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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標記ABO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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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所。

“通知研究所專案無限期暫停,所有實驗資料執行最高等級加密鎖死!非核心團隊即刻疏散!”

刺耳的警報聲取代了平日裡的儀器低鳴,紅色的警示燈在走廊裡旋轉閃爍。研究人員們臉上血色儘褪,驚慌失措地停下手中的工作,在安保人員急促卻不失秩序的引導下,匆忙收拾個人物品,通過緊急通道快速撤離。龐大的儀器一台接一台進入休眠狀態,核心資料庫被層層加密協議瞬間鎖死,發出沉悶的機械閉合聲。

“安保部門聽令,研究所進入一級戒備,許出不許進!尤其是核心區域,任何人不得靠近!”

沉重的合金閘門依次落下,將各個區域分割成獨立的堡壘。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占據了所有關鍵通道和出入口,眼神警惕,氣氛肅殺得如同軍事禁區。整個研究院在幾分鐘內從頂尖科研聖地變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鋼鐵囚籠。

“還有……找到季容與。‘請’他到地下三號安全屋。如果他配合,以禮相待;如果他有任何異議或反抗……必要時,可以使用非致命武力確保控製。我要在特管局的人到場之前,先和他‘談一談’。”

這道指令被精準地傳達到了負責季容與所在區域的安保小隊。隊長帶著四名隊員,腳步沉穩而迅速地走向季容與的獨立實驗室。

——

實驗室內,季容與剛剛下達完穩定人心的指令,門就被敲響了。看到全副武裝的安保小隊隊長出現在門口,他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季首席,”隊長語氣恭敬,姿態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奉顧總直接命令,請您即刻移步地下三號安全屋。情況緊急,請配合。”

季容與的心猛地一沉。

來了。

比他預想的更快,更直接。

他猜顧昭衍會懷疑他。在這種內外交困、證據似乎直指內部泄密的情況下,顧昭衍那種多疑且掌控欲極強的性格,第一個懷疑到他這個身份特殊、許可權極高的“外人”頭上,幾乎是必然。

但是……

他真的沒乾。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得他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從來沒有準備對這個專案動過手。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普羅米修斯”能夠成功,這不僅關乎他的職業生涯,更關乎……某種更深層次的證明。

他向來是公私分明的。即使對顧昭衍有再複雜的個人情緒,他也絕不會將這些帶入到工作中,更不用說用摧毀專案的方式來報複。

然而,這些解釋在眼前的陣仗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更讓他心頭疑雲密佈的是特管局的介入。特管局和教化局有關聯,教化局是特管局的附屬機構。而“普羅米修斯”計劃,從一開始就是他在教化局裡的導師親自推薦他來的!那位導師深知他的能力和專案的性質,按照常理,這個專案的設立和他的參與,不應該會觸犯相關條例才對。

為什麼現在特管局會以“違規”的名義介入?是導師判斷失誤?還是……這其中有什麼環節出了錯?或者,有人巧妙地利用了規則的模糊地帶?

他隱約感覺到不對,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這像是一個針對他,或者針對“普羅米修斯”的局。但他掌握的資訊太少,無法看清全貌。

反抗是沒有意義的,隻會坐實“心虛”。在情況未明之前,最明智的做法是保持冷靜,等待與顧昭衍的對質。

想到這裡,季容與壓下所有翻湧的情緒,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冰冷平靜。他甚至沒有多問一句,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安保隊長,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領口,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帶路。”

他順從地跟著安保小隊離開了實驗室,穿過一道道落下閘門的走廊,走向通往地下的專用電梯。他的配合態度讓安保隊員們稍稍鬆了口氣,但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惕。

地下三號安全屋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地下堡壘。合金牆壁,獨立的空氣迴圈係統,沒有任何窗戶,隻有冰冷的燈光和必要的傢俱。

季容與被“請”進屋內,門在他身後無聲地合攏、鎖死。他獨自站在房間中央,環顧四周,感受著這絕對的密閉和寂靜。

他沒有試圖聯係外界,隻是走到唯一的椅子前坐下,背脊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閉上了眼睛。

