豆快被他指冒煙了,和旋轉土豆放在一起的燒烤有很多。小鬼臉頰通紅,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意思。終歸是吃了,啞巴虧,不會表達,跟啞巴也差不多了。

盛未堂拔下那串土豆:“這個?”

剛剛用力過猛,小鬼捂著嘴咳嗽一聲,連連點頭。

“要這個,不會說。”

會說的話,還用指?

周舒順著他的後背,接著抱起人,一一在攤位教起來:“那個叫土豆,這個叫茄子
……”

小鬼認東西很快,可能有那麼一點點點姓周的基因,教一兩遍他就能記住,而且平常在家裡他倆一直有教。

唸了一圈下來,燒烤早就上桌了。盛未堂在冰櫃來回看,目光始終粘在冰啤酒那一排,手卻伸到底下摸出兩瓶可樂。

和姓周的呆久了,都快忘記自己當初是個怎樣的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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