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敏感了孩子爸 第 62 章
日子就這麼安逸平淡過著。
然而,這天學校老師卻打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背景音嘈雜混亂。
小鬼的班主任慌慌張張,說話都不太利索:“盛…盛炎爸爸你好,盛炎從樓梯摔下來了,麻煩你先來一下醫院。”
聞言,盛未堂急匆匆趕到醫院,沒等他詢問班主任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個渾身腱子肉的男人,上來就打了他一拳頭,這一拳毫無征兆,盛未堂甚至來不及躲,整個人往後麵撞去。
一個剛從病房出來的護士被他撞倒,消毒水和醫用工具滾了滿地。
盛未堂左耳失聰,帽子飛出好遠,男人跟上來,校長見情形不妙,率先過來擋住,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老師和幾個護士左右夾持,這才把發瘋的男人攔下。
這人常年健身,青筋如閃電網布滿脖頸,連臉龐也是。
“孩子的家長呢,都死了嗎!叫孩子的家長過來!就來一個毛頭小子!”
盛未堂搖晃了幾下頭,扶著牆從地上站起來。
班主任急得不行,她本來已經把另一方家長支開,沒想到對方又追了過來。
校長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上來就打人的家長:“孩子還在裡麵,你能不能先關心一下孩子。”
另一方的家長被醫護和校長攔著,對方一幫人浩浩蕩蕩,有男有女,大概是小孩的親戚和爺爺奶奶。
兩個小孩打架,一起從樓梯滾了下來。因傷情過重,第一時間被推進手術室。打架原因老師和校長現在還不知,不過學校那邊已經在調監控。
盛未堂緩了很久,眼睛才逐漸清明。老師扶著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下,還給他接了一杯水。
看他就一個人,外貌又不像當家長的樣子,男人誤以為是孩子他哥。
男人一家還在叫囂:“老子就這麼一個兒子,要出什麼大事,搞死你全家。”
就他們家是獨生子?現在這個社會獨生子女多得去。
身邊的女人輕輕拉著壯漢的胳膊,似乎想提醒他彆鬨事,這裡是醫院,可男人一看就不是怕老婆的種,說不定,私下還有家暴傾向。
“死婆娘,我兒子要有什麼事,你也得死。”
那一家人,就孩子他媽像個正常人,其他都是一臉不把事鬨大,絕不罷休的架勢,恨不得拿顆炸彈把醫院炸了。
孩子媽在這個家,說話最沒有份量,她默默抹了幾下眼睛,走到人群後麵,消瘦的手腕上全是淤青。
盛未堂緩了一會,顫抖著手打了個電話。
手術燈滅了,男孩率先被推了出來,那一家人罵罵咧咧跟在後麵,而小鬼那間手術室燈還亮著,大概傷的比較嚴重。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燈才滅。
小鬼腦袋上裡三層外三層,一隻腳打了石膏,吊在半空,人還在昏迷。老盛盯著床上的人,他兒子臉色蒼白,裡三層外三層的紗佈下,顯得臉格外小。
小鬼很少生病,然而第一次來大醫院,就傷了這麼重,盛未堂看著他這樣更多是心疼。
門“嘭”了一聲,周舒一手撐著門框,喘著粗氣。
護士千叮鈴萬囑咐,兩人都一一應著。
沒一會門又響了,這次是兩個穿著校服的學生,藍闌和薑暖站在門外,兩人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動靜,敲門也是輕輕的。
盛未堂望向門口:“進來吧。”
薑暖今年上初中,身量高了不少,校服不再是小學那套校服,他比小鬼和籃闌大一歲,也大他們一屆。
兩小孩走路沒有聲音,安安靜靜坐在旁邊。
周舒敏銳地察覺到,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直在顫,又看向他的口罩,越看越不對勁,周舒猛地站起來,對兩小屁孩說:“麻煩你們先幫叔叔陪一下小鬼,可以嗎?”
說著,他轉身拉著某人的胳膊:“你手腕怎麼了?”
