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完美脫罪?不!你無所遁形 第24章 令人困惑的受害人
翌日。
三個人在旅館自帶的餐廳吃過早餐後,就一起出發。
不過唐諭和陶利去分局上班,宋饋則要去一趟殯儀館,今天是張心鳳遺體火化的日子。
他一個人打車到達目的地的安園的時候,時間尚早,工作人員還沒來。
他站在辦公室的棕色的防盜門外靜靜地等待。
初春的北方依舊寒冷,黑褐色的枯枝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兩三隻小麻雀落在上麵嘰嘰喳喳。
宋饋輕輕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的情緒有些複雜。
來這個地方差不多已經有十多天了,查案占據了大多數的時間,讓他沒有空去思考太多。
但現在閒下來,無數思緒翻騰在他的腦海裡。
對張心鳳的事情,他不能說完全沒有難過,所以他來到這裡送她最後一程。
還有小慧,這些日子他有抽空聯係過她,但電話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人接。
宋饋有些不解,按照原主的記憶,他們的感情不錯。
同時也有些擔憂,怕小慧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但不可避免的,他又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可是這種事情不能逃避,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
等他忙完張心鳳的事情後,宋饋決定要去學校找一下小慧。
腳步聲由遠及近,辦公的人員來了。
他辦完手續,又買了骨灰盒,在焚燒處簽完字,在告彆室看了張心鳳最後一眼後,工作人員就將她推進了裡麵的焚燒間。
宋饋抿了抿唇,長長的撥出一口氣,但抑鬱的情緒卻沒有被排出身體。
他轉身走出室外,站在不遠處的雪地上,看著高高的煙囪冒出白色的煙,滾滾向上,空氣中傳來焦糊的味道。
宋饋閉了閉眼睛。
耐心地等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他從工作人員那裡拿回了骨灰盒。
木質的,上麵鑲了塊玉,沉甸甸的。
他將它放到已經買好的位置裡,從包裡掏出一塊兒白色的毛巾,仔細、認真的擦了擦前天剛擴好的照片。
那上麵的女子微微笑著,目光明亮柔和。
宋饋將照片放了進去,鎖好了閣子的玻璃門。
又靜靜地站了片刻,才轉身離開。
他的耳邊忽然響起女子溫和的聲音:「小饋,向前走。」
宋饋驀然回頭。
蜂蜜似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無數亮晶晶的塵埃在其中翻滾。
半晌,宋饋笑了笑,「再見,媽媽。」
他轉過身繼續向外走,這次他沒有再回頭。
等待公交車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宋饋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陶哥?」
「你那邊完事了麼?」陶利的聲音從對麵傳過來,混合在沙沙的電流中,有些失真。
「剛完事。」宋饋看到了遠遠駛來的公交車,「要上車了。」
「好,那你在青年路那邊下車,我在那邊等你。」陶利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宋饋皺起眉頭,他聽出對方的聲音有點兒嚴肅,大概是出了什麼案子。
十分鐘後,他在青年路下車的時候果然看到一輛停在路邊,打著雙閃的灰色帕薩特。
他快步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拉開了後座的門。
彎腰坐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唐諭也坐在副駕上,看到他上來,微微點了個頭。
「陶哥,我們要去哪裡?」
宋饋下意識地問道。
「把你賣了換錢。」陶利還有開玩笑的心情,估計也不是特彆嚴重的案子,「我們去久陽派出所,找他們重案隊的人。
「案子的具體情況徐大也沒有說,就隻是知道案子已經查了半個月了,線索不少,但到目前為止,性質都沒判斷下來,不清楚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
「……」
宋饋下意識地用左手拇指沿著食指的邊緣摩挲了幾下。
【有點兒意思。】但他沒有說出這句話。
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轄區內的九陽派出所,被早早就等在門口的小警察帶到了會議室。
裡麵已經坐了七八個人。
為首的人三十出頭,看見陶利進來,立刻就站了起來,迎上來,「小陶,居然是你來。」
陶利也迎了上去,「田哥,難道你不想看見我。」
他馬上側過身,指了指身後的人,「我同事,秦錚,宋饋。」
然後又指了指麵前的人,「我師兄,田文,他們所裡重案隊的隊長。」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哪裡有不想見你。」田文狠狠地拍了拍陶利,又將目光落在唐諭和宋饋的身上,爽朗地笑道:「跟著小陶叫我一聲田哥就行。」
他也指了指身後的人依次做了介紹後,兩方人馬才落了座。
「田哥,我們對案子瞭解的不多,還得咱們說一下。」陶利麵色嚴肅。
田文點了點頭,他這個師弟,工作起來就是這樣一板一眼。
他回頭看了看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小王,從你們法醫開始。」
被稱作小王的人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的陳述起來,「死者,男,十九歲,身上有多處銳器形成的傷口,但傷口都不深,出血量很大,死於失血性休克。
「死亡時間根據肛溫和當時的氣溫、環境來判斷在3月15日淩晨零點左右。
「身上未見抵抗傷,身上的銳器傷口從切麵和力度來判斷是死者自己造成的。
「前額有三道傷口,傷口平行且整齊。
「頸部有一道勒痕,是生前傷。
「但致命傷在他的後脖頸,長約16,寬約4,非常深,已經砍到了第三頸椎,並且是多次砍殺形成的。
「這種傷口不可能是死者自己能完成的。」
他停下來,看向陶利他們,神色裡有著掩飾不住的困惑。
宋饋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識問道:「死者前額的三道傷口,創口方向一致?」
小王法醫點了點頭,「我檢驗過,是生前傷。」
宋饋和唐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那這三道傷口很可能就是在死者失去意識後造成的。
如果當時死者有意識,彆人迎麵擊打他頭部的時候,死者肯定會躲避,那麼造成額前三道傷口平行、整齊的概率大概比中了彩票頭獎的幾率都低。
唐諭問道:「那死者體內有沒有檢查出安眠藥的成分?」
從法醫的描述看,大概率不是中毒。
坐在最後的技術要搖了搖頭,「沒有,我們也做了毒物分析,沒有在死者的體內檢查出化學成分。」
田文抿了抿唇,接著道:「我們蒐集了很多證據,但處處充滿矛盾。
「我們當時甚至做了假設,是不是有人把受害人迷暈,然後用木棍擊打死者的頭部形成三道傷口,然後再用刀砍殺了死者。
「但很可惜,技偵排除了這種可能。」