他在等。

等顧昭衍的到來。

等一個……或許能揭開部分迷霧的“談一談”。

他知道,風暴眼的中心,此刻,就在這裡。而那個即將到來的alpha,將決定這場風暴的下一步走向。

——

顧氏集團大廈樓下,早已被聞風而動的記者圍得水泄不通。長槍短炮對準了每一個出口,閃光燈此起彼伏,試圖捕捉到顧昭衍的身影。喧鬨聲、提問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衝擊著大廈的玻璃幕牆。

但顧昭衍並沒有出現在任何常規出口。

專屬車庫內,一輛看似普通的黑色轎車悄然駛出,彙入車流。車內,顧昭衍靠在後座,麵無表情地看著平板上不斷重新整理的負麵新聞和股價波動曲線,眼神冰冷如鐵。

然而,這輛車僅僅行駛了不到十分鐘,便拐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地下停車場。顧昭衍迅速下車,在兩名貼身保鏢的護衛下,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直接鑽進了另一輛早已等候在此的、型號和顏色完全不同的灰色商務車。

商務車駛出停車場,朝著與研究所相反的方向開了一段,確認無人跟蹤後,纔在一個複雜的立交橋下再次變道,融入了另一條主乾道的車流。

顧昭衍閉著眼,指尖用力揉著刺痛的太陽xue。易感期剛過又被下藥,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風暴和高度緊繃的神經,讓他疲憊不堪。但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對季容與的處理指令。

“必要時,可以使用非致命武力……”

這句話在他腦中回響,帶來一陣尖銳的不適。他無法想象季容與反抗的樣子,更無法想象自己的人對他動用武力的場景。那種可能性讓他胸口發悶。

灰色商務車最終駛入了一個物流倉庫的後門。倉庫內部空曠,第三輛車——一輛毫不起眼的銀色小型廂式貨車——已經啟動。

連換三車,繞行大半個城市,利用複雜的交通網路和提前佈置的接應點,這一切隻為了甩開所有可能的眼線,悄無聲息地抵達正處在風口浪尖的研究所。

當銀色貨車最終通過一道隱蔽的升降平台,直接進入研究所時,車廂內的壓抑氣氛幾乎凝固。

車門開啟,顧昭衍邁步下車,早已等候在此的研究所安保負責人立刻迎上前,低聲彙報:“顧總,季首席已在三號安全屋,他很……配合。”

“配合”兩個字,讓顧昭衍緊繃的心絃稍稍鬆動了一瞬,但隨即又被更大的沉重取代。

希望你是清醒的……

他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向那條通往安全屋的、燈光慘白的密閉通道。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空間裡回蕩,清晰而沉重。

要去見他。

暗道出口的冷風撲麵而來,帶著地下特有的潮濕和金屬氣味。顧昭衍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疲憊和紛亂情緒強行壓下,臉上隻剩下屬於決策者的冷硬和審視。

談判,或者說,審訊,即將開始。

三號安全屋的合金門無聲滑開,慘白的燈光瞬間湧入,照亮了屋內唯一的那個身影。

季容與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聽到開門聲,他緩緩睜開眼,金色的眼眸平靜無波地看向門口,彷彿早已等候多時。他身上還穿著那件纖塵不染的白大褂,與這間冰冷囚籠般的安全屋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鎮住了場子。

顧昭衍邁步走進,合金門在身後合攏,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響。他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靠近,目光從上到下掃過季容與,試圖從他每一寸表情和細微動作中讀出些什麼。

憤怒?委屈?驚慌?或是……陰謀得逞的喜悅?