盛未堂愣了一下,漸漸回過神,他早忘記臉上和手腕的傷,腦海那根懸緊繃著,導致肌肉已經消失了痛覺。
經他一提醒,消失的痛覺這才慢半拍地爬上來,口罩下老盛表情抽搐,開始齜牙咧嘴。
周舒揭開他的口罩:“我先帶你去包紮。”
某人不僅臉腫了,手腕也扭了。
病房內,藍闌和薑暖小聲地說著什麼,兩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見他倆進來,藍闌瞬間閉上了嘴,看了看小暖哥,似乎在斟酌著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盛未堂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下意識在果盤撈了兩個橘子分給他們:“繼續說吧。”
藍闌磨砂著手裡的橘子,眼眸垂下去,她底子長得不錯,小巧玲瓏,性格活潑開朗,抿嘴時嘴邊會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是個實打實的美人胚子。
藍闌和小鬼同齡,同樣是六年級的學生,不過他倆不在同個班。學校人數太多了,六年級就分成了三個班,藍闌對那些事瞭解不全,隻能說個大概。
據她說的,小鬼是被他們班上一個叫餘鵬的人,霸/淩了。
他們總共有三個人,這次挑起矛頭的,便是和小鬼滾下樓梯的餘鵬。
這孩子家有兩個錢,父親是個吃到時代紅利的暴發戶。家中一個無能的媽,一對兩隻耗子四隻眼的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從小把這小子慣得無法無天,沒有太子命,一生太子病。
小鬼和餘鵬是前後桌,座位是老師安排的。六年級這個新班主任,對班裡的同學不是很瞭解,無意中,把這兩個性格乖張的孩子湊到一塊。
這兩湊一塊,必定不太平,這不,開學不到半個月就出事了。
餘鵬一直都很討厭小鬼,一開始隻是排擠他,看對方仍舊無動於衷,後麵就演變成校園/霸/淩,常常把人堵在廁所和樓梯間。
不僅,初高中有校園/霸/淩,十幾歲剛冒頭的小學生也有樣學樣,好的不學,偏偏搞霸/淩。這個年紀思想尚未成熟,一點芝麻大小,雞/巴點大的小事,都可能引發一場傷筋動骨。
論小鬼那個尿性,彆人罵他,他肯定是懟回去。畢竟老盛罵人一套一套,能一個人對罵整條街,身為兒子拳頭和嘴,也不是白長的。
今天放學,藍闌在校車站等了很久很久,遲遲不見小鬼的身影。直到校車快走時,1班的老師才匆匆趕到,從校車老師和1班老師焦急的話語中,藍闌才得知小鬼出事了。
1班老師讓司機先把他們這一車的小孩送回去,便急匆匆地走了。
籃闌一路上都是坐立難安,回去後立馬找了薑暖,兩人一路打聽來到醫院。
這半個月小鬼無數次被餘鵬三人攔截,每次上校車手腕都帶著淤青,小鬼頭腦簡單,總認為自己能擺平一切。小時候受委屈他會講,反而現在越長大越回去。
每次藍闌擔心詢問,小鬼總說:“那群人就是傻逼,他自己能解決。”
之前有薑暖在,藍闌和小鬼從來沒受過欺負,可新學期薑暖升到初一,去了彆的學校,沒人再護著兩人。
薑暖性子較為沉穩,不會動不動就大打出手,他可能會用更為穩妥,又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方法解決。相比之下,小鬼這種自以為是,動不動用蠻力,顯得十分小孩子氣,更難聽講,就是愚蠢。
周舒靠在旁邊,從剛剛開始眉頭一直緊擰著,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大概很生氣。
小鬼這次傷了頭,昏迷了很久,中間護士進來檢查了好幾次。
薑暖兩人明天得上學,提前回去了。
“我明天去學校看看。”
盛未堂聽出他的意思,這是要查。周舒這個人做事全麵,是個懂事理的人,法治社會誰用蠻力誰傻逼。
“這臭小子的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被欺負了也不說,總以為自己能頂一片天。”
這話聽起來,怎麼像在損自己。小鬼的脾氣隨了誰,不用多說。他小時候未必比他兒子乖,兩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