都沒有。

季容與的臉上隻有一片近乎淡漠的冷靜,甚至比平時在實驗室裡更加缺乏情緒起伏。這種超乎尋常的鎮定,反而讓顧昭衍的心又沉下去幾分。

“外麵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了。”顧昭衍開口,聲音因為疲憊和緊繃而顯得有些沙啞,他選擇了一個中性的開場。

季容與微微頷首,算是回應,惜字如金。

“《商業前沿》的證據,”顧昭衍向前走了兩步,停在距離季容與幾步遠的地方,目光銳利地鎖定他,“內部許可權記錄,級彆很高。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他的話帶著明顯的試探,甚至可以說是質問的前奏。

季容與迎上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聲音清晰而平穩:“我的許可權日誌,能接觸到的人,研究所內部不超過五個。包括梁院長,係統管理員,以及……擁有最高許可權的你。”

他沒有直接否認,而是陳述了一個事實,並將問題輕巧地拋回給顧昭衍,同時也劃定了可疑範圍。

顧昭衍的眉頭蹙得更緊。季容與的反應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一個被當場抓獲的“內鬼”。

“特管局和教化局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顧昭衍丟擲另一個重磅訊息,仔細觀察著季容與的反應,“罪名是違規雇傭,危害公共安全。你有什麼想說的?”

他期待看到一絲慌亂,哪怕隻是一瞬間。

但季容與隻是極輕微地蹙了一下眉,這個動作快得幾乎像是錯覺,隨即又恢複了平靜。他甚至輕輕推了一下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他的眼鏡在混亂中不知道被誰撞碎了,索性他度數不高,隻是本來就寡淡的眼眸更加神色渙散。

“顧總,”季容與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嘲諷的意味,“‘普羅米修斯’計劃,是經由我在教化局的導師,正式推薦我參與的。如果我的雇傭本身存在如此明顯的違規,當初的推薦和審核流程,是如何通過的?”

他頓了頓,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光,繼續道:

“還是說,顧總認為,我,或者我的導師,有能力矇蔽過顧氏集團和你本人的背景調查,以及研究院梁院長的審核?”

“還是說,你們這個專案本身就不合規矩?”

這一連串的反問,邏輯清晰,直指核心。是啊,如果雇傭本身是雷區,季容與怎麼可能如此順利地通過推薦而進入核心?這背後必然有更複雜的緣由。

顧昭衍被問得一滯。季容與點出了他一直刻意忽略的疑點。他因為突如其來的危機和在周慕深對季容與本能的懷疑的影響下,先入為主地認定是季容與這邊出了問題,卻忽略了專案本身的一個大問題。

難道……問題出在更早的環節?或者,有人巧妙地利用了規則漏洞,甚至……連當初的推薦本身也是一個局?

安全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死寂,隻有兩人之間無聲的視線交鋒。

季容與看著顧昭衍臉上閃過的遲疑和凝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起了作用。他稍稍放鬆了交疊的手指,但內心的警惕並未減少。

他知道,顧昭衍的多疑不會輕易消除。真正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而那個隱藏在暗處的、能拿到他許可權日誌的“第五人”,纔是關鍵。

顧昭衍看著季容與那雙冷靜到近乎剔透的金色眼眸,聽著他條理清晰、直指要害的反問,內心那座因憤怒和猜疑築起的冰牆,其實早已開始鬆動、碎裂。

他不希望季容與是黑手。

內心深處,他甚至非常相信季容與的人品——那種浸透在骨子裡的、屬於頂尖學者的驕傲和公私分明,絕不屑於用這種下作手段。四年的磨難沒有磨滅這份驕傲,反而將其淬煉得更加冰冷堅硬。

但是,他被架起來了。

作為顧氏的總裁,作為“普羅米修斯”計劃的投資方,在“鐵證”麵前,在輿論風暴和虎視眈眈的對手麵前,他必須有所行動。將季容與控製起來先行“問詢”,是給外界、給即將到來的特管局一個“交代”,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至少在查清真相前,人在他手裡,比直接落到特管局手裡要好。

然而,他低估了對手的速度。

安全屋的門禁通訊突然亮起,外麵傳來安保負責人緊張的聲音:“顧總,特管局的人到了!帶隊的是監察科的馮科長,他們……他們出示了最高階彆的協查令,周總那邊……沒攔住。”

顧昭衍的心猛地一沉。周家是他重要的政治盟友,連周家都沒能拖延住,看來對方是鐵了心,準備